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閃電十一人 豪鬼 Only You Forever

食用前注意事項:

1.本篇改自閃電十一人無印篇第十七集   鬼道的決意

2.劇情有部分搬動修改

3.人設、世界觀各種ooc

4.第二人稱視角慎入

以上有任何雷到的地方歡迎轉彎離開

“感覺哥哥很適合櫻花草呢。”

“蛤?什麼?”

“總覺得哥哥哥哥談戀愛的話,會是那種很專情的人。櫻花草的花語就幾乎代表專情呢,而且櫻花草還長得很可愛,小小一團的。”

還記得那是你在跟妹妹春奈和好之後某天,對方突然語出驚人。不過最後你好像沒有理會她,只是逕自盤著腳底下那顆黑白相間的球。

輕拈丁香色花瓣。淡雅花香真真切切飄來,讓你不得不面對這好似不可能發生的荒謬。

就是因為這該死的花,你才會來不及等到源田佐久間他們急救完成自己先慌忙逃出醫院。你可不希望他們連身上傷都顧不了還要費心擔心你。

在Football   Frontier全國大賽第二場、帝國第一場比賽。十比零,帝國學園以懸殊差距完敗給世宇子中學。

因為對方僅是來路不明的無名中學,隊友們一致通過,堅決不讓腳在上一比賽扭傷的你上場。而當發現事態不對想要替補時,他們都已倒地不起,就算上場也於事無補。你只能眼睜睜看著隊友被敵方無情摧殘,卻無能為力。

帝國40年不敗傳說直接毀在你手上。好不容易讓大家鼓起勇氣反抗都化為烏有。這意味什麼你清楚明白,不就帝國沒了影山什麼都不是嗎?

勾起抹絕望笑容,正想嘲諷自己愚昧,卻感覺異物湧上喉頭,止不住狂咳及乾嘔。

待停息後,你粗喘口氣,緩緩蹲下身拾起墜落於地的紫色花瓣……

開始吐花是在和雷門比完地區賽沒多久後某天半夜,你毫無預兆被驚醒。

一開始還以為做了惡夢,但伴隨而來的喉嚨灼燒與噁心直接否定這可能性。

而吐完睜開眼後,你瞬間知曉枕邊無緣無故多出的丁香色櫻花草由何處而來。

本想說能瞞一日是一日,不過益發嚴重的狀況讓你被迫得尋沒人注意的時間去一趟醫院。

等待時間比想像中漫長煎熬。期間你抽出手機查找,搜尋結果給出的卻超過你能理解的範圍。

『花吐症』

『唯一治療方法是患者向當前單戀對象告白,使兩情相悅並得到對方的吻』

『如不及時治療,患者將吐出更多的花,身體也愈發虛弱,並於短則兩周,長則數月內死亡』

  你不禁低聲念出文章:

  『吐出花種將因患者或其心理狀態而異』

你捧著剛被你吐出的小束花朵,鬼差神使在搜尋引擎上輸入了「櫻花草」三個關鍵字,接著便知道了人生第一個花語……

[櫻花草-除你之外別無他愛]

情況變麻煩了。拿著醫生開出的感冒藥,你嘖聲步出醫院外。檢查結果毫無問題四字加深文章可信度。

你腦中忽然掠過春奈曾經無心話語。

“感覺哥哥很適合櫻花草呢。”

不知道該說她未卜先知還是甚麼。你嘆口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必須想辦法解決。

而暗戀對象……你腦中毫不猶豫浮現一個名字。

豪炎寺修也。

原木戶川清修學生,後因「某些原因」轉至雷門中學,現為雷門足球社前鋒,背號十號,有稱號火焰前鋒。

你對於他信息倒背如流,當初為了調查火焰前鋒實力高低,帝國造訪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堪一擊的雷門中學。這也是造就後面一連串事件的開端。

在那次和雷門比賽後,打著探勘敵情的主意以及對雷門隊長圓堂守那種笨蛋精神的興趣,他們所有比賽你都有旁觀。當然,每一場豪炎寺皆是你重點關注對象,他可是雷門最大主力。

不過不知道從哪一場比賽開始,你發現看著他時,內心除了探究、欣賞、對於他可以自在踢球的羨慕外,多了一股莫名情緒。

會隨著對方射門得分興奮、球被擋下而難過、持續無法得分而焦躁。雖然表面依舊如以往鎮定,但你還是沒由來心慌。

事情脫離掌控總會讓你無所適從。

後來趁土門向自己回報任務時,以迂迴方式問過,才知道那種異樣感覺……是喜歡。

或許不只,已經到了非他不愛的程度了。

難怪會是櫻花草。除此之外別無他愛,這可能正是最適合代表你的花……

「鬼道!」

意識被拉回現實。你站起身,順手把所有花塞進外套口袋後回頭,毫不意外發現來者是那個足球笨蛋。

你早就預料到那傢伙知道自己輸球後,一定會跑來找人。雖然說你比較好奇為什麼他知道你在帝國足球場。

勾起一抹笑,你淡淡開口:

