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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讓她愛下去

她叫雯,是我在兩年前,也就是大學一年級時的同班同學。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雯有着迷人的外表,但從未聽說過她有男朋友。這原因其實不難猜,因為雯的性格很冰冷,從沒有人敢靠近。我想,她在這大學裡,就只有我一個朋友。

直到那一天,我發現她無名指上多了隻戒指。

“哎呀,拍拖啦~~”

我以平常嘿笑的口吻對她說。或許就是我這個極度開朗的厚臉皮個性,才有幸劈開這坐死死的冰山。

雯沒有答我,只低頭看着戒指微微笑着。

如是者問了幾天,她始終不肯說是誰。我是個好奇心旺盛非常的人,決定到處打探打探。一如所料,平常沒半個朋友的她,那會有人比我更清楚她的每一件事。

那個神祕男朋友的資料沒有問到,反倒是令整個學院都為這件天大事情熱哄起來。

心想糟了,如果雯與男朋友因為群衆壓力而吵架,我可是要負上全部責任。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雯身上的飾物越來越多,幾乎都是心心形狀,有的刻上了她和他的名字,這都是情侶間的一些親密代號,根本猜不着到底是誰。

直到大約過了兩個月,雯終於肯跟我揭曉答案。

“那個人你都識,就是英文系的景峻。”

我兩眼凝注着雯呆了,我在大一時已知道她暗戀峻。但這兩年來,雯也沒有跟他說過半句話,只是默默地愛着他。這事到底是如何發展的?

“峻說大家感情還不穩定,先不好公開。這個提議也好,我也不想讓別人對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愛情評頭品足。”雯繼續小聲的向我訴說這祕密。

“答應我,不要吿訴其他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想你知道。”

當然答應了她。心想這仍是不錯的,雯平常對人的性格如此冷漠,或許愛情能令她熱情些,為她帶來多點朋友。

從那天起,雯開始每天都會對我說她與峻拍拖的每一個細節。有時也聽得有點悶,不過我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這秘密的人;如果我不聽,不讓她說,我擔心在她的這段初戀出現問題時,會找不着傾訴而出事。

他們好像一天比一天的恩愛。但雯並沒有如我所想的變得熱情起來,反而是一天天的冰冷下去,越來越不愛走進人群。總是讓自己躱在課室一角,專心玩着景峻送給她的每一件飾物。她的笑容,只在說他們之間的事時才熱烈展出。

我忍不住問:“都半年了,甚麼都穩定下來了,為何還不公開你們的關係?”

“阿峻不想……”雯用有點失落的語氣答我。

怎會這樣奇怪,女生都不介意,他哪來的理由。

過不了幾天,這問題便解答了。因為我在街上撞破他拖着別的女生。我立刻火冒三萬丈。妄我的好朋友雯如斯愛你,你這混蛋竟跑去偸食!

我衝上去。一手推開他倆,然後把他臭駡了一頓。

很奇怪,這時的峻並沒有半點慚愧,也完全沒有被撞破偸食的尷尬,反而是一臉惘然地看着我。

我呆了,我沒有再說甚麼。

看着峻漸漸走遠的背影。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雯,其實一直都沒有與峻拍拖,她其實這半年來都沒有男朋友,她,一直都在與自己戀愛……

我開始回想這半年來雯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她是說得那麼眞實,她的表情是如此眞摯,我肯定她不是打算騙我,我肯定那一段段拍拖的情節對她來說都是眞實的……

對,她是眞的深信這段愛情的存在。我該如何開口對她說,對她說你根本沒有男朋友,對她說你可能有精神問題……

你要我怎麼說出這一切……

還是不該說出事實……你是我的好朋友,這半年,是我見過你最開心的日子,我是否應讓你繼續下去,去愛一個不存在的他……

我想,對雯最好的做法是,找學校的心理輔員幫助她,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那天,雯知道我對輔導員說出了她的秘密,我便再也找不到她了,她從那天起再也沒來上課。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我決定去找那位輔導員。

“作為輔導員,雯的事情我不方便說,我只能吿訴你,她正在一天天的好起來。”輔導員以慣常的微笑對我說。

過了半個月,我看到報紙頭條:精神分裂大學生從家中天台跳下來……

我的眼淚像缺了湜般湧出。是雯,她自殺了。

或許,我不該說出眞相,就讓她一直愛下去,容許她開開心心的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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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繼續背著罪惡感,記住她的樣子一輩子不准忘。
 
2020-02-11 17:37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