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北風在人們耳邊呼嘯著,這是一片終年寒寂的土地,放眼望去,除了深沉的藍和從雲間傾灑下來的白光以外,這個空間並不存在著更多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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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獨自一人的行走在結冰的湖面上,任由身後的長髮隨風飄動,銀白色的細絲在風中劃出漂亮的軌跡,在陽光的反射下彷彿是那從東方國度引進的純白蠶絲,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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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這般唯美的景色,卻更顯現出少年的孤獨、少年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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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對併行的步伐從湖邊一直蔓延的湖面中央,少年所飼養的狗兒似乎並沒有因為主人的情緒而受影響,依舊開心的在鋪著細雪的湖面上奔跑,開心的在雪地上留下屬於自己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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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緊圍在頸間的深色圍巾,仰起頭呼出一口白氣,看著白煙在風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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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開頭從這片潔白的場景開始,潔白的世界和孤單的少年,簡單的琴音沒有多餘的伴奏,每一下都敲進了觀看者的心坎內,配上北風的呼嘯聲,將所有觀眾從漆黑的電影院內帶到了俄羅斯聖彼得堡的拉多加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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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跟著這個少年的腳步,觀看這位即將成為現代傳奇的孩子走上那條眾人們極為渴望、但說不上是「幸福」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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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一開始就讓坐在軟椅上的黑髮青年紅了眼眶,湧上心頭的孤寂感讓勇利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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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場景太多孤單、太過寒冷,太令人心疼,勇利知道成為現代傳奇的路絕對不簡單,但他從沒想過,竟然是如此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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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維克托曾經跟他說過,因為勝生勇利,所以他才重新拾回了兩個L——LOVE和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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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曾經認為維克托的敘述太誇張,他不太相信自己對於維克托的重要性,也不太相信除了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踏入過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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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和「生活」,對於一個人而言到底是什麼,到底可以對一個人影響多大?即使將自己的愛灌注到滑冰中,創作出《Yuri On ICE》的勝生勇利對於這點依然只有模糊的印象,了解了自己,必不等同於瞭解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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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在這部電影上映前曾經跟他說:這個紀錄片,是為了將帝皇拉回平民而製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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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人們追捧的冰上帝皇,也曾經只是那極力展翅高飛的雛鳥,也曾經是那為了追求完美而過度訓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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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天賦的人,若是沒有刻苦訓練,也無法成為首屈一指的競技者。所謂的天才,只不過是能夠用比他人更短的時間去將一個技能達到完美,並不代表他們沒有吃過苦、沒有努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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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看電影的全程勇利緊握著坐在他身邊的人的手,兩人十指交扣,即使兩人的掌心都佈滿汗水,他們也不願意放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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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上的的金色指環在電影院中閃爍著光芒,告訴著彼此,即使是在這天寒地凍的極地,也有我陪在你身邊,這燦金色的光芒將照亮我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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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電影院內由暗轉亮,兩人只是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走了和一般民眾不一樣的通道,以免造成現場轟動——紀錄片主角就在現場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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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聖彼得堡還下著雪,勇利緊攥著維克托的手,像是深怕下一秒身邊的人就會被風吹散,消失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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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眼睛還腫脹著,哭紅了的眼眶還掛著幾滴淚珠,順著臉龐留下,劃出淡淡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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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有些無奈的看著戀人憋著一張臉自顧自的難過,握著他的手太過用力,把他弄得有些疼。男子伸手揉了揉青年的黑髮,「勇利,放鬆點,我不會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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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的力道有些過大,勇利趕緊將手放鬆些,「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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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家的路上就只有這兩句對話,勇利還沉浸在紀錄片帶給他的餘韻中,而維克托認為他的戀人需要一點屬於自己的空間,也就沒有出聲打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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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他們在聖彼得堡的公寓,乖乖在家等著他們歸來的馬卡欽踏著愉快的步伐衝到門口迎接兩人,勇利接過維克托的外套掛到門口的衣架上,看對方笑著搓揉著馬卡親的頭,另一手握著狗兒的前腳偷捏牠的肉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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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忍不住想起剛才的紀錄片,一陣酸澀的心情又湧上心頭。