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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天使

「你的夢想是什麼?」女孩問。

「那你呢?」男孩沒有回答而反問。

「我不知道......」

「你現在的夢想是什麼?」這次是男孩先開口問。

「我的夢想,就是看著你完成你的夢想。」女孩堅定的看著男孩。

「那我不是要很努力,不然兩個人的夢想就都沒達到了。」

「沒錯!所以你一定要加油喔!」

「好,我答應你。」

一位農夫曾經對一包種子許下諾言,要帶著它們逃離這座城市,但趕在夜幕低垂之前,農夫始終音訊全無。

在這個寧靜淒美的夜晚,她身穿潔白長裙和白高跟鞋走在路上,一隻灰狗對著她狂吠,她的眉頭微微一皺,瞥了一眼便面無表情的繼續前進。

「啪!」她低頭一看,發現踢到了一包黑色的東西,明明覺得是垃圾,卻反常的將它撿了起來。

被丟下的女孩、被拋棄的種子,兩者在此時此刻的接觸,引起了神秘的化學變化一般,一股看似灰色迷霧的神秘力量圍繞著兩者,女孩的長裙和高跟鞋變成了灰色,種子也變成了灰色,那股灰色力量進入了兩者之中。

明天,一場場的灰色鬧劇即將開始。

早晨,又是雞鳴將女孩吵起,女孩走到窗戶往外一看,濃濃的惡臭味撲鼻而來,隔壁人家在後院養的雞群總是打擾著女孩的睡眠和生活,那雞屎濃厚的味道也總是陰魂不散的圍繞著女孩家。

女孩從口袋拿出那包灰色種子,取出一顆種子,將它丟向雞群中間,種子一落地,馬上開始發芽,長成一朵灰花。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的雞竟開始吃起自己的排泄物,直到吃光、味道消失為止。

女孩始終站在窗邊面無表情的看著,然後,轉身離去。

在坐車上學的路上,道路施工只剩單線道可走,前方的一台車子總是開得很慢,又不斷地剎車,一個紅燈時間很長的路口都不曉得停了多少回了,開車的人早已不耐煩的破口大罵,時間也越來越接近遲到的時間。

女孩從口袋拿出那包灰色種子,取出一顆種子,輕輕地丟出窗外,種子隨風飄到了前面那台車子下面。綠燈了,前面那台車子卻突然暴衝,卡進了旁邊因為施工而挖掘的洞裡,但是並沒有影響原來的道路通行。

乘著的車駛離,原地只留下了一朵灰花。

學校的課上到了第三堂,又是令所有人討厭的一堂課,那老師每天總是安排非常繁雜的作業,以及又多又難的考試,有些同學們甚至都恨不得天天翹掉這堂課。

從教室外看到老師正抱著一疊厚厚的考卷向教室走來,一陣陣的哀鴻遍野。

女孩從口袋拿出那包灰色種子,取出一顆種子,丟向了門口外的走廊,隨著有節奏感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突然一聲呼喊,幾個同學跑出來看,老師竟然跌倒扭到腳了。

好幾個同學扶著老師去保健室,走廊只剩下一朵灰花。

下午的體育課,班上被分配到的活動場地是地下室的桌球室,一群男生期待來一場桌球比賽很久了,但他們往往都會佔用掉一大半的場地,同時也是平常總會忽視女孩的一群人。

女孩從口袋拿出那包灰色種子,取出一顆種子,默默站到了角落,一鬆手種子便掉進了排水孔,女孩也離開了桌球室,在女孩離開的瞬間,排水孔開始莫名冒出水來,很快地整間桌球室地板都是水,而水還在不斷溢出來。

所有人只能無奈的離開桌球室,排水孔下多了一朵灰花。

放學走在路上,女孩被一名國中生從後面撞了一下,國中生繼續和同行的同學們打打鬧鬧的向前走,沒有道歉,就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一般。女孩跟著那群國中生走,一群人等著過馬路。

女孩從口袋拿出那包灰色種子,取出一顆種子,輕輕丟向馬路中間,正好那群國中生也走了過去,走在最後面也就是方才撞到女孩的那位國中生突然跌倒,一輛卡車急速的朝那個方向開往,那位國中生眼睜睜地看著卡車越來越大,最後在碰到的瞬間緊急剎車停止。

「碰!」後方遊覽車追撞。女孩離去。

本來有雞隻感染病毒而即將爆發疫情、本來一位駕駛精神不濟而即將造成多人喪命的連環車禍、本來講台上的燈掉落而即將砸中站在講台上的人、本來桌球室外的堆放的老舊器材會倒塌而即將困住裡面的人、本來那位國中生已預謀而即將要隨機殺害路人。

在這個寧靜淒美的夜晚,她身穿灰長裙和灰高跟鞋走在路上,一隻灰狗倒在路邊奄奄一息,她停下腳步直視著灰狗,然後往前走到灰狗旁邊蹲下,從口袋拿出整包灰種子放在手心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一道灰光出現......

一隻白狗開心的搖著尾巴離開那一小塊的黑色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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