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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布袋戲同人(短篇) 長相憶

長相憶

酆溫主從向,溫鳳父女向

(段子,不是cp,主從關係)

苗疆的夏天比中原涼,蛙鳴蟬噪,石亭倒影被滿池菡萏掩蓋,南風吹散熱浪扭曲的景物,此地主人慣用的羽扇擱置一旁桌案,半掩面對庭院的書房,裡面瞇著眼躺在竹蓆,後頸靠枕被捂熱,讓溫皇微微側頭,往另一邊歪去。

嬌小的鳳蝶托著冰鎮銀耳湯,長廊另一頭,是左腋下夾著卷宗的俊逸青年。

"鳳蝶姑娘。"

那白衣青年帶著儒雅低沉的嗓音率先開口問候,鳳蝶那時才到他的腰際,瘦瘦小小的身影總是在神蠱峰各個角落忙進忙出,她水靈的眼睛瞅著來著和自己差不多身世的同伴。

"你真是準時,每個月初一總是午時固定來回報百里瀟湘的近況,副樓主。"

鳳蝶口吻已十分老成,過幾年大概會學成溫皇那般四兩撥千金、難以捉摸語氣吧。

"是百里代樓主。"

酆都月輕聲的糾正,鳳蝶哈一聲,這下好,這聲哈簡直和溫皇一模一樣,人小鬼大的小姑娘。

鳳蝶意味深長道:"如果他能聰明點,細心點,倒是能做長久,否則這個代字,恐是多餘。"

一陣微風拂面,吹不皺水面,掀起鳳蝶紫裙邊角,酆都月一塵不染的雪白衣袍似蒙上破碎的暖陽。

酆都月眼角餘光撇入室內,門被未闔實,清楚看到睡的翻過去的溫皇,頭冠抵在壁上,桌案羽扇被風吹的左右搖晃,扇柄蹺蹺板晃來晃去,溫皇白皙的後頸露出一小截,黑髮散落。

看著神遊的酆都月,聞到庭院綻放的花香,呆呆的皺一下鼻子,一本正經卻過於愚忠,任何大事小事都詳細記錄,上個月報告連百里瀟湘彈錯一個音節都不放過。

鳳蝶覺得這人年紀根本沒比自己大多少,長個頭不長腦,防人之心很重的小姑娘,很早很小就學習著當年的溫皇,不會相信任何人。

鳳蝶知曉對方不敢打擾午睡的溫皇,就這麼一臉神遊的抱著卷宗,搞一場程門立雪的傻事。

鳳蝶本想嘲弄他一下,大概是每次不管溫皇真睡假睡,酆都月都十足耐心的站在門外,等待溫皇自然醒才出聲報備,鳳蝶是唯一能看出溫皇假睡的人,而捉弄好脾氣的酆都月是主人無聊興趣的一部分。

酆都月對溫皇傾注生命的盲目崇敬,鳳蝶是從人性扭曲黑暗中被溫皇拉出地獄,她見識過阿鼻地獄垂下的蜘蛛絲,最終因互相爭奪殺戮的人們而斷。

"我聽.....我發現你都稱呼百里樓主,即使對著他本人,也從來未稱呼過一聲樓主,是因為你心中的樓主,只有主人之故,是也不是?"

鳳蝶慶幸自己即時改口,溫皇派酆都月監視百里瀟湘,自己則另外派人監視副樓主,真是脆弱的信任關係阿.......。

真傻,大抵只有副樓主才單純的保留人性至誠至忠的愚蠢吧。

人都是這樣,今天的承諾,不過是為了明日的反叛當註腳,真是可悲可嘆。

鳳蝶問話時,以拉開木門,放下托盤,她大力的腳步聲拉門聲,都沒驚醒好夢正酣的溫皇   ,更讓鳳蝶確認這人又再一貫的戲耍副樓主。

酆都月被戳破內心,垂眼沒有作聲,拇指摩擦卷宗封面內側,刮著粗糙紙緣。

他神色柔和的如同縹緲水墨,不染紅塵,卻甘心為追求清晨的朝露,墜於泥淋。

攪亂一片冰心的源頭,自始自終是無人參透的溫皇罷了。

鳳蝶戳戳溫皇的背脊,溫皇翻個身,伸手攬住鳳蝶,懶懶道:"鳳蝶大人打擾吾的睡眠,是為何事?"

鳳蝶趴在溫皇腰際,掙扎從那圈住自己的臂彎脫出,"是主人中午喊熱,要我做冰鎮銀耳湯,我怕你熱到一睡不醒,而且副樓主要找你,站好半天了。"

溫皇語氣很抱歉,臉上表情很愉悅,起身道:"哎呀,副樓主真是準時,如果是報告百里瀟湘彈錯的琴音,吾是指真的琴音而非暗喻,那大可不用回報給吾,吾非周郎,不介意曲有誤。"

溫皇笑的很幻,眼睛射出光芒直盯躬身行禮的酆都月,那眼神使他心悸,手抖一下道:"是。"

溫皇站起身,捏捏酆都月的肩膀,"怎麼這麼緊張?吾很可怕嗎?"

