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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WY3A9207000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看這邊。」班導拍著桌子大喊著說。

「我們班新來了一位轉學生,雖然剩的相處時間不多,大家還是要多多照顧她。」

「進來吧。」

大家的目光望向教室門口,走進來的女孩有著一頭微微波浪的長髮以及明亮的雙眼。

「跟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

教室最後排靠窗的男生用手肘撞了下隔壁說:「欸賀哥,來了個漂亮女同學,但這時候轉進來不是功課很好就是靠關係,不然學校怎麼會在這種關鍵時候收人。」

「大家好,我叫溫妍,請大家多多指教。」

賀澤宇聽到柔柔的嗓音才緩緩抬起頭,碰巧倆人對到視線,賀澤宇看著她微微笑著回答:「人如其名,感覺就是個乖學生。」

旁邊的男同學說:「確實如此,看來賀哥你的第一名的位子要被動搖了喔。」

賀澤宇痞笑地說:「先動搖了再說。」

這時班導說:「好,讓我們歡迎新同學溫妍,你的位子在中間這排的最後那個空位。」指著空位旁邊的女同學說:「陸琪好好照顧新同學。」

「先入座吧,我們準備開始上課。」

等到下課後,溫妍開心的跟旁邊的女同學說:「陸琪好久不見啦,終於又同一間學校了。」

陸琪笑著回說:「是啊,但妳怎麼會突然轉過來?」

溫妍擺了擺手:「沒怎麼樣,家裡有事就又搬回來了。」

這時旁邊插來一句:「陸琪,妳們認識啊?也不介紹一下。」

陸琪翻了翻白眼:「剛剛不是有自我介紹,你沒在聽啊。」

「那不一樣啊。」

陸琪看著溫妍指著剛剛說話的男同學:「他叫李皓,旁邊的是…」

李皓搶著回答說:「他叫賀澤宇,我們都叫他賀哥,因為他去國外留學過一年,所以比我們都大一歲。」

「賀哥也是我們學校的第一名,厲害吧。」李皓露出驕傲的神情。

賀澤宇敲了他的頭:「又不是你拿第一名,廢話怎麼那麼多。」

他才看向溫妍點了點頭說:「妳好。」

溫妍愣了一下才緩緩回說:「你好,請多多指教。」

剛好上課鐘聲響起,結束了這一段話題。

到了放學時間,陸琪問她說:「妳有要參加什麼社團嗎?」

溫妍回說:「目前應該沒有,妳有參加嗎?」

「有啊,我是劍道社的,但也不常去啦,當作一個休閒活動而已,反正學校又沒有硬性規定一定要加社團。」

「要陪妳回家嗎?」

溫妍搖搖頭說:「不用啦,家裡有人來接我,妳就放心去參加社團吧。」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喔。」陸琪向溫妍揮揮手便離開了教室。

這時李皓在教室門口喊說:「賀哥走了啊,打球去了。」

賀澤宇背上書包,經過溫妍旁邊時,小小聲地說:「明天見了,新同學。」

溫妍傻在原地,後知後覺的看向門口,卻只看見賀澤宇離去的背影。

回到家後,看著空無一人的房子,迎接她的只有冰冷的空氣,溫妍自言自語地說:「今天一切都好,沒發生什麼事。」她就像普通小孩般,假裝很正常地向家長報備自己今天的狀況,可回應她的只有黑暗的空間和她寂寞的身影。

她草草地解決自己地晚飯後,便迅速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賀澤宇渾厚的嗓音,溫妍拍了拍自己因為害羞而泛紅的臉,心想:「只是普通的打招呼而已,不要自己多想。」

想著這美好的聲音緩緩睡去,嘴裡還嘟嚷的說:「看來今天會做個好夢了。」

接下去的好幾天,溫妍都因為害羞再加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賀澤宇,所以都盡量避免有任何接觸或交流。幾次上課的時候溫妍都會偷偷去看賀澤宇的反應,但她發現好像就只有自己在胡思亂想而已,當事人看起來就好像沒事一樣,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和平常一樣跟班上的人小打小鬧。

