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合歡

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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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送了我一束花，就顏色而言是我最喜歡的黃色，我笑了，即使我們的愛是不被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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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昭允，買菸。」爸爸將煙頭丟向我，他明明知道我未成年是沒辦法買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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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我遲遲不動，生氣的撿起地上未踩熄的煙頭往我鎖骨捻熄，我痛苦的驚叫，卻被拖回房裡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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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錯了....」我在哭聲中用顫抖的聲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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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錯了？知道錯了能快點長大滾出這個家嗎？」他毆打我的情形越發嚴重，我能夠在今天存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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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在今天死去我會比較輕鬆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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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第一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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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鬧鐘響的一瞬間，我迅速起身將它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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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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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鬧鐘響從來不會超過三聲，因為我害怕鬧鐘的聲響吵到熟睡中的父親，我身上的這身傷已經夠明顯了，但還勉強遮得住，要是再吵起他的話，我的下場只會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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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撿起地上被撕碎的作業，我把膠台丟進書包，準備好上課的物品後就馬上出門去學校，我連一秒都不想待在那個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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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只有一些上班族，也是，畢竟現在才凌晨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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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早餐店飄出陣陣白煙，香味也緩緩飄出，可我卻只能吞了吞口水，不敢徘徊的我迅速經過，因為我身上連一毛錢都沒有，更何況是奢望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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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公園找了個位置，我將撕碎的作業翻出，拿出今早放進書包的膠台動手黏貼，一片片細碎的紙屑已經沒有任何紙的樣子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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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風刮來，我只能把能護住的紙屑護住，但依舊飛走了兩三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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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麼大的風大概是找不到了吧。」我小聲懊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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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我埋頭修補時，餘光出現了一個穿著我們學校皮鞋的人，看到他離我越來越近，我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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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是妳的嗎？」他笑著，配上背後是升起的太陽，他的笑，看起來美的就像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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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我迅速低下頭伸出手，我怕他眼裡的清澈染上我的污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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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蹲下抬矇，與我的眼正好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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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給妳。」他將紙片放在我手上，這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觸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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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謝謝。」我拿到紙片就將手抽回，可以感受到他定睛於我正在黏貼的那張紙，我迅速將它藏到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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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他的視線使我非常的不自在，畢竟沒有人用這樣的眼光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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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聳了聳肩，他往我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這邊沒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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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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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名字叫崔然竣，妳呢？」他再度看向我，那樣正視我的眼，好久以前我也從我母親那裡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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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叫金昭允。」他有著會讓人著迷的魔力，讓我想把一切都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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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甜甜地笑著，笑聲中有些特有的奶音，同時他也很高，有著目測180以上的身高，還有他獨特的單眼皮，笑起來都快瞇成一條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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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重點是，他根本是臉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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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笑起來真可愛。」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直到話出口後才發現是多麼的突然和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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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賭起嘴，皺起眉頭，表情不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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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可不想被叫可愛，比起可愛我更喜歡性感帥氣一詞。」他說著，看他不悅的樣子，使我莫名感興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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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時間，離學校開門的時間近了，我收拾著剛剛拿出來黏貼的紙放入書包，起身準備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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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等等。」他拉住我的手讓我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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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有再多的事情等待我處理，我依然還是乖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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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個給妳。」熱騰騰的包子就放在我的手上，為我冰冷的雙手添加一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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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疑惑的歪過頭，他是想叫我幫他拿一下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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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給妳的，今天不小心多買的。」他為了證明是多買的還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展示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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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了點頭將包子放入書包，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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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見。」他笑著跟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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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並沒有回頭，我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係，畢竟我是這麼的，低賤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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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不想延續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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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骯髒女，可以不要碰我嗎？」她將我的手拍掉，收回了手，心裡卻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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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收個作業而已，不然我怎麼會想主動碰妳？像妳這樣嬌豔的花朵感覺一碰就支離破碎，我沒理由也沒辦法承擔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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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轉身離開，說真的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畢竟被背叛的那刻我早已做好覺悟，即使被惡言惡語摧殘的多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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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收個作業可以嗎？」熟悉的奶音經過我身旁，他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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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當然可以....。」看到剛剛那兇狠的女生瞬間乖巧的像隻小奶貓，不呢，她剛可是兇的像隻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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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個笑就能讓人心花怒放，果然是不容小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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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昭允，陪我去一趟辦公室吧？」崔然竣推著我的肩膀不容我拒絕，我這時才真正對他身高有所實感，連我身高都有167的女生站在他身旁卻有嬌小的感覺，他真的很高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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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喂，我們好像也沒有很熟。」我對他說著，微皺著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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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名字叫崔然竣。」他只是再次對我說了一次他的名字，像是故意裝作沒聽到我剛跟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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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再說一次，我們沒有很熟。」我推開他的手停止往前，我不懂他為什麼要跑來跟我裝熟，正常人不都會離我離得遠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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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可是請妳吃了包子和收作業的人情，妳可不能拒絕我。」他露出壞笑的表情，沒想到連這樣笑都讓我覺得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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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欠了人情就要還，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準則，所以我只好低下頭乖乖聽他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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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崔然竣帶著我跑上跑下的找老師交東西，這人情可還的有夠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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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疲累到閉上眼睛稍作休息時，一睜眼卻看到了一束黃色的花就放在我眼前，這是我第一次想伸手觸碰那稍縱即逝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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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送妳的，猜猜誰是花啊？」