他懷疑著,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改變了維克托的生活,還是現在的他和過去的他並沒有什麼差別,依然是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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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持著沉重的心情勇利拒絕的維克托要一起洗澡的邀請,獨自一人在蓮蓬頭下思索著,思考著未來到底,自己到底還能在給予維克托什麼,自己到底還能給維克托多少,到底能夠給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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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口中的「LOVE」和「LIVE」,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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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走出浴室,維克托便看到勇利捲縮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下巴埋在雙腿間,頭髮還微濕著,看來是沒有擦乾。青年聚精會神的看著眼前電視內放映的影片,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維克托的比賽,穿著黑色表演服的銀髮少年在銀盤上舞動,雌雄莫辨的形象在這場品賽中大獲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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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昨天勇利剛曬乾的毛毯和毛巾,維克托坐到勇利身邊,拿著乾燥的毛巾幫青年擦乾了頭髮。隨後,維克托緊挨著對方,將頭靠在青年的肩頸,像是在撒嬌一般蹭了蹭,他將毛毯披到兩人的肩上,手環過勇利的腰,將人又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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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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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未來,我到底還能給維克托些什麼。」勇利和維克托相處後,也漸漸的能將自己的內心敞開,和維克托說些心裡話,而不是憋在心裡,最後下了個會讓彼此生氣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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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未來勇利能給我的不是還很多嗎?」面對勇利這樣的疑惑,維克托忍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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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是很認真的在思考這件事!」維克托的笑聲讓勇利有些惱羞,他是很認真的在思考著兩人的未來,為了能夠和維克托長長久久的走下去,他可是思考過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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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們哪天吵架吵兇了,維克托會不會就這樣離開他;要是他們最後發現彼此不適合,兩人是不是就得要摘下那枚象徵他們的「愛」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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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勇利就是想太多了。」維克托的嘴巴咧成了好看的愛心形狀, 「勇利知道電影最初的那片湖,在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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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勇利有些不懂為什麼維克托會突然提起那片天然的冰面,明明那景像是如此的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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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湖叫做拉多加湖,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之一,除了馬卡欽以外我從來沒有帶人去過。」維克托停頓了下,悄咪咪的看了眼勇利的表情,「在那片冰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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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潤的口音敘述著那片風景的美好,維克托用自己的眼睛紀錄下了那個時刻,再透過自己的嗓音,將這份「美」告訴了此時正在煩惱未來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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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很美,同樣的,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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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未來我們都不需要感到膽怯,你是如此的美麗,我該如何將視線從你身上移開?同樣的,為了保留住你的視線我也會全力將自己的好展現在你眼前——連同那不堪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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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待在你身邊,就如同你希望待在我身邊一般;你不願放開我的手,同樣的,我何嘗願意放開你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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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你並不需要為未來感到害怕。」維克托牽起勇利的右手,看著金色的指環在燈光下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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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把我綁住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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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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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我們一起去拉多加湖走走吧!帶著馬卡欽,兩個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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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他最喜歡的地方,大片潔白的湖面就像是他平常訓練的冰場,但是和那些被清理乾淨、沒有雜質的冰場比起來,這裡多了一份生機——就藏在湖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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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天會隨著水流搖擺的水草們暫時沉寂在冰面下,繽紛的色彩小聲地告訴人們,這裡其實並不如他們所想的那麼孤寂,只要願意往前走……看哪,這片冰面下存在的景色,你們想像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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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托在腦海中描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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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一天,他會找到一個自己珍視的人,會願意帶那個人來到自己的「秘密基地」,願意牽著那個人的手,兩人走上這片冰面一起看著鏡面底下那片萬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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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不一定要和他一樣會滑冰,不一定要長的很標緻,不一定要很開朗。那個人只要能夠包容他的孩子氣,能夠包容他的好、他的壞,能夠將「真正」的他捧在手心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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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一個人陪伴在自己身邊,就足夠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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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卡欽!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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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手上的冰鞋,維克托露出笑容跨步追上那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好朋友,一人一狗開心的在湖面上歡笑著,劃出一道道漂亮的銀白色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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