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在這魚龍混雜的人世間,總有那麼些非人潛伏於人們的身邊,它們或許沒有惡意,或許只是在它們漫長的生命中來這裡遊玩,但,本著「非我知族,其心必異」的理念,許多人並不歡迎與認同這些「人」,眾多無辜的生命皆死於這迂腐的觀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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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坐落在郊區、租金便宜的雙人套房最近被兩位女國中租了,房東是個和善中年婦女,對於這兩個不知為何需要搬出來住的乖巧少女除了好奇外就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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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她看的百百本狗血小說,這兩個八成哪家的棄女,每月只提供生活費,卻不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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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婦女除了把租金調低了快一半以外,有什麼好吃的、時下流行的小玩意兒也總給兩人帶,每每讓兩位實際年齡加起來快五百歲的兩人無語。不過當婦人給兩人帶吃的時,兩人還是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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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散著一頭由黑漸層到白的中長秀髮,面容精緻又充滿誘惑的墨胡隨手翻閱著「來人間絕對不能做的事!」「非人在人類的生活法則」「在人間必須謹記的事」等等一系列由妖界各族被道士和僧侶殺害多次後,總結出來在人間的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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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無聊,反正說來說去,就是不要殺人,不要打人,不要罵人,不要釋放妖力,不要化原型,不要一聲不坑的借東西……之類的對吧?虎?」墨胡說著,直接變成了自己的原身:一隻毛髮蓬鬆,眼神充滿魅惑的墨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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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過了,在人間要叫我胡虎,聽到了沒啊,墨胡?」坐在書桌前,認認真真看著國中的教科書,表情冷淡,有著金黃色長髮的胡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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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掃了一眼化為原身在床上打滾撒潑,口裡還念叨著自己不要預習,等考試時再用異能迅速背一下的墨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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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無奈的走上前,撸了幾把墨胡柔順的毛,然後……毫不留情把哭唧唧的墨胡給拖到書桌前,面無表情的說:「乖,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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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虎虎你好壞,這個東東這麼簡單我都會啊!還有那個第一次和第二次的那個什麼世界大戰我還是親眼目睹的啊……」墨胡化為人型,翻了翻雙人桌上的歷史課本、國文課本,如此哭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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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乖,那個不用管,我們要讀的是生物化學物理,數學公民還有英文。」胡虎撩起墨胡一縷髮絲嗅了嗅,又指指那整疊的評量:「加油啊。這麼簡單的東西,我們二十幾歲都讀不了那可太丟妖界的臉了,人世的時間算,我們也老了他們幾百歲吧?即使以妖界的時間來說,我們也老了他們十歲以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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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拉嗚嗚嗚,以一年一歲算,我已經是幾百歲的老人了,你就高抬貴手,別欺負我這老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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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是個妖,是十年一歲的妖,二十幾歲正是大好年華,怎麼會讀不了呢?」胡虎露出了腹黑拉滿的笑容:「來,我們今天先讀英文,明天讀數學,後天讀生物化學理化公民。聽、到、了、嗎?墨、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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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胡委屈巴巴的說:「我能說不好嗎?」一邊說,一邊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胡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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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捏捏她的臉,笑著說:「你說呢?」雖然她是笑著的,但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屬於虎的威壓與氣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身為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墨胡視角)的狐狸,別說狐狸的威壓氣息等,連墨胡本狐都是十分努力才避免了整隻狐趴在胡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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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墨胡還是一字一句,艱難無比的說:「不是啊,虎虎你自己想,沒準我們就被某個不知名的道士殺了、或直接被哪座寺的僧人給收了妖,還有那些現在默默無聞除了宗教狂熱者的門派什麼的殺了也不一定啊,人生,啊不,妖生苦短,為何還要讀書來浪費大好妖生啊?!每日開開心心的喝之前從仙君那裡偷來的酒,在做些自己想做的事不好嗎?何必在明天可能死掉的狀況下還要讀這根本對妖生無益的東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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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收收威壓,思考半晌,認真回道:「這些東東對妖生無益,對那些生命比我們更短的人類也同樣無益,但他們還是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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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頓了頓又說:「況且,如果我們明天就得消亡於這世上,那麼就讓這生命的最後一刻精彩一點吧。你總不想灰飛煙滅時還被那群人類笑是沒知識的妖吧?即使活不久,也要讓生命的餘暉像太陽一樣照耀歷史,哪怕是短短一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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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胡喘了幾口氣:「不是啊,縱然我書讀得再好也不會照耀歷史啊,更何況我還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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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笑了笑:「至少有機會在三教九流中博得一個『極富知識之妖』的名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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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胡思考半晌,最後還是開始了她開(痛)心(苦)的讀書之旅(你們要相信我是被逼的,某妖事後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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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在漫漫書海中渡過,而且還是各種字符扭曲的不知所云的書,由於家庭與自身資質,所以一直是用天賦加少量的學習就可以做很多許多妖辛辛苦苦才有的成果的墨胡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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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感到慶幸的事情是,兩位非人都有在清末時趁兵荒馬亂和外國的小孩聊過天,所以可以靠口語推字義和拼音什麼的,所以讀的還挺順暢,至少把英文的第一單元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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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傍晚,被英文折磨到不成妖型的墨胡立即丟下書本,發揮身為狐族最令人難以抗拒的撒嬌方式:用原型蹭人。狐狸毛那既毛茸茸又暖呼呼的觸感不知捕獲了多少人類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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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胡使勁的往胡虎懷裡蹭,一邊蹭一邊撒嬌到:「今天晚餐可以吃雞肉嗎?可以對吧?對吧?我這麼認真得讀了一天的書,虎虎會給我吃雞肉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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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平常再怎麼高冷,終歸還是抵不過墨胡一口一個虎虎,又用軟綿綿的原型蹭她,還用可憐兮兮的哀求眼神看著她,這誰忍心拒絕啊?除了那株萬年老鐵樹精應該就沒有別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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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胡虎還是屈服在墨胡撒嬌賣萌的攻勢,帶著用換回正常人型,沒有狐狸耳沒有漸變色頭髮的墨胡出門吃燒烤,至於錢怎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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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靠兩位的臉和聲音賺錢呀,加上墨胡和胡虎本族也有人間的產業,墨胡以及胡虎身為本族的掌上明珠,當然每個月都有不少的生活費。所以其實即使兩位完全不工作也是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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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虎吃飯就是吃體驗的,平常吸收日月精華就可以活,而墨胡則是只要一點食物就可以活很久,只要沒是去墓地或亂葬崗、賭場……等人類情緒濃烈的地方吸收「情緒」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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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妖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自然也不會引起那群對妖物都懷有偏見的神獸之類的注意,可以說,兩妖是人妖兩界的和平大使,所以才可以和討厭妖物的神獸相處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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