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未曾遇見光明

如果我未曾遇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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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是否不會知道自己身處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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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就是大人所說的別人家的小孩，我乖巧，聽話，幾乎不曾做過違背自己母親的舉動，至於為什麼沒有父親，因為我的父親在我剛有記憶的時候，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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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一個剛有記憶的小孩，對於父親的死，怎麼可能會有任何感覺，但是…我同時也因此深陷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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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了一點後，我的母親就開始給我灌輸了，她有多辛苦，我長大以後一定要回報她等等的思想，當然，我也一直遵從著，考試成績不能低於90，低於90就是辜負了母親的期望，但是…隨著年齡增長，我要接觸的問題更多，慢慢的我開始有點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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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那位因為我小時候成績好，就一直被親戚誇讚的母親，怎麼會容忍我慢慢下滑的成績，於是她開始報了一堆補習班，而我因為又多了一些補習班的作業的關係，漸漸的變得很晚睡了，這也導致了我開始會在課堂上睡著，身體漸漸的變差，記憶力也跟著下降，成績越發的更差，但我的母親一直認為是我不夠努力的問題，而我在母親的長期灌輸以及時不時的貶低下，也認為是我不夠努力用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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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拋下了我的一切興趣，不管其他的一直學習，但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又怎麼能繼續下去，於是…我生病了，發燒到39度，一直不退，需要住院打點滴，我就這樣待在醫院三天，那三天，我不用學習，不用寫作業，是我最放鬆的三天，雖然…付出的代價是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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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出了醫院，我就要繼續努力下去，因為只要一想到母親每次幫我繳學費，都會給我看的價錢，我就覺得我一定要努力，這樣才能回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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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到高三，我開始了準備高考，由於是高三，所以學校除了考試就是考試，整個高三的教室，都充斥著緊張的氛圍，而我也身處其中，備考的緊張，再加上現如今的氛圍，導致我的壓力逐漸增加，母親的期望，以及那一張張打著成績的試卷，我開始承受不住越來越重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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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思考，我為什麼要這麼努力？這麼努力真的會有結果嗎？萬一我失敗了怎麼辦？我的腦中佈滿了各種問題，我開始無法集中精神，有了嚴重的失眠，因為只要一閉上眼，我就會忍不住的思考我失敗後會造成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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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不堪的我…在某次考試成績不理想的情況下，我拿起了象徵榮譽的獎牌的繩子，恨恨地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那時候的我想著，只要我死了，就不用再承受這麼多問題了，我感受著身體漸漸無法呼吸，感受著大腦漸漸缺氧，直到我母親的聲音傳來，我才恍然驚醒，我還沒有回報她，要死，也是要等到回報完她才死，我鬆開了繩子，氧氣突然回衝，讓我有一瞬間的暈眩，但更多的想法是［還好自己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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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下學期的時候，我由於運氣不好，抽中了班長的職務，那時後她正好轉學了過來，由於我是班長的關係，於是被老師安排要帶轉學生熟悉校園，我本以為只要帶她認識各個辦公室在哪裡就好，誰知道她會纏上了我，在我帶路的過程中，她總是東問問西問問，但問的都不是關於學校的問題，而是不斷的問關於我的事，見我不怎麼回答，她就開始自顧自的說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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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明了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轉學，她說她的父親的工作原因，從小的時候就一直在轉學，但這次大概是最後一次了，畢竟她也要成年了，可以開始照顧自己了，她還說了她想去哪個學校，想去什麼系等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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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跟我有什麼關系，我只想快點完成老師頒布的任務，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在她的身上，於是我在帶她逛完學校後，就告訴她，除非有事，不然其他時候都麻煩別靠近我，我看著她愣愣地點頭，心情也跟著黯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