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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奇聖誕夜

外頭的氣溫下降了許多,寒風刺骨,路上的行人緊緊地用大衣裹住自己的身體。而周遭的店家都掛起了與聖誕節相關的裝飾,使整條街道變得更有生氣。天空也在這時飄下了片片雪花,有如冬季小精靈般地飄飄起舞,宣告眾人冬天來了。

 

而當日子越來越接近聖誕節,我與弟弟就越加期待聖誕老公公的到來,同時也期待著能收到盼望已久的聖誕禮物。所以我與弟弟早就將襪子掛在壁爐上,也把聖誕樹布置好並擺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為了一年一度的聖誕節,我已蓄勢待發,偷偷策畫在聖誕節當晚要熬夜等待聖誕老公公的到來。

 

到了聖誕節當天,我與弟弟開心地準備著給聖誕老公公的牛奶跟餅乾,「睡覺時間到囉!記得要先去廁所刷牙,才能上床。」媽媽說。

「好!」我與弟弟齊聲回應媽媽。

 

但在我刷完牙,躺在床上時,我已策畫以久的計畫也展開了行動。我乖乖地閉上雙眼,假裝自己已經熟睡,騙過了爸爸媽媽。而時間滴答滴答地流逝,高掛在牆上的指針持續轉動著,我再也按耐不住興奮激動的情緒了,便悄悄地睜開雙眼,現在時間是半夜11點50分,我開始了計畫的第二步驟,前往客廳。

 

我溜下了床,而且為了減輕腳步聲,我決定赤腳走向客廳,躲在大沙發的後方,想窺探聖誕老公公從煙囪進到屋子裡後,究竟送給我什麼大禮。

 

等著等著,等著等著,聖誕老公公始終沒有出現,正當我要放棄等待回到房間時,煙囪內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我急忙轉過身倚靠著沙發,想一探究竟。而從煙囪下來的人,卻跟想像中的聖誕老公公迥然有異。他的頭上頂著一對麋鹿的鹿角,有著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鼻子尖尖翹翹的,鼻頭猶如小丑鼻子般的通紅,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他的嘴角咧到耳邊,十分瘮人。

 

我被眼前這個長相極為奇特,與故事書上的聖誕老公公截然不同的人給嚇得雙腳發軟,「這不是聖誕老公公,一定不是!」我心想。隨即,我急忙逃回房間,但好巧不巧的是,我踢到了弟弟隨手擺放在地上的玩具車,發出了聲響。

 

聖誕老公公發現我的身影,他張開了鮮紅的大嘴,手提著紅色的大布袋,朝著我奔來,彷彿要將我吞噬進他的嘴裡。他快速地衝到我面前試圖擋住我的去路,我立刻往前撲倒,穿過他的兩腿之間,連忙躲進漆黑的廚房的餐桌底下,試圖隱身在黑暗之中,讓外型極其怪異的聖誕老公公找不到自己。

 

「小朋友,我找到你囉。」聖誕老公公扯著又扁又尖銳的嗓子說著。

「完了,我逃不了了。」我心想。

聖誕老公公發現我的身影,並打開了他的紅色大布袋,想把我塞進裡面。我不斷地掙扎,在這過程中,我意外揮中他的鼻子。沒想到鼻子是他的弱點,聖誕老公公立刻摀住鼻子,不停地哀嚎,而我也趁這個時候急忙跑回房間。

 

跑回房間後,我鎖上門,想叫醒弟弟,讓他與我一起躲進床底下,不讓聖誕老公公發現。此時,門外傳出聖誕老公公的聲音,「別喊了,他是不會醒的,我進到屋子前,已經施了魔法讓大家都睡著,得等到隔天早上8點,他們會醒來。但沒想到的是,你竟然還醒著,可見這個魔法對你無效,我得把你抓回研究基地研究一番。」說完後,我看見門把不停地在轉動,我更加地緊張。

 

我躲在床底下,眼睜睜地看著門「碰!」的一聲被撞開了,聖誕老公公走進了房間,逐漸接近我所躲藏的位子。轉眼間,聖誕老公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我拖出床底,並把我扔進布袋裡。

