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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鹿】At the beginning

是不是,當喜歡上一個人時,對方在你的眼底總像是閃著光芒? 

每個見過鹿島遊的人都會不約而同地認為,她是受到上天眷顧的特別存在。

自出生開始鹿島便生得格外精緻可愛,每次上街都是眾人的目光焦點。到她學會說話時更不得了,那張粉嫩嫩的小臉會先綻開一個甜甜的笑容,用咬字清晰的柔軟童音表達自己意思的模樣能夠讓最鐵石心腸的人瞬間融化。鹿島家的小遊從那時起便已大受街坊鄰居(特別是媽媽們)的歡迎,當她牽著母親的手到市場採買時,常會收到街上攤販們善意餽贈的點心。

等她再長大一點,開始去上學了,鹿島很快就成為老師們口中的小天使,不只因為那張一笑就彷彿玫瑰盛開的秀麗容顏──畢竟那年紀的孩子們個個看來玲瓏可愛──她個性友善外向,同學們都喜歡找她一起玩,而鹿島也總是公平地接受所有人的邀約。在幼稚園畢業的成績單上,老師特別寫上了「活潑開朗,人緣極佳」的評語。

到了小學,原先懵懂的打成一片的幼兒們逐漸發展出了性別意識,男女之間的壁壘分明在此時達到了最高點。正當同學忙碌建立單一性別交友圈並熱衷於與異性進行各式各樣的戰爭時,鹿島後知後覺地發現不知何時起身邊圍繞的已全是被父母們以各種粉嫩色系打扮的女孩子們。粉紅淺橙鵝黃草綠天藍,頭髮上點綴著繽紛的緞帶或髮夾,身型嬌小,動作輕巧、語氣甜蜜。她曾看過這麼一句話,說構成女孩子的要素是糖、香料和所有美好的東西。她再認同不過了。

是的,所有女孩子在鹿島眼中都可愛萬分。然而就如同在汪洋花海中遊覽,每朵鮮花都有專屬於自身的,或豔麗或純潔的姿態。經過時能夠單獨欣賞她們各自的獨特美麗,一回首卻會輕易忘記適才為哪株花朵駐足。儘管如此,被女孩子們不請自來地圍繞身旁,聽她們吱吱喳喳啁啾著不著邊際的話題,鹿島仍會單純地高興起來。

二元一次方程式、燃燒時產生的化合物、歷史年表與事件、各國產物和風土民情、英文動詞時態變化,這些壓得青春期學子們痛苦不堪的科目內容,對鹿島而言像喝水一般容易地吸收了。在眾人簇擁與寵愛下長大。容姿出眾、學業優秀、運動萬能、辯才無礙,舉手投足自有優雅的貴族風範,這樣的鹿島遊是從少女漫畫中走出的主角。她的優秀如此外顯,她的光芒如此耀眼。

「在我的眼裡,鹿島君就像是會發光一樣。」自從進入國中後,更常有女同學以洋溢著滿滿幸福的羞澀聲調對她這麼說。

「公主殿下,妳雙眼中流光燦爛的星空才是最閃耀的喔。」只要以這樣的話語應對,少女們便會格格嬌笑著羞紅臉頰跑開。隨著類似的稱讚日積月累,鹿島的心靈中逐漸產生了迷惘的情緒。

──她從未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過光芒。

即使身邊的女孩子們紛紛開始為了吸引心上人的注意爭奇鬥妍,同學間交換的話題也總繞著戀情打轉。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第一學期過去後班上便陸續產生了幾組班對。就這個角度來說鹿島無疑是晚熟的,置身於名為戀愛的風暴圈外,國中時代的鹿島遊人如其名活得相當悠遊自在。

她是許多人傾慕的對象,鞋櫃裡總有近乎告白的示好信件,在走廊上會有吞吞吐吐脹紅臉的女同學送上在家事課中烘烤的餅乾,放學時分一同到附近店家享用甜點的邀約。鹿島遊能夠理解也十分感謝這些積極友善地向她傳遞的好意,擔任一位稱職的接受者相當容易,卻不免在夜深人靜時發現自己心中似乎缺乏那樣向外散發的情感。

敵不過自身的求知慾而在字典裡查了仰慕的意義,定義中列出了「敬仰、嚮往和思慕」的字句,只是牽扯出更多難解詞語,卻不能協助她了解這個概念的深層本質。和同學借了流行的少女漫畫和小說,翻遍書頁仍是不懂讓劇中人時而興奮時而沮喪時而焦躁的愛情究竟,由何而生。

