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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BA/承花/轉生ショタ院】小獅歸來之日

      #JOJO的奇妙冒險同人文

     

      ☆

      腐向,CP承花,未婚太郎和轉生院,時間點在四部之後,九歲多的小花京院是杜王町居民設定。雖然標註腐向不過四承也沒有對小花京院幹嘛啦,真的要發展成戀愛關係的話承太郎得等小花京院長大(   •   ̀ω•́   )

      ☆

      勇敢的小獅子回來了。

      ☆

      儘管大多數居民並不知道他們平靜的小鎮在過去十幾年來曾遭受到無情的破壞,只是一天一天過著普通平凡的日子,但對所有生活在小鎮中的替身使者和川尻早人而言,安穩的生活算是恢復原狀了。

      當然對於心靈的真正安定來說,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得走,但起碼他們都知道,現在,就是此刻,毫無疑問,他們非常安全。

      吉良吉影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再傷害他們或其他無辜的居民,沒辦法再用他沾滿火藥與血腥的雙手為杜王町覆蓋上陰影,他的罪惡就到此為止,一切已經畫下句點,不會再有新的黑暗篇章。

      這個認知令人心安。

      雖然就如前述,仍有好一段路要走,但至少所有知曉事件落幕的人們還擁有彼此,能夠互相扶持,能一同撐過最難熬的時候,就像是這幾天的東方仗助和川尻早人。今天放學後,他們和過去幾日一樣還是選擇在咖啡廳碰面。

      川尻早人用叉子切下草莓奶油蛋糕,把它分解成一塊一塊,同時又對它感到於心不忍,這塊蛋糕讓他想到自己和突然破碎的生活。拋開自憐的情緒,他想到對吉良及影一無所知卻墜入愛河的媽媽……好幾天了,她還在等他回家跟他們一起吃晚飯。

      只有他知道爸爸不會回家了。他真正的爸爸,川尻浩作,八成是被吉良吉影殺死了。

      他插起一塊蛋糕送入嘴裡,努力不讓自己再去思考這件事情。他分出耳朵聽坐在旁邊的幾個高中生聊天,今天不只有東方仗助陪著他,還有廣瀨康一和虹村億泰。

      不久之後,路過的漫畫家岸邊露伴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他們這一桌更加熱鬧了。正在吵嘴的東方仗助和岸邊露伴使他不禁露出微笑,陰霾因而消散了一點。

      他想,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和媽媽都會放下的。

      「我說你們別吵了。」廣瀨康一無奈地拉住岸邊露伴,讓他坐回座位上,「不要在早人面前吵架啦。你們都成熟一點好不好?」

      東方仗助不平地指著雙手抱胸的岸邊露伴,「最幼稚的明明就是這傢伙!明明一點大人的樣子都沒有,還擺出大人的樣子說教,根本一丁點說服力都沒有嘛!」

      才剛坐下的岸邊露伴又站了起來,聲音高揚地「蛤」了一聲,幾乎要竄上雲霄。他插腰傾身向前,「你說誰沒有大人的樣子啊?我絕對比你成熟多了,你這個不懂欣賞我的漫畫、沒有一點高雅品味的臭小鬼。」他目光異常銳利地瞪著東方仗助,彷彿下一秒就會從畫匣裡抽出鉛筆把高中生捅穿。

      東方仗助為了避開氣沖沖的漫畫家而往後仰了一些,擱在桌面的手肘跟著往後滑動,撞到了裝著紅茶的杯子,在杯中掀起了小型的海嘯。杯子傾斜,每個人都知道它接著會倒下、滾落桌面並在地上摔成碎片,為了避免這個窘況發生,東方仗助喚出瘋狂鑽石,廣瀨康一喚出回音Act   3,虹村億泰喚出轟炸空間,岸邊露伴喚出天堂之門,沒有替身的川尻早人發出短促的驚叫——真是好不熱鬧,但是為時已晚。杯子在短短兩秒內便回應了地心引力的致命呼喚,決絕地直往下墜,眼看就要碰到地面——

