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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申:一个女性主体性的确立

“一个女性是家庭婚姻矛盾的爆发点,如果你想要你的婚姻幸福,你就要试图解决她。你要照顾她的情绪,你要让她开心。但就在这样的逻辑里边也发现,女性其实是第二性的,因为被当做要解决的麻烦对待。妻子没有被当做一个心情不好、有所失落的人看待,而被当作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人。”

三天不读书我就会退回傻子的状态。它带来的危险在于,我如此轻易地陷入对爱情和亲密关系的幻想,只因对方是学生时代心动过、且具备一个男性在这个社会“应有”的美德——高大、端正、高学历、高收入、踏实。必须和一些已经太潜移默化的东西不断对抗,书能成为我的武器和铠甲。

我忘了,即使在和一个有一定女性意识、在自发接受一些女性教育、能够进行自我反思的男性的亲密关系中,我作为一个人所产生的困顿和感伤,依旧尽数被天然地扣上了性别的帽子,也因此变成了一个属于劣等的第二性的麻烦——显得既非理性,也非必要。

也就是一周,在过年的嘈杂、混沌和无所作为中,我几乎忘记,我为什么能坚定地说出我不打算结婚。大我五岁的表哥和高中男同学的第一反应都是,你被男人伤害了/对男人失望,以及错愕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多么典型的男性本位啊。一个女性突然宣称不婚一定与男人有关,尤其是伤害了她的男人。这个下意识的解读里,还隐含了一层共识,那就是女人总是在感情里是被伤害的那个,女性总是作为受害者出现。不婚只是她绝望地宣誓,无力地对抗,迟早还是要被某个男人征服,迟早要结婚,迟早要成为母亲。这可是2023年啊。海德格尔和阿伦特对技术是保守性的观点还能更正确吗?这个看似日益科技化的时代,还是旧的普世价值在统领社会。

要忍受我这个人的精神内核、内在价值、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挣扎和对抗不被理解、被简单粗暴地否定,如果这是和一个男人维持一段亲密关系的代价,且这很大可能不只是如果,这是我亲身经历过,并贯穿我几乎整个二十岁,那我有什么理由再一次踏足这样的关系?

在这样的关系里,我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主体性。以至于我到27岁才开始思考自己在一段感情中的主体性究竟在哪里。在第一段和男人的关系里,我需要反复确认自己在对方眼中的形象、在对方心里的位置来获得存在感和安全感,不知不觉把感情变成了生活的中心。关于我的一切也紧紧依附于对方,通过和对方产生共振来形成意义,即快乐需要和对方分享,感想需要和对方讨论,悲伤需要向对方倾诉,我作为一个人的意义建立在和另一个人共筑的人生之上。我对感情的重视逐渐成为偏执。而第二段和男人的关系里,“我”比之前清晰却仍然是摇摆不定的,但更重要的是,对方的眼里没有我,只有他自己和他对一个完美伴侣的想象。我尽我所能地配合他,我习惯性忽视自己的感受,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觉得阵阵恶心。

感情对我来说是重要的,毫无疑问。无论是哪种维度的感情。不可否认的是,我在和另一个亲密关系里打开自己、探索自己、更了解自己、获得了更多的可能性。作为一个在成长过程中数次轻易就陷入被世俗判定为“弱者”境地的人,在看到那些“正常甚至幸福的生活”间隙溺水的女性的时候,愤怒也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固然有拥有幸福家庭和成功事业同时保有自己主体性的女性存在,但那不是我的梦想。我明白自己为在“男女关系之外找到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找回自己的主体性有多来之不易,以至于我绝不能忍受和自己再一次分开。

不和男人结婚的打算,和作为女性的主体意识有关,和作为一个人不断打开自己、不断探索外部世界、探索自我和外在的关系有关,和作为酷儿对同性之爱的探索有关,唯独和男人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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