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好，休息三十分鐘。等一下直接到下一個點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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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負責導戲的學姐發出休息指示，品瑄鬆一口氣。她今天跟著影像創作社的前輩們到山上進行外景拍攝。身為一個剛加入社團一個學期的小萌新，就算只是幫忙搬道具、傳遞物品，她在拍攝現場也得全神貫注才跟得上大家的腳步。不過品瑄還是相當興奮。這幾個月她出席紮實的理論社課、參與繁雜的實務規劃實習、一口答應在假期替拍片的學長姐打雜，就是為了更接近「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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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品瑄悄悄地飄到了正在收「Boom桿」的人面前。她鼓鼓臉頰，有點遲疑地開口：「那個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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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順著品瑄手指的方向往上瞄，看到接在收音桿頂端的麥克風，他「喔」了一聲意會過來，將麥克風遞給品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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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風握在手中，品瑄原本疲憊的雙眼發出了興奮的光芒。她入神地看著麥克風。不知怎的，她伸出手指去摸套在麥克風上、毛茸茸的防風罩。指尖輕撫柔軟的兔毛，摸著摸著，她似乎意識到這麼做不太妥當，於是又驚慌地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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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因為品瑄表露無遺的心情變化笑出聲來，他說：「妳要不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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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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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學長取下他將原本掛在脖子上的耳罩式監聽耳機，戴到品瑄頭上，並向品瑄說明錄音機的使用方法：「這個是電源，然後錄音鍵在這邊。妳錄一段之後可以按這裡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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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按錄音鍵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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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不要刪到檔案就沒事。」學長挑了挑眉毛，說：「妳會刪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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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我不會亂動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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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了使用許可，品瑄興奮地打開錄音機的電源。耳罩式耳機隔出的寧靜空間中，出現了細細如絲的靜電聲，然後是腳步聲、談話聲、衣物摩擦聲⋯⋯各式各樣的聲音隨著品瑄擺動麥克風，接連迸出又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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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陀螺似地原地轉圈，比對各方的聲音。這時學長點了點她的肩膀，好像有話要說。品瑄調皮地把麥克風送到學長面前。學長又笑起來，他撥開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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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跟著他們到下一景。我去我機車那裡拿個東西，開拍之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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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轉頭看向四周，這才發現大家已經收拾妥當，準備離開。品瑄對學長比了一個大大的「讚」，便跟著其他人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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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品瑄會這麼興奮呢？主要是因為她最喜歡的歌手曾經帶著耳機和麥克風，到全台各地「採集聲音」。品瑄常常看著那位歌手採集聲音的照片，想像那位歌手耳中聽見的聲音。從那時候開始，品瑄就下定決心，總有一天要戴上一樣的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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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將麥克風往前移，便能聽見前面的人聊天的聲音；抬起麥克風，便能聽見風吹過樹冠、枝葉的摩擦聲；將麥克風擺向山谷，則能隱約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她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專心擺弄收音桿。她也不怕迷路，反正只要偶爾用眼角餘光跟著前面的人的背影就不會走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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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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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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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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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人叫了品瑄的名字，她應一聲抬頭，就看見眼前有一棟白色的一層樓小山屋。山屋內採光明亮，空間寬敞。房間的正中心擺了的膝蓋高的長方茶几，茶几後面是一套五人座人工皮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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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有房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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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打量屋內環境，隨性地將背包和錄音設備放在沙發上。感覺小屋中很暖和，她脫下桃紅色的羽絨外套，外套下是合身的素色T-shi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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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一屁股坐上沙發，再彈跳兩下感受沙發彈性。沙發柔軟中依舊維持著能夠支撐使用者體重的勁度，坐在上面非常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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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確實有一點偏遠呢。平常也沒什麼人，只能偶爾找人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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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錯呀。市區就有點太吵了，晚上還有飆車族在那邊亂。」品瑄環顧四周。四面白牆上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污漬或任何痕跡，非常乾淨。品瑄說：「這邊就比較好，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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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的話，要不要住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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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喜歡到要住下來啦。」品瑄聽到問題，向前彎身抱著膝蓋。她緩緩地嘆一口氣：「我也不能想離開就離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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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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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現在暑假是還好，可是平常每天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寫作業，週末做報告；下學期加入社團，一週兩次社課，有時候週末也會有活動；對了，研習也很多。我上次還去參加全英文的進修訓練，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幹嘛，結果最後還拿了一張學校公務人員進修小卡！超誇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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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一隻手指、一隻手指地細數這一年來發生的事。當她談到興奮的大學生活，整個人彈跳起來。不過她隨即停下，眼神放空。最後品瑄低下視線，說：「生活都很好，只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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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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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短短兩字便深深地觸動了品瑄的內心。她第一次感到她被他人全然理解。品瑄雙眼顫動，想抬頭和對方對視。不過對方一句話讓她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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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妳要吃雞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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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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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型茶几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了一盤傳統市場賣的那種脆皮炸雞腿。雞腿整整齊齊擺成一圈，大概有五、六隻。她擺擺手，說：「謝謝，感覺很好吃。可是早上吃雞腿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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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之前的人都很喜歡耶。現在不流行吃雞腿了嗎？那我再去拿其他東西。妳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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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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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感覺到那人離開之後，雙手拍拍沙發讓自己打起精神。環視空無一物的房間，品瑄也不知道能幹什麼，就拿起錄音機繼續擺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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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回想學長的解說，試著播放之前錄到的聲音。她謹慎地按下播放鍵之後，腳步聲、談話聲、衣物摩擦聲依序從耳機中傳出來。接下來是她和學長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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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當時學長將麥克風撥開，他的聲音在錄音裡還是很清晰、很飽滿，同時還很溫柔。品瑄的嘴角悄悄彎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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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是走路聲、風聲，和水聲……品瑄因為兩句飄過背景的輕靈鳥鳴感到驚喜。