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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井虾仁要加醋》下(食物语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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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老是不见人影。

把东方美人茶的茶叶送给她后的那几天,他们俩在白天里可说是形影不离的。她连空桑事务都在他的房间处理,批阅文件的时候还用的是他珍藏的印章。

可是这几日,她却不来了。

耳朵清静了几日,他倒有些不习惯了。

他正盯着空中的某一处失神,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提起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他的手一抖,不小心在那名字旁边划下一道痕迹。他像是怕被谁发现这张宣纸似的,拿起来就想揉成一团欲盖弥彰。看见纸上的名字,心里却又升起舍不得的感觉。

“龙井居士,请问你在房里吗?”门外的人在催促。

他已经来不及犹豫,随手把其他宣纸铺在那张宣纸上,低咳一声,才喊道:“进来。”

那人推门而入,微笑着向龙井虾仁点了点头当作招呼,开门见山地问道:“龙井居士,少主今天有来找你吗?”

龙井虾仁答道:“没有。郭管家可是有要事找她?”

“没事,只不过空桑有些琐事需要她来处理罢了。”锅包肉依然微笑,如同窗外和煦的阳光,“但这些琐事都已经堆积如山了呢,她却不知道在哪里逍遥自在。我都找她好几天了。”

龙井虾仁哑然,不知该如何为她辩驳袒护,只好说道:“辛苦郭管家了。”

“既然她不在这里,那我就去别处找她了。打扰了,龙井居士。”

“告辞。”

锅包肉离开了龙井虾仁的房间,顺便帮他关上了门。直到再也听不见锅包肉的脚步声,龙井虾仁才抽出放在最底下的那张宣纸,看着纸上的名字再次失神。

她现在在哪?在做些什么呢?

-

他终于见到她了。

他原先是在房里看书,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盖过了夏蝉喧闹。可他依然低着头看书,一派闲适的模样。

她并没有立即进来,而是悄悄打开了门,然后靠在门外的墙上,不知想做些什么。

龙井虾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故意自言自语道:“这门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

他听见她的窃笑。

他放下书,起身朝房门的方向走去,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着,三、二、一——

“嘿,龙井!”

如他所料,她从门外冒了出来,一下蹦到了他的眼前。他波澜不惊地看着她,说道:“我知是你来了,下次不必如此强调。”

没有得到预想中龙井虾仁的反应,她满脸失望,问道:“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

在你推门之前就认出你的脚步声了。

龙井虾仁下意识就想这样回答,出口却成了:“你笑得太大声了。”

要是让她知道他连她的脚步声都可以辨认,不知道会被她取笑多久。

龙井虾仁转身走入房间,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喃喃道:“可恶!本来差点就可以成功看到你被吓到的表情了啊!”

龙井虾仁只当作没听到,问道:“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她的眼神飘忽不定,思考了好几秒才状似气愤地说道:“锅包肉那家伙把我关在小黑屋里看文件!看得我眼睛都要瞎了!我稍微偷懒一下,他就带我去悬崖瀑布让我反省反省!他简直不是人!”

“是吗?”

“对呀!你根本无法理解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呜——”说完便开始捂着脸假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无情打断了她的控诉:“可是郭管家今天来我这里找你了。”

假哭声戛然而止。

“他还说这几天都找不到你。”

“……”

“你有事瞒着我?”

“……”

“嗯?”

“我……那个……”谎言被无情地拆穿,她一时想不到理由搪塞过去,脸上满是慌乱。

“不想说就算了吧。”他走至窗边,抬头看半圆的月亮,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扇动着,带来些许凉意,驱散他胸口间的烦闷。

“龙井,你生气了?”

“我没有。”

“你生气了。”她笃定道。

他不再争辩,继续看向窗外。一时之间空气中除了蝉鸣声以外,再无其它声音。

结果还是由她来打破沉默:“龙井,我想你了。”

龙井虾仁挥扇的动作一顿。

“这几天一直在忙,明明有重要的东西要做,脑子里却全都是你。”

“你……”龙井虾仁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背后一暖,是她从身后抱住了他。

“想抱抱你。”她说道。

她总是这样,毫无顾忌地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语,动摇他的心神。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她摆布。

“龙井,我还想亲亲你可以吗?”