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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可能是真的不想要朋友呢…但為了母親的期望，我才不得已將其他人推走，每次看著其他同學一到下課，就跟朋友待在一起聊天，玩耍，我又何嘗不羨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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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樣子，明媚張揚，以及那自信的樣子，羨慕的情緒又逐漸蔓延在心口，我經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身材矮小，自卑敏感，平時都是一人行動，由於總是帶著眼鏡，導致長相也不怎麼出眾，還好那時候的同學，根本不會去霸凌他人，不然以我這個樣子，也許就是被霸凌的第一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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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和她就會從此再無交集，但沒想到，她選擇了纏著我，不顧我說過的話，下課後就直接搬張椅子坐在了我旁邊，纏著我問各種問題，最後發現只有在問學習的問題時，我才會比較認真的回她後，天天拿著考卷問我，而我也因為心底的那種渴望，選擇了妥協，漸漸的我習慣了旁邊有她的日子，她也越發地大膽，有時候會抱著我說「小班長，你好厲害啊~」而這時候的我只會悄悄紅了耳朵，盡量聲音冷淡地說「認真點」然後就會聽見她低低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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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的心慢慢地被她撬開了，我開始會因為她想在體育課下課後，多休息一下，而在下一節課遲到，我會在她不小心做錯一些事情後，看著她委屈的看著自己，而無奈的幫她收拾善後，然後聽著她雀躍的抱著我說「最愛你了，小班長」我很喜歡聽她喊我「小班長」因為她那樣喊的時候，永遠都是笑著的，我喜歡她的笑，她一笑彷彿其他風景都失了顏色，而我只能聽見自己那劇烈的心跳，以及那一聲「小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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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在某天，我發現她的心情好像不好，於是在體育課獨處的時候，我問了她怎麼了，她沉默良久，對我說「小班長，我又要轉學了」霎時間，天地彷彿失去色彩，呼吸都忍不住加重了一瞬，但我馬上反應過來，我只是淡淡地說「這樣啊…好可惜啊」隨後站了起來說「快下課了，我們先回教室吧，不然又要像上次那樣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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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被人握住了，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卻清晰地傳入我的耳裡「小班長…」似是歎息，又似遺憾，然後她抱住了我，安撫似的摸著我的頭說「想哭就哭吧，我就在這陪妳」眼前之人看出了我的脆弱，並且給了我一個小小的空間，讓我發洩了情緒，我瞬間憋不住傷心，埋在了她的懷裡哭了出來，那天是我第一次翹課，而且一翹就是一整天，只因為想要和她在多更多相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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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到家後，我理所當然的被自己的母親罵了一頓，那一瞬間，我有些恍惚，我想到了她常跟我說她的父親雖然因為工作的關係，不會很常待在家，但卻依然會在回到家時，買她喜歡的東西回來，並且不會過多關注她的成績，只會關心她的過的開不開心，我抬頭看向了面前的母親，她正在憤怒的問著我為什麼要翹課，又說「你知道這樣子我會有多失望嗎！」我沒有回話，只是靜靜看著，我開始思考，我的母親…有關心過自己嗎？好像她關心的向來只有成績以及能不能給她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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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過，她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父親是愛自己的，所以即使因為父親的工作，不能跟同學相處很久，也不能很常跟父親撒嬌，都沒有關係，因為父親給足了她愛，那我的母親呢？我好像從沒感受到愛，她給我的好像一直都是…壓力…無窮無盡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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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的母親，並不愛我，她愛的只是一個能考高分的我，能給她長臉的我，這是不對的，真正愛你的父母，只會關心你的心情或是身體情況，但絕對不會給你壓力，逼迫你一定要成為最好的，而我…一直都身處在黑暗裡，是她展現了光明，才讓我意識到一切，而她也給於我足夠多的愛，讓我有了反抗的勇氣，那是我第一次反抗自己的母親，雖然結果是被打了一頓後，還要寫檢討，但我覺得沒關係了，我依舊會繼續努力讀書，不過這次不是為了自己的母親，而是為了能夠與她繼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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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了一件事，既然都要上大學了，那就跟她考到同一所大學，這樣就不用再分開了，於是，大學開學那日，我站在學校門口等著，稍微有打扮了一點，也將眼鏡摘了下來，因為我想讓她看見，全新的我，過沒多久，我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依舊是那麼明媚張揚且自信，只不過這次她的眼裡不再是看著大家，而是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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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年少時將我帶領出黑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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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往後人生，照亮我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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