而陸琪身為她的同桌自然知道她在煩惱什麼,畢竟認識了那麼多年,而且一直注視著她,溫妍那些小心思她心底跟個明鏡似的一清二楚。

當陸琪從思慮中抽出來時,發現大家都已經在整理書包準備離開了。

她才開口道:「溫妍一起走嗎?陪妳去校門口等。」

「不用啦,我想去圖書館念書,快要學測了想去刷題順便把一些沒理解的理順。」

「妳劍道不是就快要比賽了,不用去練習嗎?」溫妍抬頭笑著問說。

陸琪馬上收起落寞的神情,苦笑地說:「對啊,那我就先走了。」

溫妍也麻利的收拾書包往圖書館前進。

到了圖書館的溫妍選了最角落靠近窗邊的位子,選好座位後就開始讀書奮鬥。才剛開始沒多久,旁邊的座位就被拉開,抬頭一看發現是她最近一直避開的賀澤宇。

「怎麼了小朋友,躲我躲到這裡來了啊。」賀澤宇壞笑的說。

「才不是!」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在圖書館,連忙害羞的低下頭。小聲地說:「我是為了讀書才來的好嗎,還有為什麼叫我小朋友,我也才小你一歲而已。」

「就算大一歲也是比你大,小朋友。」

溫妍賭氣的指著他:「你!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扭頭繼續看書。

「怎麼突然留在學校讀書了?」賀澤宇歪頭看著她。

溫妍受不住他的目光回答到:「反正回家也沒人,而且快要考試了,倒不如在學校看完書再回家。」

「妳家…?算了妳如果不想講我也不勉強。」

「沒什麼好不想講的,我父母經常不在家,我就算回家也是自己一個人,而且我知道他們倆之間已經沒有愛了,現在唯一絆住他們的是我。」

「以後我陪妳吧。」賀澤宇突然慎重其事地說,溫妍呆呆地看向賀澤宇。「怎麼,傻住了啊,我說以後我跟妳一起來圖書館念書,妳不會我教妳,讀完再送妳回家,怎麼樣這個提議很吸引人吧。」賀澤宇看著她等她的回應。

溫妍不自然的扭過頭:「隨便你。」但嘴角卻不自覺地往上揚。

「對了小朋友,那你想考去哪裡?」

「我現在還沒有什麼想法,但能離家越遠越好。」

「那妳選學校的時候記得跟我說選了哪裡。」

「跟你說幹嘛。」

「當然是跟妳考去同一所大學,好就近照顧我們家小朋友啊」賀澤宇抬手摸了摸溫妍的頭髮。

溫妍拍掉他的手說:「誰是你家的,還有我不用你照顧,我自己可以的好嗎。」語調是雀躍的,內心的悸動也正在逐漸萌芽中。

倆人就維持這樣的狀態一直到要考學測前。因為在圖書館,消息自然很快就傳遍整個校園,一個是學霸一個是快畢業才轉來的轉學生,兩個話題人物居然每天放學都一起待在圖書館,而且還有人看到賀澤宇會送溫妍回家,這種爆炸性的消息自然成了大家茶餘飯後討論的話題。

某天下課時間賀澤宇坐在教室,李皓擋不住八卦的誘惑,抬手撞了撞賀澤宇問說:「欸賀哥,你跟溫妍現在是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賀澤宇不明所以的回。

「就大家都在傳你們倆很曖昧,很像在交往啊!有嗎有嗎?」

賀澤宇沉思一會才回答:「目前還沒有。」

「什麼叫目前還沒有,不是賀哥,你什麼時候喜歡上她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眼萬年?反正第一眼看到她就認定是她了。」緊接著他就朝門口走去:「走了體育課,打球去了。」留李皓一人在座位上獨自困惑。