「呦,圓堂,」

「是來嘲笑我們的嗎?」

望向他時,你憶起自己曾一次次誇下海口說絕對會贏,最後卻……

「怎麼可能啊!」

你撇過頭,轉身背對他,把他說的話當成耳邊風,不想瞧見那傢伙眼裡混有震驚、不可置信、還有……憐憫。

竟然被那個笨蛋可憐了,有夠可笑。

咻一聲,他手上那顆足球被踢了過來,但你動也不想動,任由它擊中自己。

你不敢承認剛才一瞬間有“乾脆就這樣吧”的衝動。

隨著引力向下傾倒,你跌坐在球場上。

「鬼道,你怎麼了,把球踢回來啊……」站在球場入口處,圓堂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敢置信。

起身後緩步走向被彈出小段距離的足球,你有些顫抖撈起它,手放在上方霍地收緊。

那瞬間,你想了很多。

小時候開開心心踢足球、強大到無法違逆的「他」、跟自己一起抵抗的隊友、過了多年終於和好的妹妹、實力碾壓的世宇子中學、還有……他,豪炎寺修也。

最終你僅是鬆手,將球拋還給圓堂。

「帝國四十年不敗傳說,在我們手裡完結了。」

「一心只想著勝利而奮鬥到現在,」

「但在碰到球之前,比賽就結束了。」

你轉頭,盡力忽略氣管處被異物堵住的異樣以及眼角些微濕潤,眼神放在球門上,繼續開口。

「直到現在,不管是睡覺還是醒著時都只想著足球。」

「居然以這樣終結。」

你嘴中輕輕溢出一聲冷哼,你把這當成嘲笑自己的聲音。

「我的足球也完了……」

「沒那樣的事。」

你愣了一下,不知是因為園堂說的話還是什麼。

「只要你不拋棄足球,足球就是你的東西。」

「鬼道!」

你回過頭,看見那顆黑白相間的足球又再度朝著你飛過來。

但是這次,你沒有不理會,而是選擇把它踢回去。

「謝了,園堂。」你莞爾真心感謝,而後頭也不回離開了球場。

反正他應該也會自己回去……吧。

不過此刻情況讓你再也管不著園堂,一個閃身躲進沒人的社團教室,你抵住門便是陣狂咳。

虛脫無力感讓你整個人滑落,倚牆跌坐於地。

雖說那個笨蛋的話有稍微、就只是稍微安慰到人,但目前眼下有更迫在眉睫之事要解決。

之前早有感覺到你身體狀況正隨時間變差,你估計應該是那花吐症帶來的副作用。

這樣下去向對方告白就成了唯一出路。

但是,愛如果真有這麼容易說出口,那就稱不上是愛了。

你說是吧……豪炎寺?

低聲呢喃著他的名字,彷彿這麼做,他就會出現在你身邊……

你有些無奈將自己身影藏於線桿後,豎耳聽著雷門足球場上傳來的聲響。

應該是在自主訓練吧?你猜想。

你本來行程本來就只有練球跟探望隊員而已,根本沒有到雷門的選項。打著盡隊長職責安慰受挫隊員的心過去醫院,結果不但沒有安慰成,反而因為隊友們的強打精神太過「熱情」,讓你又一次逃出醫院。

對,又。自你前一天因那些花而不得不提早離去後,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這種節骨眼要返回醫院也不是,要回家時間點也過早。你最終只能在街上漫無目地閒晃。

當意識到時,人已經站在雷門中學門口。

於是經過幾秒考慮後,便出現現在場景。

「咳!咳咳……」你立馬摀住嘴,不讓自己聲音外洩。

你可不希望被任何人發現你潛伏於此。

再一次乾嘔,花量似乎比以往還多。

彷彿在催促自己,趕緊向心愛之人告白。這總讓你有些煩躁。假如可以的話,你早在發現感情之初就實行了,沒必要拖至今日仍毫無進展。

當時不是沒想過,只是不論你怎麼算,他的回覆無一不是拒絕。更何況自己也拉不下臉向對方主動,既然如此倒不如維持不冷不熱的關係。至少他最起碼可以做到在遠方默默守護,總比關係弄僵以後,連一句話都搭不上要好。

