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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期迷途 聖誕短篇(MBCC四人)

      「局長——局長——!」

      因為撒嬌捏起的聲音有點尖,就這樣鑽入耳中。

      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來者到了房前。

      我闔上手中筆記,緩緩起身。

      「砰、砰!」

      和方才撒嬌的聲音截然不同,對方重重敲了兩下門,又喊道:「哎呀局長,這都什麼時候了,別再睡懶覺啦!」

      今天我原本有事?聽見這句話,我不禁有些疑惑。

      「叮。」

      就在這時,一旁電話輕響,一位身著制服的女子投影其上。女子有著一頭薄荷色的長髮,外袍雖然沒有遮住窄裙襯出的窈窕身段,也讓她看上去幹練不少。

      「局長,我是夜鶯。」女人先是平淡的道了一句。

      見我輕輕點頭,夜鶯這才繼續說道:「不知海拉從哪裡打聽到您休假的消息,在催眠治療期間趁隙脫逃,由於您昨天說要放寬對她的限制,我們沒有追捕,她應該去找您了。」

      「我明白了。」我淡淡應了一聲,夜鶯也沒有多說什麼,斷了通訊。

      結束通話後,我轉頭喊道:「進來吧。」

      門那頭的少女隨即一拍按鈕,打開房門。

      才剛看見她嬌小的身影,就見她舉起雙手遮住眼睛,興奮道:「我沒看見、我沒看見,局長你快把那些不能給美少女看的東西收起來!」話雖這麼說,那雙古靈精怪的大眼珠子分明透過指縫四處亂瞧。

      「放心吧,沒有那種東西。」真是好氣又好笑,我沒有揭穿她,只是笑答。

      海拉聞言馬上將手放下,也不裝了,大剌剌的不斷張望。

      「我說局長啊,你也太不懂享受生活了吧?」她一面張望、一面點評:「你這裡這麼豪華、這麼高級,結果整得像個旅店似的,一點生活的氣息也沒有,這麼大的房間只拿來睡覺,多浪費啊,還不如給我住呢。」

      我愣了下,笑問:「這妳都看得出來?」

      「那還用說?」海拉雙手抱胸,得意道:「這可是本姑娘的獨門妙招,一看一個準!」

      看著她這個模樣,我打趣道:「為了方便偷東西?」

      「當然……呸呸呸、呸!」海拉連忙打了下嘴巴:「你**瞎說啥?說過多少次了,姑娘我已經金盆洗手了好不好?」

      洗到剛才還想偷溜越獄?我暗暗好笑,沒有說破,只是轉過話題:「說吧,妳找我做什麼?」

      一聽見這個問題,海拉馬上堆起笑容,湊上前來,捏著嗓子撒嬌:「局長——聽說你今天休假,要出去散散心,也帶人家一起去嘛、好嘛——」

      我不受影響,果斷搖頭:「不行,沒有任務,禁閉者不能隨意離開MBCC。」

      海拉不死心,微微噘嘴,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著我。

      我依舊掛著微笑,不閃不避的和她大眼瞪小眼。

      沉默的對視一陣,見我沒有改變心意,海拉隨即換了張臉,用力踹了下我的桌子,指著我罵:「我*,好你個局長,果然當官的都不是好東西!老娘我**昨天還幫你打死役打得頭破血流,今天你就過河拆橋,丟著我一個人在牢裡過聖誕節,我****,忘恩負義的小人!」

      沒想到海拉會發這麼大的火,見她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能充當管子的玩意,未免她把我的房間拆了,我隨即舉手投降:「好,我答應妳,但妳也要答應我乖乖聽話,不能惹事。新城和辛迪加不同,對禁閉者……」

      原以為海拉還會抬槓兩句,她卻馬上堆回笑容,打斷我的話,嬌聲道:「人家知道啦,人家會乖乖的,局長最好了!」

      「叮。」就在這時,電話又是一聲輕響。

      「局長,既然如此,我幫您申報為調查任務,並讓編號S-019、S-098兩位禁閉者同行,保護局長。」語畢,投影中的夜鶯向我行了一禮:「局長,這是難得的假期,請您不要有其他顧忌,好好休息。」

      「謝謝,麻煩妳了。」不愧是我的副官,我由衷的向她道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祝您休假愉快。」夜鶯又行了一禮,隨即切斷通訊。

      帶海拉外出的流程解決了,我轉頭看她喜笑顏開的模樣,忍不住問:「怎麼了?這麼著急想要出去。」

      海拉也知道這次自己反應大了些,賠笑的抓了抓後腦,答道:「哎呀,這個嘛,我跟九十九說今晚只要把襪子掛在床頭,明天醒來裡頭就會有禮物,要是她明天起床沒看見禮物,那我多沒面子呀!」

