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

假如我有天國的錦緞，以金銀色的光線織就，蔚藍的、灰濛的、漆黑的錦緞，變換著黑夜、晨昏與白晝。我將用這錦緞鋪展在你的腳下。可我除了夢一無所有，就把我的夢鋪展在你的腳下，輕一點啊，因為我的夢承托在你的腳下—葉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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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難熬的時刻，你是溫柔的風。被迫選擇了不一樣的路，所以我遇見了無法觸碰的你，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滿是不甘又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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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需要充分的理由嗎？許程夜想，其實只要一點陽光，一個正好出現在那裡的人，一點溫柔，剛好脆弱的心理，就足夠他喜歡一個人好久好久了。少年坐在椅子上指尖覆於琴鍵，半張臉被陽光灑落，樹蔭透過的零星光點正好打在薄紅的嘴唇和滾動的喉結上，白襯衫和漆黑的鋼琴形成對比，美得像一幅畫。是的，他比自己更適合舞台，許程夜用心頭熾熱的悸動說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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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他的琴彈得越發有味道了，但老實說，他也不知道一個十六、七歲的男孩能有多麼豐盈的情感，至少他自己是這樣想的，他只確定李錦州是他的繆斯，但他不能說，這是他最珍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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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跳躍於琴鍵，他彈奏了一首李斯特的愛之夢，彷彿能感受到森林裡振翅欲舞的蝴蝶，在陽光的沐浴下打轉，眷戀的不肯離去，「你彈得真好。」清脆的聲音包裹住許程夜的思緒，他側過臉，對上少年飽含讚賞的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卻沒料想他下一句話，「老師又打算把你換回來了，恭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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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明是他夢寐以求的機會，當初被李錦州搶走他氣急敗壞，等他還回來了，自己卻早已不想要，他只想要那個被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少年，穿一襲白襯衫彈他的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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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雲掩住明月，徒留寂寥的路燈。在後台準備是他近期最茫然的時刻，這種感覺在他那天看見李錦州後已經很久沒出現了。「許程夜，輕一點啊，因為我的夢承托在你的腳下。」上台最後一刻，那個跑來後台找他的少年是這麼紅著眼睛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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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注定在同一艘船載浮載沉，我要你同我的份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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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在教室彈琴，可以在舞台上彈琴，可以在任何地方，但這一次要在你眼中彈，比以往都還要緊張啊。台上的少年展開笑顏，手指俐落乾淨的在黑白鍵盤上跳動，雙手如翩翩起舞的蝶，讓李錦州一時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他一秒都離不開目光。低垂溫柔的眉眼，充斥愛戀的每個音節，許程夜在對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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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們後來在一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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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從我的演奏中還聽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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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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