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距離

她早已與死沒有了距離,成為了我觸不可及的存在。

我沒辦法再將她留在身邊,願我們下輩子能再相遇。

  -☾-

頂樓的門一打開,一名少女便映入眼簾,體型瘦弱的女孩眼眸黯淡無光,毫無生氣。

"小紜,找到你了。怎麼啦?為甚麼不去上課?"一名高瘦的少年走向女孩。

"顧學長和陳學長又在找我了吧?抱歉,給你添麻煩......"

"沒關係,都這麼久了,你還是一樣喜歡往高處跑,所以我找你很簡單。"

"嗯,謝謝。"女孩輕聲回答。

少年名為白傲凡,與凌紜是青梅竹馬,他陪著女孩一起經歷苦難、一起成長。而凌紜曾經遭遇一些變故,當時患上重度憂鬱症,大家擔心她想不開,幾乎無時無刻都有人陪在她左右。

"要回去上課嗎?兩個學長也很擔心你。"顧南亦和陳雁是學校輔導室志工,是學校針對凌紜找的,目的是讓凌紜隨時能有求救管道,避免女孩內心壓力太大;其次也是多些在凌紜不見時幫忙找人的人手。

"我不想回去上課......"

"好,我知道了,那我去跟學長說,馬上回來陪你。"

"嗯。"

聽到女孩回答,白傲凡立刻去向陳雁報備,不到五分鐘他就回到頂樓天台。

少年逕自走到凌紜身邊坐下並問道"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小事。"

"沒關係,說來讓我聽聽。"

 

"老樣子,抽屜的書不見了,然後好多紙條,上面都在罵我,說我是災星......"女孩說到最後掉了一滴眼淚,顯得特別委屈。

"乖,我們小紜這麼可愛,怎麼就是災星了?不要想太多。"白傲凡將女孩拉進懷裡,揉著她的髮頂,女孩曾說過,那樣很讓人感到安心。

凌紜也不反抗,像隻家貓,安安靜靜縮在少年懷裡休息。

"白傲凡,翹課約會啊?"就在凌紜剛入睡時,陳盼帶著他的大嗓門過來。

"陳盼,小聲點!"白傲凡黑著臉看向對方。

陳盼是陳雁的弟弟,也是白傲凡從小認識到現在的兄弟。

"凡哥抱歉啊!嫂子這是心情又不好了?"陳盼被那充滿殺氣的眼神嚇得立即改口。

"對,所以你從哪來滾回哪去,有多遠滾多遠。"

"行,我去跟尹之萱說,人家小姑娘擔心死了。"

尹之萱是凌紜的閨蜜,兩人從國中認識到現在,契若金蘭。

"去,走了之後別回來。"白傲凡完全不留情面給對方,但陳盼十分了解自家兄弟,知道對方不希望吵到女孩睡覺,便也沒多說甚麼就離開了。

-☾-

凌紜自小便比周遭的同齡人敏感,容易胡思亂想,8年前凌紜父母車禍身亡,小女孩的親戚沒有人願意領養她,她就像一顆皮球被人踢來踢去,在這段時間女孩收到了不少來自長輩及同輩親戚的嫌棄及辱罵,但她卻不向任何人傾訴並尋求協助,只是默默忍受,就像一個海綿,不斷吸收。

當白傲凡發現女孩不對勁時,女孩已經被診斷出重度憂鬱。

因為沒有人願意接納凌紜,導致她長期活在不安之中,後來白傲凡說服父母,女孩在經歷3年的顛沛流離後,由白家收養。

是白傲凡實現了凌紜想要一個讓她有歸屬感的家的夢。

白傲凡低頭看著女孩,眼神充滿著對女孩的寵溺。

"醒了?"白傲凡看著女孩問道。

"嗯,肚子餓了。"

"中午了,肚子餓正常,我去給你買吃的,等我。"白傲凡摸了摸女孩的髮頂。

"好。"

過了一段時間少年氣喘吁吁跑向凌紜。

"怎麼那麼久?"