      原來是為了九十九?怪不得她會這麼激動。我笑了笑,拿起披在椅背上的大衣:「原來如此,走吧。」

      「對對對,我們快走、出發!」海拉跑到我前頭,回眸對我笑了笑。

      也許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海拉的笑容有幾分狡黠。

      或許是習慣了我的胡鬧,申請很快就得到批准,並由專人專車載著我們抵達新城市區,然而終究為了流程浪費不少時間,到市區時已經過了中午。

      好在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本就繁華熱鬧的新城,在平安夜這天更是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街上四處都綴滿了彩燈和裝飾,加上街上人們的笑語,更烘托了節慶的氣氛。

      海拉一下車,隨即瞪大雙眼,驚得下巴都掉了,興奮地指著一棵行道樹,轉頭道:「天,赫卡蒂妳看!辛迪加人家裡電都有一會沒一會的,新城竟然浪費到把電燈掛在樹上,還一次掛了這麼多棵樹!」

      赫卡蒂還不習慣新衣服,動作有些拘謹,語氣卻一樣平淡,回道:「海拉,妳太大聲了,新城人很排斥辛迪加人。」

      「誰**管他……」話還沒說完,看見我推開車門,海拉連忙打住。

      看來她還記得約定。我向她笑了笑,轉身和司機道謝,關上車門。

      轉頭看了赫卡蒂一眼,卻發現她微微低著頭,似乎有些不自在,不禁問道:「赫卡蒂,妳不喜歡這身衣服嗎?」

      赫卡蒂連忙搖頭,頭卻依舊沒有抬起,輕聲答道:「我……很喜歡……但會不會不適合我?」

      也不知是誰準備的,赫卡蒂換了一身紫紅色的連身長裙,外頭罩著一件米色的針織大衣,綴上白色的蕾絲披肩、黑色的蕾絲頸鏈,就像一位久居深閨的大小姐。不過頭上還戴了一頂紅色的貝雷帽,讓原先氣質有些清冷的她可愛幾分。

      「很適合妳,很漂亮哦。」我盡可能讓自己的笑容可以更暖一些。

      赫卡蒂的頭卻反而更低了些:「謝、謝謝局長……」

      正好奇她是害羞還是難堪,想低頭去看,手就被海拉勾過,便聽她驚呼:「天啊局長,你已經飢不擇食到想對少女下手了嗎?局裡明明有那麼多漂亮姊姊,難道你就是喜歡年紀小的……」

      這豈不是讓赫卡蒂更尷尬?我好氣又好笑的回:「胡說什麼?」

      沒想到海拉馬上將我的手放開,逃跑似的往前奔去,隨後回身向赫卡蒂揮了揮手。

      仔細一看,她高高舉起的手上還拿著……我的錢包。

      「快過來呀赫卡蒂,我們去把整條街的甜點都吃一遍,我請客!」

      不能使用夢魘,赫卡蒂連忙追上前,一面道:「不可以,海拉,那是局長的……」

      「沒關係。」我快步走到赫卡蒂身邊,輕輕拍了下她的背:「去吧,好好玩,今天我請客。」

      赫卡蒂轉過那張始終面無表情的臉看著我,但這一次,她總是平淡無波的眼神似乎有些複雜。

      「是,局長。」她輕輕應了一聲,邁步追上海拉。

      隱約間,我似乎看見她嘴角有些許上揚。

      看著海拉手舞足蹈的背影,和一旁赫卡蒂安靜平穩卻沒有落下的腳步,我不禁莞爾一笑。

      滿街的音樂、笑語,這些人們幾乎要溢出來的喜悅,能讓我感受到MBCC的努力和犧牲沒有白費。

      值得我付出一切。

      「怎麼樣,很好吃對不對?」海拉看著赫卡蒂不斷眨眼。

      「嗯。」咬了一口奶油餐包的赫卡蒂股著雙頰點頭。

      「哼哼,英明的海拉大人早就猜到它好吃,把剩下的六個全買了!」海拉得意的拍了拍胸前紙袋。

      赫卡蒂看著紙袋,卻是道:「海拉,妳吃這麼多會胖的。」

      海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才不會,本姑娘可是有超級再生,這點東西一下子就消化掉了。」