堂堂「天才策動者」鬼道有人,竟為情情愛愛之事而焦躁不安,說出去鐵定被人笑話。

怎麼腦袋裏都在想豪炎寺那傢伙。嘖一聲,你強制轉換思考內容。

這場比賽是雷門對上千羽山中學。千羽山……修長手指把玩袖珍櫻花草,你腦袋開始高速運轉。

以鐵壁般守門技「無限之壁」零失分闖進全國賽,射門方面就……。說出來傷感情,雖然你根本不在意感情這種事。至於勝負點突破點……應該會在破解「無限之壁」上……

「哥哥!」

那聲喊得真切,真切到你手中可憐花朵直接被無情腰斬,宣告死亡。

「欸,這是……?」

「沒甚麼。」在來者碰到之前,你迅速收進外套口袋。

顧不得訝異,你先發制人問:「有事嗎?」

「什麼有事嗎?哥哥偷偷摸摸在這裡幹嘛,現在根本沒必要這樣了吧?」春奈手插腰,微慍責問。

嗯?偷偷摸摸,指我嗎?你先是呆愣幾秒才反應過來。不過也是,無緣無故蹲點在他校一副偷聽的樣子。自己身為有多次嚴重前科的人……思考完也沒多意外了。

至於為何打死都不進校園,最大理由應該是……

「現在的他們對我來說,太過耀眼了……」連續兩次的失敗者和異軍突起的超新星,反差大到你根本無法忽略。

更何況,你根本沒臉面對如豔陽般散發光芒的豪炎寺。

笑容逐漸變得苦澀,無法否認接連壞事襲來,你離被壓垮僅剩最後一根稻草。

「哥哥,我們走。」春奈手一拉,不管個人意願逕自把人拖出電線桿外。

「雷門不是還要訓練嗎……?」你回頭望向逐漸變小的校園,再看了一眼黑色短髮的女孩。

「沒關係,還有木野學姐跟夏未學姐在。」拉下額上那副眼鏡後,手指在手機上一陣敲打:「好了,訊息傳送成功!哥哥不准偷跑喔!」

事實被揭穿,你有些尷尬撓臉。認命跟在對方身後,被帶往不知處……

最終目的地是位於河畔旁那座足球場。

印象中最初圓堂和豪炎寺他們就是球場練球,似乎是因為租借不到場地。估計也只有他們會有這種煩惱吧。

莫名有些感慨,感覺好像許多事都是在這球場發生的。包括你與他相遇也是。

看向蹲坐於草地上的春奈,你有點迷惑自己為何被帶來這裡。

過了一會兒,你終於聽見她幽幽開口:

「聽說了,關於和世宇子中學的比賽……」

「真遺憾。」

愣了一下,反射性冷笑一聲,不小心脫口而出。

「遺憾?」

「那不是甚麼遺憾的事。」

「欸?」不用特別低頭也知道,春奈現在一定非常錯愕,但既然都成這樣了,你選擇直接把深埋在內心許久的想法說出口。

收緊拳頭,你咬牙切齒發出聲音:「在我眼前,把我的同伴弄成那樣……」

憤怒、悲傷、懊悔湧上心頭,而後重重堆疊後化成一種情緒……

「真的很不甘心,我……咳!」

該死!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饒是你這隨時隨地保持冷靜的人也忍不住想爆粗口。別過身悶咳,儘管盡全力阻止異物湧出,卻無法阻止些許花瓣飄出你口中。

正思忖如何與春奈解釋,一顆足球挾帶強大氣焰朝你所在方向襲來。

在球砸到當場愣住的女孩猛力踢回去,趁姿勢便利把花瓣塞到口袋中。嘴中則是低低呢喃。

「能踢出這種球的傢伙……」

用會扭傷脖子的速度抬頭,你看見一抹白髮身影佇立於標有閃電標誌的大橋上。那人正是……

「豪炎寺嗎……?」在走路途中就隱約感覺到有人跟蹤你們,但對方似乎沒有惡意,便隨他去了。不過你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他……

你默默看他板著臉走來,打死不承認自己被他墨黑眸子勾到差點無法反應。

「豪炎寺學長!哥哥他不是來偵查我們的。真的!」不知何時,春奈已經擋到你身前為你辯解。

不知為何你覺得有些丟臉,還要妹妹幫自己辯護……嘴角不明顯抽蓄一下,打算把對方拉回來。你可不希望她離其他男人過度靠近,就算是你心儀對象也一樣。

然而在有所動作前,你聽見他率先開口了:「……哥哥嗎?」聲音雖然偏小,但依舊清晰落入你耳裡。

見豪炎寺沒有甚麼反應,春奈緊張地喊出:「豪炎寺學長!」

不知道是下了什麼決定,他突然抬起頭,眼神凌厲:「過來。」

看這表情,你估計不跟過去會有不妙的事發生,更何況你也好奇他到底想做些甚麼。

你嗯一聲作為回覆,在他踏下階梯後也跟了過去。經過春奈時,你看見他神色比任何時候還要擔憂。你感動於內心,伸出手拍了一下她肩膀後,便頭也不回離去……

碰!

黑白相間的足球氣勢磅礡襲來。你咋舌擺好架式反擊,球發出巨大聲響,飛過半場向對面豪炎寺方向過去。

你異常無奈。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一上球場他便二話不說把手上足球踢過來,讓你為了自保不得不把球踢回去,於是導致了現在這情況。而外套早在這一來一回中被你脫下來丟到地上。一來是怕裏頭花瓣在奔跑途中灑出來,二來是……你真熱了。

不過你猜想這是他安慰你的方式。藉由足球讓你腦袋重回最清晰的時刻。

「鬼道!你有這麼不甘心嗎?」他一個跳躍,旋身讓黑白子彈朝你飛來。

果然剛才所有談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嗎?你不大意外,雖說當時跟春奈在一起時沒見到任何人影,不過你們沒特地減低音量,估計真要聽還是可行的。

「不甘心啊!我想打敗世宇子中學!」你順著球飛行方向奔去,內心話反射脫口而出。不知是因為對方是你心心念念的豪炎寺抑或是其他緣故。

「那就做啊!」

「不行!」接下球,你笑得比以往更加苦澀:「帝國已經從Football   Frontier敗退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要打敗世宇子,也早已失去資格。

「你又自己認輸了嗎?鬼道!」

啊?

