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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山]月島螢總是太晚明白10

      買了前往東京的車票到出發,前後不到一個小時,雖然知道車程不到兩個小時,但他現在只想快點見到山口。

      撥通了宇內的電話,傳來的卻是宇內家的地址,美其名曰想要幫後輩帶路,但月島明白他一定不安好心。

      到達宇內的家時已經黃昏了,月島有些焦躁的看著天色的變化。

「別擔心,一定來得及。」

      宇內笑著對他說,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他果然和日向很像。

      和宇內一同出現的還有赤葦,他有點訝異的看著月島,大概是他這次的行動力和個性不符的原因。

「雖然你現在會出現在這裡代表已經沒問題了,但我果然還是想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從木兔前輩跟宇內老師那邊了解了……你害怕的應該是改變對吧?」

「是的,其實到現在也沒有克服。」

「沒必要去害怕改變,只要對方也一樣珍惜你,就沒問題了。如果因為害怕而不敢跨出那一步的話,彼此錯過會更加遺憾的。」

「哇嗚……赤葦你好強。」

「只是稍微修飾了一下你當時對我說的話。」

「我都不記得我當時說什麼了,那麼……我們走吧。」

      他看著月島說道。夕陽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下,他的焦躁像剩下的餘暉一點點的被夜色浸染,剛剛那些話確實很有用,恐懼感減去了不少。

「如果山口不喜歡你了怎麼辦?」

「那就讓他再次喜歡我。」

「真帥氣啊。」

「宇內前輩,關於你當時問的問題。」

「有答案了?」

「嗯。」

      為什麼包含了很多事情,為什麼他會對山口的改變感到焦躁、為什麼當年在頂樓會這麼難過、為什麼山口不在會覺得空虛、為什麼山口提起那句話時會這麼生氣、為什麼他不斷逃跑不想去面對?喜歡二字便能全數回答。

      跨出那一步的風險太大,即使真的在一起了,能否夠一直持續下去。如果因為性格不合而分離,連朋友都做不成,那麼今後就是陌生人吧。僅僅只是不想和山口變成那樣罷了,他要避開所有風險,即使互相折磨,即使發生的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他也不願去嘗試。

      慾望和恐懼混雜在一起會成為什麼樣子,在其他人看來又是什麼樣子,是他們濫用友情道盡曖昧。他的感情或許從不扭曲,去除掉以喜歡為根基衍生出的慾望,他就只是純粹的、普通的喜歡山口忠。

「唔……結果我努力了這麼久根本沒幫什麼忙啊。」

「我倒不這麼認為,宇內前輩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開始是因為前輩,後來是我自己的意思。怎麼說呢……以山口的性格我認為應該很快就能成功的,但月島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別扭呢。」

「那還真是抱歉啊。」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認為有些遺憾是可以避免的……我高中的時候有過喜歡的人。是比我大一屆的前輩,非常溫柔的一個人,明明高一的時候就發現了,當時卻覺得,晚一點,等我再強一點再跟他說,但……事情永遠不會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我是變強了,但再也不能說出口了。」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月島早該想到的,宇內天滿喜歡月島明光,這完美解釋了宇內為何要插手這件事。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想到就做到的人。」

「嗯……雖然高中時期常常被叫做單細胞生物,但有些事我還是明白的,這種事要碰運氣,我和前輩既不是幼馴染也不是命中注定的搭檔,我們甚至是競爭關係啊。所以啊……我最看不慣你們互相喜歡但偏偏不說的樣子,你和赤葦都是,明明就有足夠的底氣—」

「好了,我知道了,你……放棄了嗎?」

      月島打斷了宇內,檢討大會果然是必不可少的,他在過來的途中就想到了。宇內當時的情形他光是想想就覺得遺憾,雖然那是很多人的常態。

「放棄?哈哈,高二時春高輸了,明年還是照打。我的處女作被腰斬但我現在的作品是大熱門,還取得動畫化的資格。我怎麼可能放棄。」

「我想也是呢,你要是就這樣放棄是當不成烏野的王牌的。」

「對吧!啊!對了……有件事必須告訴你。」

「什麼?」

「這件事不完全是你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山口他……」

「嗯!我還以為他是乖孩子呢,結果你們都很讓人頭痛……等你見到他就會知道了。」

      兩人走到了街口處停下,東京的車輛比仙台的還要多,光影明暗交雜,月島不禁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行了,就送你到這裡。」