      「那只表示會胖得更快而已……」我忍不住糾正。

      「*,你這人會不會聊天啊?」

      「局長,這件裙子怎麼樣啊?」海拉將連身長裙抱在身前,嬌聲嬌氣的,還對我裝模作樣的扭了兩下。

      我捏起下巴,看著垂到她腳背上的長裙下襬,誠實答道:「這件裙子對妳來說太長了。」

      「你、你**損我腿短是吧?」海拉頰上隨即爬起一抹潮紅,對著我破口大罵,氣呼呼地將長裙掛回架上。

      沒過多久她從架上拿了一件連身短裙,這回沒打算問我意見了,直直朝著赫卡蒂走去。

      赫卡蒂認真的看了好半晌,這才道:「好像……胸口……太鬆了?」

      海拉低頭沉默了一會,忽然氣得將裙子扔到架上,罵道:「我***的這什麼破店?淨賣這種難穿的衣服!等九十九出來看我不叫她把這裡砸了!」

      「海拉,不可以。」

      「好了、好了……」

      「哎、你們說,九十九會不會喜歡這隻兔子?」海拉抱著一隻繫著紅色蝴蝶結的白兔玩偶,轉過身問。

      「我不知道。」赫卡蒂給出她最誠實的答案。

      我看著那隻可愛的白兔玩偶,皺眉道:「這麼可愛的玩偶……跟九十九好像有點不搭?」

      「哎呀你個大笨*懂什麼?少女心、少女心懂不懂?」海拉馬上指著我的鼻子罵:「九十九只是長得高了點,人家還是少女呢,知不知道?」

      我好笑的看著海拉,問:「真不是妳自己想買?」

      「當然不是!」海拉給了我一個大白眼,轉身就要去櫃台結帳,想想不解氣,又回頭對我吐了下舌頭。

      我不禁笑著搖了搖頭,拿起架上另一隻白兔玩偶走去。

      「結帳!」海拉氣呼呼的將玩偶放下。

      「還有這些。」我將玩偶放到櫃檯上。

      海拉驚訝的看著我,一直到店員結完帳都沒有回過神來。

      「那隻妳送給九十九,這隻我送給妳吧。」我將兩隻白兔玩偶塞進她懷裡:「這隻是藍灰色的蝴蝶結,跟妳的眼睛一樣。」

      海拉沒有答話,只是愣愣地看著兩隻玩偶。

      怎麼呆了?我忍不住輕笑兩聲,轉身將小熊玩偶遞給正走上前的赫卡蒂。

      這隻是我在她們逛街時偷偷拿的,赫卡蒂和海拉一樣,都驚訝的看著玩偶,不過赫卡蒂沒多久就回過神來,抬頭問道:「我也有嗎……?」

      「當然呀。」我指著那隻小熊玩偶,笑道:「和妳今天一樣,米色的毛、紫紅色的蝴蝶結,上頭還有一頂紅色的畫家帽,很可愛吧?」

      「很……很可愛……」赫卡蒂抱著玩偶,低下頭來,很輕很輕的道:「謝謝局長……」

      「妳們喜歡就好。」我拍了拍她們的背:「走吧,不是還說要看電影嗎?」

      「不要不要,我絕對不看恐怖片!」聽見我的提議後,海拉既擺手又搖頭,十分抗拒。

      「海拉妳和死役戰鬥了這麼多次,還會怕恐怖片嗎?」赫卡蒂有些意外的問。

      「誰**怕了?」海拉連忙反駁:「我平常打死役都打膩了,還看什麼恐怖片,有毛病啊?」

      「那我們看那個?」我抱著兩隻玩偶,艱難的指了下一旁有廣告立牌的「勇者絲絲大冒險」。

      「你把我當小孩啊?」海拉不客氣的輕打我一拳,然後轉身往櫃檯走去,一面道:「我要看這個我什麼我妳的!」

      「海拉,是『我還記得我愛妳』。」赫卡蒂在一旁補充。

      「我**看得懂,只是懶得把這些鬼字唸全而已!」

      回程的車上,海拉抱著兩隻白兔玩偶呼呼大睡,赫卡蒂雖然沒有睡著,玩了一天的她也昏昏欲睡,隨著車身晃動不斷點頭。

      晃了一天我也累了,見狀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聽見我的哈欠聲,赫卡蒂忽然抬起頭來,似乎在思索、猶豫著什麼。

