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看貓像人 看人像貓

一閃而過的是妳的笑臉。

再次睜開眼睛,煙霧迷漫了整個房間,

談笑聲以及狂放的低音充斥著我的耳朵。

再次瞇上眼睛,好希望自己能回到那個房間。

對於她   我到底是怎樣子的存在呢,

是他們愛情間的附屬品   還是我真的有那麼一點的不一樣。

好似我還能聽到她的聲音,很輕,那是專屬於我的聲音。

她笑起來很美,嘴角有兩個小小的凹洞,

臉頰上有細碎的雀斑,像是撒上了巧克力脆片。

她常常因為我而笑,儘管對於她的記憶漸漸模糊,可是有好多關於她的瞬間,

我深深地,深深地   烙印在腦海裡了。

她哭的時候也是,

最後那段日子她總是在哭,世界彷彿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藍色,

怎麼做才能讓她開心,可我終究束手無策。

那時候我才知道,讓她快樂的源頭終究不是我。

我還記得那個清晨,她一如往常的梳洗,一如往常地抱了我,

但這次   她卻不願意放手。

久到我以為   我們能這樣,就這樣生活下去。

可是她放手了,望進她眼裡的深處,卻無法穿破層層的陰鬱。

她打開門,轉頭瞇眼看著我,

就像我們常玩的那個遊戲一樣,就像她嘴角的小漩渦一樣。

頃刻間,萬物似乎都因我們而停歇。

空中飄浮的微粒,箱子上斑駁的貼紙,她疲累的眼角,她的聲音,她的一切。

那是最後一次,我卻無能為力的坐在原地。

我一直記得她的手,  

摸過我身體時,似乎能感覺到我們心意是相通的。

再次睜開眼,

音樂的震動聲與酒瓶的碰撞聲還是一如往常。

這個她和我愛的她很不同,這個她留著一頭俐落的短髮,眼睛微微上揚,

是好看的內雙,鼻子與耳朵上都是五顏六色的飾品,

就像掛滿霓虹燈的聖誕樹一樣,聽起來可能有些滑稽,

但她的確是個漂亮的女孩,笑起來很美,罵髒話很美,

就連大哭也很美。

只是她褪去了年少女孩該有的青澀與氣質。

她總是刁根煙與三五好友大吐著工作與生活的不快,

她總是在換床伴,大概是不曾安定過自己的心。

我看著她,從深藍色到像薄暮般的青色,

她的心情不曾好轉,似乎永遠都在那層蒼青色中徘徊。

直到金黃染上了窗簾,她才不服氣的深深睡去。

我們就像活在不同時空的室友,

我們總是留了很多界線給彼此。

我不曾去好好的關心她,她也不曾伸手摸摸我。

那天晚上我們凝視著對方,

陷入她的眼中,宛如陷入萬花筒的隧道裡,

後來一切漸漸黯淡,她伸手抱住了我。

不回去也是挺好的,

不要再回去那噩夢般的空間了。

在我愛的她離開之後,我與他曾經愛過的男人相處了好一段時間。

我們不喜歡彼此,卻又甩不掉對方。

可是他好像跟我一樣,很想很想她。

他一直留著關於她的氣息,她的照片,她的牙刷。

人真的好奇怪,明明還不想讓這些消逝,卻口口聲聲的與對方分開。

我們就這樣既不打擾,也不靠近的陪著對方。

日子深深淺淺,他好像再慢慢的、刻意的弄丟,弄丟曾經跟她做過的事,

弄丟她的聲音,弄丟她的味道,弄丟他們的貓。

「你要記得牠愛吃的飼料。」

「嘿,該做的我都會做啦。」

「阿那些貓咪的用具我都送你好了,我暫時不會再養貓了。」

那天晚上,他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走進了那扇她離開的門。

他們把我抓進了一個小小的籠子,陌生的男人把我帶離那個房間,看著那個盛載所有我對她的回憶的房間漸漸離我遠去,我甚至坐不了任何的反抗。

如果她回來找我的話怎麼辦?

如果她發現我不見的話怎麼辦?

