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初戀

星星喜歡月亮,但月亮在追求它的太陽。

「你在做什麼?」

一道男聲從旁邊響起,我震了一下後反射性的轉頭。什麼啊,原來是你啊?

你一屁股的在我一旁坐下,嘟囔的說。

「怎樣?是我不好嗎?」

「找我有事嗎?」我立刻換了話題,結束了沒有意義的對話。

「就是有事才要找你啊!」你從口袋抽出兩張票券。「要不要假日去看電影?」

我先是愣了一下後失笑。「不會被學姊瞪嗎?你們明明互相喜歡卻...」

「欸欸欸!別說了啦!」你滿臉通紅的大喊。「我、我們又還沒在一起...而且很久沒跟妳去玩了欸。」

「找我看電影還不如去找她。」我拍拍屁股準備離開,你也站了起來。

「我原本要找她嘛...但誰叫她不喜歡看恐怖片,第一個自然想到妳囉!」

我的心臟好像被人猛力一擊,嘴角逐漸僵硬,

但我還是勉強扯了扯嘴角,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

「所以我是第二順位嘍?」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我最近突然不太喜歡恐怖片了,你還是找別人吧。」語畢,我裝作沒事離開了頂樓,用跑的方式下樓。

胸口好悶。

我跑到一半停下喘息著,不斷敲擊自己的胸口,想讓不舒服的感覺趕緊消失,但沒有用,

反而更加疼痛,全部都絞在一起,好難受。

我用手拭去額頭的汗水,卻在眼下摸到了濕濕的觸感。不會吧⋯⋯我在哭?

不對,這是汗水,我想太多了。

我趕緊跑進廁所,將水龍頭開到最大,用手心捧水洗臉。抬起頭的那瞬間,看到了鏡中那狼狽的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什麼時候開始,心臟,逐漸因為你而激烈跳動?逐漸因為你而撕心裂肺?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從那一刻起,身體彷彿不是自己操縱,而是因為你動作。

你像是一顆獨一無二的月亮,而我只是一顆不起眼的星星。

從國小就是,直至高中也沒有變。

就算認識很久,就算實質距離離你很近,但心的距離還是很遠,沒辦法測量。

小時候的我因為不敢而沒有告白,但長大後發現已經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如果做了,兩人之間就可能如同白紙對折,即使攤開後再怎麼壓平,摺痕依舊還在。

這個秘密永遠都只會有我知道,而我也只會讓它以秘密的身分存在著,絕不會跟別人說,或者,讓它實現。

之前很單純的想,只要我不說,你不知道,我們可以當永遠的朋友,你就可以永遠陪在我身邊。但是,你卻有喜歡的人了。

還記得暑假的某一天,在圖書館遇見了你...

和她。

你笑的好燦爛,是我未曾看過的笑容,坐在你對面的人,我見過她。

一頭烏黑亮麗的短髮,有著令人稱羨的俏麗睫毛,微挺的鼻子,酒窩也會因為嘴角的幅度而若隱若現。雖然漂亮卻不做作,跟男生很容易打成一片,和女生也很要好,惹得眾人喜歡。

她是棒球隊的球經。

記得你離放暑假的前一個月說,因為比賽快到必須加緊練習,而不能一起回家,我想留下來等你卻被拒絕,說時間太晚。

但你那時的眼神很不堅定。

難道,你當時的話語裡參雜了謊言嗎?

記得當時我快步離開圖書館,就如同現在一樣,我真的好想待在你身邊,但也卻因為待在你身邊而難受,如此矛盾。

你跟我說喜歡她時,眼神閃閃發光,說她是你的太陽,連呼吸都好像在笑,稍微逗你一下就臉紅的要命,好可愛。

可是這一切一切的舉動,卻不是因為我。

「妳...可不可以認識一下她啊?」

「為什麼?你不是跟她很熟嗎?」

「啊⋯⋯怎麼可能當面問她喜不喜歡我啊!當然要試探、試探。」

「...」

「幹嘛?發呆喔?答應我啦!」

「喔...好。」

「耶!謝謝妳啦!我請妳喝飲料!」

當初不小心答應了你,但過了段時間,我早忘了這件事,不過說也奇妙,忘記最後是如何跟她熟稔起來。

然後有一天,我鼓起勇氣問了她。

「妳...喜歡他嗎?」

不只是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她的心情。

「喜歡。」

你知道的當下樂極了,樂到緊緊抱住了我,我趕緊推開,說被學姊看到了怎麼辦,你立刻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害我差點斷氣。

別說我不懂為自己追求幸福,雖然這樣很傻,但只要你開心,我就很滿足了。

我寧願你因為她而幸福,而不是因為我而不幸。

當天回家哭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連晚飯都沒吃就睡著了,任憑臉頰佈滿了乾凅的淚痕入睡。

原來單戀那麼痛,原來超越了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喜歡他。

心好像被割了大洞,無法癒合。

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自從在頂樓相遇後,我不斷打電話給你,傳訊息給你,就是為了叫你去跟她告白。

「你快去啦!」

「為什麼那麼趕啊?」

「什麼叫趕?都快兩個月了還叫趕!我跟你說,人心變很快的,你再不快去小心她被別人泡走!」

「......」

「不說話是怎樣?」

「我...我去啦!明天。」

「這才對嘛!」

你好像被我激到,下定決心跟她告白。

但不知為什麼,我沒有感到很難過,反而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將手機丟在一旁,把臉埋進棉被裡。

原來,把月亮推向太陽,好像也沒那麼難過嘛⋯⋯。

雖然會有點寂寞就是了。

之後不能一起上下學,不能單獨出去,不能到彼此的家裡面玩了。

但,謝謝你給我那麼長又那麼美好的回憶,謝謝你成為我的初戀,我真的很愛你,也不後悔喜歡你。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有如潰堤般不斷掉落,棉被因為吸水而留下一小片深色水漬。

可是,我還是好想跟你說...

我擦了擦眼淚,忍住不要哭,但一想到你時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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