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額倒數|打造完美寫作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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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澐其實在克羅埃西亞過的不大好,許青珂在台灣等風波過後再去探望他時已經五、六個月過去了。

時隔半年再見,陸澐身形消瘦得嚇人,但精神看似還不錯,甚至還有力氣和興趣和他切磋...個屁!

前一刻還跟他拳拳擦肉、打得歡快的陸澐,忽然間就眼一閉倒下去了,還蜷縮著身子狂冒冷汗,十指緊緊扣著雙臂,極度痛苦的樣子。

這一幕著實嚇壞許青珂,他緊急把路澐送進醫院,結果醫生跟他說路澐患上擴張型心肌病變,再不接受治療就會發展成重症,嚴重會導致死亡。

醫生還說這種病不是突然間發生的,醫生問他之前都沒發現病人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這種事他怎麼會知道?

許青珂茫然疑惑又生氣。

他在生氣路澐沒有告訴他這種事,他也氣李無愁那小子沒有察覺他爸爸生病了,但他更氣的是自己沒有發現路澐的異常之處。

他無言又嚴肅地守在病床前,直到路澐醒來。

許青珂如實告訴對方他生了什麼病,可對方只呆愣了半晌,甚至有瞬間露出開心、解脫的神情。

他再次被嚇到了,忽然想起曾梵梵提過憂鬱症病人低弱的求生欲,他就十分後悔告訴對方這件事,應該秘密讓陸澐盲法接受治療的。

然而陸澐沒多說什麼,只是默默辦理了出院,然後把堅持待在異國想要陪伴他的許青珂趕回了台灣。

陸澐很早就知道自己身體出問題了,只是沒有想到是這麼嚴重的病。

一開始他以為只是因為換了不同種類的抑鬱藥,所以副作用變強、還不太一樣了而已。

畢竟每次吃藥前後都會頭暈目眩、頭痛、乾嘔泛噁心,經常也會感覺心律不整、全身疲倦、呼吸急促。

後來跟無愁吵架後,胸悶、胸痛也愈發嚴重,偶而運動量大還會突然昏厥。

差不多這時,他就察覺不對勁了。

但他依然沒想過去看醫生。

在他這漫長又孤獨的人生中,他無數次想過自殺,可身上背負一整個組織的使命,讓他屢次對自己下不了狠手。

後來又領養了無愁,責任愈發重大,只是這時至少有段時間是快樂到一點尋死的念頭都無的。

在台灣的最後幾個月,他其實想過乾脆就這麼死了,就不用管什麼道德、不用管什麼正常不正常。

甚至在剛剛得知自己生重病時,那個念頭又席捲而來,可只有一瞬,緊接著又擔心起李無愁來。

我死了,無愁怎麼辦?

陸澐眼眸恢復黯然。

肯定會很傷心吧。

把許青珂趕回台灣後,陸澐就把所有菸酒丟掉了。

那些陪伴了他自從來到克羅埃西亞至少五個多月的東西,明明是讓人消愁的東西,卻對他沒什麼鳥用。

丟了好,反正也沒什麼用。

即使整日整夜地藉酒消愁,也還是會想起李無愁。

即使不眠不夜地畫畫,也還是會想起李無愁。

做其他事填滿生活讓自己沒有時間去想起煩惱的事什麼的根本都是屁話。

陸澐本來也想把畫架丟掉,因為也是沒用的東西,可他想起無愁喜歡他的畫。

他一個人孤單地站在偌大的別墅裡,夕陽斜斜落在半開放的畫室裡。

回憶起也是同樣的布置、同樣的畫室、同樣的風景,只是在台灣,李無愁愜意地窩在他身旁,環抱著他的腰,耍賴讓陸澐畫一幅畫給他。

陸澐忽然就開始流淚。

他想見李無愁,好想見,好想見...

陸澐最近又開始管理起黑曜的地下資訊網,生活步調漸漸回歸正常,三餐都有吃,也有乖乖定時去看醫生接受心肌治療,抑鬱藥也有遵照醫囑服用,菸酒也不碰了。

離開台灣前他只有把黑曜的明面公司和部分灰色事業交給李無愁管理,因為不希望無愁掌握太多秘辛,性命時時刻刻被人惦記著。

是在替孩子擔心嗎?是。

是因為佔有慾作祟嗎?是。

陸澐清楚自己有病的心理,他不想李無愁被其他人殺,就算死也是死在自己手裡。

在他一開始決定把公司給無愁繼承時,他就是這麼想的。

是什麼時候愛上李無愁的呢?

是什麼時候不想殺他了呢?一開始覺得李無愁遇到雷雨天就要抱著他睡很煩很想殺人,那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所想都是相反的呢?

陸澐最近工作時,時不時都會思考這個問題?

應酬時,有個客戶問陸澐說:Yunn,你看起來很煩惱,是有什麼是困擾你嗎?

陸澐略訝異了下,畢竟以前只有無愁能看出他在想什麼,看來這件事真的很困擾自己,困擾到面上都不自覺表現出來了。

陸澐思考一會兒,還是回應道:嗯,我在思考我是何時愛上我的愛人的。

對方聽了哈哈大笑道:那有什麼好困擾的,現在愛著最重要不是嗎?

陸澐頓了下,皺眉道:可是,我連愛上他都是別人提醒才發現...

對方:啊,那就...有點棘手啦哈哈,是說你也太遲鈍了吧。

......

某天躺在醫院病床上接受心肌治療時,陸澐忽然想通他是怎麼愛上無愁的。

因為他察覺李無愁和他是同種人。

從一開始選擇李無愁當他的寵物開始,到後來不計代價地隱瞞著無愁、端掉那間孤兒院,再後來無愁認出他其中一個手下是他兒時的朋友,賀。

每一次的拉近距離,都會發現在完整體面的衣冠下,彼此都傷痕累累。

偶爾的夜晚自己病發,沒來由地又開始流淚,負面地情緒奔湧而來之時,李無愁總能精準地找到他窩在哪,然後靜靜地坐在一旁陪伴。

就像兩隻受傷的野獸,互相依偎、舔舐彼此的傷口。

想通這件事後,陸澐忽然感到非常放鬆,心理身體都是。

他第一次在病床上安穩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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