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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樓記

天香樓,大楊國開國起到六代皇帝隆安年間共一百二十多年的歷史,它參與了一百年,從開國聖祖的的乾正二十年,至今,培出無數風情萬種、藝驚四座的青樓名伶。它的名聲是無庸置疑的,全大楊共二十六家分鋪,副業天香客棧也是有聲有色,奇就奇在歷代的老闆娘,並非家傳,而是賢讓。

第一代,天雪香,聽說與聖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第二代,風月令,奠下讓所有天香樓晚生悲喜交加的規矩,人有三六九之分,天香樓也有上中下之區。上等伎,一般是不能賣夜的,他們是美貌和四藝(琴棋書畫)的代稱,指引誘客人常來捧場,增添消費;中等妓,賣夜,他們可能有上伎的美貌卻沒有他們的智慧,也只通歌舞不通書畫;下等妓,到了這般田地,通常只要客人有錢,便可以踐踏,平日還要給上伎當奴才使喚,實在可憐。

第三代,花媚心,到了這,天香樓的名聲早已大開,大楊最早的五大名伎,天香樓便占了三個位置,財力豐沛之下,天香客棧便在此時開張了,而客棧永遠是與江湖脫不了干係的一塊地,女子聲色原是文弱的,但花媚心原是俠客遺孤,便立了一個暗香閣,有些上伎長期與江湖人是脫不了關係,不得不會點功夫,從此,江湖上又多了一大勢力和黔首的飯後謠傳。

第四代,雪冰清,一個壯大基業的女人,在大楊任何店家都是要掛牌營業的,在位20多年,收購了十餘家青樓,三十家客棧,謠傳雪冰清有愛人,在他退休後也沒留下一點消息兩人便躲了起來;也有人說他修仙成佛,美談繁多,不及備載。

第五代,月無柔,四代君王楊武帝元配正妻,君王無情;後宮殘忍,宮鬥下的犧牲品,楊武帝聽信寵妾之言貶其為妓,因而對人心絕望,成為最鐵血的統治者。

第六代,柳映貞,我們的故事便是最強盛的世代,四大名伎,拉開序幕…天香樓,總鋪處在江南地帶,在這的姑娘,大多無家可歸或幼年喪親,而新一批的人,剛被運到鎮紅堂外,屋外,一個年輕小伙肩披著抹布,站在一大群姑娘家前,對著屋內呼聲“貞姨,新人送來了”,過了幾炷香,貞姨還是沒出現,有些體力不大好的小姑娘早站的昏昏欲墜。

一個身穿蘇繡牡丹裝的婦人才緩緩推開門”喀吱”一聲,踏出門外,小伙看到連忙上前,卑躬哈腰唤”貞姨”,貞姨掃了眼堂下,連忙拿起怕子掩起口鼻,抱怨道”真是,聞這味道嗆的慌”,小伙呵呵說”貞姨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姑娘家的來處,好好挑幾個水靈的沐浴薰香就是”。

貞姨仔細掃了一圈,發現一個身穿麻布衣,衣上還有好幾塊補縫處的女孩子,細眉長黑,雙眸明亮如秋水,鼻樑挺正,朱唇微翹,一看就知道是美人丕子,只是那蓬頭垢面的,真叫人不忍直視,隨手一指,”你!過來”那個女孩子彷彿頓了一下,但又立刻回神走向貞姨,還微微一笑,屈膝唤”姐姐好”。

這貞姨都年有30了,被叫”姐姐”自然是高興了一下,笑道”小嘴倒是挺甜的,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小姑娘答道”我姓沈,單名嫣,今年六歲”,貞姨打量著他全身上下,說”名字倒是挺不錯,只是在天香樓不能用真名”說完打量了四周,看到對面一房間上掛著【煙紅閣】,的牌子。又說”你以後就叫煙生吧!”,女孩子低眉一笑,更顯嬌柔,”多謝姊姊賜名”。貞姨看著她,探問”要是有客人問你,你的名字是如何得來的,該當何解?”問題一出,旁邊的小伙都替煙生緊張了起來,誰會料到一個問題要決定他是不是要賣身呢?小伙小心翼翼地看向煙生,他只是抬起頭自信一笑,答”取自【裊裊煙紅,娉婷生色】,是一個美人姊姊取的”好一個美人姐姐!好一個娉婷生色!這女孩子聰明呀!只是看貞姨掃眼煙紅閣就答的出來的也沒幾個!小伙用著佩服的目光看著煙生。

