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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DoReMi/優羽】Love Song(短篇完)

在寒冷的冬天,綠髮少年輕呼吐出一口長氣,仰望著幾乎被雲霧壟罩而看不見暖陽的天空。

他靜靜地望了幾眼,原本心事重重想說些什麼話的模樣,最終消散開來,他恢復成一如既往冷漠地表情,拖著厚重的行李離開他生活十幾年的地方。

而伴隨著他孤寂背影離去的是什麼,那是他從未與她提起──

孩童時期的他總會不自覺的擋在綁著馬尾頭的褐髮女孩面前,充當她的英雄、她的靠山,當她發生事情時第一個搶在前面,在她失落時彆扭的遞出手帕,這些小動作,漸漸成為了他的習慣。

即使上了初中將他們分道揚鑣,他仍舊繼續相同的工作,每天放學時間守在她的校門口,不論是刮風下雨,沒有一天缺席,光是這點就令無數瘋狂的少女為之震撼,甚至咬著手帕羨慕他們倆這曖昧不言說的關係。

「矢田、我真訝異……」不知為何六年級畢業後仍與自己就讀同校,甚至分到同一班級的長谷部剛單手撐著下顎望著正坐在班座位趴頭歇息的矢田優問道。

矢田優聞言抬了抬手,懶懶地回應他。

「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吞吞吐吐的噁心死了。」一面對長谷部剛,矢田優說話的態度沒有絲毫的避諱,依然和國小那時一樣與對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甚至有時對話到一半就因為意見不合而吵了起來。

這樣比起來,現在兩人的對話算是兩人比較和平的時候。

「你跟藤原正式交往了嗎?」他問了困惑他很久的問題。

「……」面對長谷部剛提出的疑問,矢田優此時竟回答不出來。

他緩緩地從桌上抬起頭,眉頭微皺地瞪視著長谷部,「你問這幹什麼?」

「身為同學互相關心不是挺正常嗎?」長谷部剛輕笑著,那笑容完全不像是在關心,反倒是調侃多些,「你不是每天下課都會去接藤原放學嗎?這難道不是男朋友會做的事情嗎?」

「……」矢田優禁聲不語,他單手撐著下顎狀似思考著什麼,突然道:「你跟工藤不會這樣?」

「這時候你提她──!?」一聽到工藤睦美的名字,長谷部剛的表情與語言特別地激動,「是我在問你,怎麼突然反過來問我!」如果不是因為看見他耳根子發紅,否則他還不信他現在這樣誇張的反應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害羞。

「……」矢田優思索了半晌,才終於在大腦理出思緒,他一副淡然地問,「若非男女朋友的話,不正常嗎?」

「這樣不對啊!」一個聲音突然從兩人的身後傳出來,就見到木村隆夫握著拳頭槌著一旁的桌子大喊,「這樣一直釣著心上人的胃口,是會嚇跑人的!」似乎是美空小學男同學中,唯一一名擁有戀人的他,像個指導老師似的跳了出來。

長谷部剛與矢田優兩人同時間望向木村隆夫的眼神都愣了。

「你確定你跟我們在聊的是同一件事情嗎?」長谷部剛跳出來說道,便與矢田優互看了一眼,「我才沒有喜歡的……」話才剛開口,就被木村隆夫伸手用手刀切了下去。

「是你們太沒自覺了吧!」

「……」矢田優意外地望著對方,問:「什麼意思?」

「難道你們相處起來沒有那種想要跟對方永遠在一起,甚至不捨得和對方分開的感覺嗎?」聽到木村隆夫的這句話,矢田優的內心觸動了一下。

事實上,他很早以前就發現到自己對藤原的微妙感情。

而現在──隨著年紀的成長,看著溫柔稚嫩的女孩蛻變成完美少女後,他一直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感情。

那是為什麼呢?

他總在自己的心裡詢問著,最後給自己用了個他自認最好的藉口塘塞住這個感情的缺口,不讓它爆發出來。

──因為我配不上她。

第一次有這樣想法的時候,是他受到她的邀請參加了演奏會。

那時候,他看著舞台上光彩奪目的她,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就像被什麼硬物給堵住似的,怎麼也喘不過去。

他緊抓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大口且急促的呼吸著,似乎要將一輩子份的空氣給一次吸完。

「呼哈─呼哈──」當他在大口大口喘息的時候,身邊響起了來自左右各處的掌聲,就像一個大聲公放在他耳邊,縈繞在他腦海中,久久不消。

那樣的感覺讓他痛苦不已,同時,意識到自己的渺小。

小到連站在她身邊,與她肩併著肩的資格都沒有。

大概,就是從那天開始,他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迎接她的下課,也許,他下意識地透過這一個舉動來確認對方有記掛著自己。

儘管只有一剎那,他也無所畏懼。

從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後,他嘗試著加強自己吹小喇叭的技術。

但靠著一個人有限的努力下,結果仍狠狠地打在他臉上。

「你的年紀還小,加上技術不專精,我們沒辦法讓你進入我們樂團。」

他第一次帶著小喇叭走進了間酒吧的小包廂,一名大漢坐在寬敞的皮製沙發上對著他說道。

「我相信你是個有前途的孩子……不管怎樣,等你長大一點再來吧。」

在一次次的挑戰失敗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失敗者。

他落寞地拿著小喇叭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那雙失去血色的臉總忍不住瞥向路過的情侶。

──那樣肩併著肩,手牽著手的樣子還真扎人啊。

他不滿地咋舌了聲,緊握著手裡的小喇叭氣沖沖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直到他經過了一個比他還要高半截的看板後,他才緩緩地停下腳,輕瞥了眼上面的一張紙,他那雙黯淡的眼睛上,突然亮起一道光。

他一手撕下了看板上的傳單快跑回家。

微顫的雙手不穩地拿起家用電話撥通了傳單上面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ooo音樂社嗎?」

「聽說你們在招新人可以讓我試試嗎?」

那時的他若沒看見那張傳單,估計也不會造就現在的他。

曾經他要仰望著她在舞台上發光發熱,而現在、他站在少女的身旁,近距離的望著少女認真拉著小提琴的側臉。

一想到自己與她這樣同台的表演,不禁讓他想起兒時與他相伴奏樂的畫面,那就像一幅畫似的,不禁令他有所感慨。

「真得好漂亮啊。」

他輕聲說道,音量小的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

「你也是。」原本沉醉在演奏會的羽月,突然睜開眼睛望著他微微一笑。

最後她利用口型張著嘴巴說著什麼,矢田優一開始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皺了皺眉,沒多久才緩和住自己的情緒等待演奏會的結束。

一切的表演結束之後,他還沒來的及說話,就被眼前的少女塞了一盒禮物在懷中。

「這是?」他困惑地問道。

顯然平常沒怎麼在關注日期及節日。

「聖誕節快樂,小優。」說完,只見她面頰發紅。

望著少女羞怯的摀著臉,矢田優伸手接過了藤原羽月手裡的禮物,並沒馬上拆開,只是眼睛不住地盯著禮物。

「抱歉、我沒有禮物。」良久,他才緩緩地說著,「不過,我可以給你要的承諾,只是──可能要先委屈妳一段時間了。」

「沒關係,只要你幸福就好。」

少女笑的很幸福,但那笑容在她眼中卻像在逞強似的。

「是嘛。」像是識破了少女的話,沒有做太多的回應。

最後只見她強撐起自己的笑容,用她睜著滿是淚痕的臉,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前傳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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