“……我劝你休要得寸进尺!”他疾言厉色地说道。

身后传来她失望的叹息。

他收回了扇子,转过身子面向她。她以为他是想趁势躲开她的怀抱,所以收回了手。不料他却伸手拥住了她,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她始料未及,双手仍然在半空中木讷地举着,鼻尖全是他身上独有的茶香,耳边是他低沉又压抑的嗓音。

“我也想你了。”

风轻轻吹起,他粉白色的长发被吹散开来,在她眼前飞舞,轻柔得不可思议。

她就在他怀里,仿佛他是她的全世界。

如此甚好。

-

然后她又继续消失了好几日。

龙井虾仁这几日都在山顶上画画,将整个空桑的夏日风光都绘于纸上。画中景物结构工整,色彩浓淡相映,可见他颇费心思。

她不在,他只好做这种工程浩大的事来排遣时光。

这天,他带着刚刚完成的画作,想给扬州炒饭鉴赏一番。然而他尚未走到扬州炒饭的房间,就从敞开的窗户中看到扬州炒饭的房间里还有别人。

是她。

他尚站在远处,隔了些距离,听不见她和扬州炒饭的交谈。只见她伏在书桌上,一脸纠结地拿着毛笔正在画些什么。扬州炒饭站在她的身侧,絮语切切地指导着她。看不下去的时候,便直接执起她的手,在纸上画了起来。

她这几日……是在忙这些吗?

“龙井兄,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他回过神,看向身后,发现来人是佛跳墙。

佛跳墙的目光落向龙井虾仁手上的卷轴,问道:“这可是龙井兄的画作?”

龙井虾仁答道:“是的。这几日在山中赏景时偶然福至心灵所画,还请福公子为我指点一二。”边说边把手上的画交给佛跳墙。

佛跳墙方展开卷轴,便被龙井虾仁的画工所惊艳,赞叹道:“不愧是龙井兄。此画风格精致却又不失自然,其中人物动作姿态尤其生动。咦?这边画的不就是呼呼大睡的陆吾吗?煞是可爱——”

佛跳墙的滔滔不绝并没有引起身旁之人的反应。他抬头看向龙井虾仁,发现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画,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眼神却十分空洞,魂魄不知早就飞到哪去了。

“龙井兄?”

龙井虾仁回过神来,答道:“福公子谬赞。此次我使用了与以往不同的画法……”

见龙井虾仁侃侃而谈,全然没有刚刚那副失神的模样,佛跳墙只当自己刚才多心了。两人就站在廊下相谈甚欢,分别之前,还约好晚上一起喝酒。

龙井虾仁再也没有望向那扇窗户一眼。

-

今夜天朗月明,流萤飞舞。离开扬州炒饭的住处时,她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在扬州炒饭的坚持下,她只好让扬州炒饭陪自己回去。唉,她本来还想去找龙井的呢。

算了吧,那么晚了,他定会赶自己回去睡觉。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扬州炒饭问道:“少主可是累了?”

“嗯,累死了。”她抬手擦掉眼中的泪花。

“这几日辛苦少主了。但若是龙井兄看见你精心准备的礼物,定会十分惊喜。”

她有些泄气地说道:“希望他不要嫌弃我手艺不精吧。”

“少主切莫妄自菲薄。”

她又打了个哈欠,脚下一时不察,竟差点被绊倒在地。幸好扬州炒饭眼疾手快地把她拉进怀里,她才免去了受到皮肉之苦的命运。

“少主,你没事吧?”

她还来不及回答,便有另一股力量带着她离开了扬州炒饭的怀抱,然后落入了另一个怀抱当中。与此同时,那人冷道:“莫要乱碰。”

这句台词她听了上百次,从没想过有一天这句台词他竟会对除了她以外的人说。

她看向抱着自己的人,他的表情是一如往常的寡淡,双颊不知怎么的微微泛红,眸中却有几分冰冷,如冰凌一般刺向另外一个男人。

扬州炒饭愣在原地,见龙井虾仁不同寻常的表情,试探道:“龙井兄?”