貞姨一笑,”好才氣!讀過書?”,煙生只是低眉答道”不曾,先父是鄉里的先生,旁聽過幾堂”,貞姨讚道”那也不錯了,煙紅閣歸你了!你往後就是上伎了,明天跟妳阿志哥去學藝,我再找人教你學問,你也不用做粗活,只要每個晚上站到二樓看著那些堂下的姐姐就行,記得,不是陪酒的那些,而是在台上面戴紗巾獻藝的,明白嗎?”煙生屈膝”是,煙生明白”。貞姨又看了眼亭下,大器一笑”要是羨慕,就要學人本事,老娘的天香樓不養閒人!做我天香樓的人,琴要技超伯牙;棋要同比婁呈;書要有詠絮才,畫嘛!不多求,你畫得好<洛神賦>就行了!歌舞要學,四藝更要學,歌舞那是吸引男人目光用的,四藝才是根本!汝等可以不盡心,但要是年底考核沒過,老娘會讓你生不如死,可聽明白?”,眾人皆答”明白!”。

而那個阿志哥便是一旁的小伙計,那小夥子家境不好,聽說天香樓有一個職缺,拚死拚活才考進來的,之前總聽隔壁的老李說天香樓的姑娘有多好有多柔情似水,一直沒能體會,進來後才知道,不是姑娘好,是老鳩有手段,別家青樓總要姑娘家學些歌啊舞阿,偏這裡不一樣,四藝才是根本,也難怪天香樓每天有這麼多王侯將相在光顧,財源也滾滾而來,這小子想,他來對地方了!

粉帘垂於房中,香煙裊裊,鵝梨帳中香的氣味縈於屋內,一椅貴妃榻上躺著一個風韻十足的婦人,正靠著枕上微瞇,”喀吱-“門被悄悄推了開,一個眉清目秀,大約17、8歲的女孩子走了進來,輕輕喚了聲”貞姨”,婦人桃眼微啟,睡意未消,打了個哈欠,問”新來的都安好了?”,女孩子低下眉,”都安置了,按您的意思,煙生住煙紅閣,汀雨住杏寒齋,其他都安在明秀堂了”,貞姨只是嗯了聲。

女孩子說道”還有一事,煙生說:能不能讓若水給他當侍婢”,貞姨一聽微皺了遠山眉問道”若水是誰?”,女孩子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上月才來的下妓,今年才五歲,聽說她一來這就哭個沒完,煙生覺著她可憐,才問的”說完又說到”這煙生也真是,才來沒多久,就想要讓人伺候”貞姨一笑”不打緊,讓她伺候也沒關係,反正下等妓要多少有多少,也不差她一個”女孩子聽了只是為低下頭無力應道”是…”,貞姨看著她嘆氣的樣子笑問”怎麼?不喜歡煙生那ㄚ頭?”女孩子只是淡然一笑,”再不喜,她也是貞姨未來的指望,汐娟不敢胡言亂語”。

貞姨坐正身子,看著汐娟,這女孩子也是可憐人,八歲那年父親獲罪抄家,淪落街頭,幸好是自己撿了她,她的身分也算特殊,看著她很伶俐,貞姨便讓她學著管事,算二主子吧!”煙生是指望又不是指望,要為我天香樓所用可不止美貌”是,天香樓什麼沒有,美女最多,汐娟一笑,”煙生伶牙俐齒,也不知是否有那本事當頭牌”,貞姨提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伶牙俐齒?呵,我在這天香樓20來年,也不見哪個光嘴上功夫就當頭牌的”汐娟微低下頭,笑應了聲”是”。

