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初春,W先生和M小姐開始了他們的旅程,隔年一樣的春天,他們卻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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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得W蠻愛笑的,笑起來對M而言很好看,他笑的時候世界彷彿都凍結了,嘴角揚起的弧度恰巧勾起了她的四季;他也很喜歡玩手遊,如果他消失好久好久,那可能掛在網上,十次猜有十一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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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對女生的問題一竅不通,她以前常常問他為什麼不嘗試交女朋友,他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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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欸,對喜歡的女生我很沒勇氣,我不太敢又有點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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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們在一起,M才知道自己是他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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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樣很懶惰很懶惰,不過M希望他做到的事情他也還是會做好,但他的懶惰實在讓他錯了很多事,例如忘記戴維持器,牙齒又歪掉要重新戴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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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太浪漫,但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在他們的聊天室掛上「晚安,我愛你」這樣讓M安心的話,並且加上一些甜甜的表情符號;有時候很喜歡吃醋,但他總會撇頭說他沒有,心裡氣得半死,要很久才會說出來;有時候也很像小孩子,罵他罵到一半還會被他調皮的反問「要罵完了沒」然後又再加上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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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生日差了一天,嚴格來說是一年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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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生日那天很自豪的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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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看我這就追上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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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並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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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就這一天跟我一樣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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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當時他寵溺M的模樣,彷彿她的全世界就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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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的字不是很好看,不過還是誠心的寫了一張卡片給她,還記得那時候她喜歡貓咪,他就用了一張貓咪圖案造型的卡片,M說已經忘記放到哪裡,但裡頭滿滿的寫著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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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了他們的第不知道幾件的情侶衣,是一件黑色的連帽長袖,還有一雙不合M腳的白色adidas拖鞋,他也有一樣的,但那雙拖鞋大了至少一號半,他當時不清楚M的腳多小,只靠目測就買下了,說是營造驚喜不敢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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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接受這雙鞋,M還硬是放平了腳要證明其實剛剛好,就好像後來的他們已經面臨崩潰,還是笑著對彼此說要再努力。M有時候下雨天穿著都會摔倒,好笑的是,她一穿就將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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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分開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M好像一直都沒有忘記他,他們曾經去過好多地方,但已經去不到藍圖上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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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M留下的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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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來,每次跨年的煙火響起,我就會看見我們坐在中央公園的樣子,然後一起走路回你在美麗島的家,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有許願,我許願不管你在哪裡,我們永遠都不要忘記彼此;還有生日的時候都還會默默在心裡跟你說:「我又追上你了」;至於那雙拖鞋,我家的狗很喜歡,總會去咬,然後牠就因為你被我罵到臭頭,我媽每次都叫我去買一雙新的,但我都一直不肯;還有那間我們補習完一起相約的宵夜店,騎車經過時還是會看見你在那跟你媽通電話,說你真的快要回家了,但我們還是逗留了快要二十分鐘;而我們最多回憶的地方,每次都相擁說再見的美麗島站,我偶爾還是會在那邊等像極光的燈光秀又再度開始,因為我說過「如果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極光,歐羅拉會保佑他們一輩子都在一起,不管在哪裡」,也是那樣的小迷信把我帶到你身邊。還有那道一起出車禍的傷疤,我並沒有勤勞的擦藥,因為我不想讓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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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說過無數次的後悔,後悔當時我們都太年輕沒能做出對的決定,後悔那時候自己太忙於完成夢想忘記你的存在,後悔我們沒能好好握緊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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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想過要討厭你,我就不會一直念念不忘了,可是每次走到那些地方,我都會看見你牽著我的手聽我說一些學校的瑣事,然後你還會反過來笑我怎麼那麼呆,也會看見你受傷的時候杵著拐杖我和你一起過的聖誕節,還有我們一起吃的壽喜燒店,我還是會時不時去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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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分開的那個晚上我獨自哭了很久很久,好想回去抓住你的手,可是我怕我還是沒有那個能力再給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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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你走之後,變的渾渾噩噩,而聊天室還依然是我們認同的暱稱,那個名為我們的相簿也沒有刪除過任何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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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了,我還是做不到,都是我的不捨和多情惹的禍,但我曾經對你說過「如果我們分開能讓彼此更好,那我們都要勇敢去過日子」,你也同意了。也許你現在已經在追求自己所喜歡的人,我也好好奇她身上有沒有一點點像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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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有你的那些篇章上,都還有我滴在紙上渲染而泛黃的眼淚,好想跟你從頭來過,但那也不是我們最初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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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念你,我想過和你待在一樣的城市,儘管正在下雨,但想到有你,這裡一切都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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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好希望你在的地方千萬不要下雨了,因為我已經不能再為你撐傘也無從得知你是不是又淋雨了。 -2019.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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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M帶著她的想念離開了他們一起待了那麼久的地方,她還在旅行,沒有歸途,只有遠方。W的消息已經很久沒有在她耳邊傳來,不過她知道,她真的知道,我們都過的很好,只要他好M就一直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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