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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時光膠囊】盛大無果的暗戀

台南人的早餐。

男孩的限時動態寫著,簡單的六個字,一張再普通不過的相片,兩碗牛肉湯,兩碗滷肉飯,以及標註一個人和地標。

下意識點開一串英文與數字組合而成的名字,看見男孩同行的對象是與他同校的醫學系學生。

是男生。

我不自覺地鬆一口氣。

習慣真可怕,明明告訴自己這段感情不會有任何結果,但一旦深陷,卻越來越無法自拔。

「我說,你們台南的早餐真的是吃這麼好嗎?」我佯裝沒事的詢問坐在我身旁正屏氣凝神搶課的哥哥。

「妳覺得要選修這門資料庫管理嗎?」

「隨便,所以這樣的早餐是合理的嗎?我們去吃是當宵夜,這樣早餐要破兩百吧?」隨意敷衍哥哥的問題,逕自詢問他台南的飲食。

「我記得牛肉湯要一百五。」哥哥瞥了眼我手機的動態,「今年新生?」

我點頭。

哥哥繼續盯著他的螢幕,而我跳開那則動態,重新刷新頁面,而手機上頭出現一個明顯的綠色圓框。

我輕笑了聲,摯友嗎?

點開那與其他色彩明顯不同的綠色,是不是代表我們有不同的關係?

但我心知肚明,摯友,是因為我們是再好不過的朋友。

只是好朋友。

男女間究竟有沒有純友誼?

亙古以來就不斷地被人們討論,如同愛情與麵包何者重要,猶如雞與蛋哪個先出現的爭論。

「我好久沒有跟一個女生變成這麼要好的朋友了。」你曾在我們在學務處前罰站時在我耳畔低語,如惡魔的呢喃與蠱惑。

當時的我只是笑著,沒說出口的是,「可是我不想和你當朋友,還是很好的朋友。」

「妳朋友讀什麼系?」哥哥的提問將我拉回現實。

「航太。」

「航空太空與工程學系?蠻高分的。」哥哥想了一會緊接著說,「妳什麼時候要來台南?我請妳去想吃的網美冰店。」

「還有我朋友去吃的那間牛肉湯。」我討價還價的說。

「跟滷肉飯?」

我噗哧一聲忍不住笑出來。

「不過我不能去台南,下禮拜開學要去學校。」

「誰叫你們學校提早一星期開學。我們家不就我南漂,妳北漂,好險妳沒男朋友,不然一南一北不就超級遠距離戀愛了哈哈哈?」哥哥彷彿說笑話似的自己笑得不停。

是啊,好險我們沒談戀愛,不然台北與台南的距離,我會受不了寂寞的。

「不過妳最後為什麼換志願?」

「沒什麼。」原本不想多談,但某些不願再被提起的回憶總會趁我不注意流瀉出來,「因為約定好了。」

我向哥哥娓娓道來這段插曲。

回憶將我拉回一年前的我們。

大概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專屬於那年夏日,少女盛大卻無果的暗戀。

「妳想讀什麼學校?」一對男女併排站在學務處前的走廊。

「我想去台北,至於那兩間,考上哪就去哪。」沒什麼目標的我隨口說,「你呢?」

霎時間,談論夢想的男孩眼底充滿無比閃耀的星光,「我想讀航太,但最好的學校在台南。」

「你一定可以的,畢竟你是校排二。」我不禁鼓勵那個總是在上課時在我後座吵我、鬧我、拉我玩耍的男孩。

但同樣的不專心,我換來的卻是被踢出班排前五名,但男孩卻是校排二。

「你們以後上課安分點,不要再帶小說來,該準備升學考試了,等一下下課鐘聲就回教室吧。」學務主任順道調侃男孩如果上課專心校排一絕對是囊中取物。

下課鈴響蓋過夏日專屬的蟬鳴聲,我們一前一後的走在校園,看著男孩的背影。

比起你的臉,我更熟悉你的背影和鞋子。

你只有上課時會看著我的背影,但更多的是我追逐著你。

後來疫情來襲,在遠距上課的前一天,你叫住我的名字,我回頭一望,一本書擋住了我和你交錯的視線。

「你怎麼拿到的?」我驚訝的看著男孩跟我借的小說,也就是害我們要去罰站的緣由。

「跟主任說我們一定會考上彼此的第一志願!」男孩驕傲的對我說,露出一副的要我稱讚他的神情。

我臉上的笑容在那一剎那垮下,「但我做不到。」

男孩急忙哄我,「怎麼不行,妳可以的,畢竟,妳有我這麼好的老師。」

我抬頭迎上他面露焦急的臉,回眸對上他真摯的目光,彷彿全世界只要有他就不存在任何煩惱。

「也許,可以試試看。」我用著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說。

那天,我們許下了一個往南,一個往北的目標與夢想。

但誰也沒想到,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如果分享慾是一段感情的開始,那失去分享慾,或許是散場的開端。

我們在通訊軟體上無所不聊,你訴說你的夢想,即便你自嘲不可能做到,但在我心裡,你卻勇敢追夢。

是你,改變了不敢拚盡全力的我。

看不見彼此的這段時間,我們卻更深入了解對方,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袒露內心的不安與焦慮以及對未來的徬徨。

我曾那麼以為,最終我們能陪伴彼此,一起抵達名為「夢想」的終點。

只可惜最終,我們還是沒有走到一起。

放榜那天,我考上了第一志願,你卻備取而沒有上岸。

決心考暑假的那場考試的你奮力一搏,我擅自不告而別斷了聯繫,因為深怕打擾你。

直到你將社群自介標上第一志願時,顫抖著的我,手機卻有了水滴。

我是怎麼了?現在明明是正值八月的炎炎夏日。

連我自己考上第一志願都沒有如此激動?

也許是看見我們為自己的夢想開啟了道路。

經歷太多的我們,卻連一句恭喜都無法訴說。

「暗戀不怕落空嗎?」哥哥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

暗戀本來就是落空的。

正因為我們有遺憾,聽見蟬鳴聲之時,每到夏日憶起,便會想起那個男孩,想起在正值花樣年華的我們,青春洋溢的高中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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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嗨囉魚京~

淡淡的憂傷裡摻著些許甜味,我好喜歡你的短文~
主角還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子呢!꒰⁠⑅⁠ᵕ⁠༚⁠ᵕ⁠꒱⁠˖⁠♡
其中這句讓我很有感觸:「我曾那麼以為,最終我們能陪伴彼此,一起抵達名為『夢想』的終點。」寫得真好。

最後請魚京收下我的繼續加油喔!
2023-09-26 20:00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你的喜歡!>3<
我只是把一年的經歷縮短成這段小故事~
提前祝你中秋佳節愉快!
2023-09-27 18:50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