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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巨人|利韓】遺願未了(韓吉第一視角)

距離成功阻止地鳴早已過了半年,憶起當時,我在一個個超大型巨人的蒸氣中燃燒至盡,後來我走後,無意間聽著那些人們說,那就好似出現在白日的流星,一閃即逝,隨著火花從他們眼中消逝不見。

然而成功為人類獻出心臟後,我就一直持續這個狀態,想去那就去哪,想飄上天就飄,想穿入泥土就穿。但也不是要到多高多低都能如己意,隨著這些日子,我發現靈體比人更怕光,曾經看過有人照了半小時後,便會開始如身子起火那樣難耐的喊燙又喊疼。

再來,沉於地底後也更容易受到壓力的影響,有人生前是礦工,死後說想永遠待在礦坑那還未開發的金礦堆裡,結果才下深二十米,靈體已被擠壓得不成人形,樣貌猙獰可怖,過了好幾個禮拜才能恢復原型。

我曾做過一個有趣的測試,靈體碰靈體會是怎樣的感覺?觸碰艾爾文、米凱、納拿巴時,同樣也是穿指而過,但從來沒有一次好好感受,後來發現,在接觸到另外一個靈體的同時,也會有股反作用力阻擋著,使我不會一股勁的往前傾。

具體來說,「靈體」這個物質有點像人間的氣體,但又不像氣體會因被介質包裹而限制體積,這大概是目前觀察結果得出的結論,其他特點皆有待觀察。

另外,靈體不會因受傷疼痛而消失那麼簡單,因為會帶在這裡,就是生前有遺憾未了,還對人間有所留戀。

調查兵團所犧牲的士兵,為的就是看看他們獻出心臟的後果,有的在地鳴後返家,看到或家破人亡,或還有倖存者的景觀,隨後便在這世上化為烏有,比如說舊利威爾班還有我所帶領的第四分隊。也有的則是在地鳴結束後,便悄然無聲的消逝,比如說米凱和納拿巴。

艾爾文他則是更晚些,兩個月前他說要回去羅塞之牆,說是去見一個想見的人,但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他們一個個隨著遺憾的消失而離開,最終曾經兵團裡的也只剩我一個還未隨著他們離去,停留於此。

如果我沒將生前的遺憾給了結,我就會一直這樣子遊蕩在世間嗎?

身旁一切的實物穿指而過,摸不著,就像現在還在世的人碰不到我一樣,但同樣的,我也碰不到他們。好幾次去找利威爾,想豪爽的拍拍他的背卻總是拍了個空,又或是在他耳邊喊多大聲他也絲毫無動靜。

以前要是這樣,我肯定又要被他打暈了吧。

場景和活下來的人似乎都沒什麼變,除了艾連那孩子滅世後跟著離開了他們,雖然死傷慘重又殘忍不堪,但調查兵團和艾爾迪亞人似乎都存保住了後代,幾個月前還和瑪萊建交了。

艾爾文以及其他調查兵團士兵消失的日子裡,我幾乎都在利威爾身邊度過。

我發現他已憔悴了不少,眼神也早已沒有曾經的尖銳鋒利,但那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倒是都還原汁原味的保存。

我有什麼遺憾呢?死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匆匆的背負使命離開,也沒好好想自己到底還留戀著什麼在人間。

但細細想了想我還在人間時的一切經歷,確實令人有些懷念。

我前往到了利威爾的目前的歸宿,穿過一片片的牆,進到屋內。我發現他正凝視著某處,大概在想著什麼事而令他看起來有些沉悶。

「我還在的話,也許我們就能去環遊世界了。對吧?利威爾。」我望著他已將輪椅自己推來我身後這面牆前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其他動作。由於房內太過安靜,以致即使知道他聽不到,我依然忍不住對著他叨著。

就像曾經那樣,他靜靜的聽我分享,靜靜的給我回饋。

誰知這一次,他將身子向前傾的下一秒,右手一把揍向前,穿過我的左胸,敲落於我身後的那面牆,「碰」的一聲,不是很用力——是個人看到都知道,當利威爾將情緒一併發洩在力量上、真正暴力值拉滿時會是怎樣——如果利威爾真的用力,那面牆也許需要請人來修理了。

那一拳並不是很用力,但他似乎是因為沒辦法使勁,不管是物理層面還是心理層面。

「······說好的要一起生活呢?韓吉。」

就這麼忽然蹦出了這句話,在這沒有其他人的屋子裡。

方才揍至我左胸處的拳頭,似乎這時才將力量傳至我的感官,酸澀又難受的劇烈疼痛感讓我不禁感覺到——我還活著的時候。

「我,死了啊······」

他聽不到,他眼裡的只有那片廣大的厚實牆壁。

「結果現在,人跟狗屎一樣被排掉了嗎?」利威爾語帶氣憤的像在罵人,但語塞卻透露了他的本意。

狗屎到最後也會回歸大自然,賦予土地養分,形成一個自然的循環·····

如果利威爾聽得到,我一定會這樣一拖拉庫的回下去。

然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但結果卻還是穿過去,什麼也碰不到,撲了個空,接著又回想起自己是靈體的事實。