但錄音中自己突如其來的應答聲，還有陡升的背景雜音讓品瑄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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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有房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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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中的她說完話，接著是充滿雜訊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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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錯呀。市區就有點太吵了，晚上還有飆車族在那邊亂。這邊就比較好，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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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對於無聲問題的回答結束之後，是一段單調的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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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喜歡到要住下來啦。我也不能想離開就離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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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的嘆氣聲後接著的，依舊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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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現在暑假是還好，可是平常每天白天要上課，晚上要寫作業，週末做報告；下學期加入社團，一週兩次社課，有時候週末也會有活動；對了，研習也很多。我上次還去參加全英文的進修訓練，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幹嘛，結果最後還拿了一張學校公務人員進修小卡！超誇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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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都很好，只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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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品瑄切斷錄音，冷汗攀上背脊。她從頭到尾都在自言自語。品瑄抱著頭，努力回想帶她過來的人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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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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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只有一片模糊——一團沒有固定形體、湧動著的黑霧。品瑄抬頭，天花板上空無一物。她這才意識到這裡採光好得不可思議。她看向桌上的雞腿，想起了關於「魔神仔」的鄉土傳說——那些失蹤數天後被找到的人窩在樹洞裡面，邊嚼土塊邊說自己在吃雞腿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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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那些雞腿都是樹枝和泥巴捏成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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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緩慢地舉起右手，手指有些顫抖，她用四指指腹點點臉頰瞄準兩下，然後用力揮動。第一次她下意識地避開臉頰；第二次只有指腹碰到顴骨，沒什麼感覺；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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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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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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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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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原本摀著臉前後搖動身體，一聽到對方的聲音，便全身僵直。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指縫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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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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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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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用力閉上指縫和眼睛，在內心高聲尖叫。她什麼都不想看，但還是得聽對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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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點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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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喘著氣，努力忍住不哭出來。抽抽鼻子，品瑄強迫自己揭開手掌。桌上銅板大的泡芙疊成一座小山，一樣是她不可能吃得完的熱情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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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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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品瑄沒有看著對方的臉——她也看不到——她還是能感覺到對方充滿期待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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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為其難地伸手去拿泡芙，但右手抖得無法瞄準，只能用左手穩定右手手腕。來回兩趟，品瑄終於拿起泡芙。脆皮泡芙的表皮有些回軟，但皮很薄也很結實，一口咬下一定相當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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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定不是泡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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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魔神仔」為了捉弄人類造出的幻象。說不定這些金黃小球就是一顆顆裹著樹葉的爛泥。想到蚯蚓在手掌上蠕動，品瑄的上臂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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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一段長長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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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受到對方期待的逼迫，小小地咬一口泡芙邊緣。柔韌的泡芙皮在上下兩邊門牙之間變形、破裂，然後濃郁香甜的卡士達醬在口中爆開。一想到腥臭的泥水流下喉嚨，品瑄一陣反胃，她摀住嘴巴阻止自己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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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拖下去跟凌遲沒兩樣，品瑄破罐子破摔，將整顆泡芙丟進嘴裡。但她又不敢咀嚼，只能用舌頭擠出餡料。當品瑄吞下最後的泡芙皮碎片，兩道淚水流過她的面頰。品瑄喘著粗氣，祈禱對方不會要她再吃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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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品瑄感覺到來自對方期盼的壓力消失了。但另一種情緒傳遞過來，她有預感對方將要開口。想像之中，對方的嘴唇緩慢張開。品瑄受不了壓力，就要崩潰大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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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妳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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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輕笑一聲。接著強烈的光芒模糊品瑄的視線。在品瑄終於習慣光線之後，她發現自己蜷曲在窄小的樹洞裡面。陽光從樹洞口灑落進來，照亮地上零落地擺著的幾顆刺梅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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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覺得精神有些恍惚，她爬出樹洞。耳機線牽著錄音機扯動她的頭，她才想起自己戴著貴重的錄音器材。穿上從樹洞中掏出的外套和背包，品瑄搖搖晃晃地在山林間遊蕩，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然後她看見一條人造步道，接著聽見一群人的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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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中，有一個人走到品瑄面前。品瑄花了很長時間才認出那人是誰。身為導演的學姐撐著膝蓋喘息，她前額的瀏海，不知道是因為汗水還是因為凝結的霧氣全黏在一起。學姐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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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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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瑄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剛剛的遭遇。她發出一段長長的遲疑哼聲。最後品瑄食指拇指在眼前框出一段短短的長度，嘟了嘟嘴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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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點小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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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小迷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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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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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裡是月殼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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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都在籌備長篇作品，有一陣子沒寫短篇故事了。之前在網路上看到很多人討論如何準備錄音器材、製作Podcast。二月底的時候心裡突然想到這個關於錄音的故事，趕緊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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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時候獨自一人到異地念書。面對繁重的課業、參與精實的社團活動，每天朝著自己的目標努力邁進，同學、朋友雖然不缺，但偶爾停下腳步，還是會感到寂寞。在這種時候，如果大家遇到能一口道出這樣的心情的朋友，一定要好好珍惜人家。只是，來路不明的雞腿不要亂吃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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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故事希望大家看得愉快。這裡是月殼表面，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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