你愣愣看著他又一次接下自己的球。接著轉身跳入天際。那是僅屬於豪炎寺修也必殺技,烈焰龍捲風預備動作。雖知道他要放大招,但你動也沒動,腦中全都是他剛那句話。

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一次認定自己已經輸了嗎?但是就算如此,你目前也沒想到任何辦法讓自己回歸球場。

挾帶熱焰的足球削過你臉邊,擊中後方河堤,力道大到你認為那顆球會直接砸到那地方多了個大窟洞。

靈巧落地後,盯著你會兒後道:「只有一個辦法,你只從正面看過圓堂吧?」

「沒有把背後交給他的打算嗎?」

要加入雷門?你瞬間傻住。但口中那個的「蛤」字卻在下一瞬間被你堵在嘴裡,因為你突然想到……

大會規定第64條第二項──選手在比賽開始前完成轉學手續的話……即可轉換隊伍。

不禁有些尷尬。自己明明把大會規定讀得滾瓜爛熟,卻直接忘記這件事。

「看來是忘了。」他挑起好看的笑容吐槽:「原來『天才策動者』也會有失憶的一天。」

你額頭青筋突突跳動,硬是從嘴裡迸出兩字:「閉嘴。」第一次覺得他有夠煩人。正常時他應該不是這樣吧……默默把這歸類成他突然腦袋抽風後你決定不予理會。

不過你卻沒意識到自己因為他而失去以往該有的冷靜。

「謝了。」你沒忘記道謝,要不是因為有他提醒,你還真忘記有辦法可以再次回到球場上。

既然這樣那就必須先得到父親同意後去辦理轉學手續,然後再去問問那位名為響木的教練,看看他能不能讓自己入隊。還有帝國的同伴們,也得得到他們同意才行,不然他們可能會以為被背叛了……

「我以為你還會有其他想說的。」

「什麼意思?」從沉思中回過神,你聽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例如……」

剎那間你大腦空白,臉色宛如遇到世界末日刷地鐵青,耳內嗡嗡作響,你沒聽見他說了些甚麼,卻還是清楚看見口型。

花吐症,他用和你反應相反的輕描淡寫說著。

你真心覺得,這幾天是人生中運氣最差的日子。

先是自己隊友被別人傷到送醫院,又被妹妹抓包在別人學校疑似意圖不軌,而現在……

坐在雙人沙發上,你默默看著白髮男孩參觀自己房間,深深歎一口氣。下瞬間卻覺喉嚨灼燒,你痛苦地抓住沙發扶手開始劇烈狂咳。

過沒多久前方桌子上散落一簇簇櫻花草,你也懶得收拾,反正眼前站著的這位早就知道了。

當豪炎寺說出那猶如詛咒般的詞,你再也無法維持冷靜。極力隱瞞的秘密被道出。為什麼他會知道?他知道多少……諸如此類問題盤踞你心頭,使你心情好不容易稍微放鬆後又被拖入谷底。

但是即使你腦袋亂如麻,也不至於傻到現場問出口。春奈還在球場上方等人,讓她知道後絕對會變得異常麻煩。於是你當機立斷,抓著對方準備回你家理論。

然後被對方笑著吐槽:都要晚上了,你確定要現在討論?我又不會逃跑。

當下你異常窘迫,太過震驚以及驚慌導致你忽略了時間問題。

於是你和他約好明天下午會接他過去你家討論。至於不在那邊解決的理由……這就別鑽牛角尖了。

還好他也沒說什麼,一副任由你處置的模樣。害你最後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怎麼又想偏題了,你輕輕咋舌,迅速拉回思緒,祈求對方沒有發覺異狀。

「沒事吧?」見你臉色有些慘白,他開口詢問。

「沒事,不用過來。」看來是沒發現。擺擺手,你阻止他想要靠近的步伐,雖然少了肢體接觸的機會有些可惜,但你可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跟對方碰觸的準備。

眉頭緊鎖,猶豫數秒後收回欲邁出的腳步,但眼神還是不時放在你身上,似乎深怕你突然啪一聲倒地不起。

偌大房間頃刻間陷入寂靜,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兩人各懷心事,有默契同時選擇靜默以對。

過了會兒,他像是為了緩解隨口問起:「你有和兄弟姐妹住嗎?」

「你知道春奈的事吧?」

「不,我不是指那個……」

咚!

放在落地窗旁,觀賞用花瓶不小心被他碰到,順著地心引力往下墜。

你蹦起身子,希望自己得以拯救它,奈何兩者距離過度遙遠,你只能維持跪坐沙發上的姿勢,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不過料想中情景並沒出現,豪炎寺一轉眼就接住花瓶,不然那東西價錢諒他也賠不起。

「……抱歉。」他默默把東西放回原位,三併兩步退離那裡後接續方才話題:「我是說這房子裡。」

「沒,就我。」他一說你便知道剛剛你會錯意了。

接著你啞然失笑,理由是剛才豪炎寺默默倒退的動作……有點可愛。

「是嗎……這個是?」

你起身走近他。對方手上拿了本足球雜誌。雜誌封面有些泛黃,看得出來年代久遠。

「這個啊……」你瞬間知道他拿到了甚麼。思考怎麼跟他解釋,你最後只憋出一句:「是有點長的故事喔,要聽嗎?」

豪炎寺微微挑眉,意示你繼續說下去。

輕輕抽走他手上那本雜誌,你小心翼翼撫上雜誌封面,深吸口氣後開口。

「我的父母因為飛機事故過世了。」

你語氣平淡地異常,彷彿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他們在海外工作繁忙,出門時總留下我和春奈兩人。」

「那個事故後,真的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像是要增加悲傷似,他們還說出自以為善良的話語。

真可憐。

居然留下這麼小的孩子,將來該怎麼辦……?

