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javu

      我的一天是這樣開始的：一杯星巴克的咖啡。多數時候，我點Espresso，偶爾心血來潮點Cappuccino、Mocha、La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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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名白領，多數人是沒時間坐在咖啡廳裡品用一杯咖啡，但我寧可提早出門，到離公司三百公尺遠的星巴克，就為了好好喝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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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處是早點去，排隊狀況不太嚴重，也可以保證有靠窗的位置，舒適地享受一杯咖啡的時間。喝完之後，便能維持一天上班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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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星期一，我等著店員叫號拿自己的Espresso。忽然硬幣落下的聲音吸引我的注意。我低身撿起落下的5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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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點站在左手邊的少女，她轉頭，圓鏡片後的棕色大眼看著我。「小姐，這50元是妳的嗎？」我問，同時心生怪異，直覺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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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快速點頭，厚重的瀏海隨之晃動。她囁嚅著謝謝，從我手中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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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轉頭前，我的嘴早一步問：「小姐，我們見過嗎？」脫口後，我隨即後悔。即便覺得似曾相識，我也不該如此輕浮地問出口。因此，我補上我的歉意：「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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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女孩張著嘴，似乎想說什麼，然而店員喊了我的號碼。我到櫃台接過後，落荒而逃似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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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天是這樣開始的：站在街角等著一個人。七點半一到，他穿著燙得筆直的白襯衫，兩邊袖子隨意地挽至手肘，從捷運站從容地走出來、前往星巴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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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他推開星巴克的門，我亦邁開步伐，恰好排在他正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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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你要點什麼？」店員看著他問道，同時又瞥了他後方一眼。我低下頭，怕被發現自己又「恰巧」排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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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的Espresso，半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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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到我的時候，我同他點了一杯熱的半糖Espresso。店員露出滿腹疑問的樣子，但還好最後沒有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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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了飲料，我用雙眼尋找那帥氣的身影。找到後，我刻意坐到他身後，一邊喝咖啡，一邊微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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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似乎永遠在追隨四周的事物。看窗外的行人、Lexus、店裡的客人、櫥窗的商品，然後喝完一杯咖啡後，利落而毫不眷戀地離開。那份帥氣，從我第一次見到他至今，始終停駐在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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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身及厭惡咖啡；可是光是和他點同一杯Espresso，咖啡味都變得香醇而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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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今日，我已經忘記自己喜歡那個男人多久了，更別提當初是如何感到悸動。就像習慣一樣，我無法隨意停下喜歡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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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星期一，我跟在那男人後方，同樣點了一杯熱的半糖Espresso。點完，我手忙腳亂地收著零錢，連掉了硬幣都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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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這50原是妳的嗎？」溫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是他，替我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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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了一下，在他因我的遲疑而困惑前快速點頭，垂下的瀏海遮住我的面龐，我囁嚅著感謝並伸手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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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迴盪的都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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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們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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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沒回過神，他滿臉歉意：「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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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他接過自己的Espresso，不若以往找位置坐下，逕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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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他的背影，我的心跳越來越快。嘴角的笑意也逐漸擴大。原來我已經悄悄地在他腦海中占有一席之地，我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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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今天的Espresso大概太甜了。我對咖啡的厭惡似乎早已轉變成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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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為的似曾相識，是我想方設法，在你的靈魂刻下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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