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累了嗎?來篇短文舒舒壓吧!

憤怒水果

      想必大多數人都有參加過營隊的經驗,而每當需要在短時間和陌生人打好關係之時,肯定會經歷各種地獄般的團康活動。

      舉凡「大家好」、「廣東炒麵」都是毀滅級的活動。別說是破冰了,這根本只會讓氣氛更加尷尬。

      但是在以歡樂為目的的眾多團康活動當中,唯有其中一個,卻以憤怒為主打,不是比記憶力,也不是比反應力,就是比憤怒。

      它是「憤怒水果」。

      ***

      為了沒有聽過這個遊戲的人,簡單介紹一下規則。這是一個兩人對戰的遊戲,雙方要輪流喊出水果名稱,重複或是笑出來的人輸掉遊戲。

      我某天和啟業走在路上,正好聊到憤怒水果,不禁討論起最強大的水果究竟為何。

      「肯定是榴槤啊!」

      啟業捏著鼻子說道,彷彿光是說出它的名字便會散發出無法揮去的惡臭。

      「不不!番茄才是!」

      我反駁,番茄那軟黏的果實,已經不是噁心兩字可以形容的。順帶一提,番茄醬屬於例外。

      「什麼?番茄才不是水果!」

      確實,番茄系列的水果在憤怒水果當中幾乎是最大的爭端來源,從牛番茄、小番茄到聖女番茄,無一倖免。

      像是聽到我們的談話,前方一位中年男子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我們兩人。

      「小子!你是在討論『那個遊戲』嗎?」

      低沉的聲音緩慢地把每一個字說得非常清楚,他的眉頭深鎖,露出不祥的氣息。

      「呃……對。」

      「這我可無法坐視不管。」

      他指著馬路對面的連鎖咖啡廳。

      「走,讓我告訴你個故事,飲料我請。」

      我和啟業互看了一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跟了上去了。

      到了店門口的時候,男子丟了張千元鈔給我。

      「不準點水果相關的!其他的,隨便你們。」

      「喔……」

      於是我們兩個各點了一杯大杯星冰樂。

      「那個……所以,為什麼你對憤怒水……」

      他用力拍了下桌子。

      「住口!那是,我的痛。」

      「但你說你要說個故事的……」

      啟業無辜地說,聽在他耳裡卻像是挑釁。

      「我才沒有不敢說!我這就告訴你!」

      我們不再發出聲音,靜待他述說。

      「那個遊戲,最強的既不是榴槤,也不是番茄。那個打敗我的人,他才不是用這種小伎倆。」

      男子低下頭,過往地不堪回憶侵襲著他。

      「他當時用的可是ㄙㄨㄞˊㄧㄚ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前的男子發了瘋似的狂笑,而且是無法停下的那種,我和啟業也笑了出來,主因是男子的笑聲太過魔性。

      「咳……抱歉,失態了。」

      男子再次冷靜下來,回到了原先嚴肅的表情。

      「那是第三屆全國angry水果大賽,身為台北地區的代表,在30年前遇到了那個宿命的對手。」

      男子似乎很堅持不說出憤怒這兩個字。

      「我從來沒有想到,會因為如此平凡的水果而輸掉冠軍賽,飲恨吞敗。」

      「芒果確實沒有很好笑。」

      我腦內開始不斷回放它的台語,詭異的發音讓我不禁噗嗤一笑。

      「裁判竟然允許使用方言,而沒有判他失格,真的讓我非常angry,但是如今也無力回天。」

      男子繼續抱怨著,眼神滿是無奈。

      「那你之後還有去參加那個甚麼比賽嗎?」

      啟業問道,似乎對他的故事相當有興趣。

      「不,我不會再回到那個angry的舞台了。你們也早早認清,別再玩這遊戲了吧。」

      「這……」

      不等我們回覆,男子起身,轉身離去。

      我望向窗外,男子那用力過度的步伐,扭曲著他的身姿。緊握的拳頭就算到了馬路另一頭仍舊沒有鬆開。

      我這才想通,他不再去比賽的原因。並非他討厭了這個遊戲,而是他正在用他的人生玩一場長達30年的憤怒水果。

      「欸啟業走吧!」

      我開始體諒起男子的心情,但啟業卻一臉想捉弄我的表情看著我。

      「欸我告訴你一件事喔!」

      「蛤甚麼?」

      「ㄙㄨㄞˊㄧㄚ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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