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幻魚之戀

        數百年前,人類與人魚共存在這片土地上,兩族互利共生。人類提供智慧與科技,搭建住宅,或是設計出許多實用的民生用品。而人魚則是提供世界上的自然資源,供他們實驗、製造,兩族禍福相倚。

        他們不會自私的要求對方的族人配合他們的生活,所以兩者分別選擇了對他們最為舒適的方式居住。人類住在科技發達的城市,人魚則是生活在最為原始森林中波光粼粼的湖水內,兩族只有一線之隔。

        百年過去,天真的人魚以為美好的生活會這樣持續下去,永遠流傳,便輕易放下最初的防備,沒發現殺機正在悄悄醞釀。

        在十年前的某個夜晚,人魚擁有了最無法忘懷的回憶。

        月黑風高的夜晚,人類手持武器,一步步摧毀手無寸鐵人魚的家園,慌亂的人魚一個個逃上岸,佈滿魚鱗的尾鰭化成平時不曾使用過的雙腿,跌跌撞撞的往海邊的方向逃去。人類貪婪的目光緊追不放,一顆顆冰涼且致命的金屬子彈穿過人魚脆弱而濕潤的身軀,一具具人魚橫屍在街,血染大地,漂亮的眼眸中充滿了恐懼。死亡的同時,雙腿逐漸幻化成擁有漂亮鱗片的尾鰭,人類將那尾鰭硬生生的從人魚的腰上砍下,還小心的不讓血液濺上他們留下的魚尾。

        看著同伴們一個個被殘忍殺害,一位壯碩的男人魚在這時挺身而出,擋在一位纖細的女人魚面前,催促著對方和同伴快速遠離戰場,右手扯下自己的項鍊,丟給後面抱著孩子的女人,而左手奮力則的抽掉綁在髮上的黑色燙金緞帶。

        「幻髮帷幕!」那男人魚輕柔卻不失力道的撥開自己烏黑如瀑布的長髮大喊,青絲像是帷幕一般,點點張開浮起,讓男人魚身後變成一片空白,再也看不到落荒而逃人魚的身影。每個人類停止殺戮,被吸引似的看著前方無盡的白,人人陷入了自身的情感漩渦,眼中只有他們曾經擁有過的回憶。男人魚額上附上一層薄汗,那是幻力不足的徵兆,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支持龐大數量的人類,也知道只要有一人走出情感回到現實,他所製造出來的幻髮帷幕便會崩壞,但為了同伴,他必須撐下去。

        「天真的玄啊,你覺得我會受你的影響嗎?」一位金髮男人面帶微笑,緩緩的走向對方。

        「不,但是就算被你殺死,我也要保護我的族人。」玄堅定的看著昔日的同伴說道。

        「是嗎?那很抱歉了…」金髮男人抽出一把刻有美麗花紋的匕首,往對方的心臟刺入。

        「我還挺喜歡你的。」金髮男子悄聲在玄的耳邊說道。玄吐出一口血水,微笑擁抱對方,他知道對方愛戀他的心意已久,但他無法回應對方的心意,只能默默的在旁邊陪伴對方。現在對方不得已的殺死自己,他的心肯定要流淚的吧。

        「怎麼回事?」許多聲音從脫離情感的人們口中傳出,在看到前方人魚的屍體,就知道是眼前的金髮男人破解對方的幻術,進而殺死對方。人們邊歡呼著邊朝四面八方散去,要去追捕在這段時間逃走的人魚,沒人發現金髮男子佇立在原地。看著所愛的人被自己殺死,那安詳的臉龐,一點都沒有被人殺死的憤慨,總是這樣,所以我才會那麼的愛你啊……淚水悄然滴下。

       

        那年,烽火連天,人魚幾乎滅絕。逃脫的人魚所剩無幾,女人看著懷中的孩子,淚水撲簌簌的滑下,嬰兒安靜的躺在懷中,女人將項鍊掛在自己的脖子上,賣力地朝遠方走去,遠離這片戰場,心裡為她心愛的玄無聲的祈禱著。

        寒茵是幻白高校的三年級生,最後的一年他希望可以平靜地度過,別再像一年級時吸引太多人的目光。高一時的他,因為清秀的面容、陰柔的氣質、精壯的身版,加上178的高挑身材,一入學就吸引了許多少女們的目光。每天幾乎都會有女孩圍繞在他的身邊,問他許多問題,甚至遞上情書。然而男生們卻因為這樣而常常找他麻煩,雖然幾乎都會被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孩解決掉。但因為他的個性冷淡,幾乎可以算是面癱,而且不太擅長與人互動,漸漸的那些少女便失去興趣。原本會來保護他的少女漸漸默許男生找他麻煩的行為,最後他在學校便成了孤身一人。知道情況的寒茵無動於衷,他早已知道自己一生下來便不會有人類朋友,他也不希望有。他會和其他人魚一樣,孤單的沉眠於海。

        但是,一切都在遇見『他』之後,而有所轉變……

      「真美呢。」金色短髮少年看著被女孩們包圍的淡金色長髮少年嘆道。藍髮少年只是撇了一眼,便轉回去看向身邊擁有湖水綠頭毛的少年,伸手揉亂對方的頭髮。

      「找死。」拍開藍髮少年的手,他咬著髮圈,拿出對方口袋裡為他準備的梳子,整理他被弄亂的一頭長髮。

        這是兩人邂逅的開端……

        寒茵跟金色短髮少年的班級雖然就在隔壁,但兩人班級的課表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剛剛好被錯開,兩人幾乎不曾在課堂上遇到對方。直到高三那一年的游泳課……

        「幻髮帷幕。」寒茵凝視著著游泳池裡清澈的水面說道。下一瞬,寒茵的淡色金髮自尾端漸漸轉成墨色,學生們在這時全停下動作,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寒茵警戒的左顧右盼,確認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才輕躍入水,沒發現有道炙熱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巨大卻薄如蟬翼的尾鰭浮現,藍紫色的魚鱗覆在魚尾上,尖耳從黑髮中竄出。寒茵忍不住雀躍的心情在水中翻騰,偶爾躍上空中旋轉入水。那目光從來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似乎察覺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寒茵猛然轉過頭,正好看到一位極為帥氣的少年。寒茵抑制不住的向他游去,濕潤的指尖輕觸他的臉龐。寒茵看著越來越放大的臉,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情不自禁的想吻對方,嚇得鑽入水中,再度浮起時,已經是離對方有一大截距離了,那目光正好補捉到寒茵因為害羞而通紅的雙頰。

        「真可愛。」目光的主人想著。

        寒茵看著時鐘匆匆的爬上岸,打開項鍊的瓶蓋,將藍液塗在自己的魚尾上,下一秒,魚尾變轉成了修長的雙腿,雙手輕輕一揮,幻髮帷幕的效果便消失了,寒茵本身也回復原樣,氣氛也熱絡起來,只有一位金色短髮少年注意到走入淋浴間的寒茵。

        「你要去哪?」擁有湖水綠頭毛的少年問向正上岸的金色短髮少年。

        「找點樂趣。」金色短髮少年微笑道。

        「我在做什麼啊啊啊啊啊!」寒茵在內心大喊著,竟然衝動地想吻上只見過一面的男性?!他在淋浴間走過來走過去想把心中的煩躁、害羞感壓下,卻沒有發現金色短髮少年已經在旁邊看了許久,還對於前者的動作感到好笑。

        「咳!」金色短髮少年故意輕咳一聲,想引起寒茵的注意。

        「呃啊!不是…那個…」寒茵顯然注意到他了,而且還被嚇得不輕,整個人彈向旁邊的牆上,背靠著牆看著一步步逼近的少年,注意一看才發覺,這不是剛剛自己想親上去的人嗎?!寒茵的眼神不知道該往哪擺了,雖然對方不會有記憶,但自己有啊啊啊!腦袋一片混亂的寒茵乾脆將視線釘在地板上,不看來人了。

        「不下水嗎?」金色短髮少年故作疑惑的問。

        「诶?那個…我身體不太舒服。」寒茵對對方扯謊,他完全不知道對方竟然會問他這種問題。

        「你的臉很紅,是不是發燒了?要不要去保健室?」金色短髮少年伸手碰觸對方的額頭,想確認他是不是發燒了。

        「唔!」偏冷的手掌剛貼上寒茵的額頭時,他就忍不住顫了一下,驚呼出聲。下一秒,金色短髮少年看見對方臉紅得像是能滴出血來,心情大好的放過對方。

        「還是你要休息一下?」金髮少年問。

        「休息一下就好了。」寒茵逕自坐到泳池旁的長椅上,不想跟他多廢話。他怕自己把持不住,而且對方怎麼會相信自己的謊言啊,明明自己說謊的技術就很爛啊,爛到都可以讓別人反挖個坑讓自己乖乖的跳進去了。寒茵坐在椅子上胡思亂想著,沒發覺對方根本沒再下水,只是站在旁邊悄悄地觀察自己。

       

        「嗨!」下課走在走廊上的寒茵聽見聲音後,肩膀便被拍了一下,轉頭看向來人,才發現是剛剛的金色短髮少年。驚訝的看著對方,覺得對方會叫住他真是太奇怪了。

        「走吧,我們一起去專任教室吧。」來人晃了晃手上的考卷,不容拒絕的勾住寒茵的肩膀。

        「等一下,我又沒有答應,放開我。」寒茵推拒著對方稍微施力的手,在發現自己的力氣比不過對方之後,就默默地放棄了,任由對方攬著他走。看起來帥氣的陽光型男為什麼那麼會耍流氓啊,嘖!是我最討厭的類型,剛剛的好感度大幅降低,寒茵想道。對方居高臨下的看著寒茵因為施力而微微漲紅的臉頰,心跳不禁加快幾分。

        「嘿!老師我來交考卷囉。」少年朝大門敞開的專任教室大喊。

        「放這裡就好。」專任老師指了指旁邊的桌子,而後有點詫異地看著寒茵。感覺到打量視線的寒茵,瑟縮了下,他可不希望老師看出什麼端倪。

        「怎麼拐到的?」老師狡黠的看著少年,想知道這隻單純可愛的小綿羊是怎麼被他拐到這。

        「什麼拐啊?我這是交朋友。」金色短髮少年理所當然地說著。老師有一瞬間看見寒茵似乎咬牙切齒的踩了對方一腳,雖然被躲過了。

        「咳!好了,快走吧。」老師已經看見寒茵露出不耐煩的眼神了,趕緊將人趕出辦公室。

        「放開我。」寒茵瞪著對方說,他很不喜歡被關注,就算是帥哥也一樣。

        「名字。」聞言,寒茵看向金色短髮少年,發覺對方如果不得到他的名字似乎就不肯放手,無奈的嘆口氣。

        「寒茵。」

        「宇星。」他邊說邊放開寒茵的肩膀。一得到自由的寒茵二話不說地轉頭就走,宇星看著對方的背影輕笑出聲。覺得對方很有趣,有時候像瑟瑟發抖的小白兔,有時卻像炸毛的刺蝟,看著這樣的對方,宇星的心情忍不住好了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宇星幾乎每天都到寒茵的教室報到,只為了能和對方互動。寒茵剛開始還會多少回應對方,但隨著時間推移,同學對他們的關住越來越多。他就忍不住煩躁起來,他不想引人注目,更不想要有朋友。人類是不能相信的,他不停的催眠自己。可是,宇星對他的態度,看他的眼光。寒茵看不出有一絲虛假,他只看到對方眼底的信任。寒茵開始害怕了,害怕與對方交談,他覺得自己如果一個不小心,一定會掉落到與人類建立友情的深淵。怎麼辦?寒茵問自己。斷絕關係…吧…寒茵做出結論。趁現在還沒陷入…趕快脫離吧……

        「不要再來了!」寒茵忍不住對宇星大吼。聽到騷動的同學全轉過頭來盯著他。寒茵丟下便當,頭也不回的衝出教室。

        這個人是怎樣!明明叫他不要再來了,他還是一直靠近,每節下課還不夠,甚至還來跟他共進午餐。就不能讓我平靜的度過這一年嗎?你的存在吸引了太多注目的眼光,你為什麼就是不能離我遠一點呢?我一點都不想受到矚目啊…寒茵很生氣,但怒氣底下掩飾的事他的懦弱、孤獨。他不願任何人輕叩他的心房,也從不讓任何人進入。所以他從高一時就疏遠身旁的人,因為他承受不起別人對他的愛。而且礙於自己禁忌的身分,他也不敢與其他人深交。他害怕,害怕人類的殺戮,害怕他們對自己的敵意,更害怕他們短暫的溫暖。

        「不要再來了…」寒茵坐在頂樓,臉埋在自己的臂彎中。寒茵不想相信任何人類,但是他的溫柔,他的堅持,讓自己脆弱的心無處可藏,他正在一點一滴的消除自己心中那巨大的冰山。寒茵真的害怕了,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信任對方,甚至愛上他。為了不讓自己對他打開心房,除了遠離他,寒茵真的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真可愛。」宇星在寒茵跑出去後,笑得異常燦爛。隔壁的同學都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盯著他,但宇星卻視若無睹的走出教室。

        午休鐘聲響起,寒茵才回神般的驚醒,趕緊衝回教室午休。

        「寒茵。」旁邊一位女老師叫住他。寒茵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對方。以為她要責罵在走廊上奔跑的自己,卻沒想到對方卻遞給他一畫冊。

        「可以幫我拿給宇星嗎?他的畫本掉我這了。」寒茵看著笑容滿面的女老師,心不甘情不遠的接下後,轉身就準備要走。

        「有空看一下吧,內容很有趣喔!」老師對著寒茵的背影說道。

        寒茵走遠後,冷哼一聲,他可沒有偷窺別人隱私的癖好。好死不死,一個沒頭沒腦的學生朝他撞了過去。寒茵穩住身形,卻沒拿穩手上的畫冊。那學生似乎是在趕時間,只是匆匆的道歉後便離開了。寒茵無所謂的瞟了對方一眼,便想伸手撿起畫冊。

        「什…」寒茵身形一頓,停下動作,映入眼簾的不是景物圖,而是人物像。一陣強風從大開的窗戶灌入,畫冊一頁翻過一頁,每幅圖畫全都是同個主角--寒茵。

        「為什麼…」寒茵動搖了,他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著,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撿起畫冊後,便快步的往圖書室走去。