「一家人照片一張也沒有。那時候還小,對父母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們只有留下這個。」揚手揮了一下雜誌示意:「『這是唯一留下的,你要好好珍藏』,那時給我的人是這麼說。」

「對我而言,這本雜誌才是連結我和父母的東西。」

「該不會你就這樣開始踢足球?」

「嗯,沒錯」有些好笑地勾起嘴角,你退離書櫃,靠著沙發椅背盤坐於地:「每次只要一踢球,就感覺父親好像在自己身邊。」

「噗。」

「不准笑!」你揉揉太陽穴,覺得有點後悔跟他聊起這件事。

「抱歉,你繼續。」他乾脆認錯道歉──如果不要嘴角瘋狂上揚,或許你會覺得更有誠意些。

你決定直接無視他,避免自己做出甚麼踰矩行為:「剛開始就是那樣,只要能踢足球就很開心。」

「但是後來,變得想要獲勝,足球變成必須獲勝的東西了。」

「無論如何都必須要獲勝,因此,才覺得影山像神一樣。」

提到影山,你藏於護目鏡後暗紅瞳孔瞠大,手指霍地收緊。

「居然相信那傢伙……」

背叛感和懊悔湧上心頭,壓得你無法喘息。

一雙修長手臂映入你眼簾。豪炎寺蹲至你身前抽走瀕臨爛掉邊緣的雜誌,放回它原本所在書櫃上方。

「那不是你的錯。」

「每個人都會有一兩次看走眼。」

低垂的頭瞬間抬起,眼神錯愕不已盯住他。豪炎寺背對自己,看不清他此刻是用何種表情說出那些話,當然對方也不會知道你現在有多麼失態。雖然你也顧不上什麼失態不失態的問題了。

因為那是第一次有人對你說,這不是你的錯。

你張口欲言,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內心十分複雜,豪炎寺修也這個人總會出其不意發出關懷,打壞你所有防禦。暫且無法判定這是好是壞,但就個人觀點來說你並不討厭──否則你也不會無法自拔愛上他。

最後你僅是無聲地爬起身坐回沙發上。伴隨一陣悶咳,丁香花瓣再次灑落桌面。

「你……」

「我習慣了,沒事。」回頭望見豪炎寺眉頭再次緊鎖,滿臉不認同。你莫名覺得有點好笑,暗暗勾動嘴角。

但你沒有無恥到竊笑出聲,而是隨手拈起一株櫻花草。

有些事總是難以啟齒。你一直在等對方可以率先挑起關於「那個」的話題。但是都過了這麼久,他一點要說的意思也沒有,顯然與你秉持同樣主意,讓對方因為時間而投降。就像攻防戰一般誰也不讓誰。

你決定主動打破僵局,不然總覺得繼續耗下去會永遠也結束不了。

「要切入正題嗎?」手指把玩袖珍花朵,你維持同樣姿勢詢問已經抽起你書櫃裡書籍來看的身影:「……花吐症的部分。」

「好啊。」他闔上書,把它擺回原位,人則是踱步到一旁單人沙發椅坐下,眼底清楚明白寫著歡迎提問。

回答太快了,根本就是預料好的。嘴角一抽,你突然懷疑自己剛才決定到底有沒有錯。

腦袋運轉幾秒,你最終選擇慢慢問,反正他在這裡要走也走不了:「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有點忘了……但應該是……」

一個日期被報出。你莫名耳熟。不等他反應便逕自鑽入後方臥室,悉悉索索翻出瞞著所有人偷藏起的藥單。

難怪……   你愕然盯住手中那薄薄紙張。不知是否為巧合,上頭列印看診日期和他說的相差無幾。

「嗯咳。」可能是等太久,豪炎寺頭探進你臥室。

「抱歉,我馬上出來。」訥訥發聲,你以最高速度關上房門,退回原本位置。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

「廢話。」驚訝甚麼都被他一句話打得煙消雲散,內心只剩下無奈以及無奈。

吸氣吐氣,你花三秒鐘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才默默開口:「你……」很想問這是否為巧合,不過意識到自己組織不出任何字句後你不得不放棄。

像是知道未盡語句代表什麼,他略微愉悅揚起笑容,丟出一個疑問。

「你去哪家醫院檢查?」

「嗯?不就是稻妻綜合醫……院……」語末硬生生被掰彎,無言如你憶起一件被你嚴重遺忘的事。

眼前這位豪炎寺修也的爸爸,正是稻妻綜合醫院院長。也是原本就讀木戶川清修的他於妹妹夕香出車禍後轉進雷門的主因。

虧你還曾經查過他所有資訊,竟然會忘記此等事情。果然是因為最近事情接二連三發生,讓腦袋間歇當機了嗎……?按住隱隱生疼的太陽穴,你幽幽歎息。

瞟了你一眼,他回道:「爸爸有跟我提及這事。好像是和同事聊天時談到,聽到患者名字是你就跟我說了,應該是認為我說不定會知道吧。」

「不是不能洩漏病人個資嗎?」病人資訊是能拿來當飯後話題的嗎?

