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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

      灰濛濛的天空壓向地平線,烏雲片布,隨著風快速的移動著,空氣裡瀰漫著大雨即將來臨潮濕的氣息。

      上課到一半我心神不寧的望向窗外,只見操場邊一草一樹隨著風用力的飄盪,目光慢慢的移向籃球場上熟悉的身影,老師講課的聲音像收音機一樣,逐漸淡化成背景音樂。

      我的思緒全神貫注都在同一個人身上。

      快下雨了呢···不知道他有沒有帶傘?我不自覺得開始為他擔心。

      每週五的最後一堂課,也是我最期待的時候。我總是會從二樓的教室眺望他上體育課的身影,那認真專注的樣子,即便我知道有多少女生跟我一樣默默的喜歡他、注視著他,我還是忍不住會去尋找他的位置。

      第一次見到他是高一社團迎新,他上台自我介紹,成熟穩重、侃侃而談的模樣立刻抓住了我的心,我開始注意他、關心他的每一則訊息。

      我知道他是隔壁班的班草,很優秀,成績總是在校排的前幾名,體育課表現也很亮眼,更不用說辯論社的比賽,常常代表學校拿了不少獎杯回來。

      而我一開始會參加辯論社卻不是為了榮耀,單純是被朋友拉去湊人數。因為他的優秀,我開始自卑了起來,也努力想追上的腳步······

      課堂進行到一半時,我看見他下場,有個長相甜美的女孩遞了水上去,兩個人開始並肩聊天,氣氛看起來很愉悅。

      或許他是我用盡一輩子努力也追不上的人。

      我忍不住自嘲的收回視線,看向課本裡密密麻麻的筆記。忘了曾幾何時我開始會擔心自己的成績不好,而開始認真的讀書。

      但這些有什麼用?他身邊已經有人了。

      那個女孩是他的青梅竹馬,長得好看、成績也好,重點是他們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從一開始就不允許任何外人介入。

      「老師,我想去廁所。」編了一個理由,我離開了注視他的位置,也收回自己落寞的心。

      走出教室後,我並沒有到洗手間,而是走向隔壁教室,站在熟悉的座位旁,我拿出藏在外套的摺疊傘然後放進他的抽屜。

      即便下雨天你傘裡的女孩不是我,我還是想當那個遞傘的人,因為我捨不得你淋雨······

      「原來是你。」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我一個人的思緒,下意識我緊張的轉過身——

      只見男孩氣喘吁吁的站在教室門口,像是跑完百米般,他雙手抵著雙膝,低頭喘氣,汗水自他的瀏海滴落。

      是他。

      那個我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咫尺。

      「你······」我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不是在上體育課?剛才還在聊天而已,怎麼會······

      「終於被我抓到了。」休息過後,他氣定神閒的朝我走來。

      看著我喜歡三年的人朝我一步一步走來,我緊張的想落荒而逃,但我連抬腳的力氣都沒有。

      「是你吧?」越過我他拿起自己的書包,然後開始從裡面拿出一支又一支的摺疊傘。

      糟糕······我在腦中想過無數次我們第一次對話的樣子,但從來沒想過是這種場景。

      怎麼辦?我是不是該承認?對就是我,我就是三年來下雨天送你傘、暗戀你的女孩。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即便我努力從校排倒數走到了前面,只為了頒獎典禮上可以跟你同台;即便我努力運動、參加社團活動,只為了可以跟你一樣優秀,但是你還是不會喜歡我。可能現在還要我停止一個人的暗戀行為,因為會造成你跟你青梅竹馬的困擾······

      想到這些,我難過的低下頭來,連否認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我的沉默,時間彷彿靜止了,教室裡只剩下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答、答、答······接著玻璃窗開始有一滴、兩滴雨水劃過的痕跡,接著嘩啦嘩啦的,窗外開始下起了滂沱大雨。這場雨像是在替我哭泣,我將要結束我高中三年來的暗戀。

      「我希望是你。」倏地,他開口打破了寧靜,嗓音依舊那麼沉穩好聽。

      「什麼?」我驚訝的抬起頭看他,眼眶還紅通通的,因為我極力克制,不想在他面前哭。

      「······我注意你很久了。」他低聲笑著,說的話卻是我從來沒想過的。

      他轉頭看向窗外的大雨,娓娓說道——

      「第一次見到你是辯論社的自我介紹,你講話結結巴巴還硬要說完,那時候我就在想怎麼會有女生那麼可愛······」說著說著,他表情浮現的是我沒看過害羞的樣子。

      「期末的頒獎典禮,從高一的進步獎到現在校排前十,你就站在我旁邊而已,我知道你多麼努力······運動會上,大隊接力你們班落後了很多,你卻還是一貫不服輸的樣子全力把他跑完······好像不管到哪裡,我都能看到你。」

      「後來我才發現,不是因為太多巧合,是因為我眼裡只有你。」

      聽著他一連串的告白,我驚訝的摀住嘴巴,眼淚忍不住滑落。「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將視線轉向我,他溫柔的笑著,眼睛和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傻女孩,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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