"剛好遇到南亦學長,他找我問你的狀況。"

"傲凡,我是不是很沒用?總是讓你們操心......"女孩一邊說眼淚一邊往下掉。

"小紜乖,聽話,不要想那麼多,來,我們把眼淚擦乾,不是肚子餓嗎?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麵包,吃吧。"

凌紜擦拭眼淚,一口一口將麵包吃掉,吃完後女孩窩在少年懷裡再一次沉沉睡去。

"小紜,好好休息,我還希望你陪我走很長一段路呢!"白傲凡把玩著女孩的髮尾。

過了一段時間,頂樓的門被打開,一名女學生走過來。

"白傲凡,我家紜寶還好嗎?"來的人是尹之萱。

"不太好,最近有什麼事嗎?感覺她情緒一直很低落。"

"班上一如既往,至於她自己,她有意,我們有誰會知道呢?她可比我們聰明和細心太多了。"尹之萱語氣透露出了一絲無奈。

少年沒有回話,眼神充滿擔憂,他害怕哪一天女孩突然消失。

見對方沒回答,尹之萱拍了拍白傲凡的肩接著道"沒事,也許紜兒特別堅強呢?我們要相信她。"  

但誰能想到呢?隔天凌紜5天沒有到校上課,也沒回家,整個人如同人間蒸發一般。白傲凡和尹之萱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直到第七天陳盼來了消息,他說他大哥最近在處理一件兇殺案,而他無意中看見,那人似乎......

正是凌紜。

看完陳盼的訊息後白傲凡就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讓他過去確認死者身分。少年將電話掛斷後用了最短的時間抵達醫院,一路上他不斷祈禱,祈禱身亡的不是他的女孩。

事與願違,白傲凡被帶到太平間後一眼就認出了凌紜,他看著女孩脖子上的刀傷,想撫摸卻又不敢觸碰。

年默默流下眼淚,他這輩子幾乎沒什麼哭過,這一次他沒辦法再一如既往強忍他的悲傷,因為他深愛12年的女孩離開了,凌紜的臉色蒼白,早已失去生機。

白傲凡最後鼓起勇氣輕撫著女孩的臉龐,但她的體度早已流失,從指尖傳來的冰冷不斷告訴白傲凡

"你來晚了。"

不管白傲凡如何哭喊,她都不會再笑他,不會再安慰他,也不會拍他的頭要他閉上嘴巴。

他最害怕的,發生了,女孩再也醒不過來。

白傲凡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他不知道為什麼女孩突然就離開了。

就在少年還在深思時,一名警察走了過來站在少年面前。

"你是白傲凡嗎?我是陳燃,是這一次案件的主要負責人"  

"我是。"白傲凡抬頭與男人對視後沉聲回答。

"你應該有多少聽到一些消息吧?從我弟弟那裡。"

"是。"

"剛剛我的同事找到她去世前最後的身影了,是一段監視器畫面,你要看嗎?"

"好。"

少年跟著陳燃回到警局後進了媒體播放室,影片中女孩似乎與人在對峙什麼,白傲凡一看,是女孩的大伯,他從以前對女孩就很不好,現在他又來找女孩做什麼?

影片中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到了後面兩人開始動手,男人從口袋拿出小刀,在女孩毫無防備的時候將小刀劃過她的脖子,最後只見男人匆匆離開,只留女孩一人倒在血泊中,白傲凡垂在身邊的手緊握著,似在忍耐著什麼。

這段影片的時間是女孩失蹤的第4天,而法醫推斷女孩的死亡時間是她失蹤的第5天,女孩是在第6天被發現的。

離開媒體播放室後陳燃拿了一個mp3給少年。

"這是凌紜死前留在手機裡的錄音,我複製了一份在這裡面,手機作為證物不能給你,她大伯我們已經帶回警局了,他帶走凌紜似乎是他想找凌紜向你要錢,那孩子不肯,最後兩人起爭執,其他細節我不方便透漏太多,抱歉,請節哀。"

"陳燃哥,謝謝。"

拿了mp3後白傲凡離開,回到家後他走進女孩過去住的房間,他坐在牆邊,打開錄音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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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凡,如果你聽到這個錄音,我想我已經離開了,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在我被否定時肯定我,在我無助時給我擁抱,在我絕望時幫我燃起新的希望,在我需要時都在我身邊。

跟你說件事吧,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和你待在一起,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

我不想讓他們為難你,我走了,他們就不能為難你了,對不起我不能陪你走未來這段路,對不起我先走一步,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

"為什麼又說對不起?你知道哥不喜歡,我們小紜沒有做錯事,錯的是沒有及時發現,沒有好好照顧你,沒有好好安慰你的我。乖,等哥哥,總有一天,哥哥會找到你的。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小紜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白傲凡低聲說著,頭不斷低下,這一天,他幾乎將他所有的眼淚哭完了。

女孩從少年的身邊走到少年觸不可及的天堂。

少年再也無法牽起女孩的手。

他的回應,只能等到下輩子再讓女孩知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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