 

我待在袋子裡好一會兒,在袋子上方露出明亮的光線後,便爬出袋子,我的視線有點模糊,等我適應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擺放在我眼前的是一整排奇怪的機器,它們轟隆隆地作響,隨著一股蒸氣噴出,一個個長相奇特的玩偶被製作出來。它們長相奇特,頭上有一對鹿角,鼻頭有著一顆紅色的球,臉上的笑容極其詭異,長得跟聖誕老公公有點相似。

 

「這些玩偶很可愛吧!」聖誕老公公拿著其中一個玩偶興奮的說,

「對…對啊!」因為懼怕,我便附和他的話。

「那開始吧!」聖誕老公公將我拎起來,綁在椅子上。而我深怕他會把我滅口,所以乖乖地配合。

「稀哩稀哩,嘩啦嘩啦,霹靂啪啦碰!」聖誕老公公從他的紅色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根小小的黑色魔法棒,對著我念咒語。我無動於衷,乖乖地坐在椅子上,雙眼盯著聖誕老公公。「怎麼會這樣!」聖誕老公公發現我仍然沒有睡著,他氣得直跺腳。

 

「我一定要成功!」聖誕老公公緊握著手中的魔法棒。接著,聖誕老公公走向角落的鍋爐旁,看著擺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思考了許久,我見他拿起了一瓶瓶口正在冒泡,裡頭裝著鮮艷的綠色的液體,一口氣將其倒入滾燙的鍋爐中;然後又放入一瓶泡著青椒跟香菇的紫色液體,還有幾塊小熊餅乾、幾顆軟糖、幾片洋芋片。聖誕老公公用一根大大的木湯匙不停地攪拌著、不停地攪拌著,他舀了五湯匙放入碗裡,「一口氣喝下去!」他嚴厲地向我說。我雖然感到一陣噁心,但因為害怕,便遵從他的話,一鼓作氣地喝光。「嘔…嘔…」我的胃裡不停地攪動著,方才喝進肚的東西有如岩漿要從火山口爆發似的湧上,使我忍不住乾嘔了起來。聖誕老公公無視我的不適,自顧自地唸起了咒語,「稀哩稀哩,嘩啦嘩啦,劈哩啪啦碰!」,隨即將魔法棒指向我的心臟。但可惜的是,魔法又失效了。

 

「可惡!怎麼又失敗了。啊~~」聖誕老公公緊握雙拳並怒吼著。聖誕老公公思考了一會兒,他走向長桌,從桌上的奶粉罐裡舀了三勺奶粉放入馬克杯,再從冰箱裡拿出一塊巧克力片,將它搗碎後,再放入馬克杯裡,最後再磨碎幾顆藥丸,同樣放入馬克杯中,用熱水沖泡。「分三口喝完!」聖誕老公公拿著馬克杯命令我。我接過馬克杯,聽話的分成三口喝完杯中的不明液體。

 

「幸好,這次好喝多了。」我心想。接著,又看到聖誕老公公對我唸出咒語,「稀哩稀哩,嘩啦嘩啦,劈哩啪啦碰!」,隨即又將魔法棒指向我的心臟。但我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除了前不久喝下的噁心物還在我的胃裡不停攪動之外。「啊~~~」聖誕老公公因為咒語再度失效的關係又大吼了起來。

 

我見他馬上走向左側的櫃子翻箱倒櫃,似乎在尋找某項東西。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他所要的東西了,是一張放在一個小木箱裡黃色且上面畫滿黑色圖案的符咒。聖誕老公公裝了一碗白開水,再將符咒用打火機化在水中。「喝一半,另一半撒在頭上。」聖誕老公公語氣堅定地說。我再次接過容器,遵照他的指示行事,當他看見我把剩餘的符水灑在頭上後,便拿起了魔法棒專注地唸起咒語,「稀哩稀哩,嘩啦嘩啦,劈哩啪啦碰!」,我依舊沒有睡著,魔法又再度失效了。

 