「不知道。」他聳肩。

「那你相信嗎?花吐症。」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我還能不信嗎?」他非笑似笑點了桌上那數量可觀的花。

「也是……」

「咳咳!咳……」短而急促的咳嗽聲於房內響起,打斷未完對話。

然而,這次你並沒有出聲。

停下所有動作,你瞿然釘住豪炎寺。身穿亮橘外套的白髮身影斷斷續續低咳。完美藏住因訝異而赤瞳放大的護目鏡面上,反射出白如雪的花瓣在空中打轉、緩緩飄落。

──花吐症會得名,正是因為患者最大病徵……即是會從口中吐出各色花朵。

「……豪炎寺?」

「這……是?」你內心種種疑惑堵了老半天只有這幾字脫口而出。

誰叫豪炎寺咳出花瓣的畫面太過震撼,你根本沒有把他也是花吐症患者這事納入考量。

難怪他會信這種東西……

此時他終於停止咳嗽,將散落各地的花一一揀起集合至桌面。

原本那株櫻花草不知何時已因過度訝異而脫離你手。略為煩躁你想耙頭髮不成,只得重重嘆息。那氣千迴百轉,怎樣就是聽不出任何正面感。

現在只能慶幸他病況似乎比我輕嗎?視線飄向占了部分桌面的丁香花團和角落小堆月白花瓣,你唯一樂觀想法只有這個。

緊接著你突然想到一件在訝異後絕不能不在意的事。

「那這樣……你剛說的有幾成是真的?」

他啞然失笑,應該是沒想到你會問這個:「正常人不都是該先關心對方有沒有事嗎?」

「正常來說會先嚇死吧?」你沒好氣反問。

「也是。」輕笑總結,他並沒有反駁。

「但我沒說謊,那些是真的,只是……還有後續。」話鋒一轉,他拉回正題,彷彿剛才咳嗽吐花使你膽戰心驚全是錯覺。

聞言你僅是挑眉,等待對方接話。

看在他有誠心要回答的份上,你並沒有特別計較他隱瞞實情。

「當我聽見『花吐症』時有些半信半疑。世界上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但是『自你口中說出』增加不少可信度。」

「本想說自己打聽消息……」

「結果你也中了?」

「嗯。」豪炎寺手撐頭,勾起一抹譏諷笑容,眼底透出絲絲冷意,滲得你有點發寒。

你從來都沒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不過你並沒有結束這個話題,而是繼續發問。總得知道他現在情況有多糟。

「甚麼時候發生?」

「雷門對上戰國伊賀。」他爽快回答。

全國賽開始後……發作時間比自己晚上許多,應該是不需要擔心他會不會突然命危了。

「你爸知道嗎?」

「我沒說,他要處理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你自己也沒跟任何人講吧?」他反問。

「對,沒必要讓他們做無謂擔心。」你想到什麼似勾起嘴角:「這點我們倒是有點像。」

「可能吧……」說完後他便不再開口,兀自結束話題。

先是一愣後反應過來,他這是要給你時間整理思緒。

竟然被發現了。你慶幸有護目鏡遮擋,不然就會被知曉自己赤瞳中溢滿尷尬。

其實你根本還沒有從剛才訝異之中回過神,能正常對話都是多虧在鬼道家中練就凡事都要冷靜以對,就算再恐慌也一樣的心態。

但是既然他有心想要讓自己緩緩,你也毫不客氣接受。身體向後一倒,你讓身體陷入沙發中。

房間內又一次寂靜。你微瞇眼沉思,而他則像是感到無聊,伸出手指輕輕撥弄月白花瓣。

午後陽光自落地窗灑入屋內。身穿亮橘外套的白髮男孩與紫白相間的花瓣被陽光襯托出朦朧美感。

你被眼前如畫般的場景震懾住,出現片刻分神。而腦袋淨空,眼睛重新聚焦後,撞入視線中的白花讓你想起一件事實被你嚴重忽略。

照理來說豪炎寺會得到花吐症就是因為他有單戀對象可以讓他思念到積鬱成疾。……等等,有對象?

被自己想法嚇到差點彈起身、差點而已。表面上你只是猛地打直身體,雖然這樣也已經夠引人注目了。接著便因突如其來大動作拉扯而開始狂咳。

那咳嗽聲驚天動地,讓他停下手邊動作。不待你拒絕,他湊上身,手撫上你背後緩慢拍著。

半晌,你終於停下咳嗽。低聲喘氣,久久無法回神。總覺得肝臟之類器官全會連著這咳嗽一起被吐出來。

「沒事吧?」他在看不見的角度收回手,沒事人一般坐到你旁邊。

「嗯,還行。」抹把臉,你倚靠沙發扶手緩解不適。他已經有對象的事實讓你五味雜陳。

「看起來不像沒事,你是甚麼時候開始的?」

「……」

「……地區預賽完。」直到現在,你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難怪豪炎寺沒被矇混過關。手有些疲憊撐頭,你得出總結。

