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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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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太陽總是人充滿希望與活力,但其實我更喜歡陰雨天跟夜晚。除了要工作的陰雨天跟沒有安排的週五夜晚。以前我自信的認為自己是一個碰到枕頭就能睡著的人,唉,果然還是太年輕。還記得第一次嚐到真正的失眠是在等待一份工作的面試回覆時的那兩個夜晚,忐忑搭配著自我懷疑,那幾個晚上真的是一刻都沒有放過我,幸運的是最終得到了甜美的結果,讓我小看了失眠這個現代人通有的文明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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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安排的週五夜晚,在學生時代,是一個完美的休息。那時的五夜,我可以一次追完韓劇當週的進度,抑或是從晚上10點呼呼大睡到隔天中午。小時候的五夜,對我來說是最棒的自我休憩時間,但長大之後的五夜,就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了。開始社會生活之後,我可以說是討厭所有沒有特別安排的五夜。偏偏我又是一個特別不會去做提前安排的人,隨心所欲一直是我的行事特色。然而,這讓我嚐盡了一切失眠的苦頭。

一週工作的結束,對某些人來說是快樂的,我亦同意,但偏偏我的工作鮮少有可以在週五準時下班的機會。許多週五的夜晚,是加班跟一個人餓著肚子走回小屋,然後一邊用厭世的眼神看著路上恩愛的情侶,一邊看還有哪些店家還開著可以填飽肚子。然後第一百次問自己:為了這份工作把生活過成這樣,值得嗎?好想離職,但..在思考的同時,犒賞的晚餐也上來了,一口下去,滿血復活。畢竟在吃的方面,我是從來不會虧待我自己的。感嘆一分錢一分貨的同時,好像又得到了能繼續工作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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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週五夜晚總是特別漫長,也特別的有靈感有勇氣。大概是因為接下去是兩天的假日,週六可以盡情的補眠,週日可以再努力振作。五夜,在沒有朋友,沒有家人的時光裡,顯得特別空虛跟寂寞。這種空虛跟寂寞在小時候從來都不曾感受,也許是因為普世價值覺得認真唸書的小孩,週五晚上可以不去過問,讓她放縱一下。但對於進入社會的人來說,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一到四的下班就是下班,沒有人會去關心你下班後的活動。但週五就不一樣了,提早下班,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用一種羨慕加上懷疑搭配詭譎的笑容,打趣的問:呦,這麼早下班,要去幹嘛呀;可若是留的稍微晚一些,又會有人問:怎麼還不走啊?曾經一位與我同年紀的同事在週五晚上一起加班之後跟我說:誒,我們兩個這樣,會不會全公司都覺得我們是沒人約的單身宅女啊?聽她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內心無比衝擊。於我而言,加班就是對自己工作的負責而已,無關他人的眼光,從來都沒想過原來,是關乎於一個人的面子問題。好像年輕女子的週五夜晚就應該五光十色,絢麗耀目,再搭配上無數個熱鬧的限實動態;即使不是這樣,也應該是個與家人伴侶溫馨的浪漫晚餐,配上ㄧ句心靈雞湯點上蠟燭說晚安。只能說,我曾努力的嘗試過過那樣的週五夜晚,約上姐妹,用濃妝蓋過疲憊的眼神,把自己放去酒吧或夜店;或是在交友軟體上找一個照片與實物內容不符的男人約會,但最終,得到的唯有更加空虛的心靈跟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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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個失眠的五夜,我嘗試過找人陌生人說話。在語音的交友軟體裡,找一個聲音好聽,且稍微有共鳴的人,便能熬過這個夜晚。在一次兩次愉快的談夜之後,通常都會再更進一步的交換聯絡方式。在這種時候,特別能感受到老天真的非常的公平。軟體高級的男人,硬體上似乎就可惜了一些。這也常常讓我自我反思,是我的標準太高了嗎?是我太堅持太貪心了嗎?這個答案,我依舊不太知道,但似乎在遇見一個人之後慢慢有了答案。好玩的是,其中有一部分的人,起初聊起來是特別的有趣,但在幾分鐘過後,慢慢的可以聽出來破綻。有些是一開始裝得特別紳士特別溫暖最後卻問出最無禮的問題,還不忘附帶一句:你不想回答沒關係的。這種人,我都會翻一個大白眼配上尷尬的笑聲以及快速的掛掉電話。有些則是確實是有些學問與專業的人,喜歡探討一些對於人生沒什麼幫助的問題,然後發現我居然能與他對談且頗有想法後,開始端出大男人不服輸的姿態,或是說教,或是看似讚美的批評。例如,你這麼有想法的女生,應該很難交到男朋友吧?(對了,還順帶強調了一下他自己的價值。這種人在失眠的五夜,其實算是一個蠻好的垃圾桶,但不宜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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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失眠的五夜可以從工作想到家人在想到一些小時候的回憶。在反覆的思考中,可以放大思考咀嚼這個星期的每個片段每個細節,甚至是一些過錯。有時會因為一些小事而覺得滿足,有時則會因為一些回憶,反而能夠去理解自己,包容自己所犯下的過錯,希望每個在五夜失眠的人,更多的是為這星期的自己感到驕傲。驕傲自己為工作負責任的加班,驕傲自己為生活做的犧牲與努力,驕傲自己為夢想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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