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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我看《軍師》

      許都月旦評上,司馬懿正和楊修濤濤雄辯咸有一德篇的真偽。臺上,兩位初露鋒芒的白衣書生;臺下,一場風雲詭譎的計中計,一眾漢臣和司空府勢不兩立——《軍師聯盟》首集的緊湊劇情深深吸引著我——東漢末年,四方豪傑起陸之漸,一時多少俊才如雲從龍、風從虎擇木而棲,在歷史的洪流中激起一波波驚濤裂岸,捲起千堆雪,皓皓然長存千古。

      老子曰:「天下之事必作於細。」也是這樣的細節,使這齣以三國魏權臣司馬懿為本位的《軍師聯盟》攫住我所有的注意力。曹丕某次下獄,鏡頭便特寫到他正埋首其間的竹簡,那上面書著:西伯幽而演易,周旦顯而制禮,不以隱約而弗務,不以康樂而加思。巧妙詮釋了典論論文的核心概念。另有一幕修與子建高談志向願景,將與楊德祖書的內容化為兩人晤言於一室的心靈交流,使我欣賞劇情之餘,對課內所學又更通透了一些。

      雖說影視劇集,多半杜撰,但它帶給我的絕不僅是觀看當時的快意,更多的是一些引人深思的小哲理。曹孟德偏愛才氣縱橫的曹植,欲立其為世子,對他的放縱不羈處處忍讓,反觀當時文治武功皆有所成的五官中郎將曹丕卻是動輒得咎。如此形勢下,司馬懿選擇在穎水之上許曹丕青天凌雲,願輔佐其高鵬大志,但同時也提醒:「公無渡河,公竟渡河。」爭奪世子位,無疑是與其父兄公然對立;在劇中,子桓想見到的是九州亂世重新一統,結束董卓以來的群雄割據,以此為念,毅然往之,莫不是孟子氣勢磅礴的「雖千萬人,吾往矣」?箇中真諦,我想便是,千夫所指,亦不改其志。

      千百年前的舊事如蒙太奇在我眼前一一重演,我覺得自己比起一位閱聽人,更像是劇中一名超然的小配角,看他們得志,看他們失意,看天下局勢風起雲湧,也看操、懿的「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我感覺我正是這大爭之世的一員,歷史的長河與我之間那座隱形的橋樑忽爾搭了起來,而我已身在巨浪侵吞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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