      一條散發著微小光芒的綠色觸手終止了玻璃杯的毀滅,有一瞬間就好像是時間因此凝結了。那條觸手靈活地把灑了大半紅茶和冰塊的杯子提起,安放回桌上,替身使者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對杯子浮空這種奇異現象早已見怪不怪的川尻早人順著替身使者們警戒的目光往前探,愣愣地望著那條他看不見的柔軟觸手的源頭。

      坐在隔壁桌的客人對他們微微一笑。那是個安靜成熟的笑,讓他看起來不太像個孩子。

      他有一頭蓬鬆的紅髮,一片長及纖細下顎的柔軟捲曲瀏海半蓋著他的臉。

      川尻早人低聲說:「我認得他。」

      ☆

      那顆紅色腦袋非常引人注目。

      川尻早人相信,只要在顏色單調無趣的校園裡看到那一抹亮麗的顏色,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瞥去幾眼。

      每次去教師辦公室的時候,他都會看到這個名叫花京院典明的三年級生在幫老師們的忙,不是在搬作業簿就是坐在老師的座位旁幫忙改考卷,而老師們看到他也總是笑瞇瞇地,就算是公認最兇的老師也一樣;要是手邊有小點心,老師們也總會往他手裡塞去一兩個;還有一次,他目睹了火冒三丈正在罵故意打破教室窗戶的調皮學生的主任因為不小心嚇到了花京院典明,臉色馬上緩和下來,溫聲安撫其實馬上就恢復鎮定的紅髮學生……一切都在在顯示出老師們相當信任、甚至是偏心這個學生。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有哪個大人會不喜歡聰明乖巧又不需要他們操心的優等生呢?

      話說回來,他倒是不知道花京院典明和他身邊這群認識沒多久的大朋友們一樣,也擁有奇怪的能力。

      花京院典明從椅子上輕靈地跳下來,緩緩走向他們。

      替身使者們屏息以待,替身們視線灼灼地望著這個孩子,每張臉上都寫滿了好奇和戒備。

      花京院典明的目光逐一掃過他們與漂浮在半空的替身,眼底饒富興味同時也帶著不太符合年紀的謹慎,隨後他開口:「請問,」他乾淨稚嫩的聲音太有禮貌了,「你們知道星星在哪裡嗎?」

      「……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東方仗助從喉嚨裡滾出一聲詢問的單音。他轉頭往其他人看過去,所幸並非只有他露出困惑而糊塗的神情。他指尖輕輕敲了敲腦袋,悄聲問川尻早人:「你說他叫什麼名字?花京院?他『這裡』沒問題吧?」

      川尻早人搖搖頭,也壓低了聲音:「他如果有問題,也是他聰明得不像小學生。我聽老師們說過他成績好得可以連跳好幾級,直接上國中。我不知道他跟你們一樣。」

      見沒有人回答,花京院典明又問了一遍:「我在找星星,你們知道他在哪裡嗎?」

      東方仗助轉回視線看著這個新出現的替身使者,擺擺手,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擔憂:「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的能力是怎麼來的,花京院?」他擔心又是那支箭搞的鬼,雖然吉良吉影的事件已經結束,但是這件事應該還是要告訴承太郎先生吧?畢竟誰知道會不會又有什麼新的戰鬥發生。

      花京院典明疑惑地偏過頭,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據實以告:「綠色法皇是我的朋友。」他的語氣很鄭重,無數條顏色綠白相間的觸手從他身後冒出來,轉瞬扭絞成一股化為一個綠色的人形。他牽住牠的手,「牠一直陪在我身邊,從我出生到現在。」

      岸邊露伴稀奇地盯著他和法皇,眼神堪稱兇猛,讓廣瀨康一驚恐地想起了那隻被開膛又差點被吞下肚的可憐鬼蜘蛛,「跟我們不一樣,是天生的替身使者呢。你說你在找星星?他長什麼樣子?」

      紅色捲髮的小男孩轉過身,邁開穿著及膝短褲、長襪和精緻皮鞋的腿回到原來的位子從書包裡拿出了繪圖本。他走回來,翻了幾頁,獻寶般地把本子遞給大家看,「他就是星星。」

      紙頁上以色鉛筆鋪開了有些顫抖的拙稚線條,但以他這個年紀來說,卻顯得異常穩定;有粗有細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個寫意的人影,黑色帽子,黑色外套,領子上垂著一條金色鏈子,高中生們和川尻早人沒看出個所以然,只有岸邊露伴瞇了瞇綠色的眼睛,俯身靠近,嘴角興致勃勃地吊起。

