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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瘋子的自白書:

DATE:A/1/1.

「沒有人懂我,老師。」

「而且我好怪。我病了。但有人說只要是自己覺得的,那就不是。」

「老師......」

床上冰冷的人,容顏不衰,歲月不留痕。

沒有任何的意外。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那麼的順從。

窗外的夕陽將我的剪影投射在病房的地上。

隱隱約約,約約隱隱。

虛實交錯,捉摸不定。

重新掖了掖那不存在的被腳,我起身離去。

醫院從沒有寧靜過。

我從那些來來往往的人身邊擦去。

「好想大哭。好焦慮。好想哭。好想死。」

「我的心臟好痛,好想把它拿出來。」

「拿出來是不是就不會痛了。」

摀著胸口,我如同瘋子般不停的嘀咕。有一些好心人停下來關心我的狀況。我一律微笑以對,笑著說我沒事。

踏上公車,隨意的靠在公車的角落,聽著那些所謂的「好聽的歌」,我不懂。

有人說我常常憤世嫉俗。我低頭應下。

有人說我一直逃避。我也低頭應下。

但有人說我乖巧安靜。我笑著搖頭。

沒有人知道我多麼瘋狂,多麼不受控。

每個夜晚,我都在用力的壓抑著自己的內心。

公車很快就到站了,跳下車,依然是熟悉的場景,依然是熟悉的小徑,依然是熟悉的談笑聲。

推門入內,餐桌上擺著那些熟悉的飯菜,上到二樓拿餐具下來,我靜靜地吃。

偶爾應了一些問題,我還是喜歡安靜。

收拾完所有的餐盤,踢了鞋,我進到二樓。

打開燈,放下東西,我走到書桌前點了蠟燭。癱在椅子裡,我望著窗外。

是一片寂靜。

蛙鳴從四周而來,一股嗜血的衝動向我襲來。

「好想喝血。」

我沒嘗過血的味道,也沒自殘過自己。

我一直都是人們所想的那種「好孩子」,直到國中以前。

我沒做過傻事。噢不對,其實還是有的......

哈,真不值得。

我敢保證,我一定是個酒鬼。

我需要酒精帶我離開這混沌的世界,雖然我不應該把喝酒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畢竟這個世道喝酒並無所事事是不准的。

上了高中,遇見了更多的人、事、物,我嚐到了自己的渺小。

這讓我更憤世嫉俗了。

我繼續逃避著這一切。越來越想浸泡在酒精的懷抱裡。

窗外的黑夜沒有撫平我內心的躁動,這讓我想要沒入黑暗。

我不喜歡吃,吃東西是很浪費時間的。

我尤其不喜歡肉,即使以前我很熱愛。

收回思緒,我開始收拾自己。

不論肉體亦或是心靈。

去了樓下的浴室,打開熱水。

洗澡是我最喜歡的活動之一。

它莫名其妙地可以安撫我那躁動的心靈。它讓我感受到天地的溫柔、智慧、慈祥、和平的氛圍。似乎一切在它的包覆下,都會變得柔和。

低頭看著那些水流,我總是幻想自己可以控制它們,即使我不行。

然而這個世道又有什麼是可以的呢?

唯一可以的大概就是跟著那些所謂的學制好好的上課,讓自己跟著那些計畫走,乖乖地當一個好學生,這樣你就可以獲得那些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幸福生活」。

哈哈哈哈。

我伸手企圖抓住那些水流。

理所當然的,我抓不到。

沒有人抓得住一心只想往外跑的人。

一個人如果真的要跑,這世界有千千萬萬種方法可以讓他消失。

我也想消失。

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快,我快速的擦乾身體從浴室離去。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瘋子,我的想法與眾不同。

我喜歡熬夜也喜歡睡覺。

我喜歡清醒也喜歡昏沉。

我喜歡社交也喜歡自閉。

我沒有不喜歡的。

但我也沒有喜歡的。

這不能全怪我,畢竟我們生活在這麼壓抑的世代,沒有人可以擁有夢想。除非你含著金湯匙出生。你才有那個資格懷抱夢想。

我好不甘。

我也想擁有夢想。

我也想獲得那些他們敢想的那些東西。

好比說未來可以出國念書、未來想去哪裡進修、未來想要在哪裡上班、未來要學什麼才藝。

這些我也想過啊。

但我根本不敢說出口。

有些東西並不是我們想什麼就會獲得什麼。

我那麼不受寵愛。

怎麼可能會有人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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