崔然竣俏皮的擺出花的姿勢蹲在花的旁邊，我好喜歡與跟他說話和互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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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那束花接過，明明我是對這種容易摧毀的生物沒有興趣，但是我此刻卻想知道關於這束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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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它的名字叫甚麼？」連我自己都沒發覺到我的嘴角微微勾起，這樣輕鬆的氛圍讓我暫忘所有會令我痛苦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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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合歡，花語有友情的意思。」他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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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嗎？我距離有朋友的時期已經很久很久了，畢竟我出生在這個單親，還會酗酒打人的家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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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當朋友嗎？」他將手伸出來，沒想到有人還會想跟我當朋友，這對我來說或許是種奢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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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我遲遲不動，崔然竣主動拉起我猶豫不覺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上，不過意想不到的是我們並沒有握手，反而是十指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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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結結巴巴的連一句話都講不完整，可是他卻看著我的臉笑得開懷，我好喜歡這樣溫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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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了，難得是真心的笑，畢竟我已經不快樂很久了，不快樂對我而言就是一種懲罰，可此刻我卻顧不及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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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沒有想到金合歡還有另一種含意—被藏匿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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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再一次脫離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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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什麼想跟我當朋友？」在回去教室的路上，我終於調適心情像崔然竣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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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什麼？因為我喜歡妳啊！」他說著，用很自在的語氣。，自在到像是在問我天氣好不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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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我羞紅了臉也知道我不能會錯意，捏了捏手，我在疼痛中找回我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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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知道這句話讓人會錯意的機率很高嗎？」我對他說著，即使我這副萬年冰山臉好像快要潰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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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只是笑而不答，讓我猜不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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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說是，我不了解任何一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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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母親為何臨終前告訴我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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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曾經對我笑和讓我付出一切真心的閨密，為何要向全天下宣告我破碎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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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大家為何要對我拳打相向，只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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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懂為何父親自從失去母親後就天天酗酒對我出氣和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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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最不懂的是，崔然竣對我釋出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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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太明白失去和背叛的滋味，皮肉傷對我而言已經不痛了，因為那些滋味遠比被毆打足足痛上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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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的心已經殘破不堪，畢竟我的命運是這麼的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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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陷入沉沉回憶時早已忘卻我還待在崔然俊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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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我不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是多麼的，乞求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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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妳相信希望嗎？」他突然沒頭沒腦的說著，在我的眼裡倒映出一片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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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昭允，妳相信嗎？」我沒有回答，不，是驚嚇到無法回答，因為他的背上，長出了一對潔白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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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理解到，甚麼是美麗無瑕的潔白，這是那樣的高雅莊重，讓人從心底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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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自覺的下跪，眼淚從眼框裡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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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死了嗎？」對此刻的現狀我只感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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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沒死，妳還得長命百歲呢。」他說著，我看到他身後的翅膀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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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能性的伸手摸向他的翅膀，但我卻聽到他疼痛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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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受傷了？」剛剛沒注意到，他潔白的翅膀上還有一片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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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迫降的天使。」他說著，我依舊看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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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的眼神透澈的讓我好似能看清，但卻又捉摸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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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嘴在動，用那美麗的唇形說出我一點都不想聽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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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瘋子，你是打算給我希望後又在我眼前消失嗎？」我揪住他的衣領問著，畢竟在他的眼裡我看了了必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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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是笑著，悲壯的笑著，即使他有再多苦忠，我都不願再有重要的人消失在我身邊，所以我才會這樣孤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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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再有人消失，我還要再痛苦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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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別怕，沒事的。」他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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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為我的任務，是讓妳學會甚麼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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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看著我，彷彿在用眼神告訴我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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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未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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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時間跟精力整理頭緒，因為此刻的現況就算我腦子再多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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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晃了晃腦，再度閉上眼睛，感受午後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感受我還活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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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光是你是天使這件事就已經夠超乎常理了，難道我現在異常冷靜也是出乎你意料之外嗎？」我對崔然竣說著，我是覺得我瘋了，而他也是瘋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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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啊，希望妳聽到這件事情後能冷靜，結果真的做到反而讓我更意外。」他無奈的笑著，感覺他藏了很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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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既然我已經知道你的身分了，不能白話一點告訴我你準備要做什麼嗎？」依然不理解他為何到現在都還不告訴我，光是嘴上說著甚麼讓我學會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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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會愛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很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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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我都不覺得我能配的起，擅自想讓我學會甚麼叫愛？他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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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教室後我嘗試讓我自己忘卻一切，可是崔然竣的身影卻一直在腦袋裡出現，甩也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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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是偷使用巫術吧。」我邊收拾著書包邊小聲低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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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才沒有，倒是妳開始在意我了？」他靠在置物櫃旁，這罪魁禍首竟然還說的如此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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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意又怎樣？反正你遲早會消失，而我們相處的時間也只會成為我往後記憶裡的一小片段罷了。」