      「畫得很不錯。你很有畫畫天份呢,花京院。」

      花京院典明咧嘴一笑,臉頰有點紅,很高興自己的畫得到誇獎,又有點害羞。他終於看起來像個小孩了。

      岸邊露伴托著下巴端詳了那張全身肖像好一會兒後,冷不防說:「這個人你們不覺得很眼熟嗎?」

      「欸?」圍在他旁邊的幾個人聽了都錯愕地瞪大了眼睛。哪個傢伙長得這麼抽像啊……?而花京院典明愣了愣,幼嫩的臉蛋上綻放出一朵迫不及待的燦爛笑容:「你認識他?他在哪裡?」

      廣瀨康一用手肘碰了碰岸邊露伴,「露伴老師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騙小孩可不好玩喔。」

      「什麼嘛康一,在你眼中我竟然這麼惡劣嗎?仗助你點頭是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東方仗助嘴角抽搐著縮了縮身體。

      虹村億泰伸出一根手指在簿子上點了點,「難道這個男人也住在杜王町嗎?可是我沒有印象有看過誰穿成這樣啊?這麼顯眼,如果看過,就算是我也一定不會忘記。」

      花京院典明搖頭,紅色瀏海隨著他的動作小幅度地晃了晃,「他不住在這裡,可是他現在在這裡。唔,但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川尻早人的臉皺了一下,然後鬆開,「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杜王町的居民,而是現在待在這裡的外地人嗎?」

      「嗯!」

      岸邊露伴大叫一聲,指著畫凌厲地站了起來,撞到了桌子,他面前的咖啡因而差點翻倒,「我就說他很眼熟!這是承太郎先生啊!」

      ☆

      聽見東方仗助從話筒另一端傳來的話語,空條承太郎才剛放下沒幾天的心再度高懸起來,在滯悶的頭頂搖擺著。他按了按額角,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長年習慣緊蹙的雙眉之間皺摺更深刻了一點,一句「這可真是的」差點脫口而出。

      在他的緘默裡東方仗助繼續往下說:「是個孩子,比早人還小幾歲,是跟他同校的學生,名字是花京院,替身叫做綠色法皇。」

      花京院。

      當這個發音清脆的像是花莖被折斷一樣的名字以這樣意想不到的方式再一次傳入耳中時,空條承太郎感覺像是被一顆高速飛來的棒球砸中了腦袋,暈眩不已。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棒球砸暈了他讓他掉進浩瀚的回憶之海,巨大的浪濤將他重擊拍入冰冷而混亂的水面底下,每一道包裹住他的水流都帶著悲傷的鹹苦氣味……就像那些在夢醒之後從眼眶滑落、淌進唇縫在舌尖融化的淚水。

      他有多久沒聽人說過這個名字了?他又有多久沒提起這個名字了呢?

      他沒有忘記,其他倖存下來的人也沒有,他們只是很有默契地把這個名字放在心裡,也許每一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心裡默念這個名字和其他犧牲的姓名(同樣高貴的阿布德爾和伊奇啊),以提醒自己是誰用生命換來他們每一個睜眼讓光灑進眼中的時刻。畢竟不是每一種美德都必須大聲宣揚,不是每一個名字都能被輕鬆說出。

      活下來的他們還遠不到那樣的境界,談起這幾個名字時如果笑了,他們仍會覺得罪惡,感覺像是在喪禮上不小心打了噴嚏一樣不莊重不得體。那樣是在褻瀆這幾個名字。他們還不到那樣的境界。

      沒有人放下過。

      空條承太郎幾乎失去言語的能力,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他也只不過停頓了短暫的一秒鐘,他才從喉嚨裡擠出聲音:「花京院?」

      「對,全名是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典明。」他近乎失神地喃喃重複。有可能是同名同姓嗎?會有這種巧合嗎?可是連替身的名字都……