龙井虾仁还未回答,被另外一道声音所打断:“龙井兄,你醉了。”

她转头,只见佛跳墙从远处的凉亭朝这里走来。凉亭中的子推燕和东坡肉手里还拿着酒杯,一脸茫然地望向这里,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美人,晚上好啊。”佛跳墙笑吟吟地对她打招呼。

“晚上好,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喝酒?”她问道。刚想挣脱龙井虾仁的怀抱,他却用更大的力道将她禁锢在怀里,一字一句地对佛跳墙说道:“她不是你的。”

佛跳墙啼笑皆非:“龙井兄,你实在是醉得不轻了。好了,快放开我的美人,你还没跟我们说你今天到底……”因为何事而买醉。

佛跳墙的话还没说完,龙井虾仁又被那句“我的美人”所刺激。怀中人正仰头望着他,双眸干净得映出他的倒影。他顺势吻了下去,佛跳墙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哐啷”一声,不知谁的酒杯碎裂在地,但完全没有人有余裕去在乎。

佛跳墙:“……龙井虾仁!你在做什么!”

扬州炒饭:“福公子!冷静!”

子推燕:“爱情,何不早日消亡呢……?”

东坡肉:“没想到龙井兄喝醉后竟然如此豪放!在下佩服!哈哈哈哈哈!”

从草丛里冒出来的吉利虾:“我感受到了!这甜蜜的气息!”

她再也没有心思去管那些声音,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咚咚咚如擂鼓一般。他的呼吸亦越加粗重,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的吻毫无章法可言,像是要把她生吞入腹似的。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之时,只不过是稍稍推开他,他便不满地紧追而上,不让她有半分逃脱的机会。此刻他的唇也并不像那天一般有淡淡茶香,而是十分浓厚的酒味。

最终她只能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却还是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她是我的。”龙井虾仁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话语里藏不住炫耀的意味。

“我劝你把手给我从她身上拿开。”佛跳墙怒火中烧。

“我不。”

“友情即将消亡于此刻……”

“不要那么生气嘛佛跳墙,看少主她挺开心的嘛!哈哈哈哈哈哈。”

“对啊!爱情的力量谁都无法阻挡!”

“美人这是被轻薄了!我要去救她!扬州你快放开我!”

“……”

她从龙井虾仁的怀里探出头,问道:“是谁给他喝的酒?”

一下子混乱的场面竟噤若寒蝉,无人作答。

“……是我约他喝酒的。”佛跳墙答道,气势比刚刚弱了数倍。

“哦,是吗?”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干得好。”

佛跳墙痛心疾首:“美人,你竟然……!你不要被他的美色骗了!他分明对你心怀不轨!”

“嗯。”她点点头,“我也对他心怀不轨。”

佛跳墙几欲昏厥,扬州炒饭赶紧在一旁扶着。她不再理这些乱成一团的人们,低声在龙井虾仁耳边说道:“我送你回房间吧,你实在是醉得厉害啊。”

“我没醉。”他定定地看着她,双眸澄澈又迷离。“但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说完,他便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朝他的房间走去。

“美人!”身后传来佛跳墙气急败坏的声音,但她已经无暇顾及。

他健步如飞,步履平稳,要是他刚刚没有做过那些出格的事,她也不相信他喝醉了。

来到了他的房间,龙井虾仁直奔书桌。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下午想给扬州炒饭的画作,在她面前展开。然后问道:“好看吗?”语气像是个讨要糖果的小朋友。

她连连点头,夸道:“好看!不愧是龙井!空桑被你画得就像仙境似的!”

他又问道:“我和扬州的画,谁的更好看?”

“……嗯?”她不知为何此时要扯到扬州炒饭,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你们的画有各自的风格,我这个外行也说不上谁的比较好啦。”

“那你比较喜欢谁的风格?”龙井虾仁问道,脸一寸一寸地逼近。

明明是在说画,他的眼神却好像是在问“你比较喜欢谁”。见她居然迟疑几秒还未回答,龙井虾仁眸中的火光渐盛。求生欲让她赶紧答道:“当然是你的!”

他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下来,反而目露凶光:“那你想学画画的时候为何不来找我?”

她反应不过来:“……啊?”

他持续逼近,她不断后退,他将她锁在他和书桌之间,让她无路可逃。他又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这几天,莫不是都在和扬州独处……”话未说完,她的下巴被折扇抵住,微微抬起,又听他问道:“只为了学画?”