        一踏入圖書館,就看見宇星坐在櫃檯整理歸還的書籍。剛好抬頭得宇星正好看見寒茵,便將工作擱在一邊,跑向手持畫冊的寒茵身邊。

        「…你的畫冊。」寒茵別過臉,將畫冊遞給對方。

        「謝謝。不過…」宇星笑著接下,在語氣轉折的同時,他伸手將寒茵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正好補捉到寒茵一轉而逝的驚慌失措。

        「做什麼?」寒茵雙手抵在宇星持續靠近的胸膛上。

        「沒有啊,只是你應該有看過內容吧?」宇星在寒茵進門時就發現對方泛紅的脖頸,忍不住問道。果不其然,寒茵再度羞紅了雙頰,甚至羞恥的紅了眼眶,但還是倔強的瞪著對方。不過沾滿水氣的眼睛,一點威脅性也沒有,只是增添些許嬌媚的氣息。宇星愣愣的看著對方,他突然之間找不出形容詞來描述對方現在的表情了。

        「就是看了,不然你要怎樣?」寒茵故做鎮定,理直氣壯的說。

        「真倔強。」宇星傾身貼近寒茵的臉,寒茵嚇得閉上眼,瑟瑟發抖。

        「噗哧!你的反應真有趣。」宇星忍不住笑出聲,剛剛還不甘示弱的對方,竟然因為一點小動作而微微顫抖,真是可愛。寒茵只是忿忿的瞪了一眼便轉身要走,卻被宇星拉住手腕。

        「抱歉,中午的事讓你不舒服了。」寒茵沒想到對方會道歉,不知所措的嗯了聲,便掙開對方的手回教室了。宇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注視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或許…能夠當朋友吧…聽見對方道歉的寒茵開始動搖了。

        這幾天,宇星收斂許多,原本的下課時間他都不再露面,只有中午會來陪寒茵吃午餐。因為這樣,寒茵才漸漸的不那麼排斥與他的關係。看著宇星的側臉,寒茵不自覺想到對方畫冊中的自己。為什麼對方會畫自己呢?寒茵從看見畫後就開始思考了,想知道答案卻又不敢問。宇星看著埋頭吃飯的寒茵,覺得可愛,忍不住伸手揉揉對方的髮。發現對方瞇起眼睛,似乎很舒服的樣子。過了幾秒,寒茵才反應過來,一把揮開宇星的手,瞪了對方一眼。然而對方只是聳聳肩,無所謂的把手縮回去。

        今天是幻白高校一年一度的園遊會,校方發出了許多活動。除了班級的攤位之外,還有趣味競賽、社團發表會和晚會。每位學生對這天的活動都相當期待,攤位琳瑯滿目,有咖啡廳、小吃攤、射擊遊戲等等。社團發表也十分多樣,熱舞社、足球社,千奇百怪的社團都有。

        宇星從校方那裡拿了一張趣味競賽小卡後,便走到自己的社團去換衣服了。今年的開場是熱舞社表演,他們今年的表演是搖滾風的Popping。身著黑色中間有巨大銀十字的削肩上衣,配上白色皮褲的宇星在上場前看了下小卡的任務,驚訝了一下。舞伴指定要COS社社員?

       

        「你是COS社?」寒茵的一頭金髮染成墨色,不太平均的分開紮成雙馬尾。身上穿著一件紅黑相交的洋裝,腳上踏著黑色皮靴。雙眼是異色瞳,有一隻眼似乎刻有時鐘的圖案。如果不說,還真以為是個女人。宇星灼熱的視線盯著對方,寒茵沒有開口,只是紅著臉默默的退回教室,俐落的關上門。

        「這人可以借我嗎?」宇星迅速拉開被對方關上的門,看著COS社內的少女們,用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問。

        「當然可以!」女孩們尖叫著把寒茵推進宇星懷中,還不忘拍些養眼的照片。

        「我才不要…」寒茵掙扎著,暗道對方怎麼可以又這麼霸道。

        「你好美。」寒茵極為不滿的瞪著誇獎他的對方。

        「你來做什麼。」寒茵關上門問。宇星晃晃手上的趣味小卡,上面明確的指示要帶COS社的舞伴去參加晚會。寒茵瞪著卡片,恨不得瞪出個洞來。他一點都不希望這個樣子被認識的人看見,偏偏天不如人願。宇星微笑著朝對方伸出手,

寒茵輕嘆口氣,反正都被發現了,就隨他去了。

        看著紅色醒目的章魚燒招牌,寒茵不自覺停下腳步,張口想說點什麼,卻沒發出半點聲音。接下來宇星就看見寒茵拿出錢包塞給自己,又指了指章魚燒的攤子,意示要自己幫他買。與星笑著把錢包塞回去,拉著寒茵走向攤子。

        「夜笙,我要一盒章魚燒。」名為夜笙的湖水綠長髮少年抬頭看向來人,勾唇一笑。

        「不是討厭章魚嗎?」嘴上這麼問,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消停。

        「他要吃的。」宇星指指旁邊的寒茵。

        「你女朋友?這麼可愛。」夜笙挑眉打量COS成狂三的寒茵。

        「你說呢?」宇星燦笑著。

        「我是男的。」寒茵忍不住出聲反駁。

        「…還真美。」夜笙讚美道,似乎不怎麼驚訝。

        「請你吃吧,當作見面禮。」夜笙將熱騰騰的章魚燒地給對方,微笑說。

        「謝謝,還有你也很美。」聞言,夜笙抬起手背遮住一半的臉,卻擋不住臉上綻開的紅暈。

        「你的表情真噁心!」宇星忍不住吐槽道。

        「你才噁心!你全身上下都噁心!」夜笙皺起眉頭咆哮著。

        「哈哈我們先閃啦!」宇星拉著寒茵逃離發火的夜笙。

        寒茵坐在長板凳上,吃著熱呼呼的章魚燒。宇星站在寒茵面前看著對方吃東西的可愛模樣,正好擋住許多人打量寒茵的眼光。

        「給我一個?」

        「你不是不喜歡?」寒茵剛剛可是有聽到兩人的對話。

        「我想試試。」聞言,寒茵叉起一個章魚燒塞進對方嘴裡。

        「嗯…不好吃。」宇星撇嘴道。寒茵沒什麼表示,只是默默的解決剩下的食物。

        「宇星?」來人拍了下宇星的肩膀。那是一位藍髮綠眼,擁有模特兒班身材的少年,尤其他還穿著執事服,看起來更俊俏了。

        「以勳你什麼社團啊?穿成這樣。」宇星斜了對方一眼。

        「這是我和夜笙打賭輸了才穿了。我是籃球社。」以勳面露無奈的說。

        「什麼賭?」宇星挺好奇是什麼賭讓打賭從沒輸過的對方,竟然會敗北?

        「女…男朋友?」以勳歪頭看向寒茵。聞言,宇星笑倒在以勳身上,順便告訴對方寒茵不是他的戀人。寒茵那有如清脆鈴鐺般的笑聲也在這時傳入兩人的耳中。宇星在對方發言前,傾身在對方耳邊說了幾句話,以勳便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向宇星道謝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離晚會還有一些時間,你有想做什麼嗎?」

        「想吃棉花糖跟玩射箭。」宇星點頭,拉著對方的手往攤子移動。

        「那麼我等等回來找你。」語畢,宇星便往販賣棉花糖的攤位走去,留下寒茵一人在射箭的攤子內。寒茵抽出一支箭,按在弦上,瞄準靶上的紅心將箭射出。須臾,寒茵拿著一顆安慰獎的棒棒糖站在攤邊,等著對方。

        「你要哪種?」宇星從兩支不同顏色的棉花糖的後面探出頭詢問對方。寒茵二話不說的取下紫色的棉花糖,交換似的把棒棒糖塞進對方手中。

        宇星挑眉看著應該不是獎品的糖果,收進口袋裡。接著把手上的白色棉花糖交給對方,意示他也要去玩一把。

        「你想要哪個?」宇星看著琳瑯滿目的獎品問。

        「你會中?」寒茵挑眉問道。

        「試試啊,挑一個吧。」寒茵指向有自己一半身高大的白色北極熊娃娃。宇星眨了眨眼睛,原來他喜歡這個啊。轉眼間,宇星剛射出的三支箭全射中靶心。寒茵驚訝的瞪大雙眼,而旁人也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著宇星抱走獎品中的白色北極熊娃娃。

        「送你。」從寒茵手中接過棉花糖後,便將娃娃塞給對方。抱著沉甸甸的玩偶,一道暖流自寒茵心中流過,這是第一次有人類對他釋出真誠的善意,寒茵紅著臉向對方道謝。

        「那麼該我玩了。」宇星三兩下解決掉手中的棉花糖,拉著正盯著娃娃的寒茵,朝夜笙的攤位走去。

        「啊啊!好啦!」寒茵遠遠就看見夜笙憤恨的接過以勳遞給他的衣物,大吼著。寒茵歪了歪頭,不懂兩人的互動,宇星卻在旁邊笑到無法自拔。

        「認命吧。」宇星邊笑邊說。

        「一定是你提議的!」夜笙吼道。

        「嗯,一半而已。」宇星故做認真道。

        「啊啊!你們變態!無恥!下流!」夜笙恨不得一拳揍上宇星笑得欠扁的臉。

        「乖,穿上。我們去打槍戰。」以勳撫了撫夜笙的頭髮說。夜笙一把揮開對方的手,順便瞪了他一眼,認命的走進更衣室。須臾,一位『美女』自更衣室走出,一頭湖水綠的長髮紮成馬尾,碧綠色的高腰開衩旗袍勾勒出姣好的身材,裙襬堪堪遮住大腿,黑色的絲襪顯露出修長勻稱的雙腿。如果忽略掉他難看至極的臉色的話,這景色真是不錯。宇星只瞄了一眼便笑了出來,寒茵這時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不甘了。

        「不准笑!」夜笙漲紅了臉,手不停的把裙襬向下拉。為什麼會有人愛穿裙子啊?冷颼颼的真沒安全感。

        「很美。」以勳牽起夜笙的手讚美道。令寒茵訝異的是夜笙竟然沒有怒吼,只是甩開對方的手,自顧自的走掉了。後者也沒說什麼,只是愉悅的發現夜笙耳朵透著一抹紅,就隨他去了。

        這是以勳班級辦的活動,也是這次園遊會的最大看頭,動用到整個大樓呢!每個人可以挑選自己的槍枝,其他的裝備並不多,只有一副護目鏡和命中感應器在身上。

        解說員解說著遊戲規則,但途中解說員的眼神不停的往寒茵跟夜笙身上飄,直至以勳明顯不爽的瞇起雙眼,解說員才收斂許多。四人分別從不同的入口進入,夜笙拿的是掌心雷、以勳是步槍、宇星狙擊槍,寒茵則是左輪手槍。雖然造型不同,不過因為是遊戲,所以功能是一樣的。只要紅外線打中左胸口的感應器,就代表死亡,並且得離開場地。

        「3!2!1!START!」隨著電子機器聲響起,四人分別躲在離自己最近的藏身處。寒茵是最先有動作的玩家,沿著樓梯向上,注意著左邊一排的空教室,被緊貼著牆壁。伸手對空鳴槍後,寒茵便躲入空教室,沒想到夜笙早已躲在裡面,害他差點叫出來。看見寒茵後,夜笙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兩人決定合作。

        不久就聽見匆忙的腳步聲從他們兩所在的教室掠過。夜笙立刻悄悄打開窗戶,探出一半的身子,往已經跑過的以勳背後開槍。沒想到以勳卻在這時身形一扭,避開偷襲,夜笙不滿的咋舌,再度躲回教室內。以勳和宇星停下腳步往剛剛他們判斷的聲源方向前進,夜笙和寒茵早已從另一側的門衝出,蹲在教室外的走廊。宇星率先推開教室門,戒備的執槍四處張望。沒見著人的以勳勾唇一笑,走到教室另一側的窗邊,從上往下看,果然發現寒茵和夜笙的身影。夜笙道也知道對方正站在窗邊盯著自己,因為兩人對對方的了解實在是太透徹了。他便站起身,伸腳跨在窗台上,裙擺因為動作而向上撩起,重點部位若隱若現。以勳的眼神從沒離開夜笙身上,眼前的畫面使他口乾舌燥的嚥了嚥口水。宇星則挑眉一笑跟著以勳站定在窗邊,往下看卻沒有發現寒茵的蹤影。

       

        寒茵看著天花板上的鐵桿,想也不想的直接攀上,長髮塞在衣服內,把髮髻狠狠的釘在鐵桿的正對面,裙襬用綁頭髮的絲帶纏了一圈束在身上。雙手握在髮髻上,雙腿勾在鐵桿上,背部平貼著天花板。不用多久不遠處便傳來槍聲和腳步聲,他並不怕被發現,因為這地方正好有兩個橫槓擋住,絕對不會暴露。只怕自己的雙腿承受不了,寒茵撐著已經微微發顫的腿,硬是等到宇星和以勳走過為止。這才勾著鐵桿倒掛而下,舉起槍枝,接下來就是一陣槍響。

        「恭喜過關。」電子機械聲響起,還自帶配樂。宇星和以勳愣了一下,隨即轉身查看身後,這才發現寒茵正倒掛在天花板上怔怔的看著他們

        「我…贏了?」宇星但笑不語的走過去,伸手要將寒茵接下。對方卻將身體一撐,握住天花板上的髮髻,雙腿放開鐵桿,抽出髮髻後隨著重力下墜。腿卻在接觸到地板的那一刻軟下,宇星趕緊伸手扶住對方。

        「腳軟了?」寒茵的雙腿劇烈的發抖著,承受不了的癱坐在地上。

        「呃…嗯…」慘了太過火了,寒茵感覺大腿根部開始浮出魚鱗,在過不久肯定會化回魚身。

        「以勳!你這沒良心的竟然幹掉我?!」夜笙氣沖沖的衝到對方面前吼道。

        「幻髮帷幕。」寒茵撥開黑髮,輕聲說道。三人瞬間停止動作,雙眼無神的看向前方。寒茵趁這時將拉出藏在衣服內的項鍊,打開上端的瓶蓋,沾取些許藍液抹在腿上,而後振臂一揮,解除幻力。宇星看著正站起身的寒茵微笑著,以勳看著宇星也勾起一抹笑,他要打破人魚與人的禁忌嗎?真令人期待。

        「還笑!去死吧你!」夜笙憤怒的扔下以勳,自顧自的上繳借來的裝備,便回攤位幫忙了。班上的同學看見夜笙的服裝時,全忍俊不禁笑了出來,一個比一個還要誇張。免不了一陣嘲笑的夜笙,隨即怒氣沖天的開起了口水戰,正好現在心情挺不爽的,你們就來給我當砲灰好了!

