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片葉子

      「當最後一片葉子飄落，喬西安就會死。」男人倚靠著磚瓦落色的斑駁牆面，語畢，他垂眸對著手上持著的粗糙濫造的菸抽了口，任由劣質至極的煙氣灌滿肺部，隨後又緩慢吐出裊裊白煙，那煙在夕日將落未落的黃昏染了些許的光，像乘載希望的低吶朝向神的方向而去，卻在半空中散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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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咳了下，聲音沙啞，烏漆的大衣覆了男人一身，後頭雜亂的髮絲顯得焦躁，他像是在寒冬孤夜裡彳亍獨行了許久，連衣角都染上了霜白的寂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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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窩在牆角的短髮女孩望著面前之人歪了歪頭，面露不解，「但是，樓下的畫家老頭延續了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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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笑了笑，雙手環胸，仰頭靠牆閉上了眼，飄落的棉絮輕輕落在他的面上，刺骨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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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像就此靜止，男人未出聲，女孩也靜靜待著，大雪卻依舊紛飛，靜默持續了久，久到夕光落幕，久到那本燃了微火的菸滅了光，久到冬季最後一場大雪在無聲夜裡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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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有了動作，他朝牆一蹬，往巷口走去，一手插入口袋，一手隨意朝後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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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的女孩看著香菸落地，男人偌長的黑色髮絲隨步起的風飛揚，未解的低語早已散落在空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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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啊，他此生無幸得見此人。他的最後一片葉子，早就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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