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讀中文系=文筆佳好?

來分享一個困擾我許久的執念。

因為疫情的關係,好像好久,不,抑或是從來沒有,這麼長時數的泡在房裡。每天除了面對家人,和活蹦亂跳到處奔走的小狗之外,更多餘的時間都是在面對自己。自己腦海中的煩憂廝殺的聲響,格外清晰明瞭。

在各種場合被問到興趣的時候,我基本上都是回答:閱讀、看電影之類的。至於被問到專長,寫作通常是一定會回答到,但是卻不是胸有成竹的說出,我擅長寫作。

或許在我國小的時候可以如此自信的說出來吧。我記得國小三、四年級的時候,最期待的就是寫作文。那時候可是一提筆就停不下來了,也沒有花些許時間去思索、構思,甚至還嫌頁數不夠寫呢。我簡章迫不及待的要把腦海中浮現的畫面敲碎成一塊塊的文字鑲嵌在作文紙上的方格裡,我的筆就像呼嘯而過無人機,灑著種子,和含有高強度激素的藥劑。驀然回首,作文紙盛滿了萬紫千紅。寫的作文在那個時候也備受老師誇讚,連小日記也是。

那個時候大概,不太清楚何謂寫的好的文章,寫不好的文章。只知道寫作文是快樂的,會被老師稱讚,會被同學當神一般的崇拜。這些只是那個時候的我的感思,彼時寫的文,在彼時的時空環境、身份、和他人相較的種種因素下,或許是頗不錯的。倘若我現在看到過去寫的文,那些所謂被師長同學誇讚的作文,肯定會覺得是粗製濫造的瑕疵品。

現在的我,是時常想寫文章,或者是新詩(我倒是認了新詩本來就很難),都是遲遲下不了筆,或寫到一半的時候卡詞。

(真的,就連我現在在打這篇也是。)

看到一些作家,啊,又更新了圖文,或是身旁的人寫了頗有意境及質感的詩,溫順的短文,有模有樣的小說...讓我覺得,我好像也該來寫些東西了;又或是想把心內的感觸、愁思幻化為文字。

不論是因為前者或後者而想要寫作,我感覺到,自己好像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這麼痛快的讓文字奔馳了。當想寫文時,詞彙在腦中鬥毆,字句纏繞彼此,那些華麗細緻的詞藻,好像淹死在心中深層之處的泥沼裡,怎麼也想不到。

曾經的文字像脫了疆的野馬,不停的馳騁著;現在的文字像瘸了腳的老驢,走三步就得停下來傳口氣。

原因出在哪呢,我猜想很多可能的原因。或許是我國小到現在有一段時間沒有閱讀,或許是我沒有常常花一天的時間在閱讀,或許是經歷的人事不夠多,或許是我沒有很認真去體察生活周遭。又或許是,覺得自己長大了,用的文字和措詞應該要更高端、典雅、麗緻,好像我給自己第一道枷鎖。

那又為何會以此為煩憂呢,其一,我就讀的是中國文學系,其二,我對文學有興趣,我喜歡文學。這兩個原因,也是第二道、第三道我給自己扣的枷鎖。

我時常詢問自己,或他人,中文系和文筆好,是否能劃上等號。即便我自個兒知道不盡然,但是普世的眼光,大部分認為文學系寫出來的文章,一定是綺麗且文學的。大學校內的文學獎,參賽的也幾乎是中文系的學生。就連我老媽,有時候要在臉書發文時,也會說:「中文系的,我這該如何寫啊?」

當寫作卡詞時,我就會拷問自己,讀中文系,也是因為喜歡才選擇了中文系,那為什麼你想寫文的時候,卻寫的不夠好呢。為什麼會不知道如何將心中的想法鎔鑄成美麗的文字?因此有時候,我會刻意在自己的文裡精雕細刻,好像是要說服自己,甚至讀文章的人,自己還是有點寫作的天賦。

我會如此焦灼,也是因為除了寫作,我好像尋覓不到其他我擅長的事物了。看他人的長才,總是覺得他們當之無愧。所謂他們的在行,是真的在行,如假包換。若我自己把「專長:寫作」給擦拭掉的話,「專長:   」我找不到了,找不到更合適的可以填入了。

這樣讓我懷疑自己是否真心的對文學有興趣,喜歡文學。

寫這篇也純粹只是想抒發腦中的雜緒。當然,我還是會告訴自己,不要一直期望現階段能寫出好文,或許經歷不夠多,待人生再多走幾步,會拾獲更多寫作素材。也告訴自己,有靈感的時候,想寫的時候就寫,寫不出來就去做別的事。還有,正視自己就好,自己才是自己的明鏡,不要因為看了他人,反射出自己很卑弱的想法。

我必須這樣安慰自己,否則,未來我在寫文時,會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寫文而寫文,想抒發性情而寫文,因為自己是中文系而寫文,因為自己喜歡文學而寫文。

這樣反而失了寫作的真締。

明朝散文流派公安派主張「獨抒性靈,不拘格套」,寫作本就是無所拘束,順心而為,亦可感於人事而興發。若假於外物而寫,就算文字在美,也只是籠中之鳥,看不見其自由的靈魂,沒有寫作者性情。

前幾天躺在睡前看到陳繁齊直播有問有答,就把這些煩惱簡略的問了他。他告訴我,讀中文系有的是想要研究,有的是喜歡讀,有的是喜歡寫,有的是喜歡教。也不要因為自己是中文系,寫不出個料來就彆扭。也許是你,還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表達模式,還沒有經歷到靈感大爆炸。

他還告訴了我他曾經聽過的一句話:「只有在不創作的痛苦超越了創作的痛苦,藝術家才會開始創作。」

加油吧。趁疫情這段時間多補些文本、電影,或許日後就靈光乍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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