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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故事:認真的老去

「認真的老去」

寧靜的夏夜、寧靜的空氣,寧靜的家。

夜空中輕掛著孤寂的單弦月,如同孑然一身的我般,散發著微淡卻又無人看見的微弱光芒。

即使擁有無數的星星陪伴,到頭來卻也只有自己而已。

星河會被城市的汙染所蓋過,自己也終將被太陽所取代,一切都只不過是白天的替代品。

夜晚終將過去,而自己卻不能成為白天的一部分。

不過是一個不斷借用太陽溫柔的混蛋罷了!

我望著散發淡淡無奈與喪志光芒的月亮,內心充滿了孤單的歸屬感。

「又到了這個時候了呢!……」

身穿著短掛,靠坐在房間窗前的陽台上,我靜靜地等待著……

再過不久,便會有無數美麗的煙火綻放於這片無星的夜晚吧!?

活過了10幾個年頭,每年都看著同樣的這片風景。

如今,卻也只剩我一人能夠欣賞了呢!

「原來,你也是這樣嗎?」

我輕語,好像有些明白了那些沒有星星陪伴的夜晚,月亮的想法了。

手指輕輕敲著手邊的鐵欄杆,指甲與鐵皮擦撞,發出了無數的輕微「喀!」、「喀!」聲。

輕輕的數著那有些刺耳、嘈雜的「喀!」聲,腦海中不自覺的映照著自己年幼時的模樣。

突然,有些懷念身旁那兩雙拉著自己前進的厚實手掌。

淡淡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輕笑著曾經擁有的自己,輕笑著如今只能回味的自己。

「碰!」

空中瞬間炸出了絢麗奪目的煙火,在我還未反應過來之前。

將視線挪向不斷朝空中連環發射的煙火,內心卻不自覺的開始倒數起它消失前的到計時。

無論是再怎麼美麗的煙火,都會有結束的時候。

但自己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期待煙火綻放的時刻了呢?

靜靜的數著它消失前的秒數,臉上仍是那副絲毫不在乎一切的輕笑。

厭倦了這樣的自己,卻又無法討厭這樣的自己。

矛盾的自己,卻還無法死去。

守著這條兩人為了而自己犧牲的生命,到底有些什麼意義呢?

「吶……告訴我……」

沙啞的喉嚨中只能吐出破碎又不成聲的嘶語,是誰也無法告訴自己答案的問題。

好想再一次緊握住那兩雙對我來說太過巨大的手心……

好想再一次回到那個能接住我飛撲擁抱的家中……

再一次、只要一次……

這樣的奢求,或許也太過奢侈了吧?

輕輕的、淚水仍舊爬滿了雙頰。

如同例行公事般的哭泣,開始厭倦起了只能這樣懷念的自己。

但這卻又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這樣的世界也未免太過殘酷了吧?

隨著到計時結束,煙火也同步的結束了。

「834秒……」

這是每年煙火綻放的秒數,每年都分秒不差。

而曾是孩童的自己,如今也已成為能無情對待他人的大人了。

「睡吧……」

轉身下了窗台,朝著放被子的櫥櫃走去。

「碰!」

一聲意料之外的聲響吸引了我轉身,觀看著本早該結束的煙火。

預訂外的煙火總共有兩發,很短暫的連續閃耀後,便真正的回歸了一片漆黑。

但我的內心,卻因為那兩發意料外的煙火而重新開始了鼓動。

久違的躁動、久違的熱血沸騰,久違的找回了從前的自己。

這次臉上掛著的,不再是無法反抗世界的無奈笑容了。

而是真正感受到還活著的狂妄笑容。

「哈哈!……」

笑聲的最後,是無聲的兩行清淚。

與過去那般懦弱的自己做最後的告別,強行偽裝起不再懦弱的自己。

內心許下了小小的祈願……

祈禱著,能遇見一個和自己共同笑看這片煙火的存在……

「和那兩個人一樣……」

我重新珍惜起這條因兩人犧牲而拯救下來的一條性命。

嘗試讓自己,能夠認真的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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