這次聖誕老公公並沒有怒吼,也沒有氣到跺腳,反而冷靜地坐在椅子上,眼神透露出一絲憂傷,低頭看著緊握在手中的魔法棒。此時,外面傳來雞啼聲,光線從窗外射進屋內,時間已經到了隔天早上了。聖誕老公公忙了整晚,卻徒勞無功,而我的胃仍持續攪動著。

 

「咚咚!咚咚!……」,此時走廊底部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們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一位長相俊俏、身材壯碩、穿著跟聖誕老公公一模一樣的年輕人慌張地衝出來。

「可惡!你怎麼現在就醒來了。」,年輕人比原定的時間還要早起床,聖誕老公公驚訝地說。

「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這?」,年輕人非常憤怒,氣得滿臉通紅。

「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是讓你睡了一晚,替你發送我精心準備的玩偶罷了。」聖誕老公公淡定地回答。

「你為什麼要這樣?如果這件事被我的Boss知道,我會被砍頭的,你真害死我了。」年輕人氣得衝上前並揮了聖誕老公公一拳。接著,兩人便扭打了起來。聖誕老公公被年輕人打得落花流水,坐在地上啜泣。

 

目睹這一切的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剛剛突然出現的年輕人才是真正的聖誕老公公,而把我綁架到這座小屋內的是仿冒的聖誕老公公。隨後我便震驚地想到,真正的聖誕老公公跟故事書上的截然不同;書上的聖誕老公公形象慈祥和藹,身材也圓滾滾的,既可愛又親切的老人,但現在在我眼前的他卻是個體格好、濃眉大眼、長相非常優異的帥哥。

 

「小妹妹,你沒事吧?」這時,真正的聖誕老公公向我走來,並幫我解開繩子好以讓我舒服些。

「謝謝你,聖誕老公公!」我抬頭向他道謝。就在此刻,我被他的外貌給吸引住,使我羞澀了起來。聖誕老公公從口袋掏出兩根棒棒糖給我後,轉身走向仿冒的聖誕老公公看他哭得非常傷心,便心軟了起來,還拿給他一包衛生紙,讓他擦拭淚水,最後坐在旁邊拍拍他的背安慰他。

 

「我…我只是想讓每個小朋友喜歡我的玩偶,所以…才把你打暈,裝扮成你分送我做的玩偶給大家。對不起……」仿冒的聖誕老公公邊啜泣邊說著。聽見這段話後,坐在一旁聖誕老公公更加心軟,決定不打算跟他計較。「沒事,我不跟你計較,現在天亮了,讓我跟小妹妹回家吧!」聖誕老公公說。見到這幕,我對聖誕老公公的好感度瞬間飆升,「他脾氣真好,而且也太帥了吧!」我在內心暗自地想著。

 

「我帶你們回家吧。」仿冒的聖誕老公公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從衣櫥裡拿出魔毯,我與真正的聖誕老公公便坐上他的特製飛天魔毯。咻的一聲,魔毯便聽從仿冒的聖誕老公公的口令快速地升上空,我們三人在空中眺望著遠方、眺望底下的風景。而我還開心地從口袋拿出一根棒棒糖邊吃邊享受這番特別的體驗。

 

「我叫德朗,我以前是個玩偶設計師,從小的夢想就是想讓所有小朋友都喜愛我精心製作的玩偶。某天我在一條小巷子裡遇見了一位占卜師,她邀我到她的店裡占卜運勢,那時的我陷入低潮期,遇見她就像是在湍急的河流中找到一塊浮木似的,便開始深信她所說的話。結果,在我花錢拜她為師後,才發現她是一名巫師,我也因為害怕,所以想遠離她,但不巧的是,這件事被她識破了,她因為要報復我,便把我的臉變成這樣,還威脅我如果要變回原樣,就得乖乖待在她身邊,學習完所有的巫術才能離開。而最後,才得知我的臉早已無法恢復原狀,所以我只能逃到這個偏僻的地方生活。」德朗語氣平淡地向我們說出他的經歷,但他的眼神卻流露出淡淡的憂傷,使我們感到十分的不捨。