        晚間各個學生們盛裝打扮,有的想吸引心上人的注意,有的想和情人擁有美好的回憶,每個人各懷心思,來參加這次的晚會。而舞會就在校長的致詞下揭開序幕,華爾滋是舞會中的第一首曲子。

        夜笙和寒茵現在只想逃離舞會,雖然他們都各自有男伴,但舞會上打量他們倆的眼光實在太多了。尤其是夜笙的衣服,吸引了許多男性打量的目光,畢竟這身衣服實在太引人遐想了。兩人不約而同地互看一眼,心有靈犀的往出口退去,卻被男伴發現而拉了回來。

        「找死…真找死…」夜笙恨恨的咒罵著,看起來一副如果有人要上前搭訕他,就會把人打得摸不著北。以勳只是拉著對方,不去打擾對方的發洩。但這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讓夜笙實著不爽,掙開對方拉著的手,就要再次離開大廳。

        「乖,別鬧。有我在。」以勳在戀人翻臉前趕緊將人摟回,安撫道。

        「哼…才怪。」夜笙撇過臉嘟囔著,但氣焰頓時消散許多。

        「等我們跳完一支舞就讓你走好嗎?」宇星保證道。

        「…嗯。」因為自己當時默許了對方的邀約,所以也不好意思在這時拒絕對方,寒茵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在第一支舞開始之前,宇星跟以勳一起到趣味競賽的獎品區換取獎品,寒茵則和夜笙一齊靠在牆上聊天。但兩人的男伴走沒多久,接下來便有大膽的少年開始來搭訕他們倆。

        「找死!」夜笙一腳踹開前來搭訕他的少年。在看到有人被對方打得鼻青臉腫後,便沒有人敢來尋死了。寒茵則是一直受到諸多騷擾,來邀請他一同跳舞的人不勝枚舉。

        「我是男的。」寒茵不耐煩的對那群懷有邪念的少年說道。

        「沒關係!我…」話未落,剛回來的宇星便拉走寒茵護在身後。

        「但我不行。」其實宇星遠遠就看到有人來搭訕寒茵了,本來想等對方自己開口要求他阻擋這些人,但自己卻先忍不住衝回來了。

        「他媽的以勳!你給老子過來受死!」夜笙大吼。以勳看著暴怒的夜笙輕笑著,走到對方跟前。

        「別氣了,我們跳舞。」第一支舞已經開始了,以勳不顧對方意願,逕自拉起對方的手走到舞池中央

        「誰想跟你跳舞?」嘴上雖這麼說,但夜笙的手卻和對方牽在一起。以勳微笑著,手扶著對方的纖腰,隨著音樂起舞。

        「靠!」驀然,以勳單手將對方旋出,夜笙猝不及防的爆粗口,左手趕緊去壓住翩翩起舞的裙襬。裙子已經夠短了,飄起來那還得了。以勳像是知道對方的動作一般,抓住他要壓下裙擺的手,往另一邊旋了回來,將對方緊緊摟在懷裡。

        「不要害我走光啦!」夜笙生氣的橫了對方一眼。

        「是~是~」夜笙收到非常敷衍的回應。下一秒,以勳躲過對方憤怒的肘擊。

        「我們也來跳舞吧。」宇星伸出手等待對方的回答。看了眼對方邀約的手,寒茵二話不說的將手搭上。

        「我不會跳舞。」寒茵撇了對方一眼,事先聲明。

        「沒關係,你絕對不會踩到我的。」宇星十分有自信的說。

        一手扶著寒茵那對男生來說算是窄的纖腰,一手扣住對方的手,隨著音樂起舞。寒茵低著頭,直直盯著對方的腳,深怕踩到對方。宇星看著小心翼翼的寒茵,輕笑出聲。聽見對方的嘲笑,寒茵抬起頭來白了對方一眼。管他的!踩斷你的腳好了!寒茵暗咒道。宇星挑眉看向自暴自棄的對方,驀然放開對方的手,將對方旋了出去。一陣天旋地轉,寒茵驚呼出聲。黑紅相間的洋裝裙襬跟著綻開,像是一朵黑紅相間的玫瑰花,十分炫麗。

        「你在做什麼!?」被緊摟在宇星懷中的寒茵問道。

        「跳舞啊。」宇星面不改色的再次將對方旋出。這次寒茵沒有再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反而快速的穩住身形,鄙視的哼了一聲。宇星綻開笑顏,沒有理會對方充滿敵意的哼聲。

        黑紅玫瑰開了又敗,鞋跟踏地聲不絕於耳,兩人劃開一個又一個的圓。兩抹顯眼的身影吸引在場男女的目光,但兩人卻渾然不覺的跳著舞,像是與世界隔離了一般。兩人都沉浸在這短短的美好當中。

        一曲終了,寒茵果真不曾踩到對方的腳,而且舞還跳得異常好。在旁邊的宇星挑眉微笑著,彷彿在說我說的沒錯吧。

        「…我先回去了,今天謝謝你。」寒茵率先開口。

        「不會,我也玩得很開心。早點休息。」

        「好。」語畢,寒茵便離開大廳。

        「放他走好嗎?」不知道何時站在宇星身後的夜笙問。

        「不能逼得太緊嘛,會適得其反。而且…」宇星一臉神秘的晃了晃他撿到的藍色燙金卡片。

        回到家後,寒茵把娃娃放在床上,便起身去浴洗。躺在充滿溫水的浴缸中,寒茵覺得身心的疲憊全被洗淨了一般,舒服的謂嘆。

        須臾,寒茵頂著一頭濕髮走出浴室,正準備拿起吹風機時,有人按下了電鈴。停下手邊的工作,寒茵趕緊去應門。

        「你怎麼……」寒茵驚愕的看向來人。

        「這個是你的吧?」宇星輕晃著手上的卡片。

        「!」寒茵迅速的奪下對方手上的卡片,藏到背後。

        「謝謝…」寒茵撇過臉道謝。

        「嗯哼,那早點休息,晚安囉!」語畢,門板瞬間甩上,逗得宇星忍俊不禁笑了出來。原來他是在Rain   Coffee打工啊,下次找時間去看看吧。

        關上門後,寒茵立刻撲上床,雪白的棉被掩住他泛紅的雙頰。微微抬起頭,寒茵盯著北極熊娃娃,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勾起。伸手將娃娃抱在腿上,撒嬌般的蹭著它的臉。

        雖然對方有點霸道,但是卻很溫柔體貼。它不只陪自己逛園遊會、認識他的朋友、送自己娃娃還幫助自己脫離被包圍的窘境,還幫他送回不小心遺失的卡片。

        這個人類…或許可以相信吧?第一次,寒茵竟萌生出想要依賴人類的念頭。

        一如往常,寒茵在白色襯衫外套上黑色的西裝背心,配上剪裁合宜的西裝褲。銀色的髮夾交叉形成X別在側邊的淡金髮上,艷紅的皮質項圈束在頸上,襯托出白皙的肌膚。兩邊的眼睛因為工作需要而畫上眼線,在眼角處上勾的眼線使他增添了一絲妖魅的氣息。

        Rain   Coffee是一間以帥哥聞名的下午茶餐廳。服務生共十二個,每位的穿著都不盡相同,而個性也都有所不同。像是襯衫加上牛仔褲的陽光型少年、一襲黑色執事服的溫柔型男或是露出大片後背的妖嬈長髮帥哥等等。顧客可以自由挑選服務生,不過店裡有個規定,就是不能夠騷擾服務生,不然你就等著被店長揍飛吧!

        他們家的甜點也是數一數二的,最有人氣的就是奶油藍莓塔,這是每個顧客必點的甜品。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甜品也是小有名氣的,例如水晶塔聖代、藍色交響曲、粉色泡泡塔等等。

        「歡迎…光臨。」寒茵看見來人時停頓了一下,但隨即掛上營業式笑容把話說完。

        「寒茵,可以點你嗎?」宇星微笑道。旁邊的夜笙跟以勳也笑著點頭打招呼。

        「當然可以。」寒茵領著三人到窗邊的位置就座。

        「想點什麼?」寒茵詢問正在翻目錄的客人。

        「抹茶聖代!」夜笙興奮的大喊。

        「那麼就一個抹茶聖代、一個奶油藍莓塔跟兩個提拉米蘇。」

        「好的。順帶一提,在這裡請稱呼我為荏。」荏微笑道。

        「荏!可以為我服務嗎?」一位穿著哥德式洋裝的黑髮小女孩喊道。

        「當然可以,我美麗的小姐。」荏轉身走向女孩,微微前傾和對方平視。女孩開心的和對方談笑,還時不時伸手弄亂對方的頭髮。

        「嘖!」雖然可以看到對方不同的一面,不過宇星卻因為女孩而有些吃味。

        「唉呀!有人不開心喔。」夜笙調笑道。宇星無視對方的嘲諷,暗自斂起情緒,決定要在這次的白色情人節向對方告白。這人,他要定了!

        今天是白色情人節,寒茵如往年一樣收到許多巧克力和情書。宇星收到的巧克力也不少,但反觀夜笙和以勳都只有收到一盒巧克力。以勳拿起夜笙的巧克力,瞄了一眼署名,便沒收它。班上的同學都在心中為送夜笙巧克力的人默哀,不知道這次以勳會用什麼方法讓對方打消念頭。想至此,每個人都寒毛直豎,打了個冷顫。

        「唉!我要吃啦!」嗜甜的夜笙不依的要去搶。

        「不可以,你只能吃我給的。」以勳從書包拿出一盒包中精美的巧克力,這是對方最喜歡的甜點店的暢銷品。

        「我想吃!」夜笙伸手奪取。以勳搖頭,把巧克力藏在背後。

        「我的巧克力呢?」

        「你不是討厭甜食嗎?」夜笙挑眉道,敢情對方不愛甜食是在唬弄他?

        「你就是我的巧克力呀,傻瓜。」以勳輕啄對方的唇瓣笑道。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的夜笙,害羞的把自己埋在外套裡,趴在桌上不起來了。

        「不吃了嗎?」以勳好笑的隔著外套揉揉對方的頭髮。

        「當然要。」夜笙探出泛紅的臉悶悶的說道。

        「乖。」以勳拆開包裝,開始餵食對方。

        放學後,寒茵拿著最後一張情書去赴約,準備要拒絕對方,但眼前熟悉的人卻讓他怔住了。

        「你…也是跟人約好的嗎?」寒茵率先開口。

        「是啊。」宇星邊說邊走向寒茵。

        「跟你有約,寒茵。」站在寒茵跟前,宇星笑悌著對方手上的情書。

        「!這是…你寫的?」寒茵露出震驚的神情。

        「對。不過那封信沒有結尾對吧?」

        「嗯。不過…」

        「這裡是另一張。我喜歡你,而你不需要覺得有壓力,也不要急著回覆我。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考慮,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宇星打斷對方的話,鄭重的說。接下來宇星便將手上的畫冊和信一併交給對方,請寒茵好好考慮後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丟下這些話就走人…」寒茵掩著燒紅的臉忿忿地丟下這句話。

        畫冊中每一頁的最角落都被宇星寫上了日期,那是他畫下寒茵神情的那一天。畫中人的情緒全躍然紙上、栩栩如生。例如高一開學時被少女團團圍住不知所措的模樣、平常一貫的冷漠表情,或是不小心在課堂睡著的可愛樣子等等。

        這兩年多的點點滴滴全被對方用圖畫記錄下來。明明在游泳課之前,寒茵壓根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對方卻默默的將他的喜怒哀樂全收進心底。

        「啪搭!」熱淚潸然淚下。

          寒茵驚慌的抹掉滴落在白紙上的淚水,但淚水卻是要和他做對一般撲簌簌的落下。他不得已只好將畫本闔上,抱著枕頭側躺在床上,心裡頭有複雜的聲音。

        「你的回答呢?」宇星微笑等待對方的答案。他知道對方在兩個禮拜後找他來絕對是考慮清楚了。接下來他便聽見對方微乎其微的回應。

        「太好了,回去吧。」宇星牽起燒紅臉頰的寒茵走回教室。

        「那個…畫…」寒茵欲言又止,不過宇星卻聽懂了。

        「不用還我了,以後會有更多。」宇星晃晃手機說道。戀人的耳尖瞬間燒紅,默默的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那麼下課我可以來找你嗎?」宇星撫著戀人的臉頰。

        「…戀人都是這樣的嗎…?」寒茵紅著臉提問,他真的不太清楚情侶的相處模式。

        「嗯。難道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皺著眉頭,宇星故作難過地問。

        「不是!那個…我很喜歡…」說著說著寒茵羞得低下頭。

        「那就好。」宇星撥開對方額上的碎髮,輕落下一吻。

        宇星是一個很稱職的戀人,因為這樣,寒茵原本因為答應和對方交往的不安,在這段期間慢慢地消失。現在已經可以適應戀人的身分了。

        「明天你有空嗎?」放學時,宇星拉住戀人的手腕問道。

        「有空。」剛好他明天休假。

        「那明天我去接你,我們去約會?」寒茵點頭,宇星撥開對方的瀏海,在額上印下一吻。寒茵顫了顫,在戀人離開時拉住對方的領帶,紅著臉將雙唇湊上,在對方唇上也印下一吻。趁戀人還在錯愕狀態時,寒茵趕緊退開,匆匆忙忙的拿起書包奔出校門。

