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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溫柔細雨:娃娃想媽媽

                記得魯冰花的歌詞是這麽唱的:『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每次聽到這首歌,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那時聽到這首歌時媽媽還在,如今很久沒再聽這首歌,媽媽卻已經不在了...,還記得媽媽還在世的時候,總是和媽媽吵吵鬧鬧,兩人一點都不像母女,比較像是拌嘴來拌嘴去的好朋友。媽媽四十歲時才生我,小學時同學常常問我,那是妳的阿公和阿嬤嗎?我每每都赧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啦,那是我爸爸和媽媽!」,媽媽最愛爆我的料,老師家庭訪問時每每問起我在家裡的狀況,媽媽總是口無遮攔地說:「她喔,脾氣壞死了,會摔門還會摔東西,還會跟媽媽罵來罵去,沒大沒小...」,「而且調皮的要命,都不聽話,快把媽媽氣死了...」,「而且東西都亂丟,衣服也亂丟,都不折,整個房間像豬窩一樣...」,老師非常驚訝:「喔?真的嗎?她在學校都很乖,平時也都很聽話,怎麼和媽媽說的都不一樣?」,直性子的媽媽把我在學校保持的好形象,一整個都毀於一旦了!和媽媽幾十年的感情,只能用又好氣又好笑來形容,媽媽最大的娛樂就是打牌,小時候我總是黏在媽媽後面,在家裡的時候,老吵著媽媽陪我玩牌,無聊得發緊,媽媽還在睡午覺,調皮的我抓螞蟻放媽媽身上把媽媽吵起來,就是想媽媽陪我。

                專科畢業時,忙著找工作,但爸爸媽媽都生了病,漸漸衰老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姊姊們都早已出嫁,爸爸過世後,家裡只剩我和媽媽兩人相依為命,得了糖尿病的媽媽後來要靠打胰島素才能降低血糖,有一次我在工作,回家時問媽媽去醫院時醫生怎麼說?胰島素怎麼打?媽媽支支吾吾,回答的迷迷糊糊,媽媽根本搞不清楚醫生怎麼說,護士小姊怎麼交待,不忍心的我決定辭去了工作,在家專心照顧媽媽,一年一年地過去了,媽媽的身體好好壞壞,莫名又生了病要住院,不小心跌倒了,滿是鮮血,好多大大小小的病接踵而來,我也跟著媽媽不停在醫院進進出出,很不忍心媽媽一直受病痛的折磨,偏偏媽媽最喜愛美食,我每每看媽媽嘴裡塞滿甜的,手裡拿著甜的,我不由得大罵:「幹什麼?醫生說不能吃!」媽媽總愛說:「吃一點點而已,有什麼關係?」,管媽媽太嚴,看媽媽可憐兮兮地只能吃一點點,吃沒幾口血糖就飆高,有時卻又低血糖昏迷,還是又進了醫院,不忍心媽媽老看著食物渴望的眼神,有時我會放點水讓媽媽多吃幾口。

                到了晚年,媽媽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我原本最喜歡媽媽圓圓大大的肚子,還有胖嘟嘟矮矮肥肥的身材,到後來已經是骨瘦如柴,小的時候媽媽疼我保護我愛我,媽媽老了,換我當媽媽的媽媽,脾氣不好的我老是對媽媽大小聲,但媽媽總是會包容我,常常在外面我受氣受委屈,回到家找媽媽抱怨,我一直講一直講一直罵一直罵,媽媽總是會安慰我說:「好了啦,不要生氣了啦,我幫妳打他!」,有時心情好時也會和媽媽說說笑笑,最記得是常常和媽媽一起看電視,最愛看戲說台灣,還有台灣龍捲風、台灣霹靂火系列,和媽媽的感情最深厚,縱然捨不得媽媽,媽媽在幾年前還是離我而去了,媽媽已經去和爸爸作伴。

                好多好多的回憶在腦海裡,點點滴滴說不盡,常常午夜夢廻夢到了媽媽,醒來時常常眼角掛著淚,我只想對媽媽說:媽媽,我好想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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