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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樂·年年雪裏(改寫

清平樂·年年雪裏   作者:李清照

年年雪裏。常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贏得滿衣清淚。

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鬢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

花。

詩作譯文:

  小時候每年下雪,我常常會沉醉在插梅花的興致中。後

來雖然梅枝在手,卻無好心情去賞玩,只是漫不經心地揉搓

着,卻使得淚水沾滿了衣裳。

  今年梅花又開放的時候,我卻一個人住在很偏遠的地方,

而我耳際短而稀的頭髮也已斑白。看着那晚來的風吹着開放

的梅花,大概也難見它的絢爛了。

正文:

  我躺在屋外的躺椅上,意識渾沌,涼涼寒風吹在臉上格

外舒服,眼皮逐漸沉重,呼吸變得均勻,我又夢見了那一

年.....

  今年的雪特別晚,冬季早已到來,雪卻遲遲不落,孩子

們天天纏著大人問什麼時候下雪,不只小孩期待,初雪乃村

裡一大要事,出門在外的男人會帶著貨物和賺到的錢回家,

而女人則是上山採梅花,準備釀酒。晚上時,一家大小來到

村中央祈福,這是平靜小村最熱鬧的時刻,因此大人們也是

天天盼著快些下雪。

  下雪了,街坊那些年紀稍大的孩子衣服都還沒穿好就迫

不及待的沖出房子,站在還未被雪掩蓋的地上活蹦亂跳,村

里充滿銀鈴般笑聲,他們仰起頭感受落在臉上的飄飄初雪,

伸出小手開始胡亂抓著。漫漫雪中,小村如沙漠綠洲,開出

一片生機。

  玩久了,大人開始喊著小孩回家。孩子一蹦一踏踩著雪

隨大人們回去了,地上留下的腳印還未被雪覆蓋,我望著他

們離開,再看著這些被留下的歡樂印記,起身從屋內走出去,

涼涼寒意撲面襲來,在孩子的腳印上來回踩踏,直到腳印全

被我踩的一踏糊塗。我看著地上,雪還在落,腳印又逐漸被覆蓋,如果爸爸在就好了。

  媽媽過世前,是村里厲害的釀酒師,大家都喜歡在過年

過節來家裡蹭上一壺梅花釀,媽媽也不計較,一壺一壺的梅

花釀被堆在家外的小庭院,酒釀的香味充斥整個小村。爸爸

和其他男人一樣出門做生意,初雪時才回家,相聚時刻少,

但家裡像喝了梅花釀般溫暖。直到那年,我和村裡小孩還把

玩著隨地撿的梅花,一群小孩聚在一起爭論今年誰是最厲害

的釀酒師。媽媽像往常般與村裡女人一起上山採梅花,媽媽

愛美,看到了一株好看的梅花,就想著摘下來送給爸爸,她

爬上梯子,伸出纖纖細手摘下,「喀!」帶著鵝黃花瓣的梅花

被清脆折斷,但隨著聲音被折斷的還有梯子,梯子長年失修,

超荷負重,媽媽從梯子上摔下來,摔在潔白的雪地上,女人

們各自忙碌,沒有人發現。等村人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我

聽到消息就往山裡跑,一路上我的眼淚沒有停過。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其實山不高的,只是因為村裡四周皆平原,不過

這裡地勢高一點,又種滿梅花,才被開玩笑說是梅花山,沒

有很高的,摔跤而已,不會出事,我安慰自己。但是當我看

到媽媽躺在那裏,墨髮散落在地,臉色因低溫變得蒼白,殷

紅的血順著坡度流淌在雪地中,像一朵朵紅梅刺進我的心裡,碎了,都碎了,心是,對自己的安慰也是。媽媽走了,她躺

在最愛的梅花樹中,媽媽走了,手裡還握著要送爸爸的梅

花。

  夢到這裡,眼淚再次氾濫,我沒有抬手擦拭,就讓它恣

意宣洩。

  夢還沒醒,我聽見爸爸的聲音,他輕輕呼喚我,「爸爸?」

我轉頭看見他,他好像憔悴了,身體不再健壯,已經不是那

個可以一隻手舉起我轉圈的爸爸了,他手裡抱滿行李,背上

有沉重的行囊。一陣鼻酸,我在初雪時失去媽媽,但初雪時

我依然可以見到愛我的爸爸。「小姑娘長大了。」逆著光,

我清晰看見爸爸臉上的皺紋,那是被歲月沖刷的證明,他露

出笑容,像暖陽曬進我的心,此刻,我感受到了愛還有他的

疲態,那是他努力工作撐起家庭的證據。「走吧,我帶你去

採梅花。」他放下行李,朝我走來,我衝上前擁抱他,緊緊

的擁抱他,我想抓住這難得的溫暖。淚水混合爸爸的汗水,

恍惚間,爸爸又將我抱了起來,轉著圈,是我懷念的懷抱。

我們就不斷地轉圈、轉圈、轉圈。

  我的意識已經模糊,我知道,時間到了。爸爸媽媽,我

來了,這次換我釀酒、換我抱著你們轉圈。最後一刻,下雪了,我勉強睜開眼,狹隘的視線裡,看見一隻白梅緩緩的飄

落,它優雅落進土裡最終被雪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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