        「呵呵,變大膽了呢。」宇星撫著被吻過的唇瓣笑道。

        隔天早上,穿著白T和牛仔褲的宇星站在戀人的門前,伸手按下電鈴。不用多久,寒茵便走了出來。鵝黃色的上衣加上深藍色的牛仔褲,眼角略紅,似乎是剛睡醒沒多久。

        「還想睡?」宇星揉揉對方的眼角問。

        「嗯…」寒茵好脾氣的蹭蹭戀人放在他頰邊的手。

        「你可以在車上在睡一下。」宇星寵溺的摟著戀人笑道。

        看著戀人在自己車上睡得香甜的宇星,忍不住在停紅綠燈時親了對方的臉頰。抱著想讓戀人睡得安穩的念頭,宇星特意放慢車速。預計十點到的車程,因為這樣而延至十一點。寒茵則是在十點多時徹底清醒,在最後沒幾分鐘的車程和戀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一下車,水藍色的圓頂建築映入眼簾,白花花的浪花點綴在湛藍的外牆上,藍色的圓頂上端矗立著銀色的金屬船舵。最中央大大的碧綠色字體寫著海生館,字體的旁邊鑲有彩色的小碎石塊。看著龐大的建築,兩人十指交握,並肩走入。

        館內全是由巨大的強化玻璃組成,每塊玻璃分割著館內的展示區。放眼望去,一隻巨大的魟魚領著一群小丑魚漫游在水中,海星懶懶的躺在白沙上,白海豚雀躍的在水中翻騰,海葵柔柔的擺動自己微微發光的身軀,每個水族似乎是在跟遊客打招呼一般,毫不保留的展現自己。壯麗的水中世界,讓身為人魚族的寒茵心跳加速,有了想要和他們一同遨遊的念頭。

        「喜歡這裡嗎?」宇星在跟戀人逛了一段落時轉頭詢問。

        「喜歡!」寒茵難得勾唇一笑。宇星面帶微笑的輕啄戀人的臉頰,一抹紅迅速爬上戀人的臉頰。寒茵害羞的撇頭,假裝在欣賞旁邊散發微弱光芒水母,迴避對方的視線。宇星也不去逗弄他,只是靜靜的握著戀人的手。

        「要不要看看?」兩人停在佈滿娃娃的商店前。

        「好。」寒茵拉著戀人走進店鋪,不久便被旁邊那河豚造型的娃娃吸引了。一把抱起娃娃,咖啡色的軟刺隨之彈出,寒茵嚇得放開玩偶。站在旁邊的宇星,眼明手快的接住娃娃,在看見戀人受驚的表情後笑了出來。

        「很可愛呢!」宇星邊笑邊把玩著手上的河豚。

        「別笑了啦!」寒茵一把奪過戀人手中的娃娃,不讓嘲笑自己的對方拿了。宇星看著孩子氣的戀人,忍不住在對方唇上印下一吻。

       

        最後兩人各抱著一隻河豚娃娃回到車上,而外面已開始下起綿綿細雨。一路上,寒茵把玩著手上的兩隻娃娃,宇星則是專注的開車。兩人沒有交談,只是想受著跟戀人在一起的時光。

        「等我一下。」宇星停好車,撐開雨傘走到副駕駛座接戀人下車。摟著戀人的腰,兩人緩緩的走進室內遊樂場。

        「想吃什麼?」宇星邊甩乾雨傘邊拿出預先準備好的菜單給對方,寒茵要了一個關東煮。翻了翻外套,宇星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遊戲硬幣給戀人後,便去旁邊的商店買午餐。

        寒茵選了一台有可愛兔子娃娃的夾娃娃機,投下硬幣。運氣特好的寒茵,第二次就夾中了自己想要的粉色兔娃娃,雖然開心卻面無表情的抱著娃娃蹭了下。買好午餐的宇星正好看到這一幕,真心覺得自家的戀人真的好可愛。

        「你看!」寒茵的語調因為興奮而上揚幾分。

        「真厲害。」宇星親吻對方的臉頰,以示獎勵。接下來,宇星便牽著戀人走到後面的長椅上吃午餐。

        「會玩西洋棋嗎?」寒茵點頭。而後,兩人便開始遊戲。

        「將軍。」良久,寒茵踢倒對方的棋子說道。

        「真厲害,再來?」兩人就這樣下了一個下午的西洋棋,直到袋中的硬幣所剩無幾,才盡興而歸。

        「進去吧。」宇星停下車子說道。

        「謝謝,今天過得很開心,還有……」寒茵紅著臉將唇湊了過去,小巧的舌頭鑽進戀人的口腔。宇星微微吃驚的看著寒茵突然放大的臉,不久便纏住戀人的舌頭,開始回應對方。

        「嗯…晚、晚安…」寒茵因為喘不過氣而率先推開對方,害羞的道了晚安便抓著娃娃下車了。

        「真是可愛呢。」宇星看著緊閉的門扉笑道。

        「啊…好大的雨…」沒有帶傘的寒茵坐在階梯前嘆了口氣。在對方跟自己約會後已經過了一個月,這場雨不禁讓他想到那天對方摟著自己的場景。

        「嗚啊啊啊!不要亂想!」寒茵摀著發燙的臉忿忿的在內心大喊。

        「寒茵你沒帶傘嗎?」正好從階梯上走下來的戀人問。

        「嗯。」寒茵趕緊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裝做沒事的回答。下一刻,寒茵的眼前便出現了一把藍色雨傘。

        「給你用吧。」

        「可是這樣你就沒有雨傘了。」寒茵不肯接下戀人的雨傘。

        「那折衷,我送你回家。」聞言,寒茵這才點頭算是同意對方的提議。

        「怎麼了?」戀人自從在雨中走了一段路後,臉色就不太好。

        「你淋到雨了…」寒茵微慍的說,他都看見對方悄悄的把傘往他的方向靠。

        「沒有,你想多了。」宇星面無表情的說謊。聞言,寒茵停下腳步,抓住對方另一邊的衣袖,濕潤的觸感果真傳到寒茵手中。宇星無法反駁的任戀人跩住他的衣袖。

        「去你家。」寒茵不容拒絕的說道。他知道戀人的家離學校很近,他不想對方因為他而感冒。

        「好吧。」宇星換了個方向往家中走去。戀人因為擔心自己而鬧彆扭的樣子真可愛,宇星在心裡偷偷笑著。

        宇星推開大門,甩了甩雨傘後,便牽著寒茵的手走進客廳。寒茵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倒抽口氣,身體微微發顫,久久不能自己。白色的牆上掛著的時鐘、擺飾全都鑲有豔麗的人魚鱗片,有的似乎沒有處理乾淨,還留有黑紅色的血跡。

        「你…趕快去換衣服!」寒茵緊張的推著宇星的後背,想要支開對方,不讓對方看見自己現在的表情。等到對方上樓,背脊馬上靠在牆上,寒茵緊抓著身上的衣服,而眼神飄忽,不敢去看那些用人魚血肉做的擺飾。只能努力的深呼吸平靜自己的心情

        「寒茵,上來吧。」換好衣服的宇星站在樓梯口看向不知所措的戀人。聞言,寒茵稍微慌張的走上樓梯,跟上對方的腳步。

        「我有禮物要給你。」宇星勾唇一笑。他現在突然好想捉弄戀人啊……

       

        宇星領著寒茵走到自己的臥室,便打開旁邊的木櫃,找尋他所說的『禮物』。寒茵站在房間中央,環視整個房間。戀人的房間乾淨整齊,幾乎沒有什麼家具,除了床跟鏡子之外,就是旁邊大大小小的木櫃。宇星拿出一個木製的盒子,上面雕著一頭龍,整隻龍環繞著整個木盒,而龍頭的正中央有一顆光滑的白色石頭。

宇星請寒茵閉上眼,叮叮噹噹的輕脆聲音環繞在寒茵耳邊,接下來便感覺到耳上的重量增加許多。是耳環吧?寒茵猜想。

        「好了,張開眼吧。」宇星似笑非笑的說。聞言,寒茵睜開眼睛,望見鏡中自己的同時,冷意瞬間竄上背脊。

        「喜歡嗎?」宇星雙手搭在寒茵微顫的肩上,看著鏡內對方因恐懼而慘白的臉。

        「呃…嗯。」寒茵微微點頭,但視線完全不敢注視對方掛在自己耳上的人魚鱗片耳飾。胃在翻攪,那艷麗的魚鱗使寒茵恐懼的想吐,但又得不讓對方發現,忍的痛苦,額頭上早附上一層薄汗,殊不知對方早已知道他的身分。

        「好可愛。」宇星看著忍得可愛的的戀人想著。手指惡劣的撥了撥對方的耳飾,明顯感覺到對方震了一下。

        「不喜歡?」宇星明知故問的摘下耳飾,擱在旁邊的木櫃上。

        「不是,只是有點不適應。」寒茵深吸口氣,平靜的說道。畢竟自己平常沒有在掛這種東西,說不習慣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嗎?那就算了。」宇星將耳飾放入做工精巧的木盒內。

        「請問廁所在哪?」

        「出房間後右轉,第一間。」語畢,寒茵快步走到廁所,鎖上門後,癱軟在門前,雙腳抖的不成樣,拉出藏在衣服內的項鍊,打開上端的瓶蓋,沾取些許藍液抹在小腿肚上。不久,雙腿便不再顫抖。寒茵輕呼口氣便收起項鍊,先在門後做好心理建設才走出廁所。宇星似乎在門旁等了有段時間,看見寒茵出來就將手上的飲料遞給對方,寒茵迫不得已的在對方的注視下將飲料一飲而盡。

        「時間不早了。」宇星將兩人飲盡的杯子放到廚房,寒茵也跑到客廳內去整理自己的隨身物品。

        「再見。」寒茵說道。宇星勾唇一笑,將情人拉過來,低頭在對方的唇上啄了一下,滿意的看到對方因為害羞而紅透的臉。

        「要想我喔。」宇星放開對方說道。寒茵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唉呀,剛剛忍不住對他過分起來了。」宇星邊想邊關上大門。

       

        他是怎麼回事?!家裡全擺滿了人魚血肉做成的飾品,他家該不會是獵殺人魚的軍功者?是誰如此痛下殺手?他也是殺死人魚的兇手嗎?他的年齡…該不會是新聞曾報導過最年輕的獵殺突擊手?許多猜疑、問題,在寒茵的腦中爆開,腦袋混亂的不知道怎麼回到家。趴在床上,腦中全是與戀人的美好回憶,但是又忍不住因為對方家裡的擺飾而有所恐懼,如果他的身分也是獵殺突擊手,那他們的戀情便會在這時結束了吧……

        他一夜…未眠…

        「找到你了,玄之子--寒茵。」女人看著監視器畫面邪笑著。

        「活捉他。」語畢,一道人影隨之竄出。

        「你跑不掉了。」女人關上門扉,寒茵的照片靜靜的躺在地板上,人像的額上正中央有一抹鮮紅的血液。

        兩個禮拜過去,兩人還是保持著良好的互動,沒人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夜笙?怎麼了?」大清早,宇星便接到來自好友的電話。

        「你的戀人是人魚?」夜笙驚慌的問。

        「以勳現在才告訴你?」奇怪,以勳不是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對方嗎?

        「不是!你知道總部發了一張照片給每個成員嗎?你自己去看看!他長得跟你的戀人好像!」夜笙慌張的吼道。宇星的心跳漏了一拍,趕緊打開信件,但他卻沒有收到任何有關照片的訊息。

        「我沒有收到。」

        「什麼!該死!他們一定知道你跟他是戀人了。」夜笙啐道。

        「嘖!真的該死!我先掛了。」宇星火速衝進寒茵的教室,一把將寒茵拉出教室。他怎麼沒想到總部的人可能在他的周遭裝設了監視器?真是該死!不該如此大意的。

        「來我家吧,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宇星嚴肅的對戀人說道。寒茵點點頭,但是不安的跟著戀人明顯急促的腳步。不能再拖了,現在總部的人已經知道寒茵的存在了。嘖!都是他害戀人的身份浮出檯面,暴露在最危險的情況中。現在至少要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可以信任的,不然戀人可能會成為總部的犧牲品。並且,要好好的把心意傳達給他。

        一關上門,宇星便將戀人困在他與牆壁之間。寒茵不明所以的瑟縮了下,他總覺得對方待會說出口的話會令他害怕。

        「我想,我該跟你坦承這一切。」宇星深吸口氣說道。

        「什麼…」寒茵看著眼前的人,心臟跳的飛快,不好的預感捲襲而來。

        「其實我是--」腦袋嗡嗡作響,寒茵驚恐地看著對方,雙腳不禁發抖,下一秒便瘋狂的逃離對方身邊。不可能…他不可能…混亂的寒茵不停奔跑,使用著他不熟悉的雙腿。因為過度緊張雙腿的鱗片漸漸控制不住的浮出,自己像在逃命的樣子引來些許關注。心一橫,寒茵拐入樹林,穿梭在自己熟悉的故園,沒想到對方比他更清楚似的,在樹上翻來躍去。而寒茵想利用地形遮掩自己的行蹤,卻因為對方站在高處而無法如意,對方很清楚寒茵的伎倆,寒茵這下連死的心都有了。

        「別跑啊。」宇星像玩弄獵物一般,時快時慢的追逐寒茵,他現在的心情很是煩躁,因為寒茵不聽他的解釋,然後又來給我你追我跑!你對我的信任只有這種程度嗎……?宇星的心揪了一下。

        寒茵知道依自己的速度很快就會被追上,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寒茵也越來越加緊張,一個不注意,便被凸起的石頭給絆倒,眼看就要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身體卻早一步落到一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

        「嗚…放開我!」寒茵推拒著令他留戀的懷抱,淚水湧上眼眶。宇星看著被自己惹哭的戀人,愧疚感由然而生。

        「對不起,我太過分了。」宇星將人摟得更緊,安撫著對方的情緒。

        「嗚咽…放開…放開我…」寒茵邊哭邊掙扎著。

        「對不起…別哭了。」手指撥開戀人柔軟的髮,細碎的吻落在對方額上,寒茵面對安撫意味濃厚的對方,也逐漸安份下來。感受到戀人不再鬧騰,宇星便稍稍放開對方,手指輕抹去對方掛在眼角的淚珠。

        「對不起,玩笑開過頭了。」宇星誠懇地看著對方的眼睛說道,他現在想趕快得到對方的信任,和告訴戀人現在的處境。

        「這一點都不好笑。」寒茵生氣的說,他到現在還在發抖呢!