豪炎寺並沒有回覆,身邊氣場卻益發冷冽。你反射性一抖,感覺到嚴重危機感。

盡全力忽略身旁冷氣團,你逃避似扭頭,嘗試技術性轉移話題。

不過話題沒想到,倒是先被桌上潔白花朵吸引目光。

「這是……」霍地發現一旁地板有朵漏網白花。你撿起後,開始把玩酷似玫瑰的花朵。「沒看過……」內心話不自覺脫口而出。意識到時已經來不及挽救,只得默默轉過頭掩飾尷尬。

身旁傳來放棄似嘆息聲:「……那是梔子花。花語是永恆的愛。」

永恆嗎……你暗地咋舌,對於那位「對象」羨慕忌妒。

沒有明顯表現出來,你只是嘴上感嘆一句:「她應該很幸福吧……假如知道有人願意用一輩子……」

「可能吧?雖然我認為他不大會因為這種小事而開心。」

「他?」你相信你應該是沒有幻聽。豪炎寺剛是用「他」而不是「她」稱呼那位對象。

「很意外嗎?我又沒說過我喜歡的是男的。」

阿也是……你竟無法反駁。

「更何況……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他伸手,逕自取走你手裡那朵梔子花。

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的你沒聽清他剛剛說些甚麼。但也無所謂,因為你發覺他根本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你向來不會多問別人私事,除非有必要時,雖然你大多是會直接摸清對方底細。隔壁那位豪炎寺正是底被你摸得差不多的最佳範例。

「鬼道?」片刻後他才開口。

「怎麼?」你不明所以。

「你『對象』……她……」言意之下很清楚。

你注意到豪炎寺也是用「她」來代稱。表面一如既往,但內心已經偷偷嘲笑他沒資格說別人妄下定論好幾回。

不過面對被拋來問題你十分糾結。不想對他撒謊,但總不能直接說就是你吧?那可真夠尷尬。百般掙扎後,你打算還是實話實說,但能多迂迴就多迂迴。

「他……對我來說,是救贖。」

「就像火焰般在人生最低潮時出現,為我指出一條明路。也是他讓我找回當初踢球的初衷……」

「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突然有點好奇是誰了。」他嘴角輕揚。看出你不大想提及便結束話題。

但,他要結束不代表你願意配合。你向來可是秉持有仇……不,是「禮尚往來」原則。怎能輕易讓他逃過一劫。

狠狠扯出抹惡魔笑容,毫不猶豫拋出問題延續話題:「既然我都說了,那你……」語氣中威脅意味明顯。

他把玩梔子花的手一頓,而後了然微笑喃喃自語:「還真是……吃不下任何虧阿……」

「如果你想問『他』的話……」他提高音量回答:「他……平時都有點冷淡,不大愛笑。也很聰明,無論面對什麼事都能冷靜應對。」

「不過他太固執了。」他失笑。

「固執?」

「嗯,固執認為自己要負起一切責任,有些事能私下解決就絕不說出口,連現在也是。」

「已經生了病,卻還自認能解決而隱瞞。」

你心頭一驚。原本聽著還沒甚麼感覺,現在卻默默皺起眉頭。不知道是否為錯覺,你總覺得這段故事莫名耳熟。

「那他的情況……?」你開口,半是確認半是好奇。

「很糟。總覺得他會隨時隨地突然過世。」

「可是就算如此,他卻還是死死硬撐……」

至此你定了七八成。種種關鍵字詞加起來,雖然不大想承認,但你知道……他所謂喜歡對象,從頭到尾不是別人,是你。

暗地輕吁一口氣。你不知道是否該開心還是難過。彎彎繞繞,最後發現自己擔心是多餘的。

考慮一陣,你決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聽他說,當作報……回禮。

「每當看見他強顏歡笑,我總覺得我心隱隱抽痛。」

「我真心希望自己能用最後那一點時間陪在他身邊,至少他遇到困難的時候能有個人挺他,就算不是以男朋友的身分……」

他眼底那股落寞濃郁到隨時會溢出淹沒一切。你呆住,從沒見過他露出如此表情。原本想玩完對方小心思早已消失殆盡,僅剩心疼還有一點一點上升的怒氣。

於是你在豪炎寺還想說些什麼前率先打斷他:「等等。」

「怎麼了?」他不明所以。

「說實話,你喜歡的到底是誰?」散發出前所未有低氣壓,你語氣出你意料外嚴峻。

「是我吧。」使用肯定句而非疑問句。看他臉色驟變,你便知道猜對了。

他手中那朵快被捏爛的月白花朵險些落地。

過了會兒,他露出無奈笑容承認:「是阿,我是沒錯……」

果然……微微挑起嘴角,這可能是這幾天少數值得開心的事了。

你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感嘆意外脫口而出,當你意識到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

「我又沒有說過我喜歡的是誰。」相同句型、相同語氣,卻自不同人口中說出。然而這樣所代表意義卻也大相逕庭。

豪炎寺愣住,空氣突然出現短暫沉默。

正當你懷疑是不是會安靜到永遠時,他率先笑出聲。

「抱歉,但這有點好笑。」豪炎寺盡可能保持冷靜,聳動的肩膀卻直接出賣他。

「你要就直接笑,連我也覺得挺蠢的。」你說有多無奈就多無奈。

「哈哈,沒事……咳咳……」

「你……」你無言看他樂極生悲,嘴邊零零落落飄出白色梔子花。

「不過這算甚麼?被愛情沖昏頭?」他有自知之明,默默清理自己弄出的殘局。

「算是吧……」你也沒想到人生中會出現如此巨大失誤。

所以說……愛情真的恐怖啊,使人盲目到這種地步。

「比起這個……別拿你性命開玩笑。」你皺眉,剛剛忽略掉的事情終於被你想起。

「那是事實,假如雙方並非兩情相悅……你也清楚會發生什麼。」

你當然知道。告白失敗,吐花症狀會益發嚴重,最後會因此死亡。

為愛而亡。或許這句最適合形容花吐症。

「那也不至於……」你無法反駁,只得幽幽嘆息。

知道你真的動怒,他語帶歉意道:「……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他知道就好……嗯?