”我給她上等伎的位置是因為她聰明,自然會有人不平,可你去瞧瞧,那些不平的,連上等的位置也坐不上,秋雪他們可是半句沒吭”汐娟想到一件事笑了,”秋雪姐自是不必擔心,昨個兒旬王爺來,出五千兩想見她一面,秋雪姐也沒出房”,貞姨呵笑”是,有才的,自是穩坐;沒才的,才會成日怨天尤人",有才,留用;沒才,踐踏,天香樓不養閒人,要有異議,哪涼哪蹲去,老娘也也不缺你一個!

大清早,昨天汐娟就告訴新人了,今天一早要到明秀堂大院聽貞姨說話,議聲鼎沸大家都知道貞姨是要排階級,煙生也佇在之中,一個青衣小姑娘緊緊抓著煙生的袖子”小姐姐…我怕…”,煙生溫和一笑說道”若水不怕,有姐姐在”。

話落,門口呼喝一聲”都站好!都站好!”,汐娟扶著貞姨走進,貞姨踏入門,掃眾人一圈,道”煙聲、汀雨你倆不一樣,別混在裏頭”,煙生聽了只好走出來,而同時一個身穿水藍襦裙的女孩子走了出來,兩人相視了一眼,汀雨柔順的低下頭,煙生好奇的睜大眼睛打量對方,而汀雨雖然低著頭,但也是用餘光在打量著她,貞姨道”我年底會再選2個上等伎,你們有一年的時間可以學四藝、歌舞,當然,老師不是跟煙生她倆一樣,是我們自己樓內的姑娘,學的好,我賞一千金;學不好,我同樣賞你們一千金,做你們的遣送金,自己看著辦!”

琴鳴館,琴音錚錚,汀雨一個人撥弄著琴弦,大姊姊說要日日練琴,才能學得好,煙生偷偷在牆後看著那抹水藍色身影,這人和自己一樣天天要學琴、學歌舞、學棋、學書畫,但她就是特別安靜,”非禮勿視,你琴都練好了?”一聲問候飄了過來,煙生笑笑地走了出來,”恩,都好了,你要聽嗎?”,汀雨看了她,其實她還真想聽,煙生才華橫溢,學什麼都比自己強,貞姨稱讚的不得了,”不要”但自己就是不甘心,所以對這個人就扳一張臉,老師說要有氣度,她才六歲,哪管那麼多,她就不喜歡輸的感覺,煙生漂亮的臉上露出失望,她很想跟她做朋友,怎麼她老這樣?坐了下來,說道”唉,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沈嫣”汀雨眇了她一眼,”你功課都寫完了?”,煙生點了點頭,”對阿”,聽了不禁又一氣,老師說的她都要讀好幾時辰,怎麼就她都不用!煙生嘟了嘟小嘴,”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啊,我看妳都挑燈苦讀,跟我爹爹要上京趕考之前一樣呢!”汀雨不禁好奇,”你爹是幹什麼的?”,煙生一笑”鄉裡的先生啊!我爹爹的學生可比木頭老師的學生多了,爹還在世時,庄裡出了好幾個舉人跟進士,都是爹爹的學生”汀雨心中一嘆,那啥,輸在起跑點上?又問”木頭老師是誰?”,煙生一笑”就是江老師呀!我聽姊姊說他前年要追求一個鄰家姑娘,結果因為不知怎麼開口,那姑娘就嫁給鄉間一個種田大漢了”汀雨聽了掩嘴一笑,”真的呀?”,”是呀,是呀,我還聽說教棋的呂姐姐芳心暗許江老師,就拖了好幾年不嫁,現下都快成老姑娘了!”煙生心中暗笑,看吧!沒女孩子不喜歡聊人是非的,”還有沒有其他的?”一句話算開了他們的緣,兩個小姑娘就在那聊個沒完。

