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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與她

妳與她

三歲,遇見了妳,天真爛漫,跟我打了聲招呼,還記得,妳最愛的總是那顆,粉色的糖,好似那甜美的笑容,丟入嘴裡,品嚐幾分,感受盡是溫暖,真的好暖。

五歲,電視放映著淒美的愛情故事,內容講述著青梅竹馬,懵懂無知的我,始終不了解,內心卻感到些許的空虛,為何這樣,還是沒頭緒,也許,日後將會理解吧,我默念著。

八歲,小學,穿上整齊的制服,總有些不自在,但最期待的,便是每天與妳上放學的路途,有說有笑。路邊的花朵,隨著四季盛開凋零,始終沒有察覺到。

十三歲,國中,又與妳同班,好像越來越成熟了,笨拙的我,在旁好像顯得突兀了些,距離感,漸漸的產生,妳那溫暖的笑容,與記憶中相似又不同了呢。

十六歲,高中,一切轉變的開始,我們倆就此分離,妳就讀第一志願,而我渾噩的隨便填了一所。同為鄰居,每日早晨還是走過那條寂靜小路,背著單字的妳,一語不作,頃刻,我才留意到,路邊粉色的小花,想起的是,那燦爛的笑容,與那顆尚未嚼碎的糖,數分鐘後,便就此道別,我索性的採摘了一朵,送給了妳,道別後,我們依然揮著手臂,就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高中,與妳沒有留下太多回憶,手中模糊的舊照,總勾起心中的波瀾,一點一點,輕敲著。照片,泛黃著,這張是我最喜愛的,我倆笑得十分盡興,彷彿,我們無法再回到這段日子,沉默,盡在身旁蔓延著,總是慾言又止。

十八歲,時間過得真快,來得真快。痛,遍佈全身,發生了什麼,身處一片黯淡中的我,不知所措。淚,一滴一滴,落於那鮮血紅艷的臉龐,悄悄的沿著輪廓而下,似乎,正在描寫著我的一切。死亡,原來這麼快到來,死神的鐮刀,總是不帶一丁點的憐憫,絕望之情,深深的於此刻擴散開來。

幻燈片,又稱跑馬燈,一張一張,投映於眼前,原來,這一切如此真實,卻又虛幻到以為置身於夢境中。接受現實的我,欣賞回味著一生,英年早逝的我,啊,始終沒向妳表白,嘆息的我,心中充滿著遺憾,為何無法與妳白頭偕老,體會那所謂的細水長流般的愛情呢。

過了多久,身在何處,一切混亂的思緒在腦中糾纏不清,像無數條毒蛇般,緊勒著脖子,喘息一口氣的機會都不施捨給我。記憶,慢慢消逝殆盡,幻燈片,一張又一張,在面前燃燒。燒至最後一張,便是那張泛黃已久的相片,可是卻多了些什麼,口中含著的,便是妳最愛的糖,手裡拿著的,便是妳採摘的花。

生命的盡頭,風中的殘燭,回憶的消逝,跟隨的來世,告終,沉寂於此。

零歲,喝下孟婆湯前,我總害怕著,死亡的到來,我與妳的回憶能否續緣,但此時才知曉,若連今生的記憶都失蹤,來世的相遇又有何意義,分手後的情侶,不可能再複合,感情,也許就是這樣子吧。

三歲,遇見了她,好熟悉,她跟妳一樣,也喜歡吃著粉色的糖,也有著甜美的笑容,為何第一次相見,有種熟悉溫暖之感。

五歲,電視放映著悲愴的青梅竹馬,我理解了,理解為何空洞了。呢喃著,為何說出此話,還是沒頭緒。

八歲,與她走過花朵遍佈的小路,有說有笑,依然忽略了身旁的景物。

十三歲,成熟的我,幼稚的她,產生了距離感,她總說著,我不再像以前一樣,溫暖的笑著,這樣啊,我都忘記了。

十六歲,高中。早晨,背著單字的我,與她並肩而行著,把路邊的花,採摘,送給了我,便就此道別。

十八歲,時間過得真快,來得真快。她就這樣離我而去,好遠好遠,沒有她的世界,有何意義,我不懂。淚滴落在鮮血遍佈的臉龐,車禍的她,早已挽回不了,一切,都太虛幻飄渺了。

我,想創造一個世界,專屬於妳,又或者專屬於她,到底,如夢初醒的我,一切都想起了。

三十六歲,車禍後的我,並沒有死去,而是昏迷了後半餘生,一躺就過了十八年,,年少邁入中年,幼稚邁向成熟。妳,默默的守護著我,期待我的甦醒,總是在床頭上,擺著一朵花,放著一顆糖。然而,我並沒有醒來,而是,作了一場夢了,一場十八年的夢境。

妳,知道嗎,在另一個世界,我們又相遇了,她,便是妳的來世。妳和她,十分相似,給我的感受依然,糖,溫暖的笑容,花,道別的沉默。

夢裡,我們依然是青梅竹馬,只是角色互換了。結局,始終沒有改變,我們還是分別於人世,改變的是,我,目睹了她的往生,十八年來,在病床上,我獨自呢喃的,便是她的凋零。每次耳聞,妳總以為,我是在對妳述說些什麼。

電視,妳輕觸著播放鍵,放映著的,是三十一年前的老舊影集,訴說著青梅竹馬那悲愴淒美的愛情故事,此時,我再度呢喃,原來,這就是我們的結局,內心的空虛,十八年前早已有了答案。

三十六歲,壽終正寢。

花朵,早已凋零,糖果,早已碎裂。我們,來世還會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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