「等等等等!以後?豪炎寺你什麼意思!?」意識到他意義為何,你音量不可控拔高,耳根剎那轉紅。

「就是那個意思,我喜歡你,鬼道。」

告白來得猝不及防。你再次慶幸你掛著護目鏡,不然你真不知如何是好。

「一直以來我都只看過你的正面,卻從來都不了解你的背後到底是甚麼樣子。」

「我想用一輩子的時間陪著你。不管你發生什麼、遭遇什麼,都想成為你的避風港。」

「鬼道,你願意……把你背後交付給我嗎?」

明明應該為此感到愉悅,但你卻開始莫名糾結。

他這樣告白,究竟是因為真心喜歡,抑或是意外造成吊橋效應?

身體裡彷彿有兩個自己互相拉扯。一個催促著快點接受,一個卻懷疑著一切是否為真。

他似乎看出你內心惶恐:「怕了?」

「沒有。」你反射回答。

「明明就有,是怕我始亂終棄?」他語氣戲謔。

你沒肯定也沒否認,但耳根不自覺紅了一階。為掩飾尷尬,你逃避式撇頭不去看他的眼神。

他玩味笑容轉瞬即逝:「我沒在開玩笑。但我有這麼不受信任嗎……」

「沒……」你嘴角一抽,有點跟不上他思考邏輯。我又不是那個意思。你低聲嘟囔,卻還是被隔壁那位聽得一清二楚。

感受到一旁眼神如利刃直指。硬撐一陣後你有些受不住,於是決定放棄掙扎,認命回答。

你語氣有些不確定:「怕很正常吧……應該。」愛情太捉摸不定,讓偏好一切都要在掌控之中的你心慌。

假如交付出去有可能是一輩子的事。你不敢冒這個險。

「你確定你今年真的十四歲?也太害怕了。」

你聽不出他究竟是感歎還是吐槽。

「偶爾該少年輕狂一下,冒險甚麼不是很常見嗎?」

「相信我,讓我證明這次你沒看走眼。」

你轉過頭,終於看清他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玩笑。

他是認真的。

呼出一口氣,你對上他墨黑眸子。語氣不情不願,嘴角卻掛起完全相反的真心微笑。

「我就勉強相信你一次吧,可別讓我失望。」

然後,豪炎寺就華麗麗愣住。你眼尖發現他臉正以可見速度變紅。

「噗!」

「抱……抱歉啊……咳哈哈哈……」你笑到全身顫抖,丁香色櫻花草隨晃動飄落。但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

雖然你一直覺得這詞拿來形容男人不太恰當,但他真的……有夠可愛。

「……我突然覺得,我們真的有點像。」看著疑似沒多久前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場景重新上演,豪炎寺回過神後只吐出這句。

「這我不否認。」終於笑完你用力咳兩聲,把殘餘口中的花瓣弄出來。喉嚨被異物卡住真不大好受。

「不過既然讓我說出『那些』……」他手施力撐起身:「我是不是也該……領點獎賞?」

「什麼鬼……?」你盯住起身後緩步逼近的豪炎寺,反射性拉開距離。卻無法阻止他伸出手探向你腦後。

當你意識到他意圖為何時早已來不及。

戴在臉上、影山贈與的護目鏡被他卸下,赤紅雙眼暴露於陽光底下。光芒直射使你不適應地瞇起眼睛。

「果然,這樣比較好看。」他低喃,輕描淡寫下總結。

喀!他放下護目鏡。你目光被聲響吸引過去。

沒想到他下瞬間用兩根手指捏住你下巴,趁你反應不及,身體微彎逕自吻上你的唇。

你本想直接推開他,但卻想到什麼似頓住。

算了,就當他撿到便宜吧。雙手方向一轉,你環住他頸後,主動加深這個吻……

「鬼道!絕對沒有錯!帝國學院的隊長,鬼道,穿著雷門的隊服進場了!」

聽著主播的驚呼和觀眾席傳來陣陣懷疑聲浪,你勾起抹戲謔笑容,略過還在訝異的雷門眾人走到豪炎寺身旁。他沒有混在人群中,倚靠候補區的柱子。

「呦,來了?」他輕笑,眼底蕩漾無盡溫柔。

「嗯。」

「對上千羽山……有信心嗎?」

「當然……」

你狠狠扯出一抹自信笑容。

「相信你男友,你這個搶別人初吻的混帳。」

科普時間:

要不要看各位隨意

(截自各大網站)

櫻花草:

別名櫻草、報春花、晚景花。基底部分為為楔形或心形,邊緣有不整齊具細鋸齒狀的缺裂;秋季開花,花為碟狀,淡紫色或紅色。花語為除你之外別無他愛、永遠在一起。

梔(ㄓ)子花:

梔子花的別名比較多,像是玉荷花、白蟾花、玉堂春。春夏開白色花,有短梗,極芳香。通常說的梔子花指觀賞用重瓣的變種大花梔子。梔子花枝葉繁茂,葉色四季常綠,為重要的庭院觀賞植物。花語為喜悅、堅強、永恆的愛、一生的守候!

這樣子我再寫感想會被打吧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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