“我……我可以解释……”她眼神飘忽,急得焦头烂额,还未想出一个完美的答案,又被他截住了话头:“你要是再像上一次那般撒谎,我绝不轻饶。”

“……”老天绝对是要置她于死地。

“嗯?”

“龙井,你醉了,还是赶快休息吧。”她钻出她的怀抱,勾起他的手往床上走去。

“我没醉。”他恼了,“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她用蛮力把他拽到了床上,直接把棉被盖在了他的身上,不让他起身,“宝宝乖,快睡。”

她起身就想溜出房间,一股力量将她拉了回去。她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被龙井虾仁压在了身下。

龙井虾仁身上原本盖着的棉被盖在了她的身上,两人之间不过隔着一层棉被。龙井虾仁也许是喝了酒的关系,体温比平时高了许多,清晰地透过棉被传了过来。她难得脸红,羞道:“你快下来。”

“我不。”龙井虾仁垂首,轻靠在她的颈侧,道:“放了你,你定是又要去找别人了。”

“什么别人啊,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回房睡觉。”

“我不信。”他的气息吐在她的颈侧,带着薄薄酒香,“鹄羹、扬州、佛跳墙……总有那么多人围绕在你身边。”

“龙井……”

“前几日你还骗了我,你个撒谎精。”

她无可辩驳,柔声解释道:“我那是有原因的……”

“不管什么原因,”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声音也弱了下去,“以后莫再撒谎。”

她答应了一声,身上的人却再无反应。

她推了推他,他纹丝未动。她侧过头,发现他就这样睡着了。

她仰天长叹,无可奈何地一笑。最后还是亲了亲他的唇,道了一声晚安。

一夜好眠。

-

早晨,金乌划破黑夜,鸟儿欢快地鸣叫,夏蝉也不甘示弱地开始演奏。龙井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抬手挡住了阳光。

子推燕挥动着翅膀,缓缓降落在窗台上。他并未望向房中一眼,面对着龙井虾仁院子里种的茶叶,说道:“龙井兄,时辰不早了,你该起了。”

龙井虾仁微微睁眼,看向身旁空无一人的位置,抬手一摸,竟无半点那人留下的体温。

昨夜发生的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吗……?

子推燕转头,看龙井虾仁已坐起身来,又开口说道:“你可还记得昨晚你做了些什么?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话未说完,又转回了头,继续看着那蓬勃茂盛、枝叶翠绿的院子。

“我记得。”龙井虾仁答道,声音依然清冷低沉。

子推燕瞳孔微缩:“你竟还记得?我以为你喝醉了……”随即醍醐灌顶般地说道:“龙井兄,这可不像是你平时的风范。”

龙井虾仁的手抚过那人昨晚躺的位置,答道:“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这世上竟有人,会让我失去了自己。”

子推燕不再答话,双眼仍看着生机勃勃的万物,心里轻叹。

爱情,何不随这万物消亡呢?

-

又再过了几天。

她再次消失了几天。

今天,龙井虾仁在房中看书。阳光透过树叶洒入房中,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子。这原是一段静谧美好的时光,然而来人一如往常地打破了寂静,带着阳光灿烂闯入房中。

“龙井龙井!几日不见,想我了吗?”

他依然垂首看着书本,不答。

她丝毫不在意,举起了手上锦盒,道:“我给你带了礼物哦!”

龙井虾仁连眼角余光都不曾分给她,继续翻动着手上的书页。

她许是感受到了龙井虾仁的不对劲,自己打开了锦盒,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龙井,你不看看吗?”

他这才抬眼,扫了眼锦盒中的青花瓷茶具,又继续看着手上的书,道:“表面花纹画得不太对称,瓶型凹凸不平,看来你这礼物送得实在是随便。”

他连茶具都不曾碰过,就给出了如此狠毒的评价。她脸上闪过受伤的神色,不过一秒又被笑脸所覆盖,答道:“是吗?是我做得不好,我还是去找个手艺好的师傅给你做最好的茶具吧。”说罢,便盖上了锦盒,欲把锦盒收回。

他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忙按住了她的手,惊诧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她抿了抿唇:“嗯。”

“上面的花纹都是你亲手画的?”