      他咬住牙關拼命忍住顫抖,用力穩住聲線不讓它跟著身體發顫,問:「你們在哪裡?」他感覺到下顎發酸,鼻頭也是。

      「我們在咖啡館這裡。」

      「我馬上過去。千萬、千萬別讓他離開。」

      /

      就在空條承太郎衝出房門在杜王大飯店的走廊留下一抹匆忙背影的時候,花京院典明仰著臉看向打完電話從咖啡館裡走出來的東方仗助問:「他會過來嗎?」

      「他馬上來。」東方仗助狐疑地說,「你真的認識承太郎先生?」怎麼會?是什麼時候?承太郎先生的反應也好奇怪啊。

      真讓人摸不著頭緒……

      花京院典明坐在椅子上,不安又期待地晃了晃兩隻纖細的小腿,無數條觸手從他體內帶著綠寶石的光芒湧出,往四面八方尋找什麼似地爬去。

      「哇。」年紀稍長的替身使者們驚嘆。替身射程從本來的五十公尺縮短僅剩三公尺的廣瀨康一好奇地問:「你的法皇可以伸出去多遠啊?」

      花京院典明的肩膀幾不可見地聳了聳,像是在說不知道,又好像不只是那個意思。

      他的觸手繼續前行,為他帶來前路的所有動靜。他常常這麼做,最初是因為有趣好玩,即便他人就窩在家中,他也能知道十公尺外的鄰居在前院裡做什麼;後來這個行為變成冒險和探索,最後化為一場跨越時空的追尋。

      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呢?他已經不太記得了,也許那段「記憶」就跟法皇一樣,自他出生起便跟隨著他。這段時不時在腦中閃過的記憶一直都只有不連貫的片段,像一支被剪得七零八落的電影,缺少起頭和中間的劇情──但他倒是很清楚結局,他死了,再也見不到記憶中那個漆黑如夜卻又明亮如星的身影。他甚至不記得他的名字,只好用「星星」來為他取名。

      這讓他感到難過。他不為自己的死亡悲傷,但是想不起來那個人的容貌、姓名,有關那個人的一切,就讓他覺得好像身體內部被用力地攪成一團,苦悶得讓他難以忍受。他想要記得。

      所以他才伸出法皇到處尋找星星的影子,如同流離失所的人苦尋安身之處、貪婪的海盜拼命挖掘失落的寶藏、虔誠的修士渴求至高的真理。

      他想要找到他,他想要記得他。

      他甚至已經設想好長大以後要做什麼了,他要做一個探險家,所以他努力讀書,閱讀各式各樣的書籍,因為,若要做一個探險家,就得要學會很多種語言、懂得如何在野地求生。他要走遍全世界去找星星,就算星星在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他相信只要他不放棄,有朝一日,他就會找到他。

      他想也想不到,有一天星星竟然會在距離他這麼近的地方。

      那是最後一朵櫻花從枝頭凋謝後新學期的第一日,放學後他按照每天上下課的路回家,途經一間便利商店,看見商店外拉起了封鎖線,綁在三角錐上銘黃色的長長帶子在微風裡輕輕搖晃。還未完全散去的人群中的談論聲傳進他耳裡:「你剛剛看到沒有?那個搶劫犯的肚子裡竟然有一把刀!」

      「那把刀不是本來被他拿在手上嗎?那個飛機頭高中生過去阻止他後,就變到他肚子裡了,真是奇怪。」

      什麼跟什麼啊?

      這起本該被他當作趣談、聽過即忘的古怪事件在他心頭如鼓聲咚咚響著,一開始聲音幽微,接著愈來愈大聲,震動著他的腦袋。他忘不掉。他思索著為什麼,為什麼他如此在意這件事?為什麼那把刀會從劫匪的手上變到肚子裡?

      難道那個高中生跟他一樣,也擁有特別的能力?