      片刻後,她輕輕挪動身子,與我的左臂輕碰。

      「局長今天都在陪我們……又沒能好好休息。」她輕輕道。

      「看見妳們開心,我就很開心了,怎麼會沒休息?」我笑著搖了搖頭:「和死役拼命作戰的,是妳們啊。」

      「不是的。」赫卡蒂隨即搖頭:「局長一直都和我們並肩作戰,而且我們也一直都……都在依靠局長。」

      「局長有時候也可以依靠我們的。」赫卡蒂抬起頭來。

      昏暗的車內,我看不清楚她的臉,卻能看見她堅定的眼眸。

      「我……想當局長可以依靠的人。」她的聲音還是很平、很淡。

      也還是很堅決。

      「……我知道了。」我笑嘆一聲,點了點頭,隨後將身子微微左傾,輕輕依在赫卡蒂身上:「謝謝妳。」

      赫卡蒂只是低下頭來,看著腿上的小熊玩偶,用著我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我會成為能讓您一直依靠的人。」

      「還有,謝謝您送我的衣服和娃娃。」最後,她輕輕道。

      原來這套衣服是我送的嗎?對於忘了這件事的自己,我自嘲一笑。

      回到MBCC時,海拉和赫卡蒂都睡著了。

      赫卡蒂睡著時經常做噩夢,不過這次似乎是真累了,睡得很香。

      不過再香也沒海拉這丫頭香。這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她還得偷偷給九十九送禮物,虧她今天還千方百計的要出局子,這下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將兩人都送回各自的房後,我沒有回到房內,而是往MBCC的局長室走去。

      還有一件事等著我去辦。

      在局長關上牢門後,海拉小心翼翼的睜開左眼,見人真的走了,這才翻身坐起。

      還不錯嘛那個大笨瓜,明明看上去那麼瘦,竟然還能把她抱回來。

      現在時間還早,晚一點九十九睡了她再去放禮物。

      看著床上兩隻白兔玩偶,海拉傻笑了一會,這才先將它們拿到一旁。

      臉上的笑容,也從傻笑變成壞笑。

      那個傻瓜局長,竟然還沒發現自己桌上的筆記本被她順走了,她就來看看,局長到底都寫了些什麼。

      「天啊,怎麼是日記?正經人誰寫日記啊?」一翻開,海拉就忍不住抱怨:「而且也寫得太詳細了吧?我*,怎麼覺得越看越變態?」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局長。」

      一到辦公室,就看見我勤勤懇懇的副官還在工作,甚至我一進門就馬上起立迎接。

      「辛苦妳了,夜鶯。」工作不會因為我的休假而消失,在我休息的這段時間,都是她在這裡代替我勞碌。

      或許真如赫卡蒂所說,我和禁閉者還能算是並肩作戰,但無論怎麼看,夜鶯始終都是在我背後、單方面且無條件支持我的那個人。

      任勞任怨,從無怨言。

      她是這個世上我最對不起的人。

      「給妳。」沒等她行禮,我就走到她身旁,將小紙袋放在她桌上。

      「這是妳的聖誕禮物。」我向她笑了笑:「抱歉,讓妳忙了一天,還只用這種東西補償。」

      夜鶯搖了搖頭:「局長接連奮戰了好幾天,又受到禁閉者的狂厄影響,我認為局長您應該再多休息幾天。」

      「是嗎?」我往一旁的書櫃走去,一派輕鬆的笑道:「妳知道,我不需要的。」

      「對了,我的筆記大概被海拉摸走了,記得幫我拿回來。」我拉動其中幾本書,書櫃上的暗門隨即打開。

      暗門裡頭,是一個能裝進人的白色膠囊。

      「需要我現在替您拿回來嗎?」夜鶯沒有坐回去處理文件,而是走到我身邊。

      「不必,她偷偷放完九十九的禮物就會回去呼呼大睡了吧。」我打開艙蓋,笑著擺了下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局長,您今天過得還開心嗎?」在我要跨入膠囊前,夜鶯忽然問了一句。

