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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被OO的功利主義

「你知道什麼是功利主義嗎?簡單來說,就是想讓社會上每個人都能過得幸福快樂。」

請注意,功利主義不是「自私自利」的利己主義,也非滿腦子想賺錢的金錢至上想法,真正的功利主義是謀求社會的幸福極大化!如果不知道這個名詞,就不應該隨便使用,編輯也要負起把關的「企業責任」,而不是跟著一起將錯就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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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架竟然沒有宗教意義?基督教和天主教的信徒會嚎啕大哭吧?」Marigold一副落寞的神情,可見牠並非進行反諷。也許當初提起訴訟的原告與其他不同宗教的信徒只能這樣自嘲來安慰自己。

「所以空間與權力的關係不言而喻,而且會延伸到國家、宗教與社會三者的互動,因此閻王小心翼翼地處理這個問題。」布萊克推了一下黑框眼鏡,不知那副眼鏡有無神力,能否見到空間中所飄散的權力?

我想起著名的「圓形監獄理論」。

起初只是英國「功利主義」者邊沁(Jeremy   Bentham)的主張,他設計出一個超大圓形建築,其中再區隔成一間又一間的牢房,牢房向外部分則是採光設計,看起來很人性,其實把囚犯都關在只能被監視而看不見監管者的空間。因為是圓形設計,只要一個監視者處在圓心便能看到所有受刑人,可是受刑人卻無法見到或知道誰在監視?自己是否正被監視?因此心理壓力很大,可謂是比地獄還要地獄!

「法學家也懂建築設計呀?而且還設計出這麼可怕的房間,我才不要住在裡頭。」Marigold似乎忿忿不平,牠忘了那是給受刑人居住的監獄。邊沁提出這個構想遠在1785年,受刑人權利當然尚未受到重視,那時單純是為了幫政府節省人力與經費。

「邊沁是最早主張動物權利的人。」我對Marigold強調這個論點。「你說德國在二十多年前就把貓狗當成『準人類』,可是邊沁在200多年前就主張動物保護與相關權利。」Marigold聽到後顯得非常開心,跑來我的右小腿不斷磨蹭。假若此刻是邊沁在這裡坐著,Marigold肯定會飛撲到他的懷裡。「而且你知道什麼是功利主義嗎?簡單來說,就是他想讓社會上每個人都能過得幸福快樂。」我補充最重要的一點。太多人望文生義,以至於嚴重誤解邊沁的核心思想。

然而「圓形監獄」卻開始在社會中大量出現。

學者傅柯(Michel   Foucault)將整個社會看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圓形監獄,把權力形容為一種製造精美的圓形監獄,而處在其中的人們都被嚴密監視與被規訓。圓形監獄不應被理解為建築物,而是一種權力機制和政治技術。

「什麼?圓形監獄又變成是一種陰陽術?」Marigold用左手開始搔頭。

「與其說陰陽術不如說是被擺入一個完美又邪惡的結界,在裡頭被下了咒術的人們不知不覺開始對自己進行各種檢查,檢查得越仔細,便越能確保自己在結界中的安全,可是你終究是在一個被限制的結界中生活,甚至有些人忘了自己身處結界。這就是進化後圓形監獄可怕的地方,國家權力搭配現在高科技控管,監視的地位越來越高,管理越來越省力,規訓方式從最早的威嚇,轉變成用科學知識、各種精密制度來進行分配安置,使得被規訓的人越來越難察覺自己的處境,而擁有權力之人卻隱而不見,完全符合傅柯的論述。」

我暫時閉上雙眼沉思,那些記得天空有多藍的人究竟還剩下多少?地獄也能見到接近無限透明的藍嗎?

記憶中的這些論述,絕大多數都是大學三年級時所暗戀的女孩親口告訴我,她是法律系高材生卻沒有那股狂傲,面容姣好、笑容甜美可掬,時常紮著俏麗馬尾的她,吸引很多男生熱烈追求,毫不起眼的我根本沒有勝算。一次偶然在咖啡廳的邂逅,反而讓彼此拉近距離,那時我用談論音樂及文學的自由性吸引她的難得目光─音樂不自由;文學很自由,可是音樂卻有超越文學的力量!

某次在深夜的圖書館前,她曾對我這麼說:「所有個體都被放在不自由的體系中,在這種秩序之下,人們到底可以追求與擁有多少幸福?」接著她把雙眼輕輕闔上,彷彿等待跳脫規訓的瞬間。結果…我就是忘記天空有多藍的呆瓜,至今仍懊悔不已。

畢業後,她竟然沒準備法研所或國家考試而選擇出國念書,而且改念環境科學工程,讓所有人跌破眼鏡。大學四年期間,她未曾交過男朋友,眾多追求者只能徒呼負負。她的閨密曾偷偷告訴我:「你曾經是最接近天堂的男生!」

此刻,我和一隻傻貓被邀請坐在地獄候客室,天堂已然離我好遠好遠……

不知她現在過得好嗎?是否能靠自己優異的才能在不自由中找到能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出口?

Marigold柔順毛髮的觸感把我從生前記憶與傅柯的圓形監獄中釋放出來。

以上節錄自【夢魘後的天堂:第二次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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