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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冬季 – 《而立之年,貓似乎讀懂了我的孤寂》

大約在冬季   –   《而立之年,貓似乎讀懂了我的孤寂》

(30歲的魔法師   X   狂歡後的KTV包廂   X   撒嬌的貓咪)

「喵~」睡眼惺忪的我似乎看到了貓的身影,是一隻橘色的貓。

「聽說只要保有童貞,三十大壽之後,便會成為魔法師,使出心裡面一直期盼的魔力!」

身體顯然還未適應昨晚過度的豪飲,四肢與頭顱均沉甸甸地深嵌於KTV包箱的沙發中。

「只怪你是我喜歡的類型,若果不是,我又怎會…」

一把溫柔的女聲向我襲來,似是在我耳際輕聲細語著情話,感覺真舒服。

難道我昨晚誠心所許的願望得以實現了嗎?我的願望可是脫單兼脫處啊!

「先生!請你清醒一下!不能再這樣了!經理快要進來了!」

女聲開始變得焦急且彆扭,中間還夾雜了一連串皮鞋沓踏、叩門和敲打桌面的聲音!

「先生!請你立即起來,並帶著你的貓離開!」這把嚴厲的男聲狠狠地把我從宿醉的美夢中拉了出來,才剛想坐直身子,便發現有什麼一直俯伏在我的胸膛與胃腩之間的位置……

「我的?貓!怎麼會在這裡?」那隻橘色的貓四隻小手緊緊爪住我的衫尾和褲頭,如臨大敵般怒視著女服務生,只見她不停地整理自己的衣服,而男經理則一副見慣不慣的樣子,正惱怒著怎樣收拾這個爛攤子,和我這個爛人。

「是那裡來的貓咪丫!」我心忖著,一手推開了那隻橘貓,另一手順勢抽起褲子,才發現不知怎地褲頭的拉鏈和扭扣都鬆開過來。那隻橘貓表情一颦一笑的,十分詭譎。

「先生,終於酒醒了吧!麻煩你先結個帳!」男經理明顯只在乎我有否足夠金錢付賬。

我沒有看清帳單便本能地答應了買帳,眼尾睄去那個腼腆的女服務生。面有難色的她似乎對於能從酒醉中清醒過來的我感到有點尷尬,倏地把面別了過去,並熟練地把KTV包廂執拾乾淨。滿桌的食物殘渣、蛋糕奶油與空的啤酒罐,滿地的空酒瓶、嘔吐物和不知名的液體,甚至還混雜著一些玻璃碎片。不難想像昨晚大家喝得有多凶!

男經理拿著帳單回來時,已不見服務生的踪影。他努力地強忍著不破口大罵,而且硬擠出服務性行業應有的笑容,裝作「禮貌」友善地向我徵費。經驗告訴他大部分客人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多謝您的光臨!盛惠XXXX大元!」

「嘩靠!為什麼一個四人包廂會這麼貴丫!」

「因為還要向你們徵收額外的附加費耶。」

「什麼!附加費?」醉意頓時間被嚇人的銀碼完全驅散。

「是的,包括開瓶費、分餅費與事後清潔的費用。」

心不甘情不願的我一邊把本來已乾癟得很的錢包掏空,一邊在心裡暗自怨懟著遇人不熟的自己。在寒風瑟瑟的冬季凌晨,因花光分文而又找不到自助提款機的酒氣燻天的宿醉大叔,正拖著頭昏腦脹的身軀獨自走步行回家,這大慨就是一眾男人年邁而立之年的寫照吧。

不!這只是我三十年來過得最爛的一次生日派對而已!

然而上年的生日,我也不過是獨個兒在小公園裡餵餵小勳物,草率地度過了…

「今晚,我可能就會因微醺的美英而失去魔力了,而你卻會成為一個全新的魔法師!」

依稀記得澤成哥對我說完這句鬼話之後,便頭也不回撿走了與平常截然不同的美英姐。

美英姐雖然比我們幾個都年輕,但她那大姐大的性情、是最會講義氣的烈女,若不是昨晚飲得爛醉,也聽不到她那剛強硬朗的盔甲下,那顆柔情似水的少女心底話。

「為什麼過了今晚以後就只有我沒有魔法?為什麼你們總是要撇下我?總是讓我在後方追趕」美英姐的眼眶裡泛起了小點點閃光,那對受屈的眼波試圖申訴我們對她的不體貼。

「你知道我有多麼努力迎合,多麼努力地逞強,才可表現得如此輕鬆?讓每人都自在…」

我和小麗都自責了,自問真的是疏忽了對美英的關心,總以為她那爽朗大條的性格,不需要太多餘的噓寒問暖,但卻也就順理成章地讓美英遷就我們。

然而,再相熟如家人,也是難以徹底明瞭他人的心事的,況且我們只是朋友。

而比我們都大的澤成哥卻不同,原本只是個啃老的家裡蹲「御宅族」,直至兩年前生日後,卻成功從「宅男」的稱號中脫胎換骨過來,成為一個會讀心術的銷售精英,認真神奇!