“嗯。”

“你去找扬州,是为了学怎么画青花瓷上的花纹?”

“嗯。”

“你这几日,抛下空桑事务不管,就为了给我做这套茶具?”

她有些心虚:“……嗯。空桑事务不是还有空桑管理司管着吗?我不过翘班几天,过几天会努力加班回来啦!”

“你……怎么会想要亲手做这个……”他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

她别过头,“哼”了一声:“我在你的书房看到了制作东方美人茶的方法,绝不是像你口中说的那般简单。制作程序十分繁杂,你定是悉心培养许久才成功了那一小罐。所以我就想着要给你一份回礼。”她眼疾手快地把锦盒抱入怀中,又继续说道:“但看来你不喜欢,这礼物我就收回去了。”

“送人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道理。”他伸手想拿走锦盒,又被她躲闪而过,心里不免有些着急,道:“你小心些,别摔碎了。”

她第一次看见龙井虾仁慌张失措的样子,便起了一些戏弄的念头,故意摆出失落的神色说道:“可是你刚才说,这套茶具瓶身不匀称,花纹又画得不漂亮,觉得我送的礼物十分随便……”

他恨不得抽了片刻前说那些话的自己,亡羊补牢地说道:“其实仔细一看,发现那青花瓷所用材料十分讲究,才能显现出纯白的瓶身。虽然表面花纹画得……不怎么样,但是所用颜料亦可以看出是精挑细选过的,且是釉中作画,保存更久。”

他站起身来,来到了她的跟前:“如此便可看出,这套茶具师傅的心意。”他的眸色轻淡,毫无波澜,看着她的双眼说道:“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意。”

她发现自己无法面对这样的他。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如此认真,甚至带着些理所当然的执着,让她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趁她恍神,他接过了她一直抱着不放的锦盒,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道:“我没想过,你会为我做这些。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以为我不喜欢你了?以为我对你厌烦了?还是以为我在玩弄你的感情?嗯?”

他别过脸,耳根发红,轻咳一声:“是我误会你了。”

她不由得有些气恼,捶了他胸口一拳:“你居然是这样看待我的!哼!茶具还我!”

“不还。”

“还我!”

她倾身去抢,他把锦盒藏在身后,再次说道:“不还。”

她抢不过,转过了身,道:“我生气了,来哄我。”

“……”

“哄不好的话就把茶具还给我!”

须臾,有人拉了拉她的袖子,硬邦邦地说道:“不要生气。”

她有些啼笑皆非,转过头目露凶光道:“你连哄人都不会吗?”

窗外的阳光被黑影挡住,双唇被覆上了一片柔软。没有蜻蜓点水,也没有缠绵悱恻,只不过是像蝴蝶吸食花蜜一般,停留许久,如对待无上的珍宝,十分慎重。

不知过了多久,她重见天日,下意识地问道:“你又喝酒了?”

他的脸带着薄薄的红润,道:“我没喝酒,我在哄你。”

她愣了愣,然后笑了出来。

“还生气吗?”

“再亲一次就不生气了。”

两人的脸再次贴近,唇瓣还未相触,就有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传来:“好久不见啊,少主。”

两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锅包肉站在门口,笑脸盈盈地说道:“少主,不知你是否怀念在悬崖瀑布修炼的日子呢?”

“郭郭郭郭郭——”

“我想你定是十分想念,才敢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十几日啊。”锅包肉朝她走来,仿佛是带着死亡气息的地狱使者。

“我我我我一点都不——”

“走吧,少主。”锅包肉已经揪住了她的衣领,“先把文件批好了,我们再去瀑布玩耍吧。”

“龙龙龙井——”

锅包肉抬眼望向龙井虾仁,收起了笑容,双眸闪过精光:“我听说了龙井居士和少主之间的关系。在这里稍微提醒,少主乃空桑未来之主,千金之躯,若你敢亏待了她,整个空桑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龙井虾仁拱手:“在下谨记。”

“那就最好。”

“龙井才不会呢!别用那种口气威胁他!”

“好了少主,我们就快乐地去批文件吧!”

“不要——!”

龙井摇头低笑。

她回来了。

这个夏日,不再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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