而明秀堂裡,可就不一樣了,秋雪,天香樓第一舞伎,教著這群新人舞著<玉人舞>也是無聊,唉,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洗個香澡,好晚上接客,一群ㄚ頭不是探海不會,就軟踹燕不行,這叫她怎教?這可是最基本的,聽說煙生學的好,怎不叫她教這群小夥伴?就在這時,一個舞姿翩翩的紫色身影,正輕盈著轉著,眾人目光皆凝著那舞姿怎樣也移不開,秋雪眼睛一亮,呦,這ㄚ頭不錯呀!等她轉停,秋雪撫掌,”你叫什麼名字?”,仔細一看那女孩子肌膚勝雪,明眸皓齒,貞姨怎麼沒注意到?女孩子低頭一笑”妹妹柔語,姐姐為第一舞伎,受姐姐之讚,柔語愧不敢受”,倒是會說話,”行了,我會跟貞姨說一聲,你跳的不錯,勤加學習會更好”秋雪慵懶地說了句,柔語莞爾一笑,”是,謝謝姊姊”。

之後,中午休息,她和碧水約去堂下用膳,碧水是她的鄰居,兩個人都是家裡不受寵的孩子,所以被賣了出來,一個身穿黃衣,長相明豔的女孩子坐在海棠樹下,提著食盒,”柔語!這裡!這裡!”朝門口揮了揮手,柔語跑了過來,”抱歉,等很久了?”,”不會,我那琵琶課也才剛下課,你還好吧!我聽人說秋雪姐姐很嚴格的”碧水貼心問道,柔語搖了頭,”一切都好,比在家裡快活多了,在家哪有辦法學跳舞,好東西都讓嫡姐佔了去了”,碧水一笑”我也這麼覺得,那琵琶我早想學了”,邊說邊打開食盒,菜色其實也就是一些冷掉的包子和昨天廚房剩的菜,以前在家也是這菜色,忘了說,碧水是巡撫(二品官)庶出女,柔語是大理寺卿(三品官)庶出女,高官庶出有時比奴才還不如,兩人拿著就吃,”唉,你聽說了嗎?好像有人不用考試就被貞姨提為上等伎了”柔語咬了口包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算冷掉,也比家裡那些好吃一百倍。

碧水邊嚼邊哼”有什麼了不起!等本姑娘學好琵琶定要力壓那群小娘們!”柔語一笑”什麼小娘們,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什麼小娘們呀?”一聲嬌柔又稚氣的聲音在兩人背後傳出,兩人一嚇,連忙站了起來,轉身,煙生和汀雨走了過來,”碧水,我剛有沒有聽錯啊?”,煙生笑著問,碧水雙手叉腰哼了聲”我說就是你!你琵琶怎可以學得比我快!”,汀雨只是掩嘴,這傢伙真是四處惹人嫌,柔語微微看向煙生,她早聽貞姨和汐娟姐討論過了【”煙生舞藝出眾,可承秋雪衣缽”】,自己也想當舞伎,自然以煙生為目標,汀雨看向碧水,這人精通音律,琴笛簫琵琶樣樣在手,自己沒發覺而已,而此時煙生正和碧水打鬧,海棠樹下歡樂不語。入夜,又分別有各自的好夢,不過夢話倒都一樣”姐定要力壓那群小娘們!”。

後來,大雪紛飛之際,煙生、汀雨被留在江南繼續當上等伎,而碧水和柔語,成功的壓了小娘們,轉戰北方天香樓,一直到煙生13歲那年當上天香第一頭牌,大楊皆傳,”南有煙生多嫵媚,北方碧水春夢人”而各自佔著南北兩方的紅花,也各自有著不可或缺的綠葉,煙生起舞,汀雨奏琴;碧水抱琵琶,柔語驚舞,四大名伎,一個是【裊裊煙紅,娉婷生色】,一個是【碧玉珠簾,佳人如水】,再配上【一汀煙雨杏花寒】跟【嬌媚生柔,細語縈耳】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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