「所以你才會利用這些巫術,讓你能完成夢想嗎?」聖誕老公公好奇的問。

「是的,沒錯。我花了好多年的製作、練習與研究,才準備好整個計畫的前置作業。但沒想到才沒多久,就發現我的咒語對那位小妹妹沒有任何作用,我非常的生氣,也為了研究背後的原因便把她抓來了。對不起,小妹妹!害你受驚嚇了。」德朗內疚的向我表示歉意。

「我原諒你,德朗叔叔!」我決定原諒可憐的德朗叔叔,還將剩下的一枝棒棒糖送給他。

「謝謝你!」德朗眼眶泛著淚水,感激地望向我。

 

飛天小魔毯飛行速度十分快速,一下子就把我送到家門口。「謝謝你們!」我站在家門口開心地揮揮手,向他們道謝。「掰掰,小妹妹,祝你平安快樂的長大。」德朗與聖誕老公公也向我揮揮手道別。咻的一聲,飛天魔毯又快速的升上空,我站在地面上看著兩人離去,他們的身影漸漸地變小,直到消失,我才進到屋內。我悄悄地轉動門把,打開大門,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內,幸虧的是家人們都還在睡覺。我急忙回到房裡,躺在床上假裝睡覺,不露出一點破綻。但也因為整晚沒睡,不到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為什麼要特地把我抓到你的研究基地呢?」聖誕老公公好奇的問。「原本只想讓你在聖誕屋睡著的,但因為想研究你為什麼會身受那些小朋友的喜愛,便把你抓回基地,想研究一番。只不過,我辛苦研究了一個多小時,卻毫無收穫,就決定放棄了。可是在清晨的時候,我終於發現原因了,因為你總是面帶笑容、有耐心地對待每個小朋友,所以才會有現在的一切。而我想,剛剛那位小妹妹會對我的咒語沒有任何反應,是因為她的善良與天真,她深信聖誕老公公的存在,這份童真保護了她。」德朗感慨地望向遠方,似乎想透了些什麼。

 

這一路聖誕老公公對於德朗多了許多了解,也被他這一路的辛酸給感動了。他開始思考著要不要讓德朗當自己的助手,除了幫他處裡那些來自世界各地的信件之外,還能幫他列出禮物清單、包裝聖誕禮物,最後還特別讓德朗能實現他的夢想,就是製作玩偶;而這些玩偶會跟聖誕禮物一同發送給每個小朋友。

 

時間過得飛快,就在聖誕老公公還在思考時,他們已經快回到聖誕屋了。就在抵達時,聖誕老公公決定給德朗一個機會,雇他為聖誕工讀生。

「你…願意當工讀生,幫我處理信件跟禮物嗎?而且你還能繼續設計玩偶,跟聖誕裡一起分送給小朋友們。」聖誕老公公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德朗。

「真的嗎?你願意給我這麼好的機會?」德朗聽到聖誕老公公的提問後,眼神瞬間變得閃閃發亮,充滿希望的樣子。

「對啊!你有三個月的試用期,如果在這期間內,你的表現十分優異,我會考慮把你轉正。」聖誕老公公說。

「行!那我明天會準時來報到的,謝謝你!」德朗欣喜地向他道謝。

聽見德朗爽朗地答應後,聖誕老公公便笑著向他揮手道別。聖誕老公公回到屋內後,繼續忙著手邊的工作,也因為他昨晚的工作被打亂,尚未完成;最後他忙了一整天才能休息。還因為昨晚一場鬧局被上頭知道,被臭罵一頓。

 

得到工作的德朗開心地乘著飛天魔毯回家,路途中他一邊愉悅地哼著歌、一邊期待著明天的到來。回到家後,德朗難得開始整理研究基地髒亂的環境,也重新設計玩偶。隔天,他準時上工之外,聖誕老公公也從他的設計圖中,感受出了愉悅、夢幻、純真的感覺;而德朗也獲得他的大力稱讚。

 

他們三人一同度過一個特別的聖誕夜,而且可憐的德朗也擺脫了他悲慘的遭遇,獲得幫助,重新邁向美好人生。小妹妹則保有童真,等待著隔年聖誕節的到來。聖誕老公公體會到幫助他人的那份喜悅,帶著那份喜悅繼續努力工作,帶給每個小朋友一個美好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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