        「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宇星向戀人保證著。

        「嗯…」寒茵在對方的哄騙下漸漸冷靜,先一步離開對方的懷抱。

       

        「下次可以把我的話聽完再逃嗎?」宇星本來是要跟他說自己對他的感情,但是戀人一聽到自己是人魚獵殺手後,便嚇得臉色刷白,跌跌撞撞的逃跑了,一點都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才會生氣地想捉弄對方。

        「嗯…」寒茵面紅耳赤的低下頭,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那麼寒茵,我是人魚突擊手。而我也知道你是人魚。但是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你也知道我喜歡上你了。我會保護我愛的人,就算你是和我敵對的種族也一樣。寒茵,相信我。」宇星握住對方發抖的手,輕柔的訴說著。寒茵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聽著對方的話語。

        宇星說他很早就知道寒茵的身份了,因為他們的家族遺傳,是不會受到『幻髮帷幕』的影響。聞言,寒茵有點訝異。接下來宇星只是因為父親的職業,而被迫世襲這項職業,所以他到目前都還未殘害過任何一隻人魚。聽至此,寒茵鬆了一口氣。現在寒茵的身份因為宇星而被發現,所以宇星才要將一切全盤托出,希望對方能夠知道現在的處境,同時也明白自己想要保護他的這顆心。

        「對不起…害你被發現了。」宇星微微垂首道歉,他很後悔讓戀人的身分曝光,他真沒料到總部的人竟會來監視他們。

        「…沒關係。我…相信你。」寒茵抱住戀人說道。他的心早已給了戀人,在相處的這段期間,他內心深不見底的孤獨深淵,被對方一點一滴的溫柔填滿。他能夠放下戀人嗎?他捫心自問過,當然沒辦法。因為如此,他想要大膽的踏出一步,選擇相信他以前從不會想要去相信的人類。只是剛剛真被這聞風喪膽的頭銜給嚇到,才會逃跑,沒辦法…自己心中還是會害怕的……

        良久,兩人才緩緩平復躁動的情緒。

       

        「寒茵,你願意和我結婚嗎?」宇星執起戀人的手,單膝下跪,把剛剛沒有完成的事給完成。他想讓戀人信賴、依賴自己。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實在不是很好,不過除了這樣,他想不到能讓對方安心的方法了。

        「呃啊…我…可是…」寒茵措手不及的紅了臉,心裡叫囂著自己接受,但礙於兩人的身分和內心的不安而有所糾結。

        「不管你我的身分,我愛的始終只有你一個,而且我想要給你一個歸屬。」宇星看出對方的想法,便說出他的真心話,希望對方能夠了解。

        「不…可是你家人…」寒茵知道對方的家人全是獵殺突擊手,而且似乎很痛恨人魚,不然家中又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魚血肉飾品。

        「真是的。」宇星自地面站起,知道對方又再胡思亂想了,決定先讓對方找到答案,至於自己要的答案嘛……他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讓戀人說出口。拉著對方的手,三步併作兩步的往家裡走去。

        「等一下,你要去哪裡?」寒茵慌慌張張地問。

        「給你答案啊。」宇星勾唇笑著,似乎對寒茵的疑問感到好笑。

       

        在寒茵思考出對方話中的意思時,兩人已經站在宇星家的大門前了。宇星和寒茵十指相扣,一同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宇星的家人坐在客廳,似乎在等著什麼。看見這陣仗,寒茵下意識地想抽開手逃跑,戀人卻知道自己想法似的,緊緊扣住自己的手不放。

        「宇星,這位是?」一位中年婦女開口問道,想必是宇星的母親。

        「寒茵,我的戀人。」聞言,寒茵炸紅了臉,白皙的皮膚襯著泛紅的臉,顯得無比動人。

        「吧喞!」宇星忍不住在大庭廣眾下親了對方一口。

        「你!」寒茵驚呼出聲,瞪著不分場合的戀人,害羞地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呵呵,感情真好。」一位像是宇星妹妹的少女說道。

        「是啊,要是我老公也能這樣就好了。」宇星的母親邊笑邊嬌嗔的瞪了一眼她那禁慾派的老公。

        「好了,別逗他了。」宇星在這時替不敢抬起頭的戀人解圍。寒茵低著頭,看來這家人跟他想像的有很大的出入,看起來比想像的好說話多了。

        「我爸源浯、我媽羽臻和我妹言郁。」宇星這才開口介紹道。

        「你想說什麼?」一直沒說話的源浯開口,他覺得兒子帶一位少年戀人來見他,肯定有什麼目的。

        「他是…」宇星想幫對方坦承身分,卻被對方的話語給打斷。

        「我是人魚。」這句話讓宇星的的家人臉色一變,但隨即掩飾般的端起面前的茶啜了一口。

        「你真是人魚?」源浯問道。

        「對,如果可以,請移駕到外面的水池好嗎?」寒茵率先拉著宇星的手走出大門。宇星的家人面面相覷,每人的嘴角都勾著一抹笑,下定決心般,隨著對方走到庭園的水池旁。寒茵放開宇星的手,將頸上的項鍊取下,放在對方手掌上後,便輕躍入水。

        「嘩嘩…唰…」水花翻騰,一隻漂亮的人魚自水面下鑽出,巨大而薄的尾鰭輕輕擺動,在月光下的照射近乎透明,淡藍紫色的魚鱗覆在魚尾上,隨著擺動而閃著光,原本金色的長髮轉成了如墨一般的黑,尖尖的耳朵由黑髮中竄出,水滴型的耳飾叮噹響的掛在耳上,水珠編織成的水藍色上衣輕柔的披在身上,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緊閉的雙眼在這時緩緩睜開,那是一雙似乎能將人捲入一般,湛藍色的眸。

        「真美。」言郁嘆道。

        「你跟你父親真像。」源浯對寒茵說道。打從第一眼看到寒茵,就覺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現在這副模樣證實了他的想法。

        「您認識我父親?」寒茵訝異的看著對方,尾鰭激動的拍著水面,掀起了大大的水花。

        「嗯…」源浯遮掩不住臉上哀傷的神色。

        「他…去世了吧?」看見對方悲傷的神情,寒茵早有心準備的問道。

        「進來,我有東西給你。」寒茵疑惑的看向宇星,後者搖頭,他也不知道他家老爸要給他什麼。

        「去吧。」不過他很確定他老爸不會傷害他。寒茵輕輕一躍,修長的腿踩在水池邊的石階上,魚尾已經消失,拿起項鍊掛上,便隨著源浯走去。

       

        「呵呵,這孩子真美。」羽臻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兒子。

        「還很可愛。」宇星含笑看著寒茵的背影附和著。

        「嘖!為什麼不是我的男人啊。」言郁憤憤的說,被哥哥撿到這種便宜實在太不公平了啦!

        「不准跟我搶。」宇星瞪著鬼靈精怪的妹妹。

        「好嘛…」言郁賭氣的鼓起雙頰,哀怨的看著寒茵的背影。

        「等等,他接受你的求婚沒?」言郁問,她知道哥哥可是做了很多準備呢。

        「他遲早會接受的。」宇星壞笑著。當言郁看到哥哥的表情後,在心裡默默的為寒茵祈禱,希望哥哥不要把人弄哭才好。

       

        「坐著吧。」源浯關上房門,將一個灰色木盒放在桌上,意示對方打開它。寒茵抽開木盒上的那藍色的蝴蝶結,看見的是木盒上的人魚圖案。烏黑的長髮,金色的魚尾,湛藍的雙眸,與母親口述的神似。在細細琢磨木盒上的彩繪玻璃後,寒茵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一片片金黃色的魚鱗散落在盒中,最上面有一只淡藍色的珍珠戒指。

        「嗚…呃…」不必明說,寒茵也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世似乎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漂亮的魚鱗好好的保存在盒內,看來對方很珍惜的保留,父親對他來說一定有很大的意義吧,寒茵這麼想著。

     

        這時,源浯開始訴說他與父親的過去。

        源浯,是與父親玄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玄曾經是源浯最要好的朋友,兩人互助互愛,曾經一起幹過許多蠢事。但在成長的過程中,源浯卻漸漸愛上了玄,在人魚族內,同性相吸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人類間卻是禁忌。源浯礙於人類的身分,而不敢對玄坦白,就這樣一直瞞著對方。

        直到對方要娶寒茵的母親凜茨,源浯這時才安耐不住的對玄傾訴愛意,希望玄能夠回到他的身邊。卻遲了一步,玄已經深受凜茨吸引,怎麼樣也放不開她,就狠心的拒絕他的告白。但他們並沒有因此決裂,感情反而更好,兩人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

        直到十幾年前的那一天,源浯因為家人被威脅而不得不征戰,這才發現,原來他的對手竟是自己的好友玄,也發現自己竟不會受『幻髮帷幕』的威脅,這才明白那個少女為什麼要威脅他的家人了,迫不得已的殺死玄,從那天開始,源浯便活在後悔之中,無法走出傷痛。家裡有關人魚的飾品,則是那個少女送來的慰問品,但那只會讓源浯更加痛心。

       

        源浯顫著雙手說著,淚水不可抑制的落下。寒茵靜靜的聽著對方的闡述,不發一語。最後是對方道歉的話語結束了這個話題。

        「我原諒你。」寒茵平靜的說,其實他內心悲傷的情緒排山到海而來,但長年的壓抑已讓他不自覺的隱藏。聞言,源浯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寒茵,原已為寒茵會憤怒,會難過,甚至是一命換一命,但對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淡淡的說了原諒他。

        「可以請給我一盆水嗎?」寒茵問源浯。對方愣了幾秒,趕緊匆匆忙忙的到浴室裝了一臉盆的水給寒茵。寒茵將藍色的珍珠戒指擱在桌上,順手拿了最上方的三片魚鱗握在手中,其餘的全倒入水中。嘴唇輕啟,輕柔像是有魔力的歌聲傳出,手指搓揉著水中的鱗片,那鱗片像有生命一般,自發性的排列在一起,戲小的水流穿過鱗片,將它們編織在一起,不用多久,一件燦金色的鱗衣便完成了。寒茵輕輕的捧著鱗衣遞給對方。源浯看了寒茵一眼,才慢吞吞的接下。

        「這個可以給我嗎?」寒茵打開手掌,讓源浯看清手上的鱗片。

        「當然,那本來就屬於你。」源浯將鱗衣遞給對方說道。

        「那是送你的,謝謝你把它保存的這麼完整。」寒茵對源浯說道。源浯原本遞還鱗衣的雙手縮回,看著鱗衣,豆大的淚水再次悄聲滑下。

        「謝謝…謝謝你…」源浯捂著雙眼,顫著嘴唇哭道。

        回到家,寒茵看著母親的遺照,默默的抽泣著。父親的遭遇,他一點一滴的訴說著。他似乎看見照片中的母親露出釋懷的溫柔笑容。寒茵知道就算腦袋中有許多問題想提出,但對方已經不會回答他了。就這樣讓他過去,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

跪了許久,寒茵才站起身去浴洗。溫熱的水放鬆了寒茵的心情,暫時將煩惱拋到九霄雲外的寒茵,不禁伸長雙腿,魚鱗一點一滴染上他潔白的雙腿,不用多久魚尾便悄悄浮現。

        這時一位少年撞開門,寒茵嚇得貼在牆上,魚尾控制不住的浮出。那少年勾著笑容,甩出電擊棒,打開開關便往寒茵所在的浴缸裡丟。寒茵反射性的躍出水中,卻因為無法變換雙腿而狠狠摔在地上。少年迅速掐住寒茵的頸,將對方從地板上提起,隨後暴戾的把寒茵摔入流有電流的浴缸內。

        「啊啊!你…」寒茵掙扎著想爬出浴缸,卻因為電流,身體逐漸麻痺……

       

        一通、兩通、三通…宇星數著撥出變化的次數,心跳不禁加快幾分。他已經打了十通以上的電話了,為什麼對方還不接?他今天明明答應要跟自己一起去散心,忘掉父親的遺憾,但為什麼卻不接電話?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宇星邊想邊奔向對方的住所。

        沒鎖?宇星納悶地打開門,濕漉漉的木製地板映入眼簾。他趕緊衝向浴室,發現水裡的電擊棒和未乾的水漬。慘了…宇星趕緊衝出門,撥打夜笙的電話。

        「幫我找寒茵的下落!」電話中傳來宇星憤怒的吼聲。

        「什麼?」夜笙不明白好友為什麼會這麼激動的要找他戀人的下落。

        「他被總部的人帶走了,你趕快查!」宇星便掛掉電話。夜笙皺眉哼哼,趕緊坐在電腦前調出街道的監視器畫面。發現寒茵真的像好友所說的被一位黑衣少年帶到總部,不耐煩的嘖了聲,夜笙立馬打電話告知宇星對方的去向,順便把以勳叫過來集合。

       

        「所以你要我們幫你救出戀人?」夜笙問。

        「嗯,拜託了。我人現在已經在總部了。」夜笙嘖了聲,駭入總部監視器的速度越來越快。

        「如果你出事我們會去救你的。」以勳認真的說。

        「好,靠你們了。」宇星也知道自己的狀況不太穩定,才勉為其難的答應這個要求。

        「關上了,進去吧。」夜笙成功駭入監視器後說道。宇星關掉耳機,看著前方無盡的黑,決心要救出戀人。一位黑衣人從後面盯著宇星,緩緩勾起一抹笑,腳步輕快的跟上對方。

        銀刃出鞘,刀光劍影,迎面而來的敵人全變成了不會動的屍體,大量的鮮血染紅了宇星的鞋底。他目前的心情十分暴躁,看著眼前巨大的鐵門,想也不想就一把將門刺穿,響亮的金屬碰撞聲,引起了一位女人的關注。對方的高跟鞋鞋跟扣擊著玻璃地板,無所畏懼的朝破壞鐵門的兇手走去。

        「你好,寒茵的戀人。」宇星身形一頓,手上的長鞭卻毫不猶豫的朝女人甩去。

        「火氣真大。」女人打開扇面,擋下對方的攻擊。宇星收回長鞭,這時才好好正視面前的女人。清秀的面容,靛色的和服,銀白色的長髮盤在腦後,手上的紫扇輕輕搧著。

        「妳是誰?」宇星口氣極差的問道。

        「諦蓮,你的上司,也是殺死你戀人的兇手。」跟著話落的是一個面容被毀壞的人頭。宇星的理智線瞬間斷裂,嘶吼著衝向對方,無視耳機內以勳傳來的緊急訊息。兩道人影交纏,打得不可開交。這時諦蓮彈了個響指,一到黑影隨之竄出,手上的鈍器直接重擊宇星的後腦勺。被怒火沖昏頭的宇星,沒發現突如其來的攻擊,直接被擊昏在地。