酆都月被他湊近的薰香驚的連忙搖頭,腦袋一片空白,想說什麼,吐出的音節斷斷續續,"沒有......樓樓樓主......"

溫皇樂於見到這老實屬下的結巴樣,加深語氣道:"吾換了新稱呼啊,鳳蝶以後是否該稱呼吾,主主主人。"

溫皇左手掌一空,噗通一聲酆都月惶恐單膝下跪,"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還說兩次,看來驚的不輕。

鳳蝶抱著比自己高的被褥,整個人被擋住,像是那團棉被長出兩條小短腿,往櫥櫃移動,後面傳來高亢嗓音道:"你又何必嚇他。"

溫皇無辜眨眼道:"吾沒有,起來吧,吾可憐的副樓主,鳳蝶大人賜你平身。"

鳳蝶噫一聲,發出不屑懶的答理無聊主人的鼻音。

酆都月被溫皇拉起來,溫皇刻意用羽扇擋住兩人,用不算小的音量說耳語:"副樓主知道鳳蝶的義父是千雪王爺嗎?所以千萬別惹怒她,不然我們會有大麻煩。"

櫥櫃拉門磅的關上,鳳蝶哼道:"主人才是苗疆的大麻煩吧!"

酆都月呆呆盯著離自己極近的溫皇,他狹長的眼睛總是閃著玩弄狡詐目光,溫皇身體帶著長年薰香的味道,"是,屬下會遵守。"

溫皇沒料到酆都月這麼聽話,被那過於認真傻氣的表情逗的咯咯笑,伸手揉亂酆都月整齊的頭髮,故意弄歪他的頭冠,"晚上留下吃飯吧。"

鳳蝶調笑道:"這是否代表我要多洗一個人的碗?"

酆都月已接口:"還珠樓的帳本有些部份未算清,多謝樓主好意。"

鳳蝶挽惜道:"我不過開個玩笑,副樓主應該不會連一頓飯的時間都空不出。"

溫皇輕搖羽扇道:"帳總是算不清的,又何必較真。"

這是暗喻嗎?還是真的希望我留下?

酆都月滿臉寫滿疑惑,鳳蝶同情的看著被自己困住的副樓主,怕他神遊九霄,好心解危道。

"你留下來吃晚飯吧,這是真的,副樓主。"

過了很多年後,溫皇躺在舖了毛毯的躺椅,盯著劍譜出神,新來侍女蝶舞重新嘗試"不完美的茶"。

在對抗大智慧的刺探,他除了看到不同時期的自己,看到指責背叛的藏鏡人、或是天地不容客、期待回到最初的千雪、最後芳心已許選擇和劍無極離開的鳳蝶。

是了,人,總是會離開,多一分,晚一刻,不過都是過眼雲煙,紅塵過客,江湖寂寥,愁苦自飲。

索性溫皇將劍譜蓋在面上,握著劍柄時,自己還是那個追求劍道一生不離的男人,只是身邊人來人去,懂不懂已不重要。

談笑風雲一杯酒,千金一刃泯恩仇-

不是溫皇,不是任縹緲,只是一心突破劍境的凡人。

天下風雲碑前,一片迷霧迷茫誰的眼,天下第一劍下,有個白衣青年手執湛藍長劍,演示劍招-

劍一·破、劍二·空、劍三·飛、劍四·滅、劍五·虛、劍六·絕、劍七·真、劍八·玄........。

那人踏實的揮劍、刺劍,穿透層層疊疊的世道與算計,這些劍法不過是劍法,脫下任縹緲的偽裝和殺意,解開計算與佈局,劍招還是劍招。

故人還是故人。

月色涼如水,鋪排一片銀光流轉。

溫皇手中羽扇化成長劍,他從來沒有想過,所謂劍境的反璞歸真,原來還有一人會在初衷等待。

一個從來沒有被等待的人,戲覷紅塵半生的人,偶爾會因為寂寞而失落。

驀然回首,不過一月一劍。

溫皇有些訝異,但他從來不表現任何露算的情緒。

"真沒想到,會是你。"

"是我。"

"是執念?"

"或許還有劍意。"

"這是至死至忠的愚蠢。"

白衣青年負劍而立,霧氣將那眉目修飾更加朦朧,"樓主已參悟劍十三。"

溫皇看著這可能是劍心的幻影,或是任何與劍的可能,有些事情,不確定或許是好事。

刷刷挽個劍花,他笑道:"吾的副樓主真是執著吾。"

獨飲西樓酆都月,書劍一葉一江秋。

那人歪頭,儒雅的笑了笑,繼續揮劍沒有在理會溫皇。

溫皇自語道:"劍十三何名呢......?"

縹緲劍法十三劍,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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