「欸?」

「剩下的加油啦,月島。」

「……非常感謝,宇內前輩。」

      他看著宇內背對著他朝他招手的背影逐漸隱沒在人群裡。還真的是小巨人啊,各種意義上的。

      月島轉過身去朝另一端走去,這次他終於走到了街口的彼端,但宇內天滿沒有。

      月島加快了腳步,到了酒店門口心臟開始狂跳起來。隨著電梯顯示樓層的增加,他越發覺得喘不過氣來,從電梯到山口房間的距離,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但他並沒有放慢速度,滿腦子都是到時候山口會是什麼表情,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一直以來山口是否也是如此。

      按下電鈴後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煎熬,時間像是凝結了。他深吸一口氣,無論結局如何,他會一輩子記得這種感覺。

      門打開了,映入眼中的是山口驚訝的臉。一時間所有所有不安全部化為烏有,懸著的心安穩落地。

「阿月!你怎麼來了,都這麼晚了,快進來!」

      他跟著山口進入房間,順勢帶上了房門一邊說道。

「因為你不接電話。」

「就因為這樣?我的手機壞掉了……阿月不是快要比賽了嗎,怎麼還趕過來,用不著擔心我,我都—」

「山口。」

          「不要害怕改變,如果對方也一樣珍惜你。」赤葦的聲音在月島腦中響起。

「我喜歡你。」

「欸?怎麼突然—」

「從很久以前的時候就喜歡。山口,答覆呢?」

      山口因為月島的話而紅了臉,水氣在眼裡凝聚。這次由月島來給山口安心,或許無法和多年下來山口給的比擬,但至少能換一句月島等了十幾年的話。

「我也……喜歡阿月啊。」

      伴隨著多年感情一起宣洩而出的是山口的淚水。月島把山口擁入懷中,兩人心跳的頻率重合在一起,月島緊抱著山口,患得患失是必經之路,他不禁又用了幾分力。

「阿月,痛。」

「抱歉。」

      他稍微減輕了一下力道,山口順勢環抱住月島的後頸,他隱約聽見山口的輕笑。隨後山口的突然把重心向後,連帶著月島不偏不倚的倒在床上。月島撐起自己的身體,對山口挑了眉,山口的手還搭在月島的後頸,臉上還掛著得逞的笑容。

「我等阿月這句話好久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

「高三的時候開始懷疑的。那天晚上我才完全確定的。」

「所以那天你在試探我?」

「一開始是,但後面我也真的生氣了,也沒想到阿月的反應這麼大……」

「……」

「阿月?對不起啦……唔……」

      月島吻上了山口,帶著一絲急切的侵略著他,而山口反應過來後也笨拙的回應他,直到兩人的氣息不穩,月島報復性的啃咬著山口的嘴唇,腥味在兩人的口腔中蔓延。月島舔了嘴角的血絲,看著被自己吻到有些失神的山口。

「我們扯平了。」

      看著山口微微瞇起的雙眼,還有大力起伏的胸膛,月島的聲音比平常低了幾分。他低下頭去吸吮著山口的頸部,手伸入衣服的空隙沿著腰側一路往上。

「等一下,阿月!不可以在這裡!」

      山口的聲音因為情慾而有些沙啞,制止的話語配上和平常不一樣的嗓音聽起來反而會讓人更加興奮。月島掙扎了一下放過了山口,他滿意的看著他在山口身上留下的痕跡。

「我也沒想在這裡做。今天已經把不理智的限度用完了。」

「……騙人。」

「嗯,是騙你的……是說既然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麼不告白?」

      山口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經過剛才的刺激後反應變慢許多,他愣了一下才說道。

「因為阿月不覺得自己喜歡我啊,這樣是沒有意義的。」

「……說得也是。」

「其實回去之後我就打算要對阿月展開攻勢的,沒想到你居然先告白了……」

「展開攻勢?」

      月島刻意重複了一遍,他想欣賞山口慌亂的反應。

「怎麼說呢,大概就是—」

      山口忽然湊近月島,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拿下了月島的眼鏡直視著他說道。

「不掩飾自己的喜歡,然後像現在這樣做一些大膽的事。反正……阿月從以前就喜歡我這麼做對吧。」

      月島偶然間想起宇內的那句「以為山口是個好孩子」,他現在完全明白了。像是某種較勁,他扶住了山口的腰在他耳邊說道。

「你是真的不想做嗎?山口。」

「不想!」

      山口用極快的速度和月島拉開了距離。月島看著他的反應不禁笑了出來。

「什麼時候能回去?」

「明天就行……」

「其實你根本不用待這麼久對吧。」

「我需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明天一起?」

「……嗯,一起。」

      兩人相擁而眠,在進入睡夢中前,月島看著山口毫無防備的睡顏,心中空著的那一塊終於被填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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