      「嗯,很開心。」我笑著點頭。

      「那您……不寫日記嗎?」夜鶯忍不住問。

      我愣了下,笑嘆一聲,搖搖頭:「不必了。」

      輕車熟路的跨進膠囊,我躺了下來。

      「晚安,夜鶯,聖誕快樂。」

      夜鶯掛著一抹勉強而難看的笑,替我安裝上一片片裝置。

      「局長……」一切就緒後,夜鶯忽然輕喚一聲。

      一對嬌嫩的唇,就這樣印在我的唇上。

      我吃驚地瞪大雙眼。

      不是吃驚於她的吻,而是吃驚於自己的「不吃驚」。

      好像一切都是那樣理所當然。

      「您去年明明說過,今年聖誕節要一起過的。」她紅著眼眶,扁著嘴,哽著聲說。

      「……是嗎?抱歉。」

      我也只能說這句話了。

      按下艙蓋的夜鶯用力搖頭。

      她吸了吸鼻子,拼盡全力,盡可能讓自己笑得美一些。

      「晚安,局長。」

      隨著艙門闔上,一切都將歸於虛無。

      看著闔上的艙門,夜鶯回到辦公桌上,打開紙袋。

      裡面是個小盒子,她不用打開,就知道裡頭裝著一只耳環,環形之下綴著三個小吊飾。

      她太熟悉了。

      夜鶯拉開上鎖的抽屜,裡頭還有四、五個一模一樣的小盒子。

      誰讓他每年都送一樣的東西。

      不過今年他竟然沒說,這和她薄荷色的長髮很搭。

      夜鶯看著那些盒子,不斷搖頭。

      不斷告訴自己不能落淚。

      她應該把尚未上報的情報組織起來,作為局長今天出勤的報告,她明明還沒做完的。

      夜鶯,妳沒有時間在這裡哭。

      她緊緊咬牙,死死閉著雙眼,將抽屜關上。

      振作,夜鶯,他還需要妳。

      他還需要……

      (局長,您不能再接觸任何狂厄了,您會崩潰的!)

      (放心吧,夜鶯,我已經找到解決方法了。)

      (把它們忘掉就行了。)

      (什……什麼……?)

      需要一個知道一切的人幫他……

      (只要消除我的記憶,這樣就算我接觸再多狂厄、接觸再多禁閉者,也不會崩潰。)

      (我已經跟環研究院談好了,他們正好有相關設備,明天就會送過來。)

      (這太亂來了!)

      幫他記得這一切。

      (我知道這很亂來。)

      (夜鶯,我們別無選擇,我們需要解救強大的禁閉者,也不得不接觸更多的狂厄,甚至是……破壞環。)

      (枷鎖的力量還能提升,但我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

      (這是唯一的辦法,讓我這具普通人的身體,能夠對抗環的辦法。)

      (抱歉,接下來要辛苦妳了,夜鶯……)

      但又有誰來記得她的悲傷呢?

      又有誰來記得……她的情感。

      (這裡是……?)

      (這裡是米諾斯危機管理局,您是這裡的局長,這是您留給自己的筆記。)

      (妳是?)

      (我是夜鶯,您的副官。)

      (是嗎?謝謝,辛苦了。)

      (恕我冒昧,您……為什麼願意相信我?)

      (不知道,但一看見妳,我就覺得很安心。)

      夜鶯終於止不住決堤的淚水,趴在桌上,泣不成聲。

      次日清晨,朦朧的光線打入眼廉,我甦醒過來。

      隨著光線越發明亮、水氣退去,我終於看清楚這裡的模樣。

      我似乎躺在一個膠囊般的小床哩,身上貼滿了某種磁片,不過現在這些都鬆脫下來。

      走出房門,外頭是一間華美的辦公室,雖然沒有印象,可心中卻並未感到驚慌。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陣香風,有著一頭薄荷色長髮的女子走到我身前。

      有些古怪的是,她和髮色一樣的漂亮眼睛有些紅腫,似乎不久前才大哭一場。

      「這裡是……?」看上去這間辦公室是屬於她的,我不禁問。

      「這裡是米諾斯危機管理局,您是這裡的局長,這是您留給自己的筆記。」她行了一禮,答得飛快。

      我伸手接過筆記,又問:「妳是?」

      「我是夜鶯,您的副官。」儘管眼睛紅腫,她的語氣卻十分平靜。

      「是嗎?謝謝,辛苦了。」我下意識的答。

      聽見我這麼回答,她看著我,有些遲疑的問:「恕我冒昧,您……為什麼願意相信我?」

      「不知道,但一看見妳,我就覺得很安心。」

      我勾起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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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文都還沒更完,有空竟然跑去寫手遊同人文什麼的,其實有猶豫要不要PO,但是寫都寫了……

      忽然就想寫一下這個,只好跟大家說聲抱歉QQ

      因為是無期迷途的同人文,所以全糖是不可能全糖的(X

      原本有想過要不要把海拉的文明用語寫出來,但後來覺得用*代替比較原汁原味就繼續消音了。

      劇情一路看下來,到最新活動的露莉艾卡篇,我總覺得局長承受這麼多負面情緒卻還能扛下來真的太猛了。

      就在這時我忽然想到:對了,局長一開始不是就失憶了嗎?失憶的話,再多狂厄都能扛住吧?

      一想到這裡,就好想寫這個設定跟情節,於是就忍不住寫了這麼一篇文出來。

      希望大家看得、呃……開心?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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