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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我家的輝老鼠

      有天晚上我輾轉難眠,夢到與老鼠有關的夢,本不以為意。

      隔天傍晚,我走去廚房想拿個東西,突傳來奇特的聲音,兵兵砰砰作響,我想會不會是什麼東西掉了下來,一看不得了,我兩眼不敢置信,好像大事發生了一樣,令人膽戰心驚,這根本就不是屬於家裡的一份子,是一隻灰老鼠——。雖然我沒喊出聲,牠一看到我,立刻巧妙地躲在紙箱旁的小縫,一動也不動,匍匐地縮成一團,牆角跟盒子的陰影,也恰好淹沒了牠的身軀,融為一體,只能隱約瞧見牠可憐的雙眼,微微發出求救信號,好似要求你放過牠一馬。

這究竟如何是好,只好等我老公回家再做決定,在那之前,我含蓄地與它說了些話,我說:「拜託你,我與你不相熟,也對你沒有任何敵意,請你千萬別亂跑,等我老公回來。」

        過了一個小時,牠還真的不動聲色,乖乖等到我老公回來,我慌張的神色,讓我老公以為是看見什麼大人物,一看,只是一隻雞蛋般大小的老鼠,對婦女來說可能是天大的事,對男人來說是雞毛蒜皮。老公準備一個空箱子,本想要把牠裝進箱子裡,牠卻趁著小縫鑽出,身手實在太佼捷了,讓我史料未及,一飛煙就往倉庫裡衝了進去,而不是選擇另外一邊狹小的廁所,原來牠早知道活路在哪了,倉庫擺滿雜七雜八的東西,根本堆積如山,無從找起,我佩服起牠的睿智,只好放棄尋找牠。

另外一頭的殘局,茶葉、薑母茶、都被牠咬破,灑滿整個箱子,牠跑走時眼尖銳利的我卻發現,牠的毛閃閃發亮,光澤到很滑順,不會是我們家的食物,把牠養得很健壯,反觀外面的老鼠,在地下道找尋食物,逼不得已跟髒亂在一塊,變得有些遜色。

我靈機一動,趕緊裝了一個小板子隔了開來,只遮到膝蓋高度,可惜的是沒有裝門,要不然就可以把倉庫關起來,明天再另外做打算。

      自從發現牠的出沒,牠開始明目張膽,洩漏牠的蹤跡,粒粒的小黑子,都延著牠的軌跡跑,直到消失在櫃子上的斷層地帶,當下的我決定跑去買鼠籠,我姊姊還提議最美味的香腸,號稱老鼠最喜歡的食物,我心中默默期許著牠可以乖乖自投羅網,但是我發現我錯了,香腸紅咚咚,閃閃發出光澤,不管用的高掛在籠子裡,依舊老神在在的,連移動的痕跡都沒有,心裡埋下對牠的好奇,上帝創造牠們,一定有牠的存在道理。

        一天兩天過去了,只看見他遺留的黑米粒,連影子都沒留下,突然間我想到什麼,這顆種子不就是關鍵,人如果拉肚子,裡面肯定有病菌在,如果老鼠吃壞肚子,中毒了,那拉出來不就有病毒嗎?想歸想,免不了我這個好奇寶寶胡思亂想。

        還記得兩個月前老公剛從大陸回來,想說回來不久,順便整理家務,連廚房也打掃一番,奇怪的是怎麼裝花生的袋子都破了、麵粉也是,破的寬度差不多是壹圓硬幣大小,老公突然說不會是老鼠吧!我想想怎可能,大概只是大蟑螂,吃破的吧!現在想想,原來早有蹤跡,只是我們反應太慢了,莫怪它掩飾的真好。

        不管如何一定要想另外的辦法,把牠抓個正著,其實我比誰都希望牠進籠子,畢竟我還可以放生,但人總是很矛盾,我還是買了兩塊黏鼠板,以防萬一,於是我把這兩塊板,放在牠會經過的櫃子上,我萬萬沒想到牠會如此聰明,繞過板子,把黑糖薑茶吃的到處都是,這不打緊,還放了很多黑色小藥丸,但是至少牠還平安無恙。我是否應該要換個方式,牠真的徹底考倒我,動物果然為了生存,在生活環境中進化了思考模式,真的格外聰敏。

後來我改變想法,決定把黏鼠板放在倉庫跟廚房之間的隔板一側,牠跳躍力如此高,想必一定會跳到黏鼠板上,可突然想牠這般聰惠,我左右兩側都放上板子,只留一個小縫。

隔天早上,牠真的黏上去了,但看到牠,還真的有點不忍心,趕緊叫我老公把牠弄出來,但不弄還好,一弄整個被黏住的毛都脫落了,牠哀聲啼叫的,我的心跟著牠撕裂的痛,鼠籠你不去,怎麼偏偏掉進黏鼠板,牠嘴巴都沾滿黏液,完全無法張開嘴,鼻孔也塞滿黏呼呼的液體,呼吸變的很急促,眼珠一側整個黏住視線,看起來都糊糊的,如果是人,肯定很難受,唉!老公弄出來後,我把牠裝在空塑膠罐裡,本想把黏膠弄掉,裝了點熱水,還是沒用,牠整身動彈不得,又黏又濕的,真的沒辦法了,只能說對不住,外頭當時天氣冷颼颼的,我把空罐子塞了些報紙防止牠凍僵,外圍也塞了些紙張,出門前,我對牠說今生算我對不住你了,你要恨我就恨我,別恨我的家人,也希望你早日到極樂世界,別成為一隻老鼠,話說完!牠用力跳了一下,使勁最後力氣呼應我,我心想等回再來看牠,一回來就從此訣別了。

        有時候在想,也許可以跟牠一起居住在一塊,我常常把東西買了卻放到過期,牠卻幫我除業障,多多少少吃一些,其實我應該感激牠,對牠的死,我沒有快活過,總是心裡很內疚,但總覺得也許是擔心孩子,牠到來的這段時間,全家都沒人生病,也沒人拉肚子,是我心裡作祟害死了一隻生靈,心裡想著老鼠阿老鼠阿你是否也覺得這個世界很令你絕望,每個人看見你都趕盡殺絕,噴灑許多毒藥,毒害你,但媽媽那個年代,從來沒有什麼老鼠疾病,大家都沒有放老鼠藥,如今你選擇故意死在我手裡,是想告訴我,你們族人的無奈,還是為了喚醒人類最後的良知。

我找遍相關資料,發現驚人的秘密,老鼠在沒食物的情況下,會吃下蟑螂,而且牠們全部都在地下道生存,蟑螂也是,人類放蟑螂藥,老鼠藥,牠們死之前,都跑到地下道裡,裡面的成分都有關漢它病毒的症狀,中毒的現象幾乎都一樣,老鼠藥中毒症狀也有相關,總歸一句,我們家沒放毒藥,如果害了牠,牠死了,小強就吃牠,螞蟻也吃牠,在爬到我們家盤子上,我們就把毒藥吃了進去了,一環扣一環。

你想想看,我只要拿殺蟲劑噴蟑螂,一噴就死了,人吃了會怎樣,毒藥如此強烈,絕對不要用毒,免得害人又害己,禍不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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