決定升學目標的中三時期,在好友熱情邀約之下鹿島去參觀了浪漫學園的文化祭。在擁擠人群中兩人走散了,想起對方適才說著浪漫學園的演劇部表演遠近馳名,看看手上的節目介紹,時間正好,她隨著人潮流動走向體育館。

雖是高中生的業餘表演,卻有超乎想像的水準。配樂、音效及燈光配合得當,甫開場便牢牢鎖住了觀眾的注意力,每個出場人物都恰如其分地融入了角色中,男女主角依序上台了,台下相熟的同學鼓譟著為他們打氣。到了演出中段出現了推動劇情的關鍵角色,才開口說完第一句台詞,比先前更為熱烈的歡呼聲傳遍體育館,隱約可以分辨出呼喊的是「堀」這個姓氏。

就像是胸口上被打了一拳那樣,可以聽到心臟劇烈鼓動的響鳴,在霎時之間鹿島發現了一直埋藏在內心深處未曾動用的情感。

她想著,就來這裡吧。

彷彿被命運牽引著,在新生入學式上鹿島又碰到了堀。小徑擠滿社團招生攤位與漫步著的新生,寸步難行。視線交錯之間,棕髮少年一個箭步竄到她身前,舉高手上用粗體寫著「演劇部需要你!」的傳單。

「看你的臉,你可以成為很棒的男主角喔!」「真的嗎?」從小到大所收到關於容貌的稱讚不知凡幾,這卻是鹿島第一次發自內心感謝父母賜與自己的這副身姿。

鹿島遊就這麼加入了演劇部。她知道了文化祭上讓她感動不已的重要配角就是現任的演劇部社長,叫做堀政行。個子比起同齡男孩來說偏矮,長相亦非異常出色的堀能擔任要角的原因純粹源自他精湛的演技。渾厚而具有渲染力的音調無疑為他的表演大大加分,豐富的表情與靈活運用卻不讓人感到厭煩的肢體語言,以及在舞台上神來一筆的即興演出,都讓堀政行在關鍵角色的位子上坐得穩當無比。

演劇部的練習並不輕鬆。新進社員通常在規模較小的戲劇中擔綱台詞不多的路人角色,藉以磨練出上台膽量。演技精進是最後階段,在那之前社員們需要加強的部分包含了咬字及發聲訓練、表情變化的拿捏、肢體的自然律動,乃至與對戲同伴間的平衡感……練習常是重複且枯燥的。做為堀心目中下任男主角接班人,鹿島的外型已是無可挑剔,也具有對劇本內容的領悟力與表現力,唯一不可取之處便是喜歡翹掉社團的毛病。他幾乎將全副心神都用在培養鹿島的演技,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也就開始多了起來。

想多接近一點,想多了解一些,渴望著對方的認同與肯定,即使被粗魯對待依然甘之如飴。希冀被注視的心情慢慢演變成幼稚的占有欲,執拗地認為自己必定是堀最寵愛的學妹,翹社團成了最常被使用來確認對方對她重視程度的手段,在逃脫過程中總是放慢步調弄出聲響讓堀不得不注意,進而便會飛奔到自己身邊又打又罵地將她拖回排練現場。「我,超級仰慕堀前輩的喔!」成了鹿島掛在口邊的口頭禪。字典上列明的定義,在她心底逐漸變得更加清晰。

即使不是站在舞台的聚光燈下,在鹿島的眼中堀政行總是發著光的。只是抱持著這份心情,便讓單調的校園生活顯得燦爛而美好。滿足於笑鬧著的日常現狀,直至意識到堀即將畢業的事實那刻,她的臉龐漸漸染上少有的愁思。

對於這個帶著光芒走到她生命中的男人,鹿島遊怎麼樣都不願意,放開手。

 

END

前輩生日快樂!

本來只是單純地想寫個「堀是第一個觸動鹿島少女心的人」這樣的故事,結果最後只有字數很單純(?),內容卻爆走了有點hold不住啊,希望明早來看不會發現整組OOC去……而且寫著寫著發現可以當作正在寫的OTP   Challenge的前傳是怎麼一回事XD

總之,前輩生日快樂,希望你和鹿島一輩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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