我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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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露出好看的笑容，真不知道他那笑容騙走了多少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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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至少妳還會記住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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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少臭美，會記住你也只不過是因為你天使的身分，畢竟那樣潔白的翅膀很難忘記。」畢竟最瞎的我金昭允都遇過了，沒有會讓我更驚訝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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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對我一直笑著，一直笑著，我很喜歡他的笑容，很喜歡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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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幾乎沒有一個人，願意笑著看我，願意輕鬆自在的與我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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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看到崔然竣笑著，我就會覺得這是多麼的奢侈，和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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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妳還要回那個家嗎？」他突然這樣說著，一瞬間讓我充滿警惕，他到底了解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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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個家？你是甚麼意思？」我拉開與他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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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雖然這麼說可能會讓你產生嚴重的誤會，但我必須說實話，某方面來說，我是很瞭解妳，但是過去的妳。」崔然竣面露難色，像是很想告訴我一切，但卻又有隱情說不出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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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過去的我？多過去之前？」拋出疑問，我知道現在選擇相信他有太多的風險，但是聽他說說也未必是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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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得先聲明，我因為下了某種禁語，所以要是說出關鍵詞的話，我可能就會被立即消失在這世界上。」他無奈地抓了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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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崔然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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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所認識的大概是一年前的妳，至於是以什麼形式見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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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了我懂了，你別說了。」我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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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了望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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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還會繼續回那個家的，即使是會滿身傷痕。」我繼續我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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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還得需要那男人，即使我厭惡他，我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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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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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妳很快就知道我到底是誰了。」崔然竣在遠處悄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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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永遠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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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跟崔然竣相識超過一周了，他過人的糾纏力跟口才，再加上他帥氣的皮囊，加起來可真堪稱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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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跟他相處我覺得每天都很開心很幸福，就快要忘記以前的我是怎麼有勇氣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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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讓我體驗到了朋友的幸福，即使我知道有很多的不安在我內心發酵，但他卻能讓我忘卻那些煩惱，我跟他就像是單純的孩子一起玩耍著，偶爾玩累了會跑去天台睡午覺，偶爾無聊會一起去夾娃娃機店對著裡面的娃娃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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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當要與崔然竣分離時，我會感到空虛難過，他幾乎已經佔滿了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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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我以前卻從未想起這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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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體記得這種感覺，可是大腦卻像是故意刪除了那段記憶般，讓我想破頭也得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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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的我好奇地把弄著崔然竣送給我的小黃花，我記得他那時候是叫它金合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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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手機解鎖，我好奇那束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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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合歡——花語有友情、被藏匿的愛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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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袋閃過回憶，我將父親的手機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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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他熟睡後，隨即點開父親手機中的相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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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入眼簾的是我那找已死去多年的母親，和她手上的一隻，擁有美麗的羽毛卻渾身是血的一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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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來我滑向下一張照片，是在一顆滿是黃花的樹上，我與那隻鳥開心玩耍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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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斷的翻找著照片，卻驚奇的翻到了一張我和鳥都身中重傷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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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還有當場死亡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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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大眼睛，不顧淚水湧出只是不斷翻著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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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翻找到最後一張照片時，我彷彿一切都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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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張書籤，上面貼著金合歡的乾燥花，旁邊還有一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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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不起我撐不到你睜眼的那一刻，我叫崔然竣，我會回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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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奪匡而出，原來我忘記了你，一場車禍帶走了你跟母親，也帶走了我那段期間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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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現在的時間是深夜，我隨便抓了一套衣服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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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我走到母親將你介紹給我的那個公園裡，我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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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在和一個好耀眼的人說話，面露著些許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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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間只剩30分鐘，你有讓她有想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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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然竣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裏卻有著一絲寵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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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想想還是不要讓他想起來好了，這段回憶或許會讓她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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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麼你的願望滿足了嗎？」這句話就像是閃電一樣劈向了我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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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衝出去大吼著：「   我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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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金昭允？」崔然竣的臉上恢復了一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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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是白癡啊？有甚麼好滿足的？如果我沒想起來的話，那你不就冤死了嗎？笨死了崔然竣！」我拂亂的將拳頭打向他，我哭的不成人形。我知道他要走了，但是我就是想要耍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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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甚麼學會愛，沒有你我怎麼可能會有人可以愛？我還沒學會，你怎麼這麼急著走？」我抓住他的衣角，說著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孩子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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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我埋進他的懷裡，寵你的吻了吻我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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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不起，我又要走了，這次走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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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住他的領帶吻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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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下一次我會去找你的。」我含著淚向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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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變成溫暖的一道光消失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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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再度醒來時，我趴在教室的座位上，暖暖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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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裡充斥著一句話：「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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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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