        「該死!」夜笙看著突然黑屏的螢幕,咒罵一聲。站在旁邊的以勳,看著螢幕輕嘆口氣,走入裝備室拿了兩把銀質手槍和一打短刀。夜笙接過對方手上的短刀,全數插進腰間的刀帶中。

        「啊啊真麻煩!」夜笙邊抱怨邊扣上防彈衣。以勳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安撫對方煩躁的心情。

        「走吧。」兩人一齊走出匝門,往宇星斷開訊號的地點衝去。

        以勳朝發現他們的敵人額上開了一槍,子彈穿過頭蓋骨的敵人應聲倒地,殷紅的血染紅地面。聽見槍聲的敵人援軍馬上趕來,執起手槍便朝夜笙發射。夜笙往旁邊一閃,躲到牆後,對已經走遠的以勳開罵。

        「你找死啊!把這些人丟給我!」夜笙當然知道對方是要去另一邊開路,可是他這種不說一聲就讓人面對一堆遠程射手的態度,實著讓人不爽。罵歸罵,夜笙還是一邊謹慎的聽著敵人的腳步聲,一邊抽出腰間的短刀。在敵人距離他一公尺的地方,夜笙咬牙切齒衝出,子彈聲不絕於耳。夜笙壓低身軀,迅速往最接近的敵人頸上劃下一刀。而後轉身貼在敵人後背,直接刺穿對方手臂的關節。趁對方疼的哀嚎時,夜笙又抽出一把短刀往最後一人的心臟刺入,再用力的旋轉抽出,鮮血隨之濺出。夜笙在剛剛未解決的敵人頸部再補一刀,敵人便全軍覆沒。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幾乎完美的解決敵人,伸舌舔舐手臂上被子彈劃過的血痕,便朝以勳離開的方向衝去。

        「找死。」以勳朝敵人開了兩槍,三個敵人相繼倒下,算算時間夜笙應該要到了。

        「啊啊混蛋!」果然看到夜笙邊吼邊快步走來。

        「嗯,我知道你可以的。」以勳親了下對方的額頭,安撫道。

        「嘖!我知道你不行。」夜笙用挑釁的眼神打量以勳,還故意朝下撇了幾眼。

        「今晚我會讓你知道我行不行。」以勳挑眉道,這貨敢跟我玩火?

        「來啊我等著。」夜笙一點也不畏懼的說。

        子彈呼嘯而來,夜笙趕緊蹲下身子往旁邊翻滾,鑽進門與牆間的夾縫中。以勳則是壓低身子,朝槍響的地方開槍,不久就聽見有人倒下的聲響。

        「解決了?」夜笙探出頭問。以勳沒有說話,只是朝夜笙開了一槍。子彈自夜笙頰邊擦過,在夜笙驚嚇得睜大雙眼時,身後傳來巨大的聲響。夜笙轉身察看,才發現有一位敵人倒在對方精湛的槍法之下。

        「我還以為你想殺了我呢。」夜笙笑道。

        「放心,不會讓你那麼好死。」以勳輕笑著,傾身在對方耳邊又補了一句。

        「走吧。」思索出對方表達的意思的夜笙紅著臉,率先向前走去,沒發現後面那人意味深長的笑容。

        兩人踏過一具具屍骸,直逼控制室。夜笙只剩兩把短刀,以勳也只剩一發子彈。站在控制室門前,兩人心照不宣地將武器交換。夜笙知道對方的刀術比自己更勝一籌,以勳也知道對方的槍術登峰造極。只是配合度還是要用相反的武器配合得才更順手,才會索性交換。深吸口氣,以勳轉開門把,一名男子隨即衝出,以勳眼明手快的往對方的喉上一割,一道鮮血隨之噴出。夜笙繞過對方,用槍托擊昏一個背對他們的敵人,剩下的四人聽見騷動全轉身執槍指著他們。但夜笙早已躲到鐵櫃間的夾縫中,只剩以勳面對他們。

        「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以勳,目的是殲滅你們。」以勳笑著將手上的短刀射出,一陣槍響,以勳壓低身子,側身拐入牆角。射出的短刀盡責的卡在其中兩人的左胸上。一顆子彈隨著夜聲的咒罵聲射出,直擊最靠近鐵櫃兩人的太陽穴。但意外的是槍聲並沒有停止。

        「還有伏兵嗎?」以勳邊想邊閃入鐵櫃旁,背靠著櫃子仔細聽著槍聲。夜笙視角一轉,才發現剛剛應該被以勳滅口的敵人竟捂著胸口趴在地上胡亂掃射。頁聲衝出藏身處,奪走的人的槍械往對方頭上開槍,這才見他斷了呼吸。

        「你竟然會不準?」夜笙驚訝的說。翻過那人的身體,發現刀子的確準確的插進對方的左胸。這才意識到不是以勳的失誤,而是這人是罕見的右心罷了。放下心中的大石後,夜笙坐在控制面板前,熟練的操作著。以勳看著他的背影,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還未細想,身體卻早一步做出動作。

        「哇啊!」濕潤的物體霎時貼上夜笙的耳朵,他嚇得從坐位上彈起,摀著耳朵瞪著正在舔唇的以勳。見他還不知悔過的將自己困在他與控制板間,夜笙終於忍無可忍的抽掉連結控制面板的平板電腦,一把砸在對方臉上。

        「嗚啊!」以勳摀著被攻擊的臉部,面壁顫抖著。

        「噗哈哈…哈哈…」以勳笑到無法自拔,這人太可愛了。夜笙狠狠瞪了對方一眼,便轉回去擺弄電腦,不理腦抽的以勳。

        「沙…ㄘ…宇…」耳機傳來一陣雜訊,夜笙立刻將可拆式面板卸下,走到窗邊一手按著耳機一手觸控著電腦螢幕。

        「走開!」宇星的聲音突然從耳機中傳來,夜笙愣在原地,思索著對方話中的意思,以勳似乎也聽到了宇星的怒吼,笑聲驟然停止。過了一陣子,倆才發覺對方的耳機應該是碰巧打開了,現在兩人都能知道那邊的動靜。

        寒茵睜開沉重的雙眼,白色的實驗室映入眼簾。試探性的活動手指,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座大水池上。水可是對人魚有利的場所,抓他來的少年不可能沒有計劃就將自己扔在這裡。正覺得奇怪的寒茵看見一位纖細的少女走入房間,站定在水池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眼神充滿了不屑。

        一個響指,那位抓他來的少年就從門後出現,手上還拽著昏迷的宇星。寒音得視線落在戀人身上,少年抓過牆上的鐵鍊,將宇星牢牢鎖在牆上。少年的手指挑開宇星胸口的前兩顆扣子,以為對方要拿宇星的性命威脅自己的寒茵輕笑出聲。少年卻不如寒茵所料,反而舔了宇星的胸膛一口。

        「給我離他遠一點!」寒茵憤怒的大吼著。少年明顯僵了一下,撇了寒茵一眼便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抵在宇星的腦門上。

        「讓給他如何?」少女這才開口道。

        「做夢。」寒茵振臂一揮,一堆水直接從宇星和少年身上淋下,少年愣愣的看著寒茵。宇星則醒過來癡癡的看著水池內美麗的寒茵,壓根沒發現自己旁邊貼著一位少年。

        「宇星……」寒茵沉下臉看著不知死活的戀人,非常不滿意對方的脫線。因為對方的瞪視而回神的宇星這才發現旁邊的少年和無法活動的身體。

        「走開!」宇星喝斥著少年。

        「啊啊被拒絕了。」少女一擊掌,少年便輕躍入水,再度浮起時已是一條紅色的女性人魚,雙眼頓時無神的看著宇星。

        「柔安?!為什麼會…」寒茵震驚的看著紅色的人魚,那原本應是別村的族長人魚,怎麼會被對方給操控?

        「接受她吧。」少女看著宇星說道。

        「想得美。」宇星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

        「那她就得死。」少女一把提起少女的頸,用力一掐,柔安便首身分離,而後便被對方隨意的丟在岸邊。目睹過程的宇星憤怒的大吼,掙扎著想殺了那少女。

        「他早就死了。」本還在思索的寒茵看見柔安頸後被髮遮住的印記後便知曉一切,那就是人魚族的禁忌術--魁儡術。寒茵看向少女,手指以對方不易察覺的弧度輕輕旋轉著,小小又輕柔的歌聲自口中傳出。少女震驚得躍入水中,也幻化成一條碧綠色的人魚,兇猛的撲向對方。碧綠色的巨大魚尾甩向寒茵,試圖打斷他的歌聲。寒茵看了對方一眼,便知道對方是另一村族長的女兒綺苒,而且同樣是被魁儡術控制的屍體。

        「安息吧。綺苒、柔安。」寒茵右手一揮,在對方的魚尾到來前,水花變成了利刃刺入綺苒的心臟,鮮血染紅了一部分的水面。而後寒茵輕輕的將對方的屍體抱上岸,轉身準備幫宇星開鎖,門後卻走進一位穿著靛色旗袍的兇悍女人。女人看見寒茵,厭惡的表情又加深幾分。

        「原來是妳…」寒茵看著眼前的女人,恍然大悟的退回水中。

        「沒錯,是我締蓮。」女人走入水中,雙腿化成白色的魚尾,輕輕的前後擺動,讓自己浮出水面居高臨下的看著寒茵。寒茵也不甘示弱地瞪著對方,疼痛感瞬間從肩頭傳來,回神才發現對方手中用水做成的匕首。寒茵識相的歛上雙眼,頭顱微垂。

        「再低。」締蓮不甚滿意的一把將寒茵的頭按到水中。寒茵順著對方的動作,盡可能的不去惹毛對方。宇星看著水中的兩人,憤恨自己的無能,雙拳握得死緊。

        「嘖!給我舔。」締蓮邊拉著寒茵的頭髮邊坐上岸,將巨大的尾鰭伸到對方面前,要對方舐去上面的血汙。

        「寒茵不要!」與興安耐不住的大喊,努力想掙脫手上厚重的鐵鍊。寒茵閉上眼,不去看戀人擔心、憤怒的眼神,雙手虔誠的托起對方的尾鰭,伸出舌頭準備去舔舐。

        「啪!」霎時,寒茵被締蓮巨大的魚尾給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雪白的牙齒劃傷舌頭,鮮血自嘴角滴下。

        「真是噁心,你跟你父親一樣賤。」締蓮邪笑著。寒茵的雙手在背後緊握成拳,壓抑內心的憤怒。

        「都是你父親,害我失去族長的地位,變成一個下賤的人魚。」締蓮怒吼著又打了對方一巴掌。寒茵偏著頭,在背後的手輕輕在水上一點,水面上的波紋悄悄將一小匙的水送上岸邊,順著牆壁爬上宇星的手銬上。

        「還害我不得不跟低賤的人類結婚,來穩固地位。」諦蓮自水中抽出一條水鞭,狠狠往寒茵身上抽去。寒茵下意識背身閃躲,在背上留下一條怵目驚心的血痕。

        「躲!憑什麼?」諦蓮邊抽邊喊,一次比一次更加用力,一條條鞭痕在寒茵背上浮現,甚至滲出鮮血。諦蓮殺紅了眼,把所有對玄的怒氣全加諸在他的孩子身上。

        「痛嗎?賤人!」諦蓮的攻勢並未停下,鮮紅的血染紅了表層的水面,寒茵卻不吭一聲。宇星聲嘶力竭地大吼,手腕因為太過用力想掙脫手銬而磨破皮,卻不見戀人有所反應。

        「你在做什麼!」正在興頭上的諦蓮驚慌的抽打著寒茵,卻沒有止住寒茵突如其來的歌聲。剛剛的那匙水化成一把鑰匙,成功打開宇星的手銬。一得到釋放的宇星想衝入水中,卻被寒茵製成的水牆狠心隔開。

        隨著歌曲的加快,寒茵的身邊多出千把刀刃,齊齊射向諦蓮。對方一翻手掌,升起一面水牆,阻止寒茵的攻勢。寒茵在水上一翻,歌聲越趨緩慢,水面隨之升起一支支的三叉戟。諦蓮雙手一拍水面,那三叉戟便轉往寒茵身上穿去。寒茵的歌聲在這時變得高亢,三叉戟瞬間被震碎沉入水中。諦蓮趁對方瓦解攻擊時繞到背後,一把水製的軍刀自寒茵的肩胛骨穿出,滾燙的鮮血染紅肩膀,宇星的心在這時落到了谷底。

        「需要用歌聲戰鬥的人魚是最沒用的。」諦蓮將軍刀轉了一圈後從寒茵體內狠狠抽出,成功止住對方的歌聲。

        「幻髮帷幕!」寒茵抽下原本固定頭髮的髮髻,如絲綢般的墨色長髮在諦蓮面前展開,形成白色無盡的帷幕,諦蓮的攻擊驟然停止,克制不住地陷入情感的漩渦。寒茵看著女子的記憶,不禁淌下淚水。

        「寒茵?」宇星看著戀人輕喚著,不懂對方為何為她而哭。

        剎時,寒茵雙手一揮,幻境便迅速消失,諦蓮只是靜靜的看著臉上布滿淚水的寒茵。

        「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走。」自暴自棄的諦蓮游向岸邊,從地板中的秘密夾層拿出一把大刀,狠狠的重創水池。接下來抽出藏在袖口的小刀,衝向寒茵。寒茵側身躲開,也用剛才緊握在手中的髮髻刺向對方的脖頸。

        「唔!」在極近的距離下,諦蓮閃避不及的被寒茵刺了一刀,握著流血的手臂,再度發動攻擊。寒茵用力的撞開對方,諦蓮的武器被撞飛在旁。寒茵想趁這時逃出無水的水池,快速的將項鍊中的藍色液體抹在魚尾上,卻在這時被諦蓮從背後一把摔上岸,張口就要從寒茵的頸部咬下。寒茵巴開對方的頭顱,和女人比力氣,他還是很有自信的。那瞬間,寒茵發現對方牙上塗的黑色毒藥,清楚明白對方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念頭。寒茵也不手下留情了,從口中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往對方的心臟插入。

