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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den's Prayer

喀吱——

破舊的木門被打開。

酒館裡面的吵鬧聲並未因為這一點聲響而停止,這裡就像一般酒館一樣,吵鬧的吵鬧,大喊的大喊。

這裡就像是一般酒館一樣,但它也不像一般酒館。

它是一間位在暗巷裡的酒館,門面隱蔽,附近一間像樣點的店家都沒有。

如果以酒館的評判標準來說,它必定是不合格的。

但以這裡的客人來說,這裡是他們最好最自在的場所。

或許是因為這裡的老闆的身份吧。

男人推開陳舊的門,笨重的木材以及年代的關係,讓人推開這道門時會感到些許的棘手。

但這對他來說似乎都不是什麼重大的問題,男人只是稍微施加點力氣,這門便打開了。裡面的吵鬧就是隔層牆他都能聽見。

男人伸手拍了拍落在他肩膀上的木屑,淡金色的髮絲在整體昏暗的環境中散發著微微光芒。

被精心擦拭過的皮鞋踩上了木質的地板,些微潮濕的空氣,被多人踩踏過的木板變得有點凹凸不平。

皮鞋踩在木板上的第一聲,像是宣告著重要誓言的鐘聲一樣響起。

酒館裡的吵鬧氣氛頓時沉寂下來。

所有都坐回到了椅子上,或低下頭,或壓低帽沿,一手不約而同地按在腰側,就是刻意地不去看來者。端著酒的女侍也放輕腳步,將手上的最後一杯酒放到指定人的桌上,便不再動作。

男人的腳步聲如同一顆顆子彈一樣,打在眾人的心上。

阿德勒自從走進酒館後,就發現每個人都盯著他看,不是獵人看到獵物的興奮神情,不是弱者看到強者的畏懼之情。

而是,凡人看到神的時候,期待,景仰以及……恐懼。

凹凸的路面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不存在一樣,黑色的皮鞋穩健地走著,充斥著詭異的沉默的氣氛中,阿德勒的腳步聲是唯一的聲源。

男人不甚在意這種氣氛,或許對他來說,這種氛圍才是最理所當然的。

他才剛做完任務,本來向後梳的頭髮已經有點亂了,臉頰上也沾染著一點血跡,倒是一整身的黑色西裝都沒有任何破損。

阿德勒徑直走向吧臺,裡面的人是一個少年酒保,少年用著一條已經有點泛黃的白布擦拭著玻璃杯。

男人饒有興致地看著,翠綠色的眼睛盯著後者,他是在他進來的時候,唯一一個沒有停下動作的人。

「需要什麼?」

少年開口,尚在變聲期的嗓子有點嘶啞。

「Maiden's   Prayer。」

阿德勒開口,他的聲音極其富有特色。不用看外表,直接聽他的聲音,或許就能猜測的此人是個外表非凡的人。

「不好意思,已經沒有了。」

阿德勒挑眉,這小孩敷衍他也不找個認真點的理由。

「我是阿斯莫·阿德勒,請給我Maiden's   Prayer,謝謝。」

他又說了一遍。

這一次少年沒有敷衍他,而是放下了白布和玻璃杯,轉而放了一杯酒杯在阿德勒面前。

「您的酒,請稍等一下。」

少年微微向他欠身,便轉身向裡面走去。

阿德勒拿起高腳杯,輕輕搖晃,酒店裡的光景盡數收在酒杯中。

一下,通常指個幾分鐘,也許十分鐘,也許五分鐘,但少年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回來了。

真就一下。

阿德勒笑了。

身穿著標準三件套的少年身後跟著一個人,在場的人都認識他,或者更準確來說,凡是進過這間酒店的人就沒有沒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有著一頭酒紅色的及肩短髮,對於男人來說,或許太長了一些。雜亂無章的瀏海隨意貼在他的額上,過長的髮絲幾乎遮住他大半張臉蛋,只露出了帶有淡淡黑眼圈的一隻黑色眼睛。似乎是嫌自己的頭髮太麻煩了,後面的長髮用一條黑色的髮繩綁住,扎成了一個小馬尾。

不過阿德勒很多時候覺得他的馬尾有綁和沒綁都沒有差別,畢竟這個男人只是隨意捉起一把頭髮束起來而已,更多的髮絲其實都落在他的肩頸耳側。

分明就是公主頭。

一身皺巴巴的白襯衫和西裝褲,和懶得刮的鬍渣,阿德勒有很多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人忘了和自己的約定,並且才剛剛起床。

伊倫斯摸著後頸,像是沒有注意到酒館的氣氛,直直走到阿德勒的身邊,接過後者向他遞過來的酒杯。

他輕啜一口,「Maiden's   Prayer。」

「Bingo。」

伊倫斯「嘖」了一聲,「這股味道我始終欣賞不來。」

他的聲音充滿了男人特有的低沉磁性,還帶點與生俱來的慵懶,不似阿德勒的獨特,卻別有一番風味。

阿德勒微微抬起下巴,他笑說:「這就是為什麼你不是酒保,而是老闆,親愛的。」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了客人中傳來倒吸氣的聲音。

伊倫斯無聲地笑了一聲,他伸手摸向阿德勒的腰側。即便知道伊倫斯不會對他做什麼事,但慣性使然,在前者快要碰到他的時候,阿德勒反射性地捉住他的手腕。

伊倫斯倒吸一口氣,「親愛的,你弄得我有點痛。」

阿德勒很快地放開手,並喝完剩下的酒,將空著的高腳杯朝伊倫斯微微一抬,以示歉意。

「我原諒你了,親愛的,請記得付錢。」

阿德勒笑著不語。

伊倫斯再次將手伸向他的腰側,這次阿德勒沒有阻擾他,他順利地碰到了熟悉的物件。

是一把槍。

一把經典款的六發左輪手槍。

伊倫斯向撩了一下耳鬢邊的髮絲,他說,「裡面有子彈嗎?」

「你猜?」

伊倫斯聳了聳肩,「好吧,看來我只能賭賭運氣了。」

說完,他朝著自己的右邊射了一發。

玻璃應聲碎裂。

裝滿伏特加的玻璃杯變得支離破碎,酒水四處流溢,子彈早不知道跑到哪裡了,那一桌的客人手上有著細細的血痕,細碎的玻璃渣落在他的手邊,除了玻璃渣,還有一小堆四散的白粉。

「看來我的運氣似乎很好,再偏一些,恐怕就不是幾杯酒能處理的事了。」

伊倫斯輕聲說著,淡淡的語氣,彷彿說著今天天氣如何一般。

客人的眼底滿是驚恐,嘴巴大張,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希羅!」

伊倫斯大聲喊。

「是的,先生。」

少年酒保這樣回覆。

「招待一下這位倒楣的客人吧,下次可別做錯事了。」

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位倒楣的客人已經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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