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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神丘比特第三章 讀書就像開車,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6)

這天中午,方啟揚照例在圖書館自習室和文洛纓見面,並且提出一個建議。

「文子,我們今天移到二樓休息區吧,那邊只有冷氣沒有吊扇,不用擔心被砍頭。如果冷氣爆炸的話,旁邊就有逃生梯。」

文洛纓每次聽到他用綽號呼喚她,就會心頭震動,然而這次她必須保持面無表情。

「不用了,我不會待太久。」

她把一疊裝訂好的紙張放在他面前。

「這是我上學期數學、物理和化學三科的重點筆記整理,希望對你有幫助。以後我不能再教你了。」

「為什麼?」

文洛纓深吸一口氣。

「因為高三功課太重,我自己讀書都來不及,真的沒時間教你。」

「啊……抱歉。」方啟揚有點愧疚,他這幾天一直纏著她,確實有點白目。「那以後我自己解題不問妳了,妳坐在我旁邊讀妳自己的就好。」

文洛纓搖頭。這樣是不夠的,她不但要清出自己的時間,還要把他從自己心裡清出去。

總之,必須徹底劃清界限,所以她決定使出大絕。

「我男朋友不喜歡我跟別的男生單獨相處那麼久,所以我也不能跟你一起讀書。」

聽到那四個字,方啟揚覺得自己腦門被打了一棍,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什麼?妳……妳有男朋友?騙誰啊?」

滿腦子都是考試跟大學志願的人,怎麼會去交男朋友?

文洛纓一咬牙。

「我幹嘛騙你?我跟他……上學期結業式之前就在一起了,只是暫時保密。萬一公開,不但會被老師釘,同學也可能會傳八卦,太麻煩了。只是,只是他聽到我最近整個中午陪你讀書,不太高興,所以我只好跟你說清楚。不過要請你保密哦。」

「哦,那請問這位愛吃醋的男朋友是誰呢?我認識嗎?」方啟揚的聲音很冷,他不想聽起來充滿敵意,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應該認識吧。他在那邊。」

文洛纓指向圖書館大門,那個站在門邊書報架的男生朝他們揮手。

「陳子程?」

方啟揚跟陳子程說過幾次話,不太熟。他對學霸向來沒興趣,總覺得他們全是滿腦子只有成績,沒有半點人情味的機器人,沒想到學霸也會戀愛。

「那麼,我想請問一下,妳喜歡這位陳同學哪一點呢?」

文洛纓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慌了一下,定了定神,努力擠出回答。

「喜歡……我喜歡他認真讀書的表情,感覺讓人很安心。而且我們會一起思考未來的出路,跟他在一起,每天都很積極。」

方啟揚衝口而出:「既然是這樣,妳為什麼還要坐在圖書館裡邊讀大學簡介邊哭?」

文洛纓胸口一緊,臉也垮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交男朋友還要被你審問?就因為不教你讀書,就活該被你嗆嗎?」

方啟揚無言以對。

說的也是。要跟誰在一起是她的權利,而且陳子程感覺確實很適合她。

認真的表情,積極的態度,這些都是他沒有的。他成績不上不下,將來不曉得會考到什麼地方,會有什麼前途,她一定覺得他很靠不住吧。

他心中一片寒冷。原來他根本不是什麼校草,而是社會的底層魯蛇。

文洛纓看著他的表情,覺得胸口刺痛。

向來嘻嘻哈哈什麼都不在意的方啟揚,此刻臉就像被凍結一樣,成了一張面具,而他的眼神,一片空洞。

她直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眼神死」。那是心裡有東西死掉的眼神。

是她害的嗎?她做錯了什麼嗎?

「你們兩個……嗯,挺配的,呵呵,呵呵。」

文洛纓聽著那毫無喜悅的笑聲,耳朵跟胸口一樣抽痛,卻只能把戲演下去。

「那個,總之,我不方便再教你了。其實你真的很聰明,只是,不肯盡全力。只要你再用心一點,成績一定會進步的,加油。」

方啟揚想也沒想,伸手拉住她,文洛纓倒抽一口冷氣。

「放……放開啦!陳子程在看……」

她一面試著掙脫,一面朝門邊的陳子程搖手,要他不要採取行動。

方啟揚沒有放手。

「沒有盡全力……是嗎?那如果我盡了全力,妳就會選擇我嗎?」

「咦?什麼?」文洛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啟揚放開了手,「沒事,我先走了。」

他拿起文洛纓給他的筆記,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門,對著門邊的陳子程說:「還給你。失禮了。」

走出圖書館,只覺得陽光前所未有地刺眼。

沒有盡全力。她是這麼說的。

他這麼努力在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為了不辜負她的指導,晚上也不再閒晃而是乖乖讀書,希望讓她刮目相看,結果卻是她早就跟別人在一起了?既然這樣,盡全力有什麼用?

以後誰敢再叫他盡全力,他一定一腳把他踹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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