我只能靜靜地待在原地,看著他那有些痛苦又憤恨的臉,要是那種表情出現在我臉上,利威爾一定會說,給我收起你那跟屎一樣的表情,難看死了。

他那麼溫柔,卻露出了那種他說的「跟屎一樣的表情」。

你還是擺著你的面癱臉吧,利威爾,這樣我也看得習慣,也不會再留戀於人間,後悔過去的選擇了吧。

身為靈體蠻值得慶幸的是,不會餓、不會睏,也不會覺得冷或熱,唯獨長期照射陽光靈氣大大銳減時,會如被火燒那一般疼。

由於將死之時已體會過那種全身被燃燒殆盡的痛苦,我便對照陽光這種事格外小心,要去哪一定會從地面下走。

「利威爾,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你?」明明都知道是自己對這世間還有留戀才淪落於此,但我卻還是忍不住埋怨起來。

我看著他埋首於文件堆裡,湊近一看,有關於各方面的,像是想來採訪的記者群們送來的一份份邀請函,還有我還擔任著團長職位時要處理類似文件——會有這些東西大概是在幫阿爾敏那孩子分擔吧?

大概都能想像那畫面,阿爾敏因還在適應階段而辦事也慢了些,而利威爾作為長輩還是看不慣孩子一個人瞎忙,最終造就了阿爾敏是如何推辭和利威爾說不用自己來就好,然而利威爾還是一把拽過了一疊資料後便走人的場面。

我笑了笑,真倒是挺令人懷念的。

再往裡看,卻見了幾本熟悉的書本攤在那——那是我生前特別喜愛又寶貝的書,裡面記載了有關各種生物醫學類的文獻,我有很多知識都是從那兒吸收來的。

我好奇的看著利威爾,只見他翻到書籤最新夾的那頁,開始讀,旁邊擺著的筆記本也不是裝飾用的,他一手拿著筆將重點給記上,一手指著書上的內容。

說實話看到這幕我是真的很開心,本以為那些珍藏都會被丟棄,沒想到還完好的被保存著,還有人去讀它,那個人還是利威爾!

如果我能碰的到他,我一定會一手緊緊的勾在他胳膊上大喊:利威爾謝謝你!我最喜歡利威爾了!

即使之後他肯定會嫌我煩或吵,然後一把將我推開,卻又時不時轉頭回來注意我有沒有因此而跌倒受傷。

他讀了一段時間後開始處理文件,我在周圍飄來飄去,找尋著靈界的定律或一些相關的知識。

他試著去理解他的世界,而我也試著去理解我所在的世界。好像我們也都並沒有變——各自心有靈犀的朝自己的方向邁進,各自做好職務內的事,各自思念著對方。

隨著時間過去,我發現有時候靠太近太久在檯燈下,靈體也會燃燒,這是當我上肢在書桌上方,而下肢埋於書桌下方時盯著利威爾好一陣後才發覺的,但被檯燈照到的疼痛感大概好比於被一隻螞蟻叮咬,似乎是沒什麼大礙。

不知後來放空了多久,利威爾起身,走出房間,我便隨著他飄向外頭的走廊。

陳舊的回憶步入腦海,分別經過了曾為戰友們的宿舍,有的早已入住了其他的新兵,有的還未分配到——大概是調查兵團的新兵一屆比一屆少的緣故吧?

利威爾忽然駐足,停在了一間門上還有著髒污的房間,這不禁打斷了原先懷舊思緒,我湊上去利威爾身旁一瞧,便愣住了。

這是我的房間,難怪怪熟悉的。

最後一次離開這個房間之前,確實還沒打掃過。

以利威爾的個性,潔癖這個特質似乎是不用人在多說,有一丁點的髒污足以使他怒火中燒,沒有人敢踩他的底線,他們個個都怕被他用暴力支配。

這麼說來,我好像是唯一一個能讓他敗陣下來的人。

不過都過這麼久了,這時候才想起來要打掃嗎?

隨利威爾而入門,落入眼的風景確實足以令我驚呆,熟悉的研究桌上擺放著不知多久沒再見過的顯微鏡,桌角旁因書櫃已被各種書籍擁擠塞滿而只能擺放在此的小紙箱,曾經珍藏而不捨丟棄的書本也完好無缺的置於其中——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胸口滿腔感慨而惋惜的情懷促使我差了那麼一點就要伸手去撫摸它們——若不是忘記自己只能飄而後踩不到地的落空感提醒了我此刻的型態。

「真髒啊。」利威爾呢喃著,而後走向我那熟悉現在卻有些惹灰的床鋪,表情一如既往又不失一絲彆扭的打理了一番。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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