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默愛

      00

      "如果愛你愛的少一點,話就可以多說一些。"——《傲慢與偏見》

     

      01

      "願你懂得我所有察言觀色的愛。"

      城市的夏夜沒有蟲鳴,鄰近凌晨三點,對面的陽台透出燈光。蘇筱合上筆記本,摸出手機給人發訊息。

      「貓頭鷹,你是想熬成木乃伊嗎?」

      聊天室裡的訊息沒有回覆,對面的窗簾卻“唰”地開了。

      「去睡覺。」宋允頂著兩個黑眼圈站在陽台上。「現在立刻馬上,關燈,上床躺好。」

      「喔。」蘇筱聳聳肩,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你皮在癢是不是?」宋允皺著眉頭。「能別讓我一個高三考生管你睡覺的問題嗎?」

      蘇筱瞪著大眼睛跟他僵持著,最終妥協的鑽進被窩。

      「行。我睡覺。」順帶拿被子矇住了頭,無聲的跟人抗議。

      她縮在被子裡凝神聽著後頭的動靜。聽見陽台的門關上的聲音,蘇筱在床上翻了個身,看著燈光將少年坐在書桌前的影子映在窗簾上。

      手機裡的通知活躍的跳著,置頂的那個聊天室卻從來只有右邊一串又一串的訊息,空虛的像是自言自語。

      蘇筱眨了眨眼,把自己藏進被子裡。

      他像海市蜃樓,而我不敢出聲,深怕驚擾。

     

      02

      "風的步履不停。"

      開學的第一天,蘇筱在穿衣鏡前面發了很久的呆。

      「蘇筱你再不下來我要遲到了!」宋允不知道地幾次在她家門口叫她。

      「來了。」她喃喃說著,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

      「開學第一天就遲到,你要作死也不要拉上我。」宋允把她的書包丟進籃子裡,一邊騎車一邊碎碎唸。

      「喔。」蘇筱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你喔個屁,明天再敢這麼慢我就自己走了。」宋允腳下踏的飛快,風帶起他的襯衫衣角,從蘇筱伸出的手指上掠過。

      捏緊指尖,就能抓住了。蘇筱的手指追逐著飄揚的衣擺。

      「到了,下車。」宋允不知何時已經停在停車格前,等她下車。

      白色的襯衫在煞車帶起的衝力之下晃了晃,最終沈寂。

      蘇筱無意識的攢緊了手指,從腳踏車後座跳下來。宋允急急忙忙的抱著書包跑了,她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不見。

      落空。

     

      03

      "喜歡是辭不達意。"

      對面的高三教室樓比任何一天都還熱鬧,一個個學生把課本和卷子往樓下丟。

      蘇筱趴在走廊的圍欄上,瞇著眼睛找宋允的身影。眼看著卷子都丟的差不多了,卻始終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考的怎麼樣?」最終在聊天室裡發送了這句話。

      即便知道他不會回。

      蘇筱把手機收回口袋,卻在此時感覺到輕微的振動。

      「還行。」聊天室的右側躺著兩個字,敷衍的不能再更敷衍。

      蘇筱翹起嘴角,無意識的用拇指磨了磨那兩個字,想了想,又打了一串訊息過去。「我今天做了午餐,給你送過去。」

      對面沒有回覆。蘇筱回教室拿了便當,不自覺的小聲哼歌。

     

      04

      "落敗也不言自明。"

      「那個,你考的怎麼樣?」宋允背對著她,蘇筱能看見他身後絞的死緊的手指。

      「還行。」那女孩璨然一笑。「多虧了你幫我複習,謝謝你!」

      「沒有,是因為你自己很努力。」宋允靦腆的笑著。

      「那還是要謝謝你。」女孩指了指遠處的教室。「我們班導找我,先走了。」

      「再見。」宋允揮揮手,目送她離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他才低下頭,輕輕的笑了一下。

      蘇筱轉身,沿著來路往回走。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我在起點跌倒了。

     

      05

      "所言都是欲蓋彌彰。"

      「我明天就去報到了。」宋允往行李箱裡面堆東西。「都高三了,不要再睡過頭,自己騎車去學校要小心,不要老是淋雨。」

      「喔。」蘇筱盯著牆壁發呆。

      「喔什麼喔?就沒什麼想說的?」宋允瞥她一眼。「我要到寒假才回來。」

      「喔。」蘇筱又應了一聲,拉開房門。「我先回去了。」

      「不一起吃午餐嗎?」宋允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不了。」樓梯把她的聲音放大。「要學習。」

     

      06

      "離別是不知所云。"

      「不來送我?」宋允的聲音透過電流傳進耳朵。「好歹我也騎車載你上學整整兩年。」

      「不要。」蘇筱良久才回了一句。

      「小沒良心的。」宋允低沉的笑聲震的耳根都發麻。

      「我就不。」蘇筱的聲音悶悶的。

      「算了,我上飛機了。再見。」他掛了電話。

      蘇筱舉著手機,愣愣的望著面前的筆記本。

      窗外吹來的風將書頁吹的飛起,陽光照在最後一頁墨水未乾的一行字上。

     

      07

      "奔赴是無聲的飛蛾撲火。"

      「蘇筱,你成績也太好了吧!不愧是宋允學長的親傳。」

      「嗯。」蘇筱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收拾行李。「我走了。」

      「到了給我們打電話阿,會想你的。要照顧好自己。」

      「你瞎操心什麼,人家宋允學長在同一間學校呢。」

      她沒有理會朋友的調笑。「再見。」

     

      08

      "悸動總有始有終。"

      機場航廈的落地窗照進一大片切割整齊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沒有溫度。

      「不錯阿蘇筱,考的這麼好。」宋允揉了揉她的頭髮。

      「去你的。」她笑罵,嫌棄的拍開。目光落在從遠處走來的女孩身上。

      「跟你介紹一下,這是你哥的女朋友。」那女孩跟她打招呼,笑起來跟記憶裡一模一樣。

      高中校園裡,樓梯上的那個轉角。陽光落下的一瞬,始料未及的如此經久。

      「你好,我是蘇筱,宋允的......鄰居。」

     

      09

      "謝幕時擦肩而過。"

      「我送你回學校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她晃了晃手中的購物清單,笑答。「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她拖著行李箱走了,走遠之際又回頭。那兩個人的背影緊緊挨著,像是一幅歷久不衰的畫。

      "如果愛你愛的少一點,話就可以多說一些。"——《傲慢與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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