        「啊啊…」諦蓮悲鳴著倒下。寒茵看著她失去呼吸,這才鬆了口氣,手指輕輕一點,撤掉水牆。宇星便立馬衝到寒茵身邊,擁著對方的身軀微微發抖。宇星那時真的很擔心戀人會被滅口,直到寒茵殺死對方,他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寒茵看著不知道目擊戀人戰鬥是多煎熬的宇星,垂下頭顱,輕輕的蹭了贈對方的頸項,討好意味濃厚。像是要確認寒茵存在似的,細碎的吻落在寒茵的額上。寒茵也不推拒,靜靜地緊摟著對方。

        「我們回家。」宇星在摸到對方染血的背脊,便將寒茵打橫抱起,迅速跑出實驗室,沿著夜笙他們開好的路回去。路上寒茵說起諦蓮的生世經過,宇星本想阻止他消耗體力,但在看到對方堅定的   眼神後,便打消念頭了。

        諦蓮本是美若天仙的人魚族,這使她獲得許多愛慕的眼光,加上又是族長之位的候選人,從小就備受呵護、獲得眾生偏愛。但突如其來的人魚遷徙,玄從此住在他們的村落。時間過得越久,諦蓮就越來越憎恨玄。因為他的到來,讓許多人魚開始關注這名有能力又有領導力的少年。締蓮因為個性加上玄的關係也越來越受不到族人的喜愛。對玄的算計從那時開始便不間斷,但沒想到每每都被守護在玄身邊的源浯所識破並替他除去危險,甚至有時反過來害她陷入險境。對玄的恨意逐漸轉移到源浯身上,接下來的復仇就是以源浯為主角開始。

        諦蓮開始學習用幻髮帷幕的能力控制人類,在途中也發覺人魚代代相傳的奇特能力唯獨對源浯沒有任何用處,進而將能力轉向他的家人。果不其然,他的家人並沒有這種特殊的能力,抓住源浯把柄的諦蓮開始逼迫他做一些背叛玄的事,最後逼迫他殺死自己的好友-玄。不只如此,她還控制全人類和源浯去破壞人魚的故土,殺戮人魚族,並將他們尾巴上艷麗的鱗片剃下,做成一件件的血肉飾品。接下來送給源浯,讓源浯永遠活在後悔之中。

       

        寒茵邊說邊嘆了口氣,對於好強的諦蓮感到悲哀。如果他能放下恩怨,應該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諦蓮的丈夫是名為珀白的人類,他對諦蓮疼愛至極,對於她的人格缺陷可以容忍,還給她所想要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諦蓮開口要珀白的公司跟性命時,珀白二話不說的同意,但眼中卻閃過一抹落寞。她忽視丈夫眼中的感情,只為了復仇。將他的權力、生命握在手中,直到被寒茵殺死的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走錯了道路。對於自己的丈夫她覺得內疚,開始想為他做事為他而活。但是這個道理她明白的太晚,直到自己的生命將要殞落才真正發覺丈夫對她的好、對她的包容、對她的愛是多麼珍貴。

       

        「下次若來生有幸與你相遇,我會竭盡全力償還這一世的情債。下次請由我來愛你。」諦蓮最後的心聲跟著生命一同凋零。

       

        「如果…她…唔!」寒茵感傷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宇星突如其來的吻給打斷。對方不給他任何一點喘息的空間,直到寒茵快缺氧窒息才稍稍退開。

        「別想了。還有下次不准做這麼危險的事。」宇星盯著戀人霸道而蠻橫的說。

        「嗯…對不起。」寒茵自知理虧,害戀人擔心了。看著主動低頭道歉的寒茵,宇星也說不下去了。把對方帶到家中請是醫生的羽臻處理傷口後,便摟著戀人躺上床。

        寒茵在戀人唇上輕落下一吻,他知道戀人還在差點失去他的恍惚中。宇星只是緊緊的摟著寒茵,不發一語。這一刻,兩人靠在一起感受對方的存在,不約而同的不去想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對於今後的事,明天再說吧。

       

        從諦蓮殞落的那天開始,數十年前建立起的人魚迫害組織也跟瓦解。原是組織的人逃離這座絕望之都,只留下一些曾受原首領--珀白照顧的組員。裡面的作業隨之停擺,留下的組員用多年得時間將組織完全撤收,還替珀白和諦蓮共設一座墳墓,將兩人共同埋葬。

        他們知道首領愛上了不該愛的女人,因而毀了他一生。他們由衷的希望首領下一世能夠愛上對的人,愛上能夠為他付出的戀人,不要再這麼辛苦的活在這世上。兩人的墓碑矗立在小山丘上,深藍色跟紫色的風信子花瓣在微風的吹拂下交織在一起,飛向遙遠的彼方。

       

        五年過後--

        宇星自己創立一家有關武器裝備的公司,辭去殺手的職務,還讓寒茵成為身邊的秘書。雖然寒茵剛開始千百個不願意,不過因為對方保護的名義,只能心甘情願的接受,畢竟五年前是他先讓戀人擔心不已。

        不過…這樣也好,站在戀人的車輛旁,寒茵看向飄著浮雲的水藍色天空,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笑。

「寒茵。」宇星不知道什麼時候繞來自己面前,炙熱的目光緊盯著自己。

「我們結婚吧。」

「…不要。」寒茵拒絕,他很滿意現狀了,不需要再改變什麼。知道對方一定會拒絕的宇星挑眉,扳過寒茵的臉就吻。都過五年了!他沒辦法再忍了,今天一定要讓他同意結婚的事。

「唔…啊…」激烈的吻使得寒茵喘不過氣,腿軟的只能憑藉著宇星摟著自己的纖腰勉強站立。

「跟我結婚吧。」

        「不…嗬…你這是威脅…」還保有理性的寒茵好不容易等對方退開,喘著氣抗議。

        「是威脅沒錯。」宇星爽快的承認,而後又將雙唇貼上強吻。

        「答不答應?」良久,宇星才率先退開,嘴上牽著銀絲,看著已經被自己吻到迷茫得對方問道。寒茵意識不清胡亂的點著頭,只想快點從這暈呼呼的狀態解放。

        「那走吧。」宇星將對方打橫抱起,塞進副駕駛座。

        「去哪?」寒茵看著對方發動車子,這才回神問道。

        「去結婚啊。」宇星打開置物箱,拿出兩件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裝放在對方腿上。

        「你設計我?」寒茵看著不知道準備多久讓他上勾的對方問道。

        「對。」宇星毫不掩飾的說。

        「哼…那如果我不答應呢?」寒茵有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

        「我會懲罰你直到你哭著答應為止。」宇星滿意的看著對方一直從臉頰紅到脖頸。

        「我愛你。」宇星停下車,輕啄對方的嘴唇真摯的說。他會用一輩子去愛寒茵,他希望對方了解,所以他從結婚開始。

        「我也愛你…」寒茵紅著臉小聲的說道。寒茵也知道對方的心意,所以最後妥協了。

        兩人微笑著,他們的故事,現在才正要開始。

番外:

*前面玩火的後續發展

        「等…你幹什麼啊?!」夜笙慌張地看著欺身壓上的以勳喊道。

        「讓你知道我行不行啊。」以勳壓制住對方掙扎的雙手說道。

        「我已經知道你不行了啊,不用試了。」夜笙躲開對方的吻說。

        「凡事都要試試才知道。」以勳邊說邊吻上對方。

        「唔嗯…你的吻技真爛,難怪不行。」夜笙在對方退開後,不怕死的調笑道。

        「是嗎?」以勳也不惱,只是再次吻上。這次的攻勢又猛又烈,夜笙被逼得眼眶發紅,眼眸甚至蒙上一層水霧,唇瓣被對方蹂躪得又紅又腫。慘了…對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了。夜笙想的果然沒錯,以勳徹底讓對方了解他『行』,激烈的讓對方找不到任何空檔喘息。在被狠狠的折騰一夜後,以勳才放過可憐兮兮、累到爬不起來的夜笙。

        「喂,宇星嗎?今天就不過去了。嗯…夜笙也是。」以勳接起電話答道。

        須臾,以勳掛掉電話,再度欺身壓上趴在床上一夜未眠的夜笙。

        「!不要了…」夜笙聲音沙啞的示弱道,他已經不行了。

        「不是說我不行嗎?」聞言,夜笙欲哭無淚,這個男人調戲不起啊啊啊啊啊!以勳看著把頭埋在枕頭裡的戀人輕笑著。

        「行…你行…求你別再來了…」夜笙看著似乎還想再來的戀人討饒道。

        「我倒杯水給你。」以勳執起對方的一綹長髮,輕落下一吻,對求饒的戀人很是滿意。不久,以勳端著吐司和水進到房間時,才發現對方早已沉沉睡去。安心的睡臉透著一抹紅暈,身體蜷縮在雪白的被子裡,湖水綠的長髮披散在床,景色頗美。

        「他不能來了。」宇星掛掉電話對寒茵說。聞言,寒茵露出好可惜的表情,宇星笑著。最近戀人的表情越來越多了,讓他感到欣慰。

        「不如我們送過去?」寒茵邊說邊把巧克力餅乾自烤箱拿出。

        「好。」宇星拿起糖漿淋在餅乾上。

        「等我弄好再淋啦!」寒茵邊把冰淇淋放在餅乾上邊說。

        「這個沒辦法帶去那裡吧?」宇星看著漸融的冰說。寒茵身形一頓,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好吧。那就帶這些吧。」寒茵拿出紙盒,將淋上糖漿的餅乾一一放入盒內。

        「唔!」猝不急防,寒茵猛然被宇星塞了一塊餅乾在口中。甜膩的感覺在口中化開,讓寒茵不適的皺眉。

        「不好吃?」宇星看著寒茵的表情問。

        「太甜了…」寒茵吞下餅乾啐道。

        「我嘗嘗。」拉過寒茵的腰,低頭吻上。舌尖搜刮著寒茵口腔中的黏膜,似乎很認真在品嘗甜點的味道,半响才退開。

        「太甜了,不過夜笙應該很愛。」宇星舔舔唇說。寒茵紅著臉退開,不發一語的包裝餅乾盒。宇星勾唇一笑,知道戀人在害羞也不戳破,反而拿起車鑰匙在門口等對方整理好。

        「走吧。」宇星摟著寒茵的腰說。

        「叮咚!」門鈴響起,夜笙一邊咒罵著把他的腰弄成這樣的以勳,一邊拖著疲憊的身軀應門。

        「給你的。」寒茵晃晃盒子對明顯睡眠不足的夜笙說。夜笙接下盒子,發現是餅乾後,一整個人心花怒放。

        「以勳呢?」宇星意味深長的問。

        「他喔…因為我說他不行…所以離家出走了…哈哈呃!」編謊話編得正爽的夜笙突然看到以勳站在宇星的後面,瞬間寒毛直豎。夜笙趕緊想打哈哈蒙混過去,但以勳卻在這時出聲。

        「我不行?」很好,昨天的調教還不夠是不是?

        「哈哈…」夜笙乾笑。慘了,他看見戀人眼中危險的光芒了。

        「以勳你去買早餐?」宇星看著對方手裡的早餐問。

        「嗯。夜笙你說…」話未落,夜笙便迅速的闔上門,把其他人全晾在外面。以勳挑眉,宇星識相的摟著寒茵退到一邊。下一瞬,寒茵就看見對方一腳踢爛門把。打開門的瞬間,一道人影隨之衝出,躲到寒茵身後求保護。由此可知,夜笙也知道戀人會做出什麼事。

        「過來。」以勳朝夜笙伸出手。

        「不要。」誰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情啊!又不是找死。

        「夜笙要好好道歉喔。」寒茵認真的對夜笙說。這樣懷疑對方的體力不太好喔,畢竟是男人,對這種事可是很敏感的。

        「寒茵…為什…啊!宇星我恨你!」宇星趁夜笙震驚之時,把對方抓了出來,推向以勳。以勳順勢抱住對方,懲罰性的壓了壓夜笙的後腰,還在掙扎的夜笙疼得瞬間安分下來,縮進對方的懷抱顫抖著。

        「欠我一次喔。」宇星笑道。

        「當然。」以勳親切的微笑著,手上卻用和表情背道而馳的力道輾壓對方痠疼的腰。夜笙的眼淚差點飆出,咬著唇狠狠瞪了對方一眼。

        「我們回家處理。」語畢,以勳迅速的將對方扛在肩上,跟寒茵道過謝後,扛著拼命掙扎的夜笙關上門辦事去了。

        「等、等一下…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慘烈的叫聲自緊閉的門後傳出,寒茵打了個冷顫,替夜笙默哀。宇星則是很高興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不用見到夜笙。

(一)   項圈?     *其實是作者私心想要看妖媚的眼線跟唇印…

        「做什麼?」寒茵冷冷的看著不讓他出門打工的戀人。

        「你不能辭掉工作嗎?」宇星一副想把戀人綁在家裡的表情說道。

        「為什麼?」寒茵很疑惑,戀人已經不知道講過多少次要他辭職了。

        「嗚…你太美了…」宇星抱住戀人嘆道。寒茵紅著臉捏了捏對方的臉頰,要對方不要再亂想了。

        「我不會被拐走,好嗎?」寒茵無奈的揉揉對方的頭髮。

        「可是…」我會吃醋啊…而且看那些人在你身邊飛來飛去就很不爽…

        「好了,別鬧騰了。」寒茵親了親對方的唇安撫道。

        「嗯…」宇星撥了撥對方的紅色項圈,放開寒茵,勉為其難得讓對方去上班了。

        晚間--

        「我回來了…!宇星?」才剛關上門,寒茵就被戀人從背後抱起,扛在肩上。

        寒茵躺在床上,衣衫因為對方稍稍粗暴的動作而凌亂不堪。宇星雙手撐在戀人的頸部兩側,帶有情慾的迷人嗓音喚著戀人的名。

        「真是的…」他的戀人怎麼這麼愛撒嬌呢?撐起上半身親吻對方的唇瓣。

        「寒茵…我真的不想讓你打扮成這樣…太犯規了…」宇星悶悶的說。

        「這是工作需要啊,再說我們有店規的。」言下之意事他不會愛慕他的人做出逾矩的事。

        「我不依啦…不要理我…我隨便講講的…」宇星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戀人的唇瓣。

        「讓你戴來吧。」寒茵摘下頸圈繫在對方的脖子上,他相信對方應該知道店規中的,其中一項。

        「記得來店裡。」寒茵紅著臉說。

        「真的?」宇星明白當店員讓別人戴著自己的頸圈到店內,就等於是昭告天下說他們兩人是戀人。

        「嗯。」寒茵只有這個方法讓對方安心了。

        「嗚啊…我好愛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宇星緊擁著戀人,蹭著對方的脖頸。

        「!等等…唔…」寒茵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對方蠢蠢欲動的東西正隔著休閒褲抵著自己。