      睡前,這件事仍在心中般桓不去。鼓聲持續作響,咚、咚、咚。這聲音讓他沒有絲毫睡意,但他並不感到困擾或生氣,他躺在床上偏頭往窗外看了一眼,看見一顆明亮的星星亙古不變高掛在空中為迷路的人指引方向。他豁然開朗——咚!最後的鼓聲節拍對上他的心跳,他忍不住掀開被子興奮地爬起來趴到窗邊,法皇陪他一起著迷地盯著那顆星星——他確信星星來了,就在這裡,在杜王町。

      他比以前更有機會找到星星。

      而現在,他就快要見到星星了。

      ☆

      計程車在Café   de   maigot前停下,才剛下車,空條承太郎就看見地上鋪了一張

綠色大網,流光四溢的綠色觸手在每個行經的人腳下匍匐、打轉,好奇地到處探索,網羅各種有趣的訊息,也捕獲住了空條承太郎全部的心神。他的耳朵忽略了高中生們的招呼,他的眼睛也沒有看見他們的身影,眼前全然只剩一片閃亮的綠色。

      一條帶著白色骨節的柔軟肢體貼在地面伸到他跟前,輕觸他光亮乾淨的鞋尖,電光石火間那些觸手收束成一道他再熟悉不過但小了好幾號的身影,一個披覆著銀白鎧甲以法皇為名的年幼綠色騎士,牠和牠的主人在十年前親身獻祭於正義,在艱困血腥的絕境中指出了一條明路,為徒有上帝之名的吸血鬼敲響第一聲喪鐘,並為他帶來了無垠的世界與新生。

      他低著頭怔愣地望著小騎士,小騎士輕輕以腳尖蹬地飄浮起來,轉過頭望向不遠處的主人。他也隨著牠偏移視線,將目光投向前方,一抹紅色像壯闊的日出一樣撞進了他眼裡。紅髮綠衣的修長男孩從回憶之海中緩步走出,走向那個可愛的孩子,最終那道讓他追悔莫及依戀不捨的幻影逐漸和眼前實際的嬌小存在重疊,合而為一。他像受到感召一般踉蹌地邁步往前,往小教皇走去,幾乎承受不住這陣失而復得的極端喜悅。他來到他面前,單膝跪地,笑容有些羞澀的小男孩對他開口:「你好。」

      還未變聲的嗓音清脆如被微風輕拂過的風鈴,空條承太郎彷彿聽見了從天國臨至的福音。一陣乾澀的灼熱忽然襲向喉嚨,千言萬語在他腦中風暴似的轉過,但他連隻言片語都抓不住。最後他只是露出緊張的微笑,勉力發出聲音:「嗨。」

      小獅子似的男孩因為他笨拙的表現,整張稚嫩的小小臉蛋都亮了起來。他靦腆地抿了抿帶著櫻桃蛋糕甜味的嘴唇,富有教養地說:「我叫做花京院典明。對不起,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了。」他的口吻帶著明顯的懊惱與失落。

      他的笑容讓空條承太郎腦中的風暴於焉平息。空條承太郎的表情變得柔軟,泛滿情感的綠色眼睛隱隱約約閃爍著濕潤的光。他朝花京院典明伸出手,「沒關係,這代表我們可以再認識一次。空條承太郎。請多指教,花京院。」

      /

      那樣握手的姿態太過慎重,非比尋常,令一旁的幾人不禁側目。高中生們驚訝地張大了眼睛,面面相覷,同樣訝異的漫畫家快手掏出素描簿和鉛筆描繪在這個普通的一天普通的午後普通的一刻當中非常不尋常的一大一小,心中還未結痂的傷口被觸動了的川尻早人則出神地看著他們。他透過他們看到了他所渴求的東西。

      這陣子身歷險境的體驗讓他可以大概想像空條承太郎和花京院典明究竟有什麼樣的過去(儘管年齡的差異仍然令他感到十分不解),而且,想必他們之間存在著某一種缺憾,否則他們又怎麼會露出那樣混雜了愧疚、難過、喜悅和感動的複雜神色望著彼此呢?而那些難解的心緒,最終在他們的臉上都變成了雨過天晴的微笑。

      那讓他看見了希望。

      那樣的笑臉,經過重重苦難以後露出的堅強笑臉,他希望有一天他也能露出那樣的笑容,也希冀能在媽媽的臉上看見。

      他看著空條承太郎彷彿放下什麼似的把花京院典明抱起,顯然一個九歲的健康小男孩的重量對身強體壯的海洋冒險家來說不算什麼。他隱隱感覺到自己肩上無名的重量跟著消失了一些,身體輕鬆起來。

      他勾勾嘴角,一抹淺淺的笑出現在他過去幾日被憂鬱籠罩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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