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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夢死——噩夢邊際系列

事情開始於昨日一早。

上班路上,我路過一個吉普賽女人面前。

她抬頭看了看我,敲了敲沒幾個銅板的碗,分明是問我要錢。

可是我剛剛和上司吵了一架,甚至不知道工作是否還能保得住,心情煩得很。

我對著她的碗踢了一腳。

碗撞在一旁的石頭上,碎了。

銅板撒了一地。

吉普賽女人皺了皺眉,伸出髒兮兮的手拉住我的褲腳。

我嫌棄地抽出腿,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個陰森的聲音順著空氣傳過來:“你會死於夢中。”

我急忙回頭看過去,女人已經不見了。

可惡的女人!

下班回到家,我又喝了點酒。

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不喝酒的話,我根本無處發洩。

只有喝了酒,才敢在夢裡罵那個惱人的上司幾句。

夜裡,我做了個夢。

夢裡聽到外面有人開了我家的門,好像還是用的鑰匙。

流浪漢闖進來了?

我被嚇醒了,在臥室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什麼武器。

但是衣櫃裡有把傘,勉勉強強可以用來防守。

我兩手抓著傘,出來客廳查看了一圈。

沒有人。

鎖,也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

我坐到沙發上,發了好一會呆,看著掛鐘的指標一點點走,依然沒有絲毫困意。

打開櫃子看看裡面的酒,就又關上了。

再喝下去,真的要被解雇了。

時間來到7點半;我起身煮了杯咖啡。

還是得上班啊。

咖啡的香味飄過來,我順手打開了收音機。

“明日早間有暴雨。”

這個消息,和最近沉悶的空氣一樣,並不讓人欣喜。

我按時上了班。

但是晚上睡得不好,此刻我覺得困得很。

夢裡我煮著咖啡,打開收音機。

“明日早間有暴雨。”

我是被上司推醒的。

從她身側看過去,剛好可以看到辦公室牆上的時鐘,10點半。

沒睡幾分鐘就被抓了。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下班後,來我辦公室。”

我低著頭,沒精打采地說了個“嗯”。

5點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我站在上司辦公室門口,慌得很。

不知道從裡面出來後,我需要收拾多少東西回家,是不是全部。

她很快放我進了辦公室。

我聽到上司說:“我們商量過了,你並不適合這份工作。”

我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不做就不做吧;為了這份工作我早出晚歸,每天過得渾渾噩噩的,頭頂的白頭發都快佔領高地了。

我抱著個紙箱回了家。

這回,我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

又打開櫃子倒了杯酒,

卻還是不覺得歡喜。

夢裡,上司坐在我面前,輕描淡寫地說著要解雇我的話。

我站在辦公桌的另一邊,低眉垂眼。

這副樣子,連我自己看到,都覺得厭惡極了。

我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黑了,街上還有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8點半。

滿心的煩躁。

最近的運氣,真的是差到極點了;特別是昨天見到了那個吉普賽女人,一切變得更糟糕了。

她說了些什麼?

我其實不記得了,但一定是她的錯。

我在廚房找了把刀,上了街。

並沒有看到那個吉普賽女人。

我開著車幾乎逛遍了整個城市,也都沒看到她的身影。

不知道躲去哪了。

我的心情愈加煩躁。

一個酒吧的招牌閃著燈,不如進去喝點酒,明天繼續找。

我把刀丟在副駕駛。

我點了許多酒,甚至還請酒吧內的女人喝了幾杯。

她們只瞄了我一眼,把酒推開。

話都沒跟我說一句,起身便走,仿佛我是個小丑。

該死!

酒保挑了挑眉:“心情不好?”

那一刻,我看到吉普賽女人的臉,出現在眼前。

我一把薅住對方的領子。

“你幹什麼?”

酒保驚恐地說,拼命想拉開我的手。

保安圍了過來。

男人的聲音。

應該是瘋了,看誰都像吉普賽女人。

我放開酒保。

酒保對著保安揮了揮手:“沒事沒事,我來處理。”

打發了保安,酒保又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我這有好東西,保你忘憂。”

說著給我倒了杯酒。

我想也沒想就幹了下去,整個人都平靜了許多。

沒過一會,我看到自己掐著吉普賽女人的領子。

對方不緊不慢,連掙扎都沒有,

卻更加激怒了我。

她像個漂泊的靈魂,從酒保身上下來,融入我的身體當中。

我又是被推醒的。

天亮了,酒吧要關門,也只剩下我這個宿醉的客人。

我在身上摸了摸,皺著眉頭問:“我的錢包呢?”

眼前的人不耐煩地回我:“你們這種沒錢又要買醉,到最後錢包都找不見的人多了。我管你是不是真丟了,快滾,別擋著我關門。”

我被推出酒吧,外面下起了暴雨。

還好車鑰匙還在。

買不起好車,偶爾還是有點好處的。

我坐上駕駛座,揉了揉宿醉後還有些疼痛的頭,想著今天要去哪裡找吉普賽女人。

算了,這麼大雨,估計她也不會出來吧。

我開著車回到家。

車停了,眼前的雨刷還在左右擺動,仿佛提醒我人生需要工作才能活下去。

有人敲我的車窗。

我看向窗外,暴雨讓視線變得模糊。

對方又打著傘,幾乎遮擋了為數不多的光線,我只能勉勉強強看到面前有個人。

我搖下車窗,想要打聲招呼,對方兩隻手都伸了進來。

掐住我的脖子。

對方衣袖的花紋,像極了那個吉普賽女人。

我瘋狂掙扎中,想起副駕駛的刀,連忙拿起來刺向對方。

刺中了空氣。

什麼都沒有,一切像個幻覺。

雨水滴在我手上。

我淋著雨跑回屋子。

關上門的一刻,又驚恐起來。

對方舉著傘,怎麼還伸出來兩隻手?最後還突然消失。

這是人嗎?

我喘著粗氣,想要打電話報警,卻又不知道該和員警說些什麼。

或許是太累,出現了幻覺。

我洗了個熱水澡,躺上床,鼓勵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

等雨停了,再去找那個吉普賽女人;道個歉,請她放過自己,不行再給幾個硬幣總可以了吧。

還得記得帶個碗。

接下來,找工作,來供這棟剛買的房子。

酒……

為了生活,戒了吧。

想著想著,我又睡著了。

窗外響起汽車的聲音,越來越近,好像開到了我的院子裡。

對方不知道這裡是私人住宅嗎?

我起身,撩開窗簾,窗外的大雨依舊遮擋住我的視線。

一輛車停了下來。

款式,和我的差不多,可我看不清更多了。

我撐了把傘,走出去想要問問怎麼回事,敲了敲對方的車窗。

我自己的臉,在車內有些茫然地看向我。

還在做夢嗎?

兩隻手自我身前出現,不受控制地落向車內的那個我。

不知道什麼反射了一道光芒,刺痛我的眼睛。

我終於想起吉普賽女人說的話:“你會死於夢中。”

白鹿青涯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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