我還想留在那裡,我還想等她,我還是好想她。

深藍色的門漸漸關了起來,我記得那是她漆的。

她說我的眼睛也是那清澈的藍色,可是怎麼辦,我已經忘記清澈的感覺了,

那些她留下來的密密麻麻,混在了心頭。

我怕我忘記深藍色的油漆,我怕忘記床頭櫃上的相框,

我怕忘記她。

那些日子就像溺水,男人將我按進了水裡。

當他對我拳打腳踢的時候,我會一直想到我愛的她,喜歡我藍色眼睛的她。

想著她,好多難以忍受的事都變得沒有那麼痛苦。

男人常常忘記回家,也許不是忘記回家,是忘記還有我在這個家。

看著舔的一乾二淨的空碗,抬起頭她就在我眼前,她會伸手摸摸我,

告訴我一切都會沒事的。

可是怎麼辦?   時間像窗戶邊夕陽西下的影子   越拉越長。

我對她的記憶也越來越模糊,她的痣是在左邊的酒窩還是右邊的,她的頭髮有長及腰間嗎   還是在短了點。

怎麼辦啊,我慢慢的   慢慢的在搞丟。

就算每天都把她重新拿出來整理一次,卻還是掉了一些些   掉了一點點。

習慣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後,男人卻在意料之外將我送走了,

聽說他會離開一段時間,一段時間是多久,能夠到一萬年那麼久嗎?

我大概知道一萬年能夠有多久,

見不到她的每一天,都像過了一萬年。

 

睜開眼睛,

眼前浮現的是雜亂無章的房間,有時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忘記這個女孩已經是第三任主人了。

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因為那個擁抱更加地靠近,他依然過著放蕩不羈的日子,

而我依然對那些若視無睹。

 

第一次見到你是在梅雨季的時候,

女孩把你帶回了家,聽你們的來回談話,我知道自己又必須離開了,

也許是習慣了被拋來拋去的感受,我沒有多做反抗的離開了女孩。

一路上滴滴答答,搖搖晃晃,你安頓好我,輕輕地撫著我的毛。

「深藍色的。」

我抬頭,你深深地看著我,說了跟她一樣的話。

深藍色,

跟陰雨綿綿的天氣一樣,跟窗邊的夜幕一樣,跟刷上油漆的木門一樣,

跟她的味道一樣,跟你的聲音一樣。

最近天氣總是很糟,你回家的時候髮尾總是滴著水,你還是會迫不及待地摸摸我的頭,就算被外頭的世界磨的一蹋糊塗,還是掩蓋不了你淡淡的木頭味。

你做了很多他們都沒有做過的事,

繞圈圈、躲貓貓、看小鳥、那些小小的,

甚至稍嫌幼稚的事,都被你暈染的好不一樣。

還是一樣的雨天,你知道下雨過後的天空很漂亮嗎?

月光照在你的睫毛上,爬上床,我靜靜趴在你身邊。

看著你就像在看她,你們的身影總是在重疊,

你的味道,她的微笑,離開你的時候,也會像一萬年這麼久嗎?

想問你很多事情,想多跟你相處多一點的時間,若是我能開口,

能請你帶我逃跑嗎,我們可以一起去海邊,她說她很喜歡海邊,

聽說那裏因為天空的折射也會變成藍色的,你喜歡嗎。

如果可以,能請你別再離開我了嗎?

想對你說的話太多,但也礙於好多     總是不能開口告訴你。

當一隻貓最溫暖的事,大概是遇見你了。

前陣子幫別人代養了一隻貓,剛帶走他的時候,

身上的毛糾結在了一塊,身體散發淡淡的煙臭味。

牠很溫柔,在我很累的時候總是跳上床舔舔我的手,前一個主人好像總是打牠,每當我伸出手想摸牠的時候,牠總是縮起身子跑走。

不知道怎麼能更靠近牠,那陣子總是迫不及待回家,牠會發出開心的呼嚕聲。

牠的眼睛是很深邃的藍色,望著牠,好像就會被那悲傷吸進去。

後來去問了他的身世,當下真的不知所措。

好難受,不能把牠一直留在身邊嗎?

那天那個男人來接牠的時候,我沒有哭,我知道牠肯定不想看到我難受吧。

牠不停的反抗,似乎不想離開這裡。

我把牠抱起來,你們知道嗎?   貓咪是會流淚的。牠眼眶濕潤的看著我,

輕輕的抱住我的手,好似在安慰我,就算發生這些事,還是沒有關係的。

眼淚就像那天接牠的雨天,掉落在牠乾淨的毛上。

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只能輕輕地摸牠。

不知道能怎麼幫助牠,不知道怎麼幫助我自己,只能寫字,送給牠。

肥仔,謝謝你長歪的牙齒,謝謝你滿天飛舞的毛,

謝謝你那天抱住我的手,我愛你。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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