澤成摸了摸美英的頭,說:「傻瓜,不用再裝了!與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不需要魔法的。」

「而且真心愛一個人,甚至應該放棄無謂的魔法呢,反正錢我經已賺夠了!」

「您真的願意為我放棄無謂的魔法嗎?」美英姐含情脈脈地把頭靠在澤成哥的懷裡。

可惡的澤成哥!竟然這麼簡單就把美英的心和身都擄走了!只遺下了寡言的小麗和那句鬼話纏繞著我…而且身家暴漲得快要從七孔中溢出來的他竟然還把帳賴給了我!

 

「是啊!話說小麗呢?怎麼連本該黏在我身旁的小麗也不見了?還打算在生日派對後真式向她表白並提出交往呢?   」當我在自言自語的時候,那隻撒嬌的橘貓一直在旁喵喵叫著,與其說牠在爭取我的關注,倒不如說牠是在回應我的寂寞。

小麗比我大一年,算是從少便青梅竹馬的鄰家玩伴,她在我情竇初開的時候,剛剛好地搬了進來,成為了我的鄰居,當時嚴重中二病的我對於含羞害羞的她可謂充滿了遐想,而且由於就讀同一所中學,無論是上學還是回家都總是出雙入對,漸漸便因日久生出了情愫。

可惜友情與愛情是完全不同的,或許我跟本就不想讓好端端的關係變質,那怕是和一隻貓談戀愛,也總比任何一個人輕鬆得多了,至少牠們不會比較丫!

「恐怕世上就只有你這種沒有心計的小可愛,才會一直伴著一個三十歲仍一事無成的窩囊廢呢!」在我自說自話的同時,我的雙眼不由地將貓咪細緻的打量起來,感覺牠其實跟小麗滿像的,不論是感覺還是髮色。啊!對了,牠橘色的毛髮不正跟小麗的頭髮顏色完全一致嗎?

「你是因為害怕孤單才一直伴在我身旁嗎?還是需要我幫你找家人呢?」我狐疑地蹲了下來,為了更仔細地把牠端詳一番。牠和我的眼神對上後似是有些羞怯地把頭垂下扭了過去,卻又把身體靠過來磨磨蹭蹭的。其後,我索性把牠擁進懷裡,在寒冷的清晨裡,這樣子相互取暖也很不錯。

我們在街上走了一段很長的路,前面就是那個象徵孤獨的小公園。往年今日,我在餵貓。

「你長得真像我的一位朋友呢?」我把剛才在KTV包廂拿走的一包小魚乾花生打開了,看到牠粉嫩的小嘴下唇左面和小麗一樣有顆不起眼的饞食痣,就知道牠也是典型的小吃貨。

「難道你就是上年來這裡陪伴我渡過生日的貓咪嗎?還是你是小麗假扮的!」

不竟她們就連深棕色的眼神也有十分相似之處,是因為我跟她說過一遍我喜歡貓,她就化身成貓了嗎?我像個癮君子般把鼻子深深坎進橘貓背部的毛髮之中,大口大口地「吸食」著。

「嗯,就連嗅起來的味道也一樣呢!」或許只是貓的主人用了和小麗慣用的洗髮水幫牠洗澡而已!無論怎麼都好,反正一路上也沒有尋貓啟事、失貓通告之類的。或許這正是上天給我安排好的生日禮物,我決定要收養牠。

「哈!我要把您收編,從今天起您就叫小麗吧!」

話剛說完,我便自個兒地高興起來,再也忍不住要由頭到尾地好好「吸貓」一遍,不竟除了小麗之外,就只有貓是我的最愛了,猶其是這種自來熟且會撒嬌的貓咪,簡直是單身漢的恩物。

我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直至我將鼻子湊到貓咪近屁股的私密處時…

貓的腳爪在我的臉上輕輕刮了一下,不知怎的我覺得這是小麗給我的一記耳光。一時之間我的手鬆開了,貓咪輕盈地著地,揚長而去,回眸之時報以一颦一笑的微表情,十分詭譎複雜,像極了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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