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一瓶香水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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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一個我沒見過的男人用著他父親曾經凌晨兩點歸宿的手腕揮打 / 瓶身裂成玻璃碎片,撒在繁市中二十三樓的大理石地板上 / 他再次舉起手臂,裹著情婦們的觸痕,眼淚從你雙頰流到地面 / 他將你推向牆邊,你左肩似停滯的電視機一般麻木 / 夜闌人靜 / 你嘴唇流著血,他舌尖如菸草和鐵絲網 / 衣領沾滿了淚痕,效仿著他朋友們,將皮膚上的血漬串成項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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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後退而一片玻璃刺入了腳根,疼痛感如午夜時分敲鐘時亮起的霓虹燈往脊椎上方蔓延,你憶起了婚禮當天的高跟鞋 / 鮮血似一個暗黑時空的影子流過斑白的地板,你在碎玻璃旁跪下但碎片從指尖劃過 / 留下了永恆的傷疤 / 你望向客廳的落地窗外而反射中你的脖子塗滿了瘀青似寧靜灑翻的紅酒 / 遠處的燈會將夜晚描繪成你雙眸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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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 另一個時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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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你的皮膚染了鑽石,描了傷口的素寫,一半裂痕,一半淚痕 / 一成不變的紅綠燈這四年醉得深紅 / 時間在這癱瘓的世界中早已停止,房間早已不是家,夜晚除了引擎聲早已寧靜 / 儘管如此,每個路口仍舊指向你,而從城市燈火落在你眼眸的樣貌,連月光都將你認作下凡的神仙 / 夜晚又冷又漫長 / 你深信這錯誤,相信只要遍體鱗傷就見得到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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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摩天輪閃爍,每個死路中都藏有一個故事 / 有個只能在平行時空中出現:微風如汽水,蒸汽波色的燈下你下顎的弧度,紫色燈火遮不住頸上扭曲成利抓的傷痕 / 到處都有怪獸 / 你避開人群儘管知道他們看不見你的疼痛,看不見你深黑色的眼睛很藍,很藍 / 你走入摩天輪下方進入一個似散光燈的夢 / 你是個身體佈滿詩詞的藝術品但文字燻染,黑白,如寧靜的碎片和清晰的痛楚 / 或許某些東西只配出現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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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 機場燈下的紙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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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暴雨中離開的飛機,注定墜毀 / 惆悵沈入座位中。深夜褪色成沒有月亮的天空,被拋棄承諾的夢想家和橋邊懸掛的鎖頭上失去意義的名字描繪 / 這裡沒有夕陽,只有絕望 / 又一架紅眼班機在天堂的殘骸中起飛。每個旅客都留下了某種眷戀 / 路燈向他們呼喊說這並不值得但聲音只被困在喉嚨中 / 這麼長時間後,又有什麼重要?這裡那裡。被黑夜中幾乎消失的化學軌跡扭曲 / 世界早已死亡而現實不過是回音,是投影,是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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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班飛機啟航而機場與便利商店的燈空蕩的像鬼屋 / 麻木得很疼痛。至少在無法忍受的痛苦中有些平靜。至少塗鴉牆上的血漬嚐起來不是你的 / 一個破碎的城市理會的不是信徒或是異教徒,而是霓虹燈流成金色時床邊細小的打字聲 / 鍵盤上的背燈在夜晚中亮起 / 越來越難呼吸 / 一行行文字在煞亮的螢幕上解開 / 宇宙是有限的但文字會永遠存在 / 有一天你會在這樣的詩詞中獲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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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 灑落一地的香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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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夜:一陣清風從窗扉吹進了我房間的縫隙 / 十月的空氣中夾雜著一絲你的香水 / 剎那間我回到了過去。我應該早已忘懷那香味但我的腦海仍然在你藍色的霓虹燈中窒息。曾經的我們之間有種世界末日後的氣息,像是一抹忘記描繪的夕陽或是人行道上刻入的告白 / 當世界來到盡頭,願我最後的留戀是你的 / 玻璃杯中的香檳在我手中灑出 / 沾溼的衣服在皮膚上冰冷 / 凌晨四點我將自己解開,血管內流滿醉意只因為想你如高空頂樓的半夜,如雨後的柏油路。為你傾心一直是我生命的最高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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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香水還會遺留多久?我看向城市燈火的答案,有一剎那我又變得年幼,有一剎那我又可以再等待你一次,機場燈照亮著死路,在另一世的疼痛 / 窗外的世界中我是個陌生人,但因為遇見你,我再也無不是小孩。一盞路燈變綠。燈火將我編織進去 / 每當想起你時我嘴唇間的血液便會流得很淒美 / 對你的思念唯止於毀滅 / 從前,一瓶香水將香檳灑落滿地 / 城市遲早會將我們給遺忘。但對我而言,跨越永恆,終究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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