        「我才不等。」宇星嘟嘴道。

        「讓我…嘶…卸妝…再…」寒茵推開在他身上做亂的戀人。

        「你很妖魅,別卸了。」宇星再度欺身壓上。

        「別鬧了啦…」寒茵躲開戀人的吻,嬌嗔道。

        「不然我幫你?」宇星勾起如狐狸一般狡詐的笑。見狀,寒茵嘆了口氣,應允的閉上眼。宇星抓過梳妝台上的口紅,塗抹在自己微張的唇上,吻上寒茵畫有眼線的眼角。

        「什…!」黏膩的觸感使寒茵睜開雙眼,宇星紅艷艷的唇瓣映入眼簾,不用半秒寒茵就知道對方幹了什麼好事了。

        「你齁…」寒茵看著在自己頸項啃咬的對方,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對方柔軟的髮絲。

        「滋…啾滋…」鮮紅的口紅印遍佈寒茵白皙的脖頸。如同在白紙上綻開的玫瑰花瓣,特別的迷人。

        「啊…等…那裡別…」寒茵在宇星吻到頸側時驚呼出聲。

        「怎麼了,荏?」宇星勾起嘴角笑問。

        「唉?不是…」寒茵因為對方的話語而鬧了個大紅臉。

        「為什麼會取名為荏呢?」宇星邊嚙著對方的頸側邊問。

        「別、別咬…啊…哼嗯…」寒茵拉了拉對方的衫衣喊道。

        「為什麼?我想知道啦。」手指捲著戀人的髮絲,宇星這才退開,看著對方因他而潮紅的臉問道。

        「…母親取的小名…」寒茵小聲的說。聞言,一個輕巧的吻落在寒茵的臉頰上,安撫的意味十分濃厚。

        「我沒事。」寒茵吻了吻對方的臉頰,手指扳開項圈內的夾層。藍紫金色的鱗片耳飾隨之彈出,寒茵將它們分別掛在自己和戀人的耳上。而第三個鱗片早已沉入冰冷的大海,回到凜茨的身邊,讓他們能夠長相思守。

        宇星沒有回應,只是伸手輕輕撥弄著戀人的耳飾,而後憐愛的親了下。寒茵笑看著戀人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主動伸手勾住對方的肩膀,吻了上去。兩人吻得難分難捨,兩人身上的襯衫早已被丟到一旁。接收到詢問的寒茵默許的親上對方的頸側。

        房間內一片春色旖旎……

  (二)   幸福

        「喂!別亂來。」寒茵拍開宇星在自己腰間游移的手。自從跟這人結婚後,他就越來越不安份了,總愛貼著自己光明正大的吃豆腐。原本還不適應的寒茵總會因為這樣而臉紅不已,不過在這段時間的調適下,已經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阻止對方的小動作,不過還是受不了對方激烈卻不失技巧的吻。

        「唔…啊…」宇星看人不理自己,慾求不滿的撲上去就吻,十分清楚自家伴侶的弱點。寒茵掄起拳頭意思意思的捶了對方幾下,便隨他吻去了,心裡默默OS這人的吻技怎麼可以這麼好……

        沒想到寒茵一個沒注意,竟被對方吻得暈頭轉向,壓根沒發現自己已被壓倒在雙人床上了。直到宇星暫時拉開距離,溫柔的親了親寒茵的耳朵,詢問對方的意願時,寒茵這才回神。頂著發燙的臉,寒茵應允的點點頭,之後就把臉埋在宇星的胸膛打死不出來了。宇星看著對方害羞的樣子輕笑著,他知道這是對方寵溺自己的方式。自從跟寒茵心意相通後,不管自己提出什麼要求寒茵都會全盤接受,就算有時提出稍微無理的要求,也只見寒茵輕嘆口氣,便讓自己為所欲為了。這次也是,宇星將人摟得更緊,真的愛死了可愛的愛人。直到對方因為不適而無聲抗議,宇星這才收手。安撫性的吻了吻對方的額頭,便溫柔的把對方壓在床上開吃了。

        隔天一早,宇星率先醒來,本想起身做早餐,卻發現寒茵縮成一團靠在自己懷中,睡得很熟。三次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宇星回憶昨日在浴室裡擦槍走火的最後一次,寒茵幾乎沒有力氣的掛在自己身上,他便覺得有點愧疚,畢竟本來不想讓對方這麼累的。

        直到日上三竿,寒茵才迷迷糊糊得醒來,無意識的靠向熱源蹭了蹭。宇星好笑的戳了戳對方的額頭,對方皺眉哼哼,不太滿意宇星的動作。宇星卻裝作沒看到撫著對方的唇瓣,寒茵在這時張開嘴咬住宇星做怪的手指,忿忿的輕磨著。宇星也不急著把手抽出,反而輕輕的搔刮著寒茵敏感的上顎。

        「嗯…別鬧…」寒茵無力的撥開對方的手說道。

        「會餓嗎?」宇星親了下對方的唇,準備下床做午餐,卻被寒茵拉住衣角。

        「陪我…」寒茵撒嬌道。宇星瞬間被對方萌到了,二話不說的跨上床,把愛人摟在懷中,看著對方再度睡去的臉龐,覺得幸福。

(三)   美色(超短篇)

        「寒茵,陪我玩西洋棋。」宇星拿著水晶西洋棋子說。寒茵瞟了對方一眼,默默的坐在桌子對面。兩人就開始了遊戲。

        「將軍。」不久宇星踢倒了寒茵的棋子說道。

        「再來。」寒茵邊說邊把棋子排回去,他才不相信自己最拿手的棋藝會不如對方。

        「可以,但輸家是不是要有處罰?」宇星邪魅的笑著。

        「你想怎樣?」

        「嗯…親一下。」宇星嘟起嘴湊了過去,寒茵紅著臉輕啄了下,便快速退開,繼續專心下棋。

        「將軍。」這已經是第五次勝利了,宇星看著對方不甘心的脫掉襯衫,輕笑出聲。他今天的運氣特別好啊,平常只要贏個兩次,馬上就會被眼前不服輸的戀人給扳回一城了,根本沒機會討到這麼多的『甜頭』。

        「再來。」身上脫到只剩褲子的寒茵不認輸的說道。

        「好呀。」宇星笑道。

        「將軍。」寒茵搖了搖手上對方的棋子說道。

        「嗯…脫掉?」寒茵這次終於打敗了對方,一臉高興的偏了偏頭說道。

        宇星笑著接受,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緩緩挑開襯衫鈕扣,古銅色的精壯身軀,明顯的人魚線刻在身上,顯著的八塊肌讓寒茵不禁嚥了嚥口水,目光從宇星開始脫衣服便沒有移開過。宇星似乎很滿意對方的反應,按住呆滯的寒茵的頭便吻。

        「看呆了?」宇星看著似乎還沒回過神的寒茵問。

        「嗯…你太帥了。」寒茵坦率的說道。宇星感覺心臟漏跳了一拍,猛得抱住寒茵,直接壓著寒茵開吃了。

        事後,寒茵按著發痛的腰,稍微有點後悔自己出言不遜,造成的後果,不過宇星倒是很開心有一個能把對方吃抹乾淨的藉口就是了。

(四)   玄、源浯       *玄接受源浯的告白

        「源浯!我想你了!」玄朝源浯撲了過去,蹭了蹭對方的胸膛撒嬌道。

        「真是…」源浯摟著孩子氣的對方嘆道。明明是族長,這麼不正經行嗎?玄在分心的源浯臉上吧喞一口,滿意的看見對方微紅的臉頰。源浯別開臉,從口袋中抽出捕夢網給對方。

        「你做的?」玄看著做工粗糙的工藝品問。

        「嗯。」源浯紅著臉點頭。玄看著害羞的愛人,突然興起了捉弄對方的念頭。故意吻上對方,大力的翻攪對方的舌頭,發出嘖嘖水聲。聲音敲擊著源浯的耳膜,使他羞恥的紅了眼眶。對方卻還不罷休,更進一步把對方壓在樹幹上,激烈的吻著。來不及嚥下的唾液沿著嘴角滑下,源浯也在這時哭了出來。

        「唉呀,哭了?」玄輕挑的說,手指還不安分的撫著對方敏感的耳後。

        「不要…」源浯受不了的哭道。玄笑著,對方還是這麼愛哭,真是一點也沒變。他們交往了一年,接下來的一年源浯被公司派去外地出差,玄就只能在視訊中看到對方。說真的,他想念源浯了,在看到對方被自己弄哭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撲倒對方了。

「嗚…回家…」源浯拉了拉玄的衣角,他真怕對方會不分場合的壓倒他。

「就這裡吧。」聞言,源浯慌了,搖著頭,連淚水都給晃了下來。

「不要…嗚…我不要…」染上哭腔的聲音自源浯嘴中飄出。

「嗯?」玄一把抱起源浯,悄悄的往村落移動。

「嗚咽…」源浯蹭蹭對方的肩頭,撒嬌意味濃厚,壓根沒發現對方已經同意他的要求了。

「好了別哭了。」玄吻去對方掛在眼角的淚珠,輕輕地把對方抱上床。在接觸到柔軟床鋪的那瞬間,源浯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騙了。索性撇過臉不看對方了,玄只是輕笑著。輕輕扳過對方的臉頰,吻上柔軟的唇瓣,勾住對方的舌輕柔的嘶磨,末了還安撫似的舔了舔對方的唇瓣。源浯忿忿的輕嚙對方的唇瓣,雙手勾著對方的頸項,默許對方為所欲為了。

     

(五)   起床氣

寒茵篇--

        「起床了。」宇星吻著戀人的唇,想吵醒對方。

        「嗯…再睡一下…」寒茵蹭蹭對方的胸膛撒嬌道。

        「不行,快起來。」宇星捏住對方的鼻子。

        「嗯…不要…」寒茵撥開戀人做怪的手,翻身繼續睡。

        「再不起來我要侵犯你了喔。」宇星邪魅的笑道。

        「嗯…」寒茵沒理對方,直到對方的手鑽入口腔,寒茵才有點清醒。皺了皺眉,寒茵嚙嚙戀人的手指,警告對方別再亂了。宇星卻無視對方的警告,搔刮對方的敏感點。寒茵半睜開眼,有點生氣的一把抓住戀人的手臂,用力啃了下去。

        「好了,乖。醒醒,別睡了。」宇星任他咬著自己的手臂,寵溺的揉揉戀人的秀髮。

        「嗯…對不起…」寒茵清醒許多了,伸出小巧的舌頭舔拭自己在對方手臂下留下的咬痕。

        「沒關係,來吃早餐吧。」宇星一把抱起戀人說。

夜笙篇--

        「夜笙,別睡了。」以勳咬住對方的耳朵說。

        「嘖…」夜笙一個肘擊就往戀人招呼過去,戀人不慌不忙的化解,繼續騷擾夜笙。接下來夜笙的長腿立刻就接著掃向戀人,對方像是早已洞悉一般,伸腳夾住夜笙的腿,把他整個人攬在懷裡。在戀人下一步動作前,以勳堵住對方的嘴,舌頭肆意的攪動對方的小舌。直到對方快要缺氧,以勳才緩緩退開,給對方一點喘息空間。

        「還不起床?」夜笙丟給對方一個白眼,已經徹底清醒了。

        「你的起床氣真糟糕。」  

        「那你不要叫醒我。」夜笙又白了對方一眼。

        「不可以。」以勳笑得像是一隻偷腥貓。

        「我看你明明就很喜歡。」夜笙啐道。

        「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你豆腐啊。」以勳偷親了對方一下,接下來立即翻身下床,正好躲過戀人的掃堂腿。

        「好了,別鬧騰了。起來吃早餐?」

        「不吃。」夜笙微慍的別過臉。

        「你選一個,吃早餐或是吃你。」以勳微笑道。

        「……你不要臉!」夜笙忿忿的翻下床吃早餐。

  夫妻相性5問

        Q1:如何叫戀人起床?

        宇星、以勳:吻醒他。

        作者:如果還是不醒呢?

        宇星:讓他睡。(寵溺的笑)

        以勳:X醒他。(作者: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宇星:你心真髒。(鄙視)

        以勳:彼此彼此。(你這個把戀人鎖在身邊的傢伙沒資格說我)

       

        Q2:對現狀滿意嗎?

        宇星、以勳:滿意。

        夜笙:不滿意!

        以勳:看來我不夠努力是吧?(拖走戀人)

        夜笙:不要亂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哀嚎)

        寒茵:不滿意…我不想當他的秘書。

        宇星:為什麼?(疑惑)

        寒茵:你都正大光明的吃豆腐…(羞)

        作者:秘書的工作不就是這個嗎…(咳咳!我什麼都沒說)

        Q3:戀人最喜歡的東西?

        宇星:娃娃。

        寒茵:他偷拍我的照片。(瞪)

        以勳:甜食。

        夜笙:……(生氣不想說)

        以勳:他。(安撫夜笙)

        Q4:最討厭對方哪一點?

        宇星、以勳:沒有喔,他的全部我都喜歡。(溫柔的笑)

        寒茵:他偷拍我…(賭氣)

        夜笙:全部。(哼哼)

        以勳:你不是很喜…(被臉紅的夜笙摀住嘴巴)

        夜笙:閉嘴閉嘴閉嘴!(惱羞成怒)

        以勳:(挑眉看著戀人)

        夜笙:哼…全部都喜歡啦…(自暴自棄)

        Q5:最後想對戀人說什麼呢?

        宇星:我愛你,我可愛的寒茵。

        寒茵:…我也愛你…(小聲)(羞)

        以勳:夜笙,我…(被夜笙摀嘴)

        夜笙:不准說!(臉紅)

        以勳:(拉開夜笙的手,直接強吻)

        寒茵:好害羞…

        宇星:我們也來?(不容拒絕的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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