李皓抓了抓頭髮大喊:「啊!不管了我不想了,打球打球。」就朝著操場跑去。

體育課下課時賀澤宇又被陸琪抓過去興師問罪,她氣勢洶洶得指著賀澤宇問:「你喜歡溫妍?」

「這麼直接。」賀澤宇大方坦承:「是,我是喜歡她。」

「果然是這樣…難怪溫妍最近的心情那麼好,原來是兩情相悅啊…」陸琪喃喃自語。

賀澤宇沒聽清楚陸琪在說什麼,但他抓到她一閃而過那失望而又帶點嫉妒的神情,那不是對溫妍而是對自己。

「陸琪,妳…?」賀澤宇話說到一半卻沒繼續往下說,但陸琪已經猜他想要問什麼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但溫妍還不知道,請你不要跟她說,我現在還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請你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自然,妳放心吧。但妳有想過要跟溫妍說嗎?」

「當然想啊,我想永遠跟她在一起,但你要我怎麼說出口,我不想破壞這美好的關係…」陸琪低下頭哽咽的說。

陸琪抹掉眼淚抬起頭看向他:「賀澤宇,溫妍就拜託你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她。」

賀澤宇看著陸琪的眼神,認真的回:「放心吧,我一定會的。」

時光荏苒,鳳凰花飄散在校園當中,紅色的花辮就像為畢業生營造天然的紅毯。

大家穿著制服站在大禮堂中,迎接著這個階段的結束,聽著司儀在台上井然有序的宣讀流程。很快的:「讓我們歡迎畢業生代表—賀澤宇,為我們獻上畢業祝福。」

緊接著看到身穿制服,身材標致的學生抬腳走上舞台中央。

「大家好,我是賀澤宇。」

「高中三年說快也不快,說短也不短,18歲是青春的結束,也是全新的開始。在這期間你可能有過迷惘,有過遺憾,有可能錯過什麼人,但也有可能遇到那個對的人。」賀澤宇溫柔的目光看向溫妍。

「雖然離別總會不捨,但我們仍然要對這段時光說聲再見,因為這終將會成為我們寶貴的回憶,留存在我們心中。雖然未來的道路充滿未知,但我們也要勇敢前行,去找尋專屬我們的人生。我們一定都會找到屬於我們各自更廣闊的舞台。好了祝福的話我就不再多說,最後祝福大家,前程似錦,未來一帆風順,我們有緣再見。我是畢業生代表,賀澤宇。」講完台下發出熱烈的掌聲,李皓也吹著口哨大喊著:「賀哥太帥了!」

賀澤宇在眾人的目光中走回到班級的隊伍裡,他走到溫妍旁邊,溫妍調侃到:「很帥喔賀澤宇。」

「等下還有更帥的,妳等著看吧。」丟下滿臉疑惑的溫妍,轉身就去準備。

過沒多久就聽到台上司儀說:「讓我們掌聲歡迎畢業生為我們帶來的表演。」

「大家好,為各位帶來這首《我們都擁有海洋》。」渾厚的嗓音從麥克風傳出,圍繞著整個禮堂。

「如果這是   再不返回的夏天

好好的告別   和重要的人說再見

無關那些   催人啓程的祝願

這世界太吵   不代表你的聲音不珍貴

……

為劇烈的心動   跑起來去見   喜歡的我

興趣使然的   怎麼判斷有用   誰來規定無用?

完美的旅程   為何每一站   是一樣的路牌?……」

「用這首歌獻給你們,和妳,祝我們未來一切都好。」賀澤宇熱切的目光和溫柔的嗓音一步步波動著溫妍的心弦。

最後在典禮結束前,拍大合照時,賀澤宇默默走到溫妍旁邊,小聲地跟她說:「等下結束在門口等我。」

溫妍疑惑的看著他,但也沒多懷疑便點頭應了下來。

典禮結束後,陸琪就約溫妍到天台上,說有事想要聊聊。

倆人倚靠在欄杆上,陣陣微風吹拂過她們的頭髮,陸琪望向溫妍的側臉,她多想時間就停留在這美好的一刻,不會有任何人插足,也不會有人離開,可惜就終究只是陸琪她自己的念想而已。

「溫妍,我們也認識了好久了對吧?」

「是啊,都已經那麼久了啊…。」

「沒想到還能再一起畢業,我以為不知道要隔多久才會再見面呢。」

「看來我們還蠻有緣分的呢!」溫妍笑著撇頭看向她。陸琪愣了一下,隨之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

