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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踏上屠龍之旅的me,走進那間酒館:這種隊友我不要啊

      對於昨天國王發布的屠龍委託,民眾仍是半信半疑(拜託,誰真的看過龍?那不是神話生物嗎?),某些人擔心的是:公主在守衛森嚴的城堡裡都能被龍抓走,那他們的孩子豈不是更危險?另外某些民眾猜測,公主只是和某個沒爵位的地下情人私奔了,可憐的老國王。

      夏爾顯然是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行動派,不管要屠的「龍」是從沒見過、身體上有鱗片的那種神話生物,還是哪個不長眼拐走公主的小混蛋,總之先來酒館徵集屠龍夥伴就對了。

      其實他也沒那麼熱心,但最近窮得快脫褲,一條麵包都要分三餐吃,而那筆賞金實在太多了。

      一踏進酒館,他就聽見有人咿咿呀呀的唱道:「風的冬,主教吊在教堂頂吹風;劍的冬,國王拔劍自刎在壇中;狼的冬,——」

      「閉嘴!路克。」

      「公主張開雙腿——」那聲音繼續,穩定的走音。

      「去你的,知道我店裡有未成年嗎?」

      這聲大吼來自酒館老闆,夏爾只記得他的外號是「憤怒船長」,大家都叫他船長。

      那唱歌的傢伙環顧一圈,眼珠子轉了轉,最後盯著船長的褲檔,酸溜溜回道:「未成年是你嗎?小男孩,乖。」

      船長氣得青筋爆出,一拳打向吧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夏爾無視火爆的氣氛,反正船長一年大概有三百天都這副德行。

      他走到吧檯前,指尖敲了敲桌子,說:「你叫路克?你知道屠龍的詳情嗎?」

      路克轉過頭來,一臉欣喜,拍手道:「賓果!你這就問對人了!」

      他的臉色隨即又沉了下來,指尖敲桌打著拍子,一個個音節唸道:「維、西、王、國、要、滅、亡、了!」

      夏爾:「啊?」

      滅亡是指?國庫還行嗎?這委託如果沒有賞金他可不可以不要做了?

      路克問:「去過教堂嗎?」

      「當然。你知道嗎?小男孩唱的葛利果聖詠比你唱的好聽太多了。」夏爾說到這,目光瞥過船長,道:「放心,不是說你。」

      船長:「你不用補充我也知道好嗎。」

      「真是天大的侮辱,我可是吟遊詩人公會成員。」路克喝了口酒,續道:「你應該懂《聖經》吧,那我就直接說了:上帝拋棄我國了。」

      夏爾涼涼道:「淺顯易懂的解說,我懂了。」

      「《出埃及記》中,上帝曾經說過,」路克清了清喉嚨,換了唱腔:「除我以外,你不可有別的神。」

      夏爾:「你還是別唱了吧,真的很難聽。」

      「你知道十誡如同上帝與人類的約定。」路克接著唱道:「我們要盡心、盡性、盡意愛著神,否則,上帝將閉上注視我們的眼睛,收回保護我們的雙臂,不再眷顧我們。」

      從小到大聽了許多布道,夏爾完全明白人生中最關注的只能是那位,而不是其他什麼,連瑪門也沒有那位重要——他現在一窮二白恐怕是因為根本沒注意過存款。

      「不幸的是,我們的國王犯了十誡,將公主獻祭給了別的神。」

      「等等,這太跳了吧?」夏爾沒懂。

      路克解釋道:「龍是神話生物,意思就是位格接近上帝的爬蟲,有收受祭品的能力,所以,如果國王宣稱龍得到了公主,相當於公主被獻給龍了。」

      簡直胡說八道……但好像又有道理?夏爾被這吟遊詩人的奇葩思路震驚到了。

      「那,龍究竟是誰?」路克丟了幾枚銅板,說:「船長,借一下舞台。」

      「我沒同意!」船長大吼。

      然而路克頭也不回地走向另一端提供給酒館駐唱小姐的舞台。

      夏爾慢吞吞地跟上,心道這傢伙戲真多。

      夏爾眼看路克用一條粗繩把自己捆得嚴實,接著向他點點頭:「把我吊起來。」

      神經病。

      夏爾深吸一口氣,道:「我是為賞金屠龍的,目前進度在找隊友,要是你摔殘,醫藥費只能自付了。」

      路克吹了聲口哨,道:「還沒有隊友?恭喜你,我是你隊中的吟遊詩人!」

      夏爾心道這種的我不要啊。

      「吊起來!吊起來!吊起來!」船長大叫著:「慢死了,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我忍不住了!我來!」

      船長急急忙忙地衝過來。

      這時候路克看都不看船長一眼,微笑道:「《啟示錄》第十二節,你記得嗎?」

      「廢話。」

      「那節描述的是天之異象,一條龍。」

      船長一把搶過繩頭,甩到橫樑上,道:「這天終於到了,你唱歌真的很難聽,不知有多少客人被你嚇跑。」

      這話現在倒是不對了,路克的奇特行為引來了一堆圍觀者,一傳十十傳百,酒館漸漸熱鬧起來。

      船長渾身肌肉結實,分明有練過,一拉,路克就被吊到橫樑上。

      路克俯瞰著,道:「先生……」

      「夏爾。」

      「夏爾,你是不是把我當神經病?」路克說:「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我在夢中見過偽神。」

      夏爾:「你夢到龍?他跟你說了這些?」

      群眾竊竊私語。

      「不,這些是我推理出來的。他只跟我講了一句話,」路克搖搖頭,頓了數秒,道:「公主的滋味真美妙啊。」

      夏爾:「……」

      其他人:「……」

      船長:「……」想將手放開繩子給他跌個狗吃屎。

      一片寂靜中,路克輕聲吟誦著:「大龍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旦,是迷惑普天下的。他被摔在地上,他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去。」

      路克宣布道:「和經文比對,從而得知龍就是撒旦,也就是引誘亞當和夏娃吃下禁果的那條蛇,那麼,龍的居處就是在失落的樂園——伊甸園。」

      龍其實是撒旦?

      國王暗地侍奉撒旦?

      難怪上帝拋棄了維西王國。

      伊甸園在哪?主教也不知道吧。

      夏爾想打退堂鼓了。

      「這樣啊,你慢慢吊,我先走了。」夏爾乾巴巴說道。

      「不是說好一輩子的隊友嗎!」路克在半空中踢著腳,道:「船長,放我下來!」

      什麼一輩子?一分鐘都不要了。夏爾決定趕快溜。

      「太好了,你快點跟著他走,再也不要回我店裡。」船長迅速地把人放下來鬆綁。

      「別啊!」夏爾狂奔。

      這吟遊詩人技能怕是都點在敏捷上,夏爾還沒跑到門口就被抓住了。

      夏爾嘆了口氣:「好吧,我們去屠龍,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洗耳恭聽。」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吊起來?」

      「官方回答是——呼應經文,有氣氛啊。」路克彎下腰,撕起貼在鞋底的紙條,說:「至於另一種答案——你都沒看我鞋底嗎?我看別人都有注意到了。」

      夏爾瞄向紙條。

      〔快看!船長的褲子後襠縫裂開了!〕

      夏爾的嘴角微微抽搐。

      帶著這位吟遊詩人踏上屠龍之旅,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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