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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不知道的,他的絕望

今天剛參加完A先生的告別式,

第一次感覺回家的路途如此漫長,並不是因為距離遙遠。

到了今天,才真切地體認到他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沒有他相伴的條條大路、彎曲小巷,

等紅綠燈的時間似乎變得特別的長,甚至有種,連經過的路標都變得特別多的感覺。

告別式上,他的家人低頭啜泣,不知道是基督教還是天主教的聖歌,播放得特別大聲。

一切結束在恍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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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他的笑逐顏開,想起不經意在他床頭櫃上看見的,那瓶藥罐。

還有安穩躺在他木頭圓桌上的那疊名為遺書的鉅作,最後一張紙上右下角的落款。

記得我過得特別不安生的日子,整天拖著他陪我到處吃喝,逼著他聽我發愁。

「欸,我真的覺得人生好難,好想現在就馬上死掉喔。」我抓著他的手,伏在桌上道。

「喂喂,你說說就算了,只要活著就有機會解決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啦!況且有我陪你啊。牧師說自殺會下地獄欸!」他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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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A,那時我們好多天都沒了聯繫,進了你家,看著你反鎖的房門,我甚是氣惱。

望進門縫時見著了你懸空的腳。

原來你緊閉的心裏頭,早是一地狼藉,一切混亂得你不知道該如何收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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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冬日午後出了太陽,天上的雲特別的白,我已許久未感受到一段時光的美好及幸福,今天是個好日子,適合去死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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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這樣好這樣溫暖的人應該是要在天堂上的,這次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要聽你的上帝。相信在那裏你會好好的,幫我吃掉那些我減肥時沒吃到的炸雞,去坐坐旋轉木馬,畢竟,再也不用站在雲霄飛車下抬頭望,還要幫忙提我那重得和石頭一樣的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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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念你了。對於你的離去,我覺得我不應該再怨自己或者怨誰,成日談著那些悔恨和遺憾。

到了這時候,我只想再和你吃一次你家對面那間冰店賣的紅豆布丁牛奶冰,就是每次我說不吃,後來還是總是和你搶一支湯匙的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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