「溫妍,其實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妍打斷道。

「陸琪,能認識妳真的很開心,我想…我們一定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溫妍轉過身看向陸琪。

陸琪看著她認真的神情,知道她已經了解自己想說什麼,也知道她是在用最後的溫柔為彼此保留臉面。

看著溫妍胸口的畢業紅花隨著風左右搖晃,是那麼的耀眼而又苦澀的,她知道自己的愛只能止步於此了,接下來只能用朋友的身分守在她身邊。

為了不讓她發現自己的情緒,陸琪用比較愉快的聲音問說:「等下要去跟賀澤宇見面啊?」

「妳怎麼知道。」溫妍驚訝地回。

「我不用想也知道,賀澤宇三個字都寫在妳臉上了,看了也都知道。」

溫妍摸了臉:「有嗎?」但臉上的笑容卻藏不住。

「好了,妳快去找他吧。」陸琪催促道。

溫妍看看時間:「啊,這麼晚了,那我先走了啊,陸琪保持聯絡喔!」邊回頭邊跟陸琪揮手道別。

陸琪目送她離開才轉過身看向遠方的天空,她微微抬著頭,希望眼淚不要流下來,青春時期的暗戀就到這畫下一個句點。她由衷的祝福溫妍:「希望妳一定要幸福。」

告別陸琪的溫妍,跑出校園,手裡拿著手機撥通電話:「喂,賀澤宇你在哪呢?」

「看對面。」

溫妍看向斑馬線的另一頭,身材優越的賀澤宇手裡拿著玫瑰花束朝她微微笑了一下。

綠燈時倆人便朝對方走去,溫妍開心地接過花:「怎麼會送我花呢?」正準備抬頭看向他時,賀澤宇突然護住她大喊著:「小心!」

溫妍再睜開眼時,賀澤宇的手還牢牢地護著她的肩膀,一地的血和花辮,就像一朵朵綻放的玫瑰,燦爛而又刺眼。

溫妍顫抖著抱住他:「賀澤宇醒醒啊…別嚇我了快醒醒…」

賀澤宇艱難的睜開雙眼,抬手摸了摸溫妍的臉頰,笑著看著她。

「不哭了我的小朋友,好像很多話都還沒來的及跟妳說,該給妳的承諾也沒說。」

「但還好我都沒說出口…不然我也沒辦法幫妳實現了…」

「溫妍,下輩子我當妳的家人好不好,這樣妳就會有依靠了,儘管妳身邊沒人,我也依舊會在,不管什麼時候…」

「賀澤宇你別說話了,我帶你去醫院,我一定會救你的。」溫妍哽咽地說。

賀澤宇喘了一口氣:「溫妍,現在該救的人是妳,不是我。」

「救我?」

「睡了那麼久了,也該醒了吧小朋友,別再待在這了,去過正常的生活吧。」賀澤宇摸著她的臉說道。

「賀澤宇…!」溫妍驚恐的睜開雙眼,環視著四周,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了病房裡。緩慢地撐起身體,坐靠在病床上,看向窗外的天空,呢喃地說:「家人嗎?可是現在又只剩我一個人了啊…」

睡在一旁的陸琪,聽到稀疏的聲音便緩緩清醒,抬頭看見溫妍正望向窗外,溫柔的陽光照射到她的身上,是那麼堅強又令人心疼的身影。

「溫妍,妳終於醒了。」

溫妍轉過頭:「陸琪?」她現在才發覺到陸琪的存在。

「是啊終於醒了,我做了一個好真實的夢,夢裡的男孩和女孩……」

「妳說他們是不是相遇在最美好的那一年?」溫妍笑著跟她說。

陸琪頓了一下,想說出口話到嘴邊卻怎麼樣也說不出來,才緩緩地回:「他們能相遇真是太好了……」

大夢一場,物是人非。

男孩依然會